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薩羅為什麼能在卡哈馬卡戰役中以一百多人打敗印加八萬大軍?

皮薩羅為什麼能在卡哈馬卡戰役中以一百多人打敗印加八萬大軍?

佛朗西斯科•皮薩羅

1532年11月16日,在如今的秘魯高原城市卡哈馬卡,新大陸和舊大陸之間爆發了歷史上最大的一次衝突。來自西班牙的殖民者皮薩羅和他的168名士兵,與印加帝國皇帝阿塔瓦爾帕統帥的8萬軍隊進行了一場力量極為懸殊的戰鬥,戰鬥的結果卻令人瞠目。看似絕望的西班牙人僅用十幾分鍾便活捉了印加皇帝,並摧毀了整個印加帝國統治中樞。這場戰役對西班牙征服印加帝國起了決定性作用,還因此改變了歷史發展的進程,歐洲、美洲、非洲之間的人口和財富大規模遷移從此開始,當今世界的人口和文明分佈格局,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這場戰役的影響。

當時,西班牙人已經佔領了巴拿馬,正打算向新大陸內部深入。隨著歐洲人的到來,美洲大陸原本沒有的天花大面積流行。1526年,印加帝國皇帝瓦伊納·卡帕克死於天花,隨後天花又奪去了他的許多大臣和原定皇位繼承人尼南·庫尤奇的生命。這個時候,發生了另一皇位繼承人華斯卡與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阿塔瓦爾帕之間的內戰。印加軍隊因此發生分裂,並在內戰中被大量消耗。最後阿塔瓦爾帕獲勝,奪得帝位並擁有了8萬得勝之師,他的權力和威望達到了巔峰,他是皇帝,也是萬民敬仰和膜拜的太陽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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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塔瓦爾帕皇帝

西班牙人獲悉印加帝國內亂的消息後,覺得是一個可趁之機,於是決定派皮薩羅前往那裡,征服這個龐大的帝國,但他所擁有的力量只是168名士兵和62匹戰馬。

皮薩羅敢於用這麼小的力量去遂行這麼大的使命,與他的好友科爾特斯征服阿茲特克的經驗有關。1519年8月16日,科爾特斯率領400名士兵、15匹戰馬、3門大炮和300名印第安同盟者武士由希姆波拉出發,正式開始對阿茲特克帝國的軍事征服,他在不到5年的時間內征服了人口達1500萬的阿茲特克帝國。

雖然科爾特斯輝煌的勝利,給了皮薩羅鼓舞和信心。但僅憑168人的微小力量,在毫無外援的情況下深入擁有600萬人口和8萬軍隊的帝國中心,並試圖征服他們,是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毅力的,應該說,皮薩羅身上擁有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彪悍氣概。

皮薩羅性格勇敢、堅定,他不識字,卻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他後來被刺殺,臨死前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畫了一個十字,並喊了聲“耶穌!”以示他的堅定信仰。他深信,他的行動得到了上帝的庇護,他是代表上帝去征服異教徒,並使他們皈依天主的使者。

另一方面,皮薩羅十分貪婪、野心勃勃,還極富鼓動性。為了攫取利益,他可以不顧一切,他在秘魯的冒險活動曾經遭到巴拿馬總督的制止,但他仍然決定在失去所有支持的情況下繼續行動。他拔出劍,在沙灘上劃了一條線,鼓動他的同伴們說:“朋友們!在那邊是苦役、飢餓、赤身裸體、傾盆入注的暴雨、荒蕪和死亡,在這邊是安逸和歡樂;那邊是秘魯和它的財寶,在這邊是巴拿馬和它的窮困!選擇吧,諸位!至於我的選擇,我上南方去!”皮薩羅用寶劍向南方的秘魯一指:“願意去秘魯發財的到這邊來!”又向北方的巴拿馬一指:“願意回巴拿馬受窮的到那邊去!” 結果,有13個勇敢的人決定追隨皮薩羅,一起去南方探險。在歷史上,他們被稱為“加略島十三勇士”。

當皮薩羅帶領他的人馬向印加腹地前進時,阿塔瓦爾帕皇帝已經統帥他的8萬大軍駐紮在卡哈馬卡附近。並已經獲悉皮薩羅正在前來,但他的探子告訴他,西班牙人微不足道,只需兩百人的隊伍就能使他們俯首就擒。由於印加當時既沒有文字也沒有書籍,所以他對西班牙人在巴拿馬和墨西哥的劫掠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強大的阿茲特克帝國已經被毀滅,因此他對西班牙人的破壞性毫無防備。

皮薩羅派出信使,請求與阿塔瓦爾帕在卡哈馬卡談判“和平貿易”問題,皇帝也派了使者來見皮薩羅。皮薩羅對信使說:“請轉告貴國君主,歡迎他大駕光臨。至於何時來和怎樣來,都可以按照他的意思辦。不管他以什麼方式來,我都會把他當朋友和兄弟接待。我求他快來,因為我渴望和他見面。他將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或侮辱。”阿塔瓦爾帕於是同意第二天會面。

皮薩羅計劃,首先向阿塔瓦爾帕傳教,要求他皈依基督,成為天主的子民,如遭拒絕,他們就動用武力劫持皇帝,並以此要挾印加臣民臣服於西班牙的統治。

進入卡哈馬卡的前一天夜裡,皮薩羅他們看到對面的印加軍隊營帳漫山遍野,猶如一座城市,而他們的營火猶如滿天繁星。這令西班牙人十分恐慌,畢竟他們人太少了,印加可是有8萬大軍啊。當天夜裡,西班牙殖民軍全體動員,進入崗位,皮薩羅本人也不停地巡視陣地鼓舞士氣。皮薩羅的兄弟埃爾南多為了讓士兵們寬心,欺騙他們說印加士兵只有4萬,但這個數字已經足以讓他的士兵們不寒而慄了。

皮薩羅為什麼能在卡哈馬卡戰役中以一百多人打敗印加八萬大軍?

皮薩羅在卡哈馬卡廣場的周圍做了周密部署。他把106名步兵一分為二,分別由他和他的兄弟胡安率領;62名騎兵也分為兩部分,由他的另一個兄弟埃爾南多和德索托指揮。皮薩羅又命令坎迪亞和3名步兵帶著喇叭和1尊小炮到卡哈馬卡廣場邊緣的一個小堡壘上埋伏。他們的計劃是:當印加大軍簇擁著阿塔瓦爾帕進入卡哈馬卡廣場時,皮薩羅給坎迪亞一個暗號。得到暗號後,坎迪亞和他的部下便開炮並吹喇叭,埋伏在兩翼的西班牙騎兵一同殺出,夾擊印加大軍。

1532年11月16日中午,阿塔瓦爾帕集中他的部隊向西班牙人駐紮的廣場開進。走在最前面的是2000名清掃道路的印第安人,他們身穿五顏六色的棋盤花紋衣服,一邊行進一邊撿起路邊的石頭和小草。他們身後是三群身著不同顏色服裝、載歌載舞的印加人。再往後是大批的印加武士。他們抬著巨大的金屬盤子和金銀打就的皇冠和許多金銀製品。

在眾人的簇擁下,坐在肩輿上的印加皇帝阿塔瓦爾帕出現了。肩輿的木支架用銀皮包裹,四周插滿五顏六色的鸚鵡羽毛,並用金銀飾品裝飾,由80名印加領主扛在肩上。阿塔瓦爾帕本人錦衣繡服,頭戴皇冠,脖子上套著用綠寶石穿成的巨大項鍊,坐在肩輿中的裝飾華麗的鞍型小凳子上。在肩輿兩邊的轎子和吊床上,坐著用大量金銀飾品裝飾起來的高級領主,後面又是抬著金銀製品的印加武士。印第安人唱著嘹亮的歌聲進入了卡哈馬卡廣場,擠滿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而源源不斷的後續隊伍還在不停地魚貫而入。見到印加人如此龐大威嚴的陣勢,埋伏在廣場四周的西班牙人內心充滿恐懼,他們感覺被大海淹沒了一樣,無助而絕望,有些人竟然嚇得尿了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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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哈馬卡戰役

當阿塔瓦爾帕進入廣場中央時,皮薩羅派出的託缽會修士文森特·德巴爾維德上前搭話。德巴爾維德一手捧《聖經》一手拿十字架,宣稱“以上帝和西班牙國王的名義”要求阿塔瓦爾帕服從基督的權威,效忠西班牙國王陛下。阿塔瓦爾帕把德巴爾維德修士手中的《聖經》要了過去,想看看這個小冊子裡究竟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印加人當時還不會造紙,更不知道書籍,所以皇帝並不知道怎樣把書打開。德巴爾維德修士把手伸過去幫忙,可他不知道,這是對皇帝的冒犯,阿塔瓦爾帕頓時大怒,一拳把修士的手臂打開。隨後,阿塔瓦爾帕把書翻開,發現裡面並無他想象中的魔力,他覺得被愚弄了,滿臉漲得通紅,憤怒地把書扔出幾米遠,叫到:“我們只相信太陽,不相信上帝和基督。”

阿塔瓦爾帕褻瀆上帝的舉動激怒了虔誠的西班牙人,他們因此忘記了恐懼,準備懲罰這些桀驁不馴的異教徒。德巴爾維德回到皮薩羅身邊大喊:“出來吧!出來吧!基督徒們!向這些拒絕上帝福音的敵人衝過去!”

皮薩羅立即向埋伏著的坎迪亞發出攻擊信號,坎迪亞點火開炮。霎時,喇叭與槍炮聲齊鳴,全副武裝的西班牙人高喊著戰鬥口號“聖地亞哥!”從兩翼殺出。西班牙人事先在戰馬身上繫了許多能發出巨大而淒厲聲響的警報器,他們還裝備了十幾支前膛槍,雖然這些槍支很原始,填裝、發射,都很麻煩,實際威力有限,但其發出的巨大聲響和煙霧仍然對印加人產生了巨大的威懾。第一輪齊射後,印加人驚恐地看到周圍的人噴湧著鮮血倒下,他們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因而陷入混亂。

雖然西班牙只有62名騎兵,卻在戰役中起了決定性作用。印加人沒有見過馬,當這些強健而迅猛的動物向他們衝來時,他們完全不知所措。在騎兵衝擊下,印加大軍完全失去控制,人們四處逃竄,但馬哈馬卡廣場四周都有巨石磊成的圍牆,人們逃不出去,於是彼此踩壓,許多人窒息而死。皮薩羅一手拿劍、一手高擎匕首衝進了印第安人群中。他想親自抓住印加皇帝阿塔瓦爾帕。皮薩羅衝到阿塔瓦爾帕的肩輿旁邊,揮劍斬殺了幾個抬著肩輿的印加領主,但馬上又有幾個人跑過來扛起肩輿。眼見皮薩羅一時難以得手,西班牙人想索性殺了阿塔瓦爾帕,一個士兵舉劍猛刺皇帝,皮薩羅不顧一切地擋下了這一劍,自己的手臂也被割傷。這時七八名西班牙騎兵策馬衝過來,撞翻了皇帝的肩輿。印加帝國的皇帝就這樣被活捉,這一切發生在短短地十幾分鍾裡。

驚恐已極的印加人終於推倒了廣場的一段圍牆逃了出去,幾十名西班牙騎兵繼續追殺,他們邊追邊喊:“追那些穿花衣服的,用長矛刺他們,一個也別讓他們逃走!”山谷中全是印加人的哀號聲。直到夜幕降臨,西班牙人實在殺不動了才收兵。

西班牙人大肆屠殺的過程中,離廣場僅一英里的其他印加軍隊始終嚴陣以待,沒有派出一兵一卒支援。他們沒有得到命令,也不知道廣場裡發生了什麼。因為廣場上逃出去求援的印加人都被西班牙騎兵追上並殺死,這些軍隊得不到消息,無法判斷形勢。當他們看到漫山遍野瘋狂逃命的印加人後,也被恐怖情緒傳染,加入了逃命的人群。卡哈馬卡周圍的山谷裡塞滿了奔逃的印加人,期間沒有一個人拿起武器打擊西班牙人,要不是天色已晚,西班牙人也精疲力盡,8萬印加軍隊恐怕會全軍覆沒,即使這樣也已經有7000印加人被殺,傷者更多。

事後統計,卡哈馬卡一戰中西班牙人損失很小,沒有人陣亡。但他們卻俘獲了印加帝國皇帝阿塔瓦爾帕。皇帝身邊的那些高級領主和大臣,在這場大屠殺中被悉數殺死。這一戰後,印加帝國的整個統治中樞不復存在,帝國一時陷入了無主的混亂中。

皮薩羅率領的這支西班牙殖民軍,從規模和裝備來看,正好是以西班牙劍盾兵為主的一個連隊,其中又混編了騎兵和火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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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劍盾兵

劍盾兵是當時西班牙軍隊中的一個重要兵種,士兵大都為軍齡較長的老兵,經過了嚴格的劍術訓練,身穿防禦嚴密的全身板甲,使用的是西班牙制劍中心託雷多城生產的託雷多單手細刃鋼劍和僅重二公斤用鋼板木材鉚接製造的西班牙小圓盾。託雷多生產的鋼劍出廠需要經過及其嚴格的測試,包括扳成半圓型的彎折測試、砍劈牛皮的鋒刃測試、戳刺薄鋼板的穿透力測試等。西班牙劍盾兵的攻擊大多由細刃鋼劍突刺來完成,有時也使用揮砍劈刺類型的攻擊方式,印加武士身上的護身軟墊根本無法抵擋這種劍的攻擊,很容易被西班牙人刺穿或砍成兩截。西班牙板甲是當時世界上防護力最強的盔甲,同時期的奧斯曼帝國和中國,因為塊煉技術落後,無法生產出大面積的曲面鋼板,還只能使用扎甲和鎖子甲,防護力不如板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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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板甲

此時,著名的穆什克特火槍還沒有誕生,西班牙火槍兵裝備的是長度約1.4米左右,口徑大約在30毫米的火繩槍,雖然其口徑較大,但是槍管長度只有0.5米,發射的彈丸有效射程只有30-50米,裝填速度很慢,即使是最優秀的火槍手也只能勉強做到每分鐘能發射1次,殺傷力並不比弓弩強多少。

印加帝國此時還處在石器和青銅器混用時代,生產力遠遠落後於歐洲。印加武士的主要裝備是石頭、無稜的青銅或木棍棒、黑曜石短斧、彈弓和護身軟墊。西班牙人精良的板甲在大多數情況下能防住印加武士棍棒和石塊的擊打,他們雖然也會受傷,但一般難以致命。在印加人眼裡,他們猶如刀槍不入的天神一般;而西班牙火槍發出的巨大聲響,更讓他們有遭遇雷劈一樣的感覺,使他們懷疑遭到了天譴,戰鬥意志被嚴重動搖。

西班牙人還因其戰馬而取得巨大優勢,一匹馬在衝鋒時的衝擊力、機動性、以及它所提供的居高臨下的位置,使空曠地帶的步兵毫無招架之力。在以後的戰役中,幾十名歐洲騎兵屠殺數以千計土著軍隊的戰例一再出現。在皮薩羅朝印加帝國首都庫斯科前進的途中,又發生了四次戰役,它們發生在豪哈、比爾卡蘇阿曼、比爾卡康加、庫斯科。參加這4次戰役的西班牙騎兵分別只有80人、30人、110人和40人他們的對手卻數以千計甚至數以萬計。

西班牙人對卡哈馬卡戰役的勝利也十分自豪。他們事後是這樣記敘的:“……從古至今,如此偉大的業績在何時竟靠如此少的人對抗如此多的人,在如此廣大地區,渡過如此多的海洋,跨過如此漫長的陸地來取得的?還有誰的英雄事蹟能和西班牙的英雄事蹟相提並論?我們西班牙人人數從來不超過200或300人,有時候只有100人甚至更少,但卻在我們這個時代征服了前所未聞的廣大領土……”

皮薩羅,陰險、狡詐,是一個冷酷的征服者。他抓住阿塔瓦爾帕後,以他為人質,向印加人勒索了大量黃金。由於阿塔瓦爾帕被印加人視為太陽神,在印加人中擁有絕對權威,他們甚至服從他在囚禁中發出的指令,使皮薩羅從容不迫地派探險隊繼續無阻礙的深入印加腹地,並從巴拿馬調來援軍,演出了一場西班牙式的“挾天子令諸侯”。將阿塔瓦爾帕囚禁8個月後,皮薩羅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於是他背棄諾言,下令用殘忍的西班牙螺旋絞刑處死了阿塔瓦爾帕。這位天真的皇帝還以為付了贖金皮薩羅就會釋放他,根本沒有想到皮薩羅他們的目的是對印加人的完全征服和對他們文化的毀滅,而不僅僅是幾個贖金。阿塔瓦爾帕如此輕信,是因為他們沒有文字,無法瞭解和傳遞外部信息,也得不到歷史經驗的傳承和總結。阿塔瓦爾帕的社會對人類行為缺乏更多的瞭解,他們對西班牙人一無所知,對來自外部的任何入侵者毫無經驗,他們甚至也沒聽說過以前在別的什麼地方、什麼時候發生過對什麼人的類似威脅。而西班牙人從書本上知道歐洲外部的存在的其他文明,也可以從歷史中汲取經驗獲得智慧,皮薩羅敢於襲擊阿塔瓦爾帕,就是從科爾特斯征服阿茲特克的行動中獲得了經驗。這種知識和經驗方面的巨大差距,是皮薩羅打敗阿塔瓦爾帕的主要原因。

西班牙人對印加人的勝利,是先進文明對落後文明的勝利,是在文明出現代差時,先進一方對落後一方的單向碾壓,這種勝利,與同一代文明中強者對弱者的打擊有質的不同,這種爭鬥的結果往往是落後一方的徹底毀滅,這種情況在人類歷史上曾經一再出現。如今人類主流文明間已經沒有代差了,但地球與其他星球之間很難肯定沒有文明代差,如果有一天,地球遭遇更加先進的外星文明,那馬哈馬卡的悲劇也許會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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