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彎彎的山路（七）
---知青情感之路
我們就這樣聊著，坐在聖地的延河邊上講著我們的未來，失望遠遠地多於希望，我們玩了三天。棗園，楊家嶺什麼的沒給我留下什麼印象，建在半山的窯洞就是延安的顯著特徵。
我們的第一次旅遊結束了。
走在回村的路上，路途中我們住宿在深山裡的一個小旅店裡，晚上店裡沒有其他的客人，我們倆在一起呆了好長時間。她滔滔不絕的向我講她看安娜卡列尼娜的心得，她的浪漫顯現無疑，她好羨慕安娜被愛的幸福，又為離別而傷感，說到高興時她會動情地把你抱得緊緊，說到傷心處，她的眼裡含滿淚水，一會兒為涅黑留道夫的真情所感動，一會兒又對故事的安排大發議論。直到店主幾次有意的從窗前來回走過時，我們才各自就寢。
在美麗的晚秋中我們回到了村裡。
延安歸來給哥幾個帶回兩瓶酒，一隻燒雞二斤點心。回到家一切都放鬆了，就和哥幾個吹起了延安的所見所聞，重點介紹了鋼絲面，那叫一個絕，鐵嘴鋼牙的我愣是敗下了陣。一路上迷人的黃色和灰濛濛籠罩下的城市，半山腰的舊窯洞，一排比一排高挺像樓房的。只是略去延河畔的一段故事沒講,其它的我是大說特說，就連遇到有一群知青犯照我都描繪成我是英雄，氣勢如虹，要不是有人拉著，哼，一定讓那幾個傻玩意都趴下。哥幾個撕著燒雞，品著小酒聽著我的瞎侃。不過有酒就是好事，誰也不會認真的。
忽然門外她在叫我的名字，哥幾個還訌開了：“怎麼扎？還黏在一起啦，這麼快就又忍不住啦。”她就站在門口，眼睛紅紅的，我連忙問她：“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說著遞給我一封電報。
我連忙打開一看，幾個字：家有急事見電速歸。
她說：“是不是家裡誰病了？還是出了什麼事？急死我了”。
我說別急，她又拿出一張電匯單來說：“家裡把路費也給匯來了。三十元。家裡肯定有急事了”。
我看她家一定有了什麼大事，就安慰她說:“別急，明天我送你回北京，有我呢”。說完我還拍了拍胸脯。
我接著又說：“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然後好好休息，別的你就不用管了”。
她順從的點點頭，有了主心骨她也安靜了下來。回到了她的窯洞。
剛剛結束了延安之旅，馬上又要送她到茶坊還是銅川，我的心裡也沒底了，回來跟哥幾個一說，哥幾個你一言我一語的都讓我把她送到銅川，並開始給我湊錢，一共湊了十多元錢，我算了算差不多了，就謝了大家，收拾好我的東西。其實就是把剛拿出來的東西又放回了包裡，和大家把酒喝完就睡了，睡之前我一直琢磨著她家會有什麼事呢？迷迷糊糊的就這樣睡了。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來了。
我們剛剛回來一個晚上就又踏上了新的征程，這次是我送她回北京，走到張村驛，我們搭上了一輛去黃陵的卡車。在卡車上她總是不安的問我：“家裡會有什麼事呢，家裡到底怎麼了？”我只能幫她寬寬心罷了，摟著她哄著她，讓她不必擔心，很快就會回到家裡了。
在黃陵我們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們乘車到了銅川，我幫她買好了火車票，利用等車的時間我們在黑色的銅川城裡轉了轉。
褪去綠色的秋天山坡上顯得灰黑灰黑的，即使是晴天也是灰暗的感覺，灰灰的牆，灰灰的瓦，灰灰的道路，灰灰的人群。這就是我眼裡的銅川，缺少生命力的銅川城讓我感覺到的是壓抑，也許是就要和熱戀的人兒分別的心情導致我如此討厭這個城市。
一路上她緊緊地拉住我的手一會兒也不放鬆，她是儘可能的靠在我身上，一會兒問我她家裡到底會有啥事？一會兒問我她走後會不會想她，她沒完沒了的問，其實就是不願意我和她的分開。在沒人的地方她總是要趁機親上一兩口才心滿意足的靠在我的身上。
作者簡介： 趙懷軍，65歲。北京知青，曾在陝西富縣直羅杜家砭插隊，回京後在住總集團工作至退休。
閱讀更多 鄜州時光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