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佳:33歲peace了

金世佳:33岁peace了

人在年輕時,總會做這些「自以為想清楚了的決定」。追求了兩年藝術的金世佳突然發現,自己那兩年的無所事事「很自私」、「很不負責任」。2017年,蔡康永首度指導電影《吃吃的愛》,小S、林志玲主演,邀請金世佳當男二,金世佳起初拒絕了這個本子,蔡康永又把男二的角色變成男一,遞給金世佳,金世佳還是拒絕。之後的一次面談中,蔡康永耐心地問金世佳:「那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我活到這個歲數,我有很多朋友都是藝術家,他們做東西都特好,但都死了,他們都跟你一樣,都是與世界為敵,說我要做卡夫卡,你想這樣嗎?」

金世佳思考了一下:我不想啊。

文|姚胤米

攝影|尹夕遠

見到金世佳的那天,北京中度霧霾。採訪在麗都飯店附近一家輕食餐廳進行,他要抽菸,便選擇坐餐廳的室外卡座,漫談。採訪比計劃的時間更長,談了4個小時。

助理也並不擔心採訪期間的拍攝會引發路人圍觀,「我們也不是流量明星」。金世佳習慣並享受這樣的狀態,它是相對正常的,「很多你們覺得出過大名的演員坐在這兒不還是一樣,該吃飯吃飯,該喝咖啡喝咖啡?」金世佳沒有化妝,也不戴口罩,套了兩層帽子。

當然,他也曾經可以選擇不這樣。1986年出生,人生第一部作品是風靡一時的情景劇《愛情公寓》,有強大的年輕粉絲基礎,拍過大IP影視劇,長相也帥,這樣的採訪完全有可能以另一種更符合「明星」身份的狀態展開——某個高級酒店,化妝師、助理、宣傳、經紀人站滿一屋子,記者和明星迎面而坐,在一群人的注視下尬聊,時不時還要忍受某位工作人員突如其來的冒犯的打擾。

金世佳:33岁peace了

金世佳在《愛情公寓》中飾演了陸展博 圖/網絡

這是金世佳放棄的生活。2009年,剛因《愛情公寓》小有名氣的金世佳赴日留學兩年,回國後在上海演了不少話劇,同組的其他幾名演員也成了當時最熱的「流量明星」。金世佳選擇了另一條路,他從上海北上,既出演了於正的大IP劇,也演了陳建斌導演的口碑作品《一個勺子》,跟田沁鑫合作話劇《狂飆》,但也拍了不少爛電影。

有時候會覺得金世佳的選擇有點「看不懂」。一通折騰下來,金世佳果然「徹底病了」:為了什麼演戲?我在幹嘛?想不清楚的那兩年,幾乎沒接任何工作。對於一個年輕演員來說,這個操作危險係數不低。2016年,和自己最較勁的時候,金世佳告訴王傳君,「做演員要有羞恥心」——這是在日本留學時,那個天天用關西腔罵他的大阪老師批評的。這句話敲醒了彼時混沌迷茫的王傳君,他走上了藝術電影、話劇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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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佳(圖左)和好友王傳君(圖右)合照 圖/網絡

和蔡康永的合作撬開了一絲縫隙,金世佳不再偏執和較勁了。現在,他不追求每道菜都做成米其林水平,可以做一盤蛋炒飯,「你吃著覺得還行,不罵人,這就行了。」他從「拒絕」的狀態裡走出來,接網劇、上曾經有點排斥的《我就是演員》,劇本不夠好也沒關係,如果給很多錢,也可以拍。採訪的一開始,金世佳說:「男生28歲到35歲這段時間,一年會有一個變化。我今年最大的變化是peace了。

金世佳33歲的成熟是以這種peace的方式遠離「較勁」和「各色」。金世佳33歲可能的不成熟是,這種遠離本身有時還是會以細微的優越感包裹在語言中表露出來。他一面不拒絕,一面像他說的「只是冷笑」。採訪中,他直率地批評自己接過的許多電影、電視劇、電視節目沒有那麼好,也談他認為好的表演、中國演員的生存現狀。

但你總不能期待一個男孩光速地成長到最熟狀態。這是33歲的金世佳當下的選擇和感受,是他33歲的成熟。

金世佳:33岁peace了

口述=金世佳

我這一年就一直在工作嘛,拍戲,也挺忙的。之前不是什麼事兒都沒幹嘛(笑)。今年拍了《我們的四十年》,還拍了高群書導演的電影《刀尖》,演話劇《狂飆》,參加《我就是演員》,還拍了一個網劇叫《上鎖的房間》。

接網劇這事兒也挺簡單的,因為給錢啊(笑)。倒不是說需要錢,但是需要給家裡人一個交代。前兩年也不拍戲,什麼東西都不要,小30歲的人,就這樣一個生活狀態,家裡就會覺得這人是不是有問題。賺了那筆錢之後,起碼長輩覺得挺安心的。人都要找一支點嘛,現在家裡人也算是我的一個心理支點。

就像我去上《我就是演員》,別人總問,你為什麼去。其實去年他們就來找我,我當時還說別鬧了,會不會演戲哪是靠這個。但是今年呢,我就開始問身邊的人,問我的經紀人,問身邊的好朋友,問我的爸媽,我說你們覺得我要去嗎?所有人都跟我說你應該去,我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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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佳(圖右)在《我就是演員》中表演電影《催眠大師》中的片段 圖/網絡

我覺得我之前活的都太自私了,我永遠只想著我自己,我要怎麼樣,我要這個,不要那個,什麼東西都是「我」。這樣的生活過了兩年之後,就會想我為什麼演戲呢?我為了「什麼」去演戲?你說為了藝術,為了追求。說白了,我那兩年真的是純追求「意義」跟「藝術」,我覺得我在拼命往它那跑,但它不是不動的,它也一直在往前走的。你明白嗎?就比如說10歲小朋友畫畫,真的有天賦的話也可以畫得很好,就是說並不是誰幹的時間長誰就能幹得好。反正藝術這個東西追尋了兩年,發現他媽的什麼都沒追尋到。

所以還是那個問題,我為了什麼去演戲?其實我是一個物慾特別低的人,沒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嗨的東西,特簡單的一個人,但是我很喜歡別人因為我而高興。我奶奶去世之前,2015年、2016年,那個時候我就不拍電視劇了,整天拍電影,拍的也是爛電影。有一次回家,我奶奶就跟我說,你別老是拍電影,奶奶腿腳也不好,沒法去電影院看,這一年到頭都看不到你,你多拍點電視劇,在家裡就可以看。有的時候我們作為演員,可能每天醒過來就是在演戲,但是對於身邊的人來說,他們能夠在電視裡看到我還是一件很新鮮、特別高興的一個事兒。我就覺得可以讓他們很高興,那就真的挺好的。

所以對於我現在來說,就是第一,我希望我身邊的人好,大家都健健康康的,第二,我做的每一份工作都不無聊,都是有趣的。那個有趣的點不一定是工作本身。比如說這個人還挺有趣的,或者這個角色還挺有趣的,或者拍戲的地方還蠻有趣的,只要找到一個有趣的點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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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現在我也不能說跟這個事件和解了吧,沒到那個地步,但是很多事情不會那麼偏執了。我經紀人一直跟我說,你要學會「藏刃」,你別老把刀拿在手上見人就砍,你要把刀放在刀鞘裡,不用天天把它亮出來,我覺得的確也是這樣。

我以前是接受不了這種建議的,我以前是「我站在懸崖上看著你們芸芸眾生」,我想做的事情你們都不懂。但人都會變的,那個時候深信不疑的事兒,過一段時間你會覺得這是個特傻逼的事兒。

其實我是一個特別傻逼的人。年輕的時候,二十四五歲,什麼都不懂,經常追求很多沒有意義的東西。其實現在想,那時候在做的事情就跟現在那些年輕演員做的事情是一樣的,就是想著怎麼宣傳自己,想著自己的戲怎麼被人看到。想來想去,就覺得沒意思,幹嘛呀這樣子,就說去留學。2009年,我去日本之前,我覺得想清楚了,到了日本發現我就是個傻逼。日本兩年,我覺得我想清楚了,結果回來之後什麼事兒都幹不了,我想清楚什麼了?然後在上海演了兩年話劇,我又覺得上海話劇這個舞臺對我來說太小了,我要去更大的地方,要去說話,要去表演。接著我來到北京,拍了兩年電視劇,又不想拍了,覺得都他媽是騙人的,一點都不尊重創作本身,都是垃圾。到了2015年,我想我要去拍電影,正好碰到中國電影最不好時候,全部都是流量啊、假票房啊這些東西。我就突然覺得,我X,我在幹嘛呢?

2016年,那是我「病」最重的時候,是我跟自己最較勁的時候。那一年,我去上一個法國老師的表演培訓班,蒂姆·波頓、科林·費斯、黃秋生都是那個老師的學生。去的時候我也以為自己想明白了,結果去了之後,那個法國人天天罵我,說我無聊,演得差。他說:「你覺得你做的東西很有趣嗎?在我看來就是shit。」然後他還不告訴我怎麼演是對的。當你自視那麼高的時候,有一個人他就是罵你,還不跟你說你哪兒做的不對,我就慌了,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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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金世佳微博

我說那怎麼才能演好戲呢?他說特簡單,你要想辦法做一個有趣的人、有魅力的人。後來我想了很久什麼叫有趣,什麼叫好演員。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就特簡單,觀眾想看你。好的演員就是不管演什麼,他只要一出來,觀眾就想看他。不好的演員,電視上總有他,觀眾就是不想看,那你就已經完蛋了。這個東西的基礎就是需要你在生活裡也是一個真誠的、真實的、優秀的人。

所以還是要先讓自己成為一個有趣的人,有趣之後你就會對一些新的事物產生興趣,然後那些東西會讓你自己變得更舒服。現在演員出門都是三四個人、四五個人跟著,整天這兒也不去,那兒也不去,你怎麼可能變得有趣啊,你離真實的生活那麼遠。

我現在覺得別離最熱鬧的地方太近,像我平時基本上都在片場,也不做什麼宣傳,每個戲要播出之前,會有一個發佈會,我就去發佈會。跟他們一定要保持距離,這很重要,因為你沒有辦法跟每個人說,很多事情不是這樣的。我覺得在很多事情上面,我們包容的太多了。就比如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看到過特別好的劇本,編劇都是靠想象力去寫戲,演員靠想象力去表演。國內的劇本很多都是流水賬,就比如像米飯,讓你天天吃米飯,也能吃飽,但你好歹來個番茄炒蛋什麼的,你整天搞番茄醬拌飯,這讓我怎麼吃啊。

我覺得什麼東西都應該有一個準則,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就像我演《狂飆》裡面說的:道理應該永遠都是道理,不會因為人多而變得有道理,也不會因為人少而變得沒有道理,不會因為它年代久遠,我們就去疏離它,不會因為它當下流行,我們就去諂媚它。我們現在就是不管什麼先吹一撥,就把那個評判標準給模糊掉了。什麼時候我們可以先把腳踏實地的東西做好了,然後再想著做腦筋急轉彎。

現在可能能說話的太多了,他很努力,你沒他努力,你比他更努力,他比你更努力。我和陳建斌拍《一個勺子》的時候,因為我演那戲很苦嘛,有一天我跟他倆喝酒,他就跟我說,他說世佳,你覺得演這個戲苦嗎?我說不苦是騙人的,肯定苦啊,那麼冷,化妝。他說辛苦你了,我也知道很苦,這個戲最苦的就是你。但是作為演員,你跟我說可以,但你別到外面跟別人說你苦,這樣你就不可能成為一個好演員。我說,啊,為什麼?他說別人問你苦嗎,你說沒有,我很簡單就做啊。你永遠在跟別人說我吭哧吭哧,然後人家一看,你不也就這樣嘛。但是如果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一個特簡單的事兒,但是你說我就隨便做了做就做成了,這樣才能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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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佳在陳建斌導演的《一個勺子》中扮演了勺子 圖/網絡

我剛聽這話的時候還沒聽明白,後來我覺得真的是對。苦不苦真不重要,特別是電影,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嘛,你怎麼和別人說很苦,拍得很好,沒有用啊,你老騙人。所以之後別人再問辛苦嗎?我都說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

我原來是一個特硬的人,曾經有一度我是逮誰跟誰聊,你知道人類的起源嗎?你知道什麼是藝術嗎?但現在不會說了,現在完全沒有那麼尖銳了,我現在特別peace。我現在覺得我的生活能過得好就行,沒有必要那麼擰著,也很少跟別人討論演戲方面的事兒。對於我來說,我就是一個廚師,今天上班要炒多少菜,這個東西我給你吃你只要覺得好吃就行,你別拆店,罵「他媽什麼廚師」,那我就覺得我的工作就完成了,我沒有想我這道菜要把你吃到天上去。我是一個特別實用主義者。

當演那些你覺得沒有那麼好的本子的時候,也會覺得彆扭,一去就想收工,收工完了之後,就想玩遊戲機,想去健身房。雖然說也不是特別需要錢,但可能人家給我很多錢,我還是會需要。

從演戲上說我真是挺幸運的,因為我是一個兩年不拍戲,整天全世界走來走去的人。回來才拍了一年的戲,起碼又回到了大家的視野中間,然後別人覺得這個小夥子還不錯,是一個認真演戲的人,我覺得就特別感謝。中國有很多好演員是沒有被人發現的,因為他們沒有渠道去被別人發現。其實你正兒八經地說真的想拍一個什麼戲,基本上沒有什麼選擇餘地。有的好演員演得好,長得沒有那麼好看,但我們去拍一個生活的戲,生活裡面哪有每個人都長得特好看的?你只要開口三句話,讓我相信你就是這個人物,那這個事兒就成了。所以有些導演挑人說我想找一個跟這個角色很貼近的人,我真的覺得這種想法是奇怪的,這個東西說到底還是一門手藝,一門技術,她能給你弄好,你只要會演,你演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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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佳在話劇《狂飆》中飾演田漢 圖/網絡

我覺得我比很多演員幸運,這可能跟我走的道路也是有關的。如果走的那條道路是正確的,慢一點,快一點,都是在往好的道路上面在走。還是那句話,能打動人的表演,能打動人的話,能打動人的歌,都是從真心裡面唱出來的、演出來的。

我現在演戲還是會有過癮的感覺,這種狀態是會特別的興奮,五感都打開了,覺得我在掌控所有的一切。覺得我面前坐了1000個觀眾,我要讓他們怎麼樣他們就怎麼樣,那個感覺還挺High的。後來我就分析怎麼會有這個,其實就是一個人在某一個瞬間,你自信到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地步。我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的時候是《狂飆》第一輪北京演完,在臺上說完最後一句詞,我真覺得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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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佳在話劇《狂飆》的現場 圖/金世佳微博

《狂飆》這個戲對我的影響很大很大。《狂飆》是在我人生當中很需要一個東西去支撐的時候,給了我這個支撐。演《狂飆》之前,我只知道我不喜歡這個,不喜歡那個,但是問我喜歡什麼的時候,我不知道。田漢先生給了我這個支撐的東西,他讓我找到了讓自己更舒服地跟這個世道共存的方法。我原來就是有點「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譚嗣同那個勁,我要逆流而上,我要怎麼樣怎麼樣。但是現在說實話,就沒有壓力,雖然工作上會有壓力,但是那個壓力不牽扯到生活。以前有一種壓力是,其實什麼事兒沒有,但是自己給自己的一種緊迫感。現在沒有,現在就覺得都挺Peace。

現在我們公司也沒有人管我,這戲你接咱們就去,不接就不去。不會有固定的每年必須要完成多少戲,如果每個劇本都夠好的話我都會拍,沒劇本也不會心慌。我不會有危機感,但是我會有那種擔心,就是「我操,就沒有幹勁」,覺得幹嘛呢這是。就是我會怕沒有好的作品出來。

我演戲的目標特簡單,就是導演滿不滿意。我演完《狂飆》後,我問田沁鑫,我說你對我滿意嗎,咱們說實話,她說我很滿意,哦,那就行了。被牛逼的人認可肯定是一件(很好的事)。說實話,我演戲天賦一般,我感受力沒有那麼強,我太理性了,我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沒有辦法去全身心地類似於《霸王別姬》裡「不瘋魔,不成活」那種。我永遠是有一個抽離的自己在想這個事應該去怎麼做,所以說感受力會差一點。雖然我是個很敏感的人,但是羞於表達自己的情感會更多一點。

現在我感覺自己欠缺的是,我的身體還沒有跟上腦子。比如說我要開這個門時,發現被人開過了,我會怎麼演。什麼時候看門把手,什麼時候看上面,什麼時候眨眼睛,都要想好的嘛,但是有的時候就會亂。多練幾遍就行了,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想想該怎麼弄,走路的時候偶爾琢磨下,其實就是一個眼神,一個狀態。這些時候都會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所以我還是挺感謝演員這個工作,可以一直做未知的事,我覺得我到33歲,還能不知道未來會接到一個什麼樣的戲,會遇到什麼樣的人,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兒。

不知道為什麼,從去年開始,我就一直在思考生死這件事情。我奶奶去世這件事情對我影響很大,就是覺得生命太脆弱了,我很怕去面對這件事情。我有的時候會想我怕死嗎?我不怕,但我怕我去世之後,我的爸爸媽媽,我身邊的人難過,那個是我不想看到的。

金世佳:33岁peace了

我20多歲的時候可能活得太肆意妄為了,想幹嘛就幹嘛。我覺得到了33歲的成熟就是,我開始為別人考慮,我會想怎麼能夠讓爺爺高興一點,讓媽媽高興一點,讓爸爸高興一點,讓我經紀人高興一點,讓我助理高興一點。我不是要去討好他們,只不過因為我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就做一點能讓他們高興的事兒,照顧好我這一攤人,沒有什麼特別的理想、抱負。

我其實真的挺無聊的,我就想不說假話,不騙人,不害人,問心無愧,老老實實地演戲,賺錢,讓身邊的人都開心,再做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情,喝點小酒啊,到處走走啊,在山裡住住啊,我就很滿足了。我理想的狀態是日文裡面形容的「ダラダラ」,就是穿拖鞋或木屐在路上走發出的那個聲音。稍微有一點貶義,就是整天在路上閒逛、沒有任何目的地在生活的人,我還蠻喜歡這種生活的。但我現在還離這個狀態很遠,我還是有點忙。

我還有想去做的事情,可以演更多好的電影,可以讓大家看到我,可以讓更多的人感受到金世佳是一個好演員。但沒有那麼迫切。我覺得我是不是演技派這事兒不重要,我是不是好演員也不是我來告訴你。看完你們覺得好,那你們可以下次再看,你們覺得不好,那下次別看了,就是一個這樣子的事兒嘛。我成了一個有趣的人,導演對我滿意,大家跟我在一起工作都很開心,很累的時候我跟大家開開玩笑,大家會好一點,行了,千萬不要做一個自己覺得自己很牛逼的人。

我現在覺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現在啊,就是個普通人,普通的演員,普通的比較聰明的演員。也是一個自在的人,問心無愧的人,什麼事情都不後悔的人。金世佳:33歲peac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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