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魔宙所發的是半虛構寫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現代的都市傳說

大多基於真實社會新聞進行虛構的報道式寫作

從而達到娛樂和警示的目的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5月17日,我寫了篇關於香港的夜行實錄,很多在香港的朋友給我留言,說有事希望幫忙調查。

我一般都這麼回:

“是這樣的朋友,我不是私家偵探,而且一般不接活。

即使接活,也是北京範圍內的順手一查,香港實在太遠了。”

但有一叫劉雅的姑娘,不管我咋拒絕,仍然特堅持的聯繫我,非讓我再去香港一趟,幫她找狗。

為了這狗,她願意出20萬,還不包括差旅費——這隻丟在香港的博美,不僅是她的寵物,還是個網紅狗,在微博和快手上有很多粉絲,每月收入不少。

劉雅本來立志做網紅,但自己沒紅,狗紅了。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劉雅的博美犬,在網上很有人氣

我看這狗這麼重要,好心建議她找香港當地的私家偵探,她說不敢——她的博美是偷渡來香港的。

狗怎麼會偷渡呢,我給大家解釋一下。

這姑娘是去香港打HPV疫苗的——繼去香港買奶粉、生孩子、買保險之後,現在最流行的,就是去香港打HPV疫苗。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HPV疫苗可預防宮頸癌、外陰癌、陰道癌等;9歲以上男女,都可以接種疫苗

連周庸他媽都去打了。

劉雅想帶著她的博美,拍點視頻照片,傳到網上,再吸點人氣。

但寵物走正規途徑進香港,需要辦一堆證件,還要在香港漁農所隔離3個月。

這姑娘沒走正規渠道,在深圳花了700塊,找福田寵物店的人,從水路把狗偷運過去了。

現在狗丟了,她也不敢報警——香港的狗都有芯片,如果報警,她的博美可能被發現是偷渡來的。

一旦被查出來,屬於違反入境條例,輕一點罰款遣返,重了可能坐牢。

劉雅只敢找我來查這事兒了。

我考慮了一下,告訴她這事兒不好弄,不僅因為發生在香港,還有一最關鍵的問題——即使找到她的博美了,我很可能也認不出來。

在我看來,長得都差不多。

姑娘說沒事兒,我先付您百分之五十的訂金,您找不到也不要回來。

我一想,成吧,不行就當度假了,正好去吃點好吃的。

晚上的時候,我叫上助手周庸,在朝陽大悅城的Hi辣吃了頓火鍋,一邊看那隻博美的可愛視頻,記憶它的臉。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他家的Hi辣魚挺好吃

周庸看了會兒博美的資料和視頻,說徐哥,完全TM認不出來啊:“好看的博美千篇一律,都跟棉花糖似的。”

我說我也記不住,那就只能硬整了。

稍微收拾了點東西,第二天的5月24日,我帶著周庸,坐港航HX337,又到了香港。

劉雅住在銅鑼灣的皇冠假日酒店——香港這種五星酒店,都有免費的巴士在機場,我直接找到巴士,和幾個蹭車的人一起,蹭車去了銅鑼灣。

為什麼說他們也是蹭車呢,因為提前預定有免費奔馳接送,現在哪有不提前訂好的,除非根本就沒想訂。

到酒店下車,姑娘告訴我們她住在16層的皇冠高級房,讓我上樓。

服務員打電話確認後,在前臺登記了下,拿卡給我們刷了電梯。

到了16樓,有一妝挺濃的年輕姑娘等在電梯口,看見周庸,就伸手握了一下:“你是周庸吧”?然後又扭頭管我叫浪哥。

她把我倆帶到房間,我借用了下廁所,發現衛生間有剃鬚刀——她應該還有個同行的男性。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銅鑼灣皇冠假日酒店

我和周庸坐在床尾的沙發上,她坐在躺椅上,跟我們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她來香港後,因為要去醫院打針,不能帶狗,就打電話叫了個“寵物保姆”,是一對夫妻,把狗交給他倆,按每小時170港幣計費。

但沒想到,她剛打完針,寵物保姆就給她打電話,說遛狗時狗跑丟了,讓她報警。

她哪敢報警,只好吃啞巴虧。

我問能見下那對遛狗的夫妻麼,她說可以,給對方打電話,對方正在大埔區海灣遛狗。

看時間還早,我和周庸把行李放在姑娘這兒,打車過去了。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在香港,照顧狗,遛狗的寵物保姆很多

在香港,狗不能隨便遛,市中心的公園基本都不對狗開放。

想要遛狗,必須去固定的寵物公園,大埔海濱公園,就是固定的遛狗地。

我們跑到這兒,發現沿海都是遛狗的,還有一個拽著三條哈士奇,帶頭巾的美女,試圖跟周庸搭話。

沒等聽明白她說的粵語什麼意思,這姑娘就被狗拽走了。

到了約定地點,我觀察了一下,附近有對夫妻在遛4只柴犬,根據劉雅的描述,他們應該就是把狗弄丟的寵物保姆。

我和周庸先沒上去,站著觀察了一會兒——這對夫妻看起來是真正的愛狗人士,一直特溫柔地在和狗說話,像對待孩子一樣對待它們。

確定他們沒什麼異常,我倆上去打了招呼,向他們詢問當天丟狗的細節。

夫妻倆普通話都不太好,我只能大致的聽明白,狗就是在這個地方丟的,當時把它系在海邊的圍欄上,沒想到沒繫緊,帶著狗鏈一起跑了。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海濱寵物公園,很多人都帶狗來這兒遛彎,環境好

跟我們說話時,這夫妻倆一直表現的特愧疚,說狗丟了很對不起,如果找不到願意賠償,讓我有什麼儘管問。

但其實沒啥好問的,我用谷歌地圖看了下附近,不是城市就是山——以香港的人口密集程度,如果它在城市裡瞎晃,早就被發現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打電話給香港愛護動物協會——這家動物保護協會,1902年就成立了,在英國殖民期間,隸屬於皇家,在香港各個地區都有分中心。

如果有什麼流浪狗之類的事兒,找他們準能得到信息。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原稱“香港防止虐畜會”,一百多年曆史,主要救助被遺棄的受傷動物,為貓狗提供絕育手術服務等,莫文蔚,黎姿等明星都當過他們的愛心大使

我向愛護動物協會諮詢,是否有博美犬走失,得到救助,他們彙集了一下所有分中心的信息,回話給我,說沒有,並問是否需要幫助,將走失狗信息登在報紙和網站上。

怕劉雅攤事兒,我趕緊拒絕了。

既然愛護動物協會沒發現,這狗很可能是往山上跑了,我告訴周庸先回去安頓一下吧,明天得上山找,是個大活兒。

周庸奇怪:“徐哥,就沒有可能,像咱查過的盜狗案一樣,是被人抓走吃了麼?”

我說不太可能——香港是世界上保護貓狗最嚴格的地區之一,殺或者吃狗,是要判刑的,得蹲半年監獄。

他點點頭,說這樣啊,長見識了!

我倆折騰得有點餓,去時代廣場邊上的駱克道,橋底辣蟹,點了只超大的避風塘炒蟹,配了點皮皮蝦什麼的,吃了一頓。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橋底辣蟹的避風塘炒撒尿蝦,好吃

到皇冠假日酒店,在劉雅那取了行李,我和周庸商量了下,覺得這邊性價比低,還是去尖沙咀住比較舒服。

我倆跟天星碼頭坐船,到了維多利亞港,在住過的洲際酒店,開了間海景房標間。

晚上洗漱完,在carshare上搜索了一下附近的車,發現附近有臺寶馬523待租——我本來還想租一高爾夫,但作為寶馬的忠實用戶,周庸堅持租了這臺車。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周庸堅持要租好點的車

第二天早上,我倆收拾了一下,在棉登徑的稻香吃了早茶,開車去了丟狗的地方。

圍繞著大埔寵物公園附近,粉嶺公路道上,有一大片山。

周庸說這也無從下手啊,問我怎麼辦,我說硬找吧。

我倆開車繞著山轉,看地勢的高低,哪兒是博美這種小狗能上得去的,記錄下來,挨個找。

周庸沒香港駕照,只能我開車,讓他多看著點。

我說你TM也不能開車,租這麼貴的車幹嘛,我就想開高爾夫。

他說擦:“這不是沒想起來麼,失誤了!”

正轉著,在一個轉彎處,周庸問我:“徐哥你看這是什麼玩意兒?”

我掃了一眼,路邊有幾塊奇怪的石碑,上面用紅字寫著“南無阿彌陀佛”。

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把車靠邊停下,我說走,去看看。

在大陸,很多人出了車禍後,撞了樹或者護欄,但人沒什麼大事,就會回到事故地點,在樹上或護欄上系一塊紅布。

香港的這個石碑,作用差不多,都是立在交通意外的地點,做往生或者祈福用的。

這個轉彎處一定是事故多發地,才會立了四塊石碑之多。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香港路邊有很多這種阿彌陀佛的石碑

周庸聽我解釋完,說咋這麼瘮得慌:“徐哥,這兒不能死過人吧?”

我說不知道,但你看,這兒有新立的石碑——這兒離大埔海濱公園也不遠,有沒有可能,有人在這兒撞狗或躲狗出了車禍,回來立碑了。

周庸想了想,說不是沒可能,但感覺幾率不太大。

我說嗨,反正也要巡山,就從這兒開始吧。

這個彎道的邊上,是一條上山的緩坡,但遍地雜草,一看就不怎麼有人來,我倆把褲腿掖到鞋裡,防止被帶刺兒植物扎或進蟲子,咔咔就往裡邁。

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 還喊了幾句狗的名字。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大埔的山間路

五月的香港,三十多度,十多分鐘,我倆就一褲腿汗。

周庸說要不咱回車裡吹會兒空調,稍微涼快兒點再來。

我說別扯了,涼快兒得等天黑,到時候打手電找啊?

他說那算了:“太嚇人了。”

又往上爬了兩分鐘,周庸臥槽一聲摔了,我過去把他拽起來,發現絆倒他的,是一具土狗的屍體——身上有很多傷口,已經生蛆。

仔細搜了一下附近,我發現了六具類似的屍體,三條中華田園犬,兩條德牧和一隻哈士奇。

這些狗身上傷痕明顯,都是非正常死亡,在香港這樣愛狗並且法律嚴格的地方,簡直不可思議。

我決定不惹麻煩,開車回尖沙咀,到重慶大廈買手機卡——我的手機卡是在淘寶上買的,嚴格的溯源,有可能被查到。

但重慶大廈有很多賣手機卡的南亞人,他們會拿著手機卡,站在彌敦道的路邊攬客,從他們手裡買卡毫無風險,不用擔心被香港警方調查,捲到不必要麻煩裡。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重慶大廈賣手機卡的南亞人

花80港幣,從一個印度人手裡買了2張能用一週的手機卡,我換到手機上,打999報警,說了山上狗屍的事兒。

然後我又打電話給東方日報,藍粵在線幾家媒體,說了狗屍的事兒,讓他們也過去,確定這事兒會被曝光。

這麼做有倆好處:

➀ 我可以假裝媒體或狗主人,打電話給警方,詢問是否找到博美犬屍體,對劉雅有個交代。

➁ 可以讓作案的兇手看見,短期內不敢再害其他的狗。

5月26日,媒體上有相關報道後,我打電話給大埔分區警署,詢問是否有一隻博美犬遇害,對方說沒有,詢問我是否是居住在華明邨附近的犬主人。

我說不是,問怎麼了,他說沒什麼——但這個時候,電視上的TVB互動新聞臺,卻爆出來這樣一條新聞。

粉嶺公路附近山上的虐狗拋屍案,可能與馬鞍山發生的連環毒狗案有關。

五月份開始,在香港各處,尤其是華明村和馬鞍山附近,發生了連環毒狗案。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香港最近發生了很多起毒狗案,一搜新聞一堆

有人在肉類裡下老鼠藥和農藥,隨機扔在路上,等狗嘴饞去吃。

新聞呼籲狗主人,出門遛狗,最好給狗戴上口罩,萬一狗中毒了,應該馬上餵食碳酸鈉的蘇打顆粒催吐。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喂碳酸鈉只是急救一部分,催吐後應該儘快送到寵物醫院

我和周庸在山上發現的死狗,全都來自毒狗地區失蹤的狗。

劉雅的博美,是自己在大埔寵物公園跑丟的,和這些狗區別很大,但如果有個虐狗殺狗成性的人,就在這附近,遇見那隻落單的博美,估計很難會放過。

我和劉雅通了個電話,說明現在的情況,她很堅決,說活要見狗,死要見屍,拜託我繼續查下去。

晚上回到酒店,我和周庸總結了一下——現在有兩個方向:

➀ 和香港警方目標一致,找到殺狗的人,問他是否見過那隻博美。

➁ 巡山,滿大街問,把附近的山尋一遍,附近街頭的人問一遍。

34、5度的天,巡山找狗明顯不靠譜,我倆決定,在七天入境時間之前,找到殺狗的人,如果他也沒見過那隻博美,我們就放棄。

因為太累了,我們沒去外面吃飯,在洲際酒店叫了客房服務,點了兩份龍蝦配帶子,吃了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上午,我倆跟重慶大廈的蘭芳園吃了豬扒包和凍鴛鴦,正打算蒐集些毒狗的資料,劉雅忽然給我倆來了電話,說房間裡被人塞進一張紙條。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蘭芳園的豬扒包

我和周庸急忙開車趕過去,劉雅在酒店大堂等我倆,迫不及待把紙條遞給了我。

上面用繁體字寫著:

妳的狗在我手裡,準備三十萬。 我會聯系妳通知交易方式。

看了一會兒,我問周庸看出啥了麼,他點點頭:“現在只能等了。”

我說等你妹啊:“這紙條明顯是個大陸人寫的。”

手生,繁體字的聯可能有點複雜,把聯寫成了簡體的聯。

其次這人肯定認識劉雅,否則不會知道她住哪兒,也不會知道她願意為狗付出很多錢。

我先懷疑的,是幫她把狗偷渡到香港的寵物店。

在網上搜了一下相關信息,託深圳的朋友也打聽了一下——這家店評價很好,幹了很多年,而且很賺錢。

不至於為了這點錢砸招牌。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劉雅收到的紙條

我問劉雅,她都得罪過誰,這次來香港,還有誰知道。

她想了會兒,說沒得罪誰啊,來香港就她媽知道:“粉絲什麼的都不知道,前幾天我在網上發的短視頻,都是原來錄的。”

我說和你一起來那哥們呢,是你男朋友吧,有沒有得罪誰?

劉雅嚇一跳,問我咋知道有人和她一起來的。

我說在洗手間看見了剃鬚刀,想和這哥們聊聊。

姑娘表現特奇怪——特猶豫,一直支吾,不太想讓我們見那人。

我說找狗有關的線索都別放過,她才勉強答應,但讓我們下午再來。

下午再去劉雅房間的時,多出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哥,周庸湊過來:“怪不得不讓見,確實有點尷尬。”

我懟他一下,說別鬧——劉雅可能覺得太尷尬,下樓買冰淇淋,把我倆和大哥留在屋。

她出門後,我問大哥和劉雅怎麼認識的,他說的特含糊,什麼一個聚會上。

聽著特像瞎編,而且越聊越不對勁,這大哥對劉雅也太不瞭解了。

別說情侶了,就是情人也不至於這樣。

我問大哥是幹什麼的,他說CEO,我說啊,哪行啊?

大哥說做外貿的,具體幹啥不方便透露。

我說您這生意,會不會得罪什麼人或被人盯上。

大哥說不能,然後掏出自己的威圖手機:“沒電了,換個備用電池,還有啥沒問到,我下午還有事兒。”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大哥掏出威圖手機,在我和周庸面前一頓擺弄

我站起來,說今天先這樣吧。

回到車裡,周庸說這大哥不太對勁啊。

我說不只他,劉雅也不太對勁,我沒太搞清這倆人的關係。

肯定不是親戚,也不像情侶,甚至連二奶都不像——哪個人能對自己二奶這麼不瞭解。

周庸點了根菸:“我還發現一事兒,那大哥的威圖是假的。”

朋友送過周庸一樣的型號,必須裝上電池後蓋才能開機,但大哥換電池沒安後蓋就開了。

而且那後蓋特難擰,得用工具先擰螺絲——大哥徒手就拆下來了。

除此之外,手機劃痕太多,那手機鈦合金的,巨tm結實,得拿刀劃才能有印,那大哥手機上全是劃痕,肯定假的。

我問這麼好的手機你咋不用。

他說好用個傑寶:“系統不行,啥也玩不了,還沉,你要喜歡送你了。”

我決定把劉雅拽出來,坦誠的聊聊,怎麼回事。

晚上8點,周庸在軒尼詩道的漁獲浜燒訂了個位,我們請劉雅吃飯。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漁獲浜燒的香煎蒜片厚切牛舌

吃過烤蟹腿,喝過鬆茸湯後,我說姑娘,你實話實說,那大哥跟你到底什麼關係:“我們覺得他有問題。”

她還是不願說,周庸有點生氣,說你總遮遮掩掩的,狗還找不找了?

劉雅猶豫一會兒,交代了實情。

這姑娘平時花銷很大,本來指著當網紅賺錢,沒想到人不紅狗紅了。

但狗每月賺的錢,不夠出國玩和買奢侈品的,所以她偶爾會接點“私活兒”,給有錢人伴遊。

一些有錢的男性出差或旅遊時,會花高價僱她陪著——這樣她又能拍照出去玩,又有錢賺。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內地的伴遊網站

我問她做這行時間不長吧。

她說是:“第二次,你怎麼看出來的?”。

沒正面回答,我問她住在皇冠假日,房費是誰交的。

她說她自己交的:“他讓我先墊上,過後一起給我結。”

劉雅這次“接活兒”,談好的價格是一週50萬。

沒收訂金,先給了中介8000塊,除了交房費和吃飯,還幫那大哥充了20000塊錢到英雄聯盟。

我告訴劉雅,那大哥用的威圖手機是假的,然後又給她看了幾條新聞,類似“王老五”60萬招伴遊,拜金女被騙損失26000元。

有種詐騙,通過伴遊騙局,專門騙這種想迅速賺錢的姑娘。

很大可能,她這次中招了,比較有經驗的“伴遊”都會防著這種,劉雅一看就是新手。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有很多人假裝有錢人,騙伴遊的錢

姑娘看完懵了,一直問我怎麼辦。

我說這樣,先回酒店把他堵住,只要人沒跑,其他事情都好談。

到了酒店,大哥真沒跑——可能以為用威圖把我們震住了。

讓周庸看住門,我直接跟他攤牌了,大哥起身就要走,我們不讓,他說要報警。

我說正好,要不然我們也準備報警:“香港性交易不違法,但詐騙得進監獄。”

這大哥不信,掏出手機查半天,然後慫了,問我們能不能私了。

劉雅想讓他掏五十萬,但大哥掏不出來,周庸問他:“你就說吧,到底能還多少錢,夠不夠房費和騙的錢的。”

大哥開誠佈公,向我們展示了他的支付寶、微信以及綁定銀行卡的餘額。

加起來總共23466元。

我們算了一下,給他留了466,夠他從深圳坐火車回北京,把剩下錢給了劉雅。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算上香港到深圳,吃飯喝水的錢,已經給他留的夠多了

大哥轉完錢,收拾東西就要出門——他和劉雅都喪著臉,倆人都感覺吃虧。

我攔住大哥,說等會兒:“紙條是你寫的吧?”

沒咋逼問,他就承認了——聽劉雅說狗丟了願意花20萬找,他立即想到了通過這個再多騙點。

大哥走後,我問劉雅,發生這麼多事兒,狗還找麼?

她說找,之前發生的事兒她都不在乎了,就想把狗找到。

我說那成吧,我再努力3天。

讓周庸去711,把報紙都買上一份看完,再上網翻了一會兒——香港是個不大的城市,但媒體很發達,記者們跑得快,總想搞個大新聞。

所以有點風吹草動,都會馬上被爆出來——我試圖在這些報道里,搜索有用信息。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為了找線索,我看了很多香港報紙

首先是毒狗盜狗案的相關信息,仍然持續有狗死亡或失蹤,但都沒有博美。

持續跟進的警方以及愛護動物協會,也沒發現任何流浪或死亡的博美。

我其實有個最壞的猜測——除非被人撿走,這麼長時間沒出現,這狗希望已經不大了。

但被人撿走的概率,基本為0,倒不是因為素質問題,是因為香港的狗,出生後五個月,都會植入芯片,帶上狗牌。

漁農署會定期查狗,如果發現狗不是你的,就麻煩了。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漁農自然護理署,2000年前稱為漁農處,是香港管理漁業及農業的部門,提供與漁農業、自然存護、動植物及漁業監管有關的服務。

劉雅從假日皇冠搬了出來,在海港城附近,找了個地兒住下了。

晚上回到酒店,我倆研究了一下報紙和網上的信息——其中一事兒讓我覺得有點在意。

在沿河南路附近的一家羊腩煲,有顧客吃中毒了,化驗結果是菜裡面有老鼠藥。

對咱來說,食品安全出問題很常見,但香港的食品安全率,基本上是世界第一。

香港對食品的質檢有多難呢——進口塊豬肉,肥瘦比例不達標都不行,市場上的每一顆菜,往上都能追溯來源。

食物中毒,基本是不可能的。

最令我在意的是,是老鼠藥中毒——這讓我想起了大埔區被毒死的那些狗,也是死於老鼠藥。

我得去看看。

第二天上午,我倆開著車,來到了位於沿河南路的枝竹記羊腩,但這家羊腩煲可能受調查或其他影響,已經關門了。

敲了會兒門,沒人開,我和周庸正要走,想其他辦法,忽然發現門上貼著一堆老照片,有很多都和九龍城寨有關。

我忽然想起了老金,他是個港片愛好者,也是研究九龍城寨的專家,家裡有很多關於九龍城寨的書。

想到他喜歡這些東西,我就都拍下來,給他發過去了。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九龍城寨的犯罪故事很迷人,老金最近正在寫

他發了個語音通話給我,問照片哪兒拍的。

我說在一家羊腩煲,然後解釋了一下,我正在調查什麼。

老金說你等等:“我找份資料。”

過了三分鐘,他發來幾張圖,說這家羊腩煲肯定有問題。

他發過來的圖,拍的是一段文字,大致內容是這樣:

“根據一份1952年的香港警察報告,九龍城寨裡大概有154個毒品聚集地,11個色情場所,7個賭場,和13個狗肉店。

當時港英政府禁止吃狗,香港唯一能吃狗肉的地方,就是九龍城裡——其中最著名的一家狗肉館,叫做枝竹記。

和這家羊腩煲的名字一樣。

確定這家飯店有問題,我和周庸決定晚上再來,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偷摸進去,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跑到三洋餐廳吃了頓西藍花炒斑球和椒鹽魚腩,又回酒店睡了一會兒,晚上9點,我倆開車又來到了枝竹記,熄了火,放倒座椅,在車裡等著。

大概11點的時候,我覺得差不多了,正想跟周庸說行動,他忽然壓低聲音湊過來,說徐哥,來人了。

我從車窗裡看出去,有一輛豐田大面包車開過來,然後經過我們,離狗肉館越走越近,然後停住了。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香港很多面包車,可能是比較實用

車上下來一大爺,他拿鑰匙打開門,進去了,過一會兒背出來一東西放在後備箱裡,轉身又進了飯店。

按照我們上午在門上看的照片,他應該就是枝竹記的老闆。

周庸悄悄打開車門,衝過去看了一眼跑回來:“徐哥,是冷藏的死狗,皮已經剝了。”

我說真是長見識了,真 掛著羊頭賣狗肉。

他問我怎麼辦,我說下車:“他就一個人,歲數也大了,你看你這麼年輕,應該有點勇氣,和他正面剛。”

周庸說行吧:“希望他普通話好點。”

下了車,我倆進了飯店,在廚房裡,老闆打開了一扇暗門,裡面有個冰櫃,裝的都是剝了皮的,紅色的狗。

他正低頭往出弄,周庸從背後拍了他一下,老闆嚇一激靈,差點沒背過氣,回頭看見我倆:“ 做咩野(幹嘛),食屎啊你(吃屎啊你?)

周庸問能聽懂普通話麼。

老闆罵了一句大陸仔,問我們要幹嘛。

我說有人介紹,說您是九龍城寨枝竹記的繼承人,老字號:“我倆想吃點狗肉,就過來了。”

老闆說信你就有鬼啦:“邊(哪)有哩(這)個時間想食(吃)狗肉咯(的),撲街。”

我說您也別罵了,咱無冤無仇,我就問你個事兒,你告訴我,就一拍兩散。

他琢磨了一下,問我什麼事,我說想問他博美在哪兒。

老闆懵了,問我什麼意思:“咩(什麼)博美博醜,母雞(不知道)。”

我給他看照片,說就這隻狗,他說沒見過:“我們這兒賣的都是大狗,而且你這是個長毛狗。”

“一黑二黃三花四白五長毛,冇聽過咩(沒聽說過麼)?我地唔食(不吃)長毛狗”。

我看了看冰箱,裡面確實都是大狗,沒有像博美那種小型的犬類。

半威脅的,我問了他一些問題。

這個羊腩煲的老闆,就是九龍城寨那家狗肉館的傳人,這麼多年,一直想要把父母的生意維持下去,給一些老顧客想辦法弄些狗吃。

所以他開了家羊腩煲——羊腩煲都是帶皮的羊肉,帶皮的羊肉和狗肉,看起來很像。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正常的羊腩煲,我還是很愛吃的

吃狗肉的老顧客來時,他給上狗肉,普通的客人來,他就上羊肉。

香港的狗不好搞,他總是斷貨,這次聽說馬鞍山有人毒狗,他就趁機渾水摸魚,去毒狗的地方偷狗——沒人能想到狗是被偷走了,還以為在某處被毒死了,就算他帶著狗走,也不會有人懷疑。

大家只會注意地上是否有詭異食物,以及是否有人下毒。

但沒想到,有一隻他偷的狗誤食了毒藥,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他給殺了,賣給了老客戶吃肉。

結果老客戶就中毒了。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掛羊頭賣狗肉,不是一個都市傳說

衛生署已經盯上他了,雖然第一次在他廚房裡沒搜到暗門,但他也很有危機感,想趕快把狗肉都處理掉。

其中讓我最在意的,是他說的一件事兒——他可能看見了,給狗下毒的人。

那天他開車去大埔區海濱公園,琢磨著趁主人不注意,套兩隻狗回去。

尋找目標的時候,他發現有一個人,女性,不是華裔,應該是個南亞人,在往地下撒狗糧,隔一段就撒一點。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真·撒狗糧

當時他沒在意,後來想起來,有隻狗吃了南亞女人撒的狗糧,後來被他套走了。

再後來,有人吃了這隻狗中毒了。

得到想要的信息,我出了門,沒管和枝竹記老闆達成的協議,用另一張不記名的卡報了警,還把他車牌號什麼的都說了。

回酒店睡了一會兒,上午起來,報紙上就登了枝竹記老闆被捕的新聞。

我和周庸沒在關注這事兒,去金海閣吃了頓午飯,我倆開始琢磨,怎麼找到那個給狗下毒,還有可能虐狗拋屍的南亞女人。

想了一會兒,沒有頭緒,我倆決定出去轉轉,放鬆一下大腦,先去摩羅街看了看印度人開的古董店,又去西貢魚市吃了大排檔。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西貢魚市大排檔,皮皮蝦跟我胳膊一樣粗,就是有點貴

周庸玩得特高興,拿手機一頓錄視頻。

轉了一圈,腦子果然活了一點。

華明村和馬鞍山,狗不比其他郊區更多,拋屍為什麼會在大埔區附近,我覺得可能和作案人有關。

考慮到她南亞人的身份,那很可能是工作地點和居住地點。

海濱公園附近房價比較高,她應該是住在毒狗地,馬鞍山附近。

我和周庸用了一個最笨的方法,去查這件事。

先查到馬鞍山到大埔區附近的幾條最近路線,然後每天在車站等著,看有沒有南亞裔的女性上車。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我們在公交站蹲點

然後我們尾隨看看。

5月29日,有一個南亞媽媽,帶著倆十來歲的男孩,揹著個大包,坐上了開往大埔區方向的新界區專線小巴26路。

我跟著她上了車,讓周庸開車跟著。

到了大昌街附近的大發街公交站下車,她漫無目的地轉了一會兒,在九龍坑山附近,一個比較荒的地方,她上了山。

如果跟在她後面,踩草之類的聲音肯定會被發現,我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餵了會兒蟲子。

那姑娘帶著孩子下山時,我讓周庸跟上,看看她們去哪兒,自己上了山。

爬了大概十五分鐘,在一堆草叢裡,我發現了幾具狗的屍體。

其中有一個邊牧剛死不久,我到的時候還在流血,喉嚨被割開,四肢被折斷,有人用它的血在地上畫圈。

想起了南亞姑娘背的大包,我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了。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她的包比這個大很多,能塞下一隻狗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還當著自己的孩子——只是單純的變態麼?

正琢磨,周庸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徐哥,她去了寶鄉街一家叫FREE HOUSE的酒吧,然後換了身連衣裙出來,好像是陪酒的,孩子就自己在外面玩。

我說我這就過去,你先進去喝一杯,跟她套套話。

他說成吧。

我到地方的時候,周庸已經出來了,在旁邊的711等我。問他問出啥來了麼,他說沒有:“她摸我大腿,我也不好這口啊,再說她兒子就在外面。”

我說你真完犢子,他說擦:“我已經犧牲很多了,要啥自行車啊,徐哥,咱不能既要發票,又要大可樂。”

讓他別扯犢子,我告訴他,這姑娘基本就是那毒狗虐狗的人。

周庸說那壞了:“沒套出話她還認識我了,跟蹤不好跟了。”

我說對,只能我來了。

這姑娘23點才下班,坐著夜班的26路回了家,我和周庸沒坐車,開車跟在後面。

等她下了車,我遠遠的吊在後面,發現她進了一個特別逼仄的大廈。

她們上樓後,我看了下電梯,停在10層。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香港的電梯,比較狹窄,很多都特老舊,有點嚇人

第二天17點,估計她快上班了,我坐電梯來到10層——電梯賊tm窄,一次最多能站四個人,還一直咯吱咯吱響,我密集空間恐懼症都快犯了。

18點,南亞姑娘從1003號門出來,帶著她的兩個孩子出門了。

我假裝上一層的住戶,站在樓梯間抽菸,看著她們坐電梯下去了。

過一會兒,周庸發微信告訴我,說她們已經坐26路走了。

我說好,讓他站在樓下給我放風。

我拿著鐵絲,走到南亞姑娘住的門前,開始開鎖——香港很多樓裡都沒有防盜門,全是木質鎖芯的房間,南亞姑娘住這間1003號就是。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這種門鎖基本什麼都防不住

特別好開,我開門進屋,也就花了十幾秒。

一進屋,覺得特壓抑——大白天的,屋裡一片漆黑。

藉著走廊燈光,我能看出這是間劏房,也就10平米。

廚房和洗手間擠一起,加上個三層的床,剩下的空間剛好夠一個人轉身,屋裡的味道也特難聞。

沒有窗戶。

我打開手電筒,在門邊找到開關,打開燈。

床上堆了些衣服。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劏房又叫“房中房”,房東把房分成3到10平米的小隔間,出售或出租,租金平均3到5千元,非常憋屈

廁所貼著幾張一個男人高舉雙手的照片,他旁邊有一隻牛,身上掛著一些類似大捕夢網的東西,他面前,是一群被殺死的狗,一群人在向他跪拜。

廁所地上畫的全是血圈,一隻玩具狗被扯碎,扔在地上,旁邊有兩根燒過的蠟燭,在一個盤子裡,有一顆心臟和一隻手。

不是狗爪,是人手,看起來,是一個孩子的手。

在第二層床上的揹包裡,我發現了抗鼠靈,以及三本護照。

護照是菲律賓籍的,屬於女人和她兩個兒子。

從現場來看,這像是場宗教儀式。

我用谷歌檢索了一下菲律賓、邪教、狗,這些關鍵詞後,發現了一個菲律賓邪教。

他們以牛為神,認為狗是最邪惡的東西,要殺狗虐狗獻給神。

而且,早在香港沒回歸前,他們就在香港做過案,還獻祭了一個女童。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1982年,香港菲律賓邪教殺童殺狗的新聞

下了樓,打消周庸想上去看看的衝動,我倆又回到重慶大廈買了張不記名手機卡,打999,報警把菲律賓女人的相關信息、住址、工作地點都告訴了警方。

他們最開始不是很重視,在我告訴他們屋裡有隻人手後,他們一下急了,想問更多——但我馬上掛了電話。

如果我一開始就說人手的事兒,估計其他還沒說,就要被追蹤位置了。

報完了警,周庸問我,那女人進去了,她兒子將來怎麼辦。

我說不知道,那不是咱能管得了:“這種事儘量別深想”。

幫香港警署解決了一麻煩,找狗的事兒還是沒什麼進展。

媒體曝光菲律賓女人被捕後,我曾打電話問警察,她殺沒殺過一隻博美。

警方說不知道,沒統計,她可能自己都不記得,殺了幾隻狗,都是什麼狗。

港澳通行證就剩1天,抱著盡人事的態度,我倆回到丟狗的大埔海濱寵物公園,打算跟那附近轉兩天,碰碰運氣。

溜達了一會兒,我們停在垃圾箱抽菸,發現一十來歲的男孩,牽著兩隻約克夏。

周庸感慨,說養寵物挺好,能培養愛心。

他剛說完,那男孩就使勁給了約克夏兩腳,把狗踢的嗷嗷叫。

看我倆注意到他,男孩趕緊蹲下愛撫小狗。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海濱狗公園,到處都是狗元素

我倆都有點懵,然後在男孩的愛撫下,倆狗叫的更慘了,我仔細看了一會兒——男孩在偷偷的掐狗。

周庸趕緊上去阻止他,那男孩開始用粵語罵他,有幾個人開始圍觀,然後一對遛狗的夫婦衝進來,問怎麼了,我們為什麼欺負他們兒子。

我仔細一瞅,這不是那對寵物保姆夫妻麼?

他倆也認出了我和周庸,把我們拽到一邊,問怎麼回事。

我說你們是讓兒子幫忙遛狗麼?

他們說對:“每日滴(的)客(客人)甘(這麼)多,小型犬俾(給)細路仔(小孩)幫手(幫忙)遛遛囉。”

周庸說了他們孩子虐待狗的事兒。

這對夫妻特別難以置信,因為倆人都特喜歡狗,沒想到兒子會虐狗,把他拽過去問怎麼回事。

我攔住他們,說我先問個問題——那隻博美到底是你們弄丟的,還是你們兒子弄丟的,以博美的體型,你兒子應該是能遛的。

他們一猶豫,承認是兒子遛丟的。

我說那你就當著我的面,好好問問他,那隻狗到底哪兒去了,要不然我就去網站投訴,你們虐狗。

他們特著急,罵了兒子幾句,孩子很快招了。

他說父母對狗比自己好,花在狗身上的時間,也比花在自己身上的時間多,覺得父母更愛狗。

所以一有機會出來遛狗,在父母不注意的時候,他就會把狗帶到隱秘的地方,虐待。

那天那隻博美也是,他使勁踢了幾腳,沒想到就給踢死了。

我問他踢死之後扔哪兒了,他說到碼頭附近扔海里了。

這兒附近是深水港,別說一隻小狗了,扔幾個人進去也是找不到。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大埔大帽山附近的海水很深

把這事兒弄清後,我們帶著寵物保姆夫婦,去找劉雅。

知道自己的狗死了,姑娘哭的都不行了,一直說後悔帶它來香港。

夫婦提出要賠償,我說讓他們自己商量,告訴劉雅後續的錢不要了,就離開了。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這件事結束後,我和周庸買了回北京的機票。

臨走前的一個晚上,他請我去柯士甸道環球貿易廣場的101樓,一家叫天空龍吟的日料店吃懷石料理。

完事兒後,我倆步行去維多利亞港消食兒,在靠近燈塔的海港旁,一個香港本地樂隊表演,唱的鄭伊健的《心照》。

有姑娘出20w讓我去香港找條狗,綁匪說:要30w|夜行實錄0075

維港附近有很多這樣的樂隊,唱的都很好聽

我和周庸走到觀景橋下的垃圾箱,把吃剩的蛋卷扔掉,點上煙。

他掏出手機拍對岸的夜景:“要是這個城市沒有劏房之類的,只有明面上這些繁華,那真是太完美了。”



世界從未如此神秘
▬▬▬ ● ▬▬▬
We Promise
This is Original
本文屬於虛構,文中部分圖片視頻來自網絡,與內容無關
未經授權 禁止轉載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