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平:斯人已去,“汙名化”僑報董事長謝一寧不能接受

徐世平 重讀歷史 今天

徐世平:斯人已去,“汙名化”僑報董事長謝一寧不能接受

僑報董事長謝一寧被槍殺,已有十餘天。

時至今日,依然沒有明確的說法。

關於謝一寧,業界同行,朋友、同學、以及他的員工,都有紀念的文字,真實感人。我與謝一寧是大學同班同學,凡四十年間,多有來往。也許,我們太熟悉了,面對殘酷的事實,無比的傷痛,我決定不再寫什麼。面對逝者,再多的文字,都是蒼白的。

然而,十幾天來,真相尚無定論,一些不負責任的文字,卻大行其道。這不能不讓人警覺。有人說,謝一寧是間諜;也有人說,謝一寧腐敗;更有人說,謝一寧是好色之徒……等等,不一而足。

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新聞界的精英,一個老母親眼裡的孝子,一個三歲兒子的父親,被人槍殺了,而且是以一種近乎“行刑式”的方式,身中六槍而亡,公道尚未討回,卻揹負瞭如此多的惡名。這怎麼能讓世人接受?

關於謝一寧被槍殺,我知道的細節是:殺手陳某某上午到僑報上班,一直呆在他停泊在停車場的車裡,直到看見謝一寧駕車到達,停車上樓,他才從車裡走出,拎著一個口袋,尾隨上樓。有人說,陳某某被謝一寧罵出,再回車取槍,完全沒有依據。謝一寧和陳某某在謝的辦公室單獨相處約十幾分鍾,據警方說,陳某某共向謝一寧開了六槍,第一槍頭部,第二槍胸部,然後又被補射四槍,打光了手槍的所有子彈。這種“深仇大恨”,完全不可理喻。以後發生的事,媒體都有報道,基本真實。陳某某殺人之後的異常冷靜,已完全不是衝動殺人了。

今天,從美國傳來的消息,更叫人匪夷所思。殺人者陳某某,竟然聘請了兩位美國著名的大牌律師,一位叫馬克斯,美國刑事辯護界德高望眾的律師,另一位叫凱諾維奇,活躍於美國主流媒體的刑事辯護高手。據瞭解,他們的出場費是每小時800美元。一位僑報的普通業務員,先是拿出一百萬美元保釋,再是高價聘請著名律師,請問,他從哪裡弄來的錢?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的辯護律師昨天過堂時明確向法官表示“不認罪”。這也就是說,他們準備通過“不認罪”,而將官司打到陪審團的階段。這個階段,可能需要一二年,甚至幾年。

顯然,一個明顯不是衝動殺人的行兇者,正準備運用金錢,再通過“法律”來脫身。我們知道,審判進到陪審團的階段,自然就會同陪審員的情感判斷有關。死者和兇手,誰更值得同情,就是重要的因素了。因此,“汙名化”謝一寧,就是必要的鋪墊。這一點,善良的人都容易忽略,而犯科作奸者,就可以混水摸魚,欺詐天下。對此,我們作為同學,決不能容忍。

謝一寧,1978年考入中國人民大學新聞系。我們都叫他“小廣東”,性格開朗。他在田徑隊,我在游泳隊。我們還在一個班學英語,我是課代表。大學畢業後,他被分配到中新社,跑體育,我在《新民晚報》,也跑體育,常在賽場見面。後來他到上海外語學院培訓學外語,也經常到我家蹭飯。他外派美國,我們還在華盛頓見過面。謝一寧任職《僑報》之後,我們也多有來往。這張報紙,從小到大,謝一寧傾注了大量的心血,這是誰也不能否認的事實。去年。謝一寧主動找到我,希望與東方網有技術方面的合作,推動美國僑報的融合轉型。於是,我們共同開發了“美國頭條”客戶端。今年是中國改革開放40年,謝一寧和僑報,同東方網合作,推出了“中國留學生40年40人”活動,我們原本相約,12月20日,共同在上海舉辦這一主題的論壇。沒想到,上次見面,竟是永別。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在了。不敢相信,不願相信。

其實,謝一寧不是一個特別新派的人。他不用微信。我們之間,只用郵件,偶然也打電話。他身在美國,依然熱愛中國文化。他的古詩詞,造詣較深。他有一個愛好,就是喝了酒,喜歡在餐巾紙上寫詩作詞。許多人,都收到過他的“餐巾詩”。即興之作,很是了得。他是一個孝子,每次回國,都要找各種理由,先回汕頭老家,看望老母親。他熱愛生活,喜歡抽菸鬥和雪茄,永遠對生活充滿期待。跟他在一起,你可以感受到積極向上的樂觀精神。他愛他的兒女,他女兒的成長,經常是嘴邊的話題,他再忙,也要打電話,同三歲的小兒子聊天。他和他和前妻,依然保持良好的關係,他們長期在一個單位工作,彼此相敬如賓。謝一寧出事之後,我曾第一時間微信他的前妻任紅雨。她回覆的最後一句是:“心很痛”。

可以告訴大家,我對謝一寧是瞭解的。謝一寧是一個什麼身份的人?他就是一個持中國護照、擁有美國綠卡的中國人。可以確信的是,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可告人的身份。他是一個媒體人,一個在美國出版、並打理一份同情中國的報紙的法人。這種情形,全世界都有,很普遍,並不奇怪。他也是一個正直樂觀、也比較隨性的文化人。

今天,我特別想說的是,斯人已去,逝者為尊。

我想對陳某某說,即使退一萬步,小謝有再多的不是,也不應該有如此悲慘的下場。

我也並不希望旁觀者,都會站出來高呼公道,只求大家,嘴下留情。

我也情願相信美國的司法體系,還有他們推崇的價值觀。

卡舒吉是記者,謝一寧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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