紅樓夢:她對待晴雯喪心病狂,勝利的表象下,是徹底的失敗與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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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旦宅繪紅樓夢圖

榮國府家族內部矛盾激化,後來已經到了不顧體面公開到桌面之上的程度,具體體現就是查抄大觀園。榮國府內上演著自殺自滅,自斷臂膀的大戲,而這場鬥爭最直接的犧牲品,就是大觀園內一眾美麗的生命,晴雯,幾乎是被王夫人視作眼中釘、必撥之而後快的女孩,病中的晴雯被從病床上拉起來,攆了出去。

晴雯不同於芳官四兒,她是賈母調教出來的丫頭裡的第一得意之人,今後是要給寶玉當姨娘侍妾的。王夫人事前不請示不彙報,擅自作主就攆人,這不光是不妥當了,她這已經是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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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在聽信了王善保家的進讒後,派小丫頭把晴雯叫來審視,掩飾不住對晴雯的厭惡,晴雯說自己是老太太給寶玉的,她立即表示:既然是老太太給寶玉的,那我就回明老太太再攆你。讀者們應該記得,寶玉過生日時,林之孝家的帶隊查夜,因為寶玉直接喊晴雯、襲人幾個大丫鬟的名字,林之孝家的就直接教育他:這些丫鬟是長輩送你的,你嘴裡對她們應該尊重些才對,你這樣沒大沒小直喊名字,兄弟侄兒有樣學樣,這可不是大家公子行事該有的教養,就算是長輩屋裡的貓兒狗兒,輕易傷害不得的。意思是你是大家貴族,就該具備貴族基本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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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檢大觀園後,王夫人以凌厲之勢攆出去一大批人,晴雯是她重點要攆的第一個。而抄檢事件,怡紅院並沒有什麼違禁之物,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王夫人既不請示賈母,也忘了貴族該有的基本教養呢?我猜大約會有兩點,這段時間王夫人進行了調查研究,她知道晴雯不但能力相貌出眾,還倍受賈母的喜歡和信任,她去請示賈母,她想攆晴雯的計劃一定泡湯,所以為了實現目的,她必須先斬後奏。可是這麼做風險也很大,長輩屋裡的貓兒狗兒都輕易傷害不得,這可是要拿老祖母喜歡的人做法,所以王夫人必得尋一個不可辨駁的理由才勉強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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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大前提,賈母年紀太大了,王夫人也不似從前那樣對婆婆小心謹慎了,其實二人的矛盾只有一件,就是在寶玉婚事上的分歧,包括為寶玉選妾,眼光標準是完全不同,自從紫鵑試莽玉,寶玉一聽黛玉回蘇州就發了瘋,恨不得丟半條命,也為著自已女兒的幸福,薛姨媽對金玉良緣差不多已是放棄,認為沒了希望,破天荒連中秋節這樣的大節日都沒在賈府過,如果薛家閤家仍住賈府,怎麼可能出現如此失禮之事?王夫人對黛玉做自己的兒媳婦,黛玉的病秧子身體還在其次,關鍵是黛玉贊成寶玉不讀正經書、不求功名上進,這是王夫人絕對無法容忍的,她一腔怒氣沒法向黛玉撒,只能拿“眉眼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晴雯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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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是如何向賈母彙報她驅逐晴雯這件事的呢?王夫人道:

“寶玉屋裡有個晴雯,那個丫頭也大了,一年之間病不離身。我常見他比人分外淘氣,也懶。前日又病倒了十幾天,叫大夫瞧,說是女兒癆,所以我就趕叫他下去了。若養好了,也不用叫他進來,就賞他家配人去也罷了。”

賈母說:

“ ......但晴雯這丫頭,我看他甚好,怎麼就這樣起來。我的意思,這些丫頭的模樣、言談爽利、針線多不及他,將來只她還可以給寶玉使喚的,誰知變了。”

王夫人道:

“老太太挑中的人原不錯,只怕他命裡沒造化,所以得了這個病。俗語又說:‘女大十八變。’況且有本事的人,未免就有些調歪,老太太還有什麼不曾經驗過的?三年前我也就留心這件事,先只取中了他,我便留心,冷眼看去,他色色比人強,只是不大沉重。若說沉重知大禮,莫若襲人第一。雖說賢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順舉止沉重的更好些。就是襲人模樣雖比晴雯略次一等,然放在房裡,也算一二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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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賈母就評價襲人是沒嘴的葫蘆,又說寶玉喜歡親近女孩子並不是因為大了、懂男女的事了的原因。王夫人深厭惡晴雯,可是無法自圓其說,母心裡口裡都太有數了,只是兒媳婦已經把話說絕了,她也只好委婉表達自己對兩個丫頭的看法而已。

王夫人所說:一年並不離身、懶、淘氣、有本事、調歪,除了晴雯,讀者朋友們,難道王夫人說的不是她眼裡的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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