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別“作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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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雯婷

韩雪,别“作秀”了

韓雪,

別“作秀”了

vol.087

寫完任素汐那篇(先別急著誇任素汐)之後,很多人給我留言說要我寫寫韓雪

韩雪,别“作秀”了

既然大家提出來了,那麼寫是一定要寫的,但是拖延也是忍不住拖延的…….

誰知道我這一拖延,韓雪就拿下了《我就是演員》的總冠軍,呃。

韩雪,别“作秀”了

得,那我們今天就來聊聊這位神奇的女演員——

韓雪,以及她的表演。

01

在我的印象裡,韓雪已經沒有“作品”很久了。

這個作品,主要是指電影電視劇中有分量的人物或者角色。

相反,這幾年韓雪的復出,在我的印象裡,是一水兒的綜藝節目刷臉,而這裡綜藝節目主要是兩個,一個是湖南衛視製作的《聲臨其境》,另一個是浙江衛視主導的《我就是演員》

韩雪,别“作秀”了

去年,在《聲臨其境》播出的時候,Sir電影就曾經邀請我點評過眾嘉賓的表現,韓雪當時以一個人配多人的方式博足了眼球,當時她也像現在一樣,飽受讚譽。

但是,我的看法一直都是:

她有比較紮實的臺詞功底,但是我認為“聲音”作為表演中的一個組成部分,它必須以服務“表演”為第一宗旨,否則這個演員,應該歸類到“聲優”,而非演員。

從這個角度來看,韓雪的表演是沒有特別出眾的記憶點的,而且總體上,她對角色的塑造能力比較平庸,當時我用的八個字是:

中規中矩,情感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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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說呢?

我們回顧一下就可以發現,韓雪的配音之所以能夠獲得一眾讚譽,最根本的原因是她配音比較出色的片段例如《海綿寶寶》《頭腦特工隊》這類作品,主要都是動畫片。

韩雪,别“作秀”了

動畫片中角色的人物性格,其實往往恰好是扁平化的,類型化的。

換句話說,如果要想在配音上接近動畫片中的人物角色,最主要的挑戰其實是語氣語調,音色音調,不會有太豐富的情感變化,畢竟動畫片的一大部分服務對象是小朋友,所以總體來說,人物都是比較簡單的。

在這個基礎上,韓雪去給人物配音,其實甚至都沒有“再創作”這個環節。

因為以我們這屆觀眾在配音這件事上最主要的理解來看,看配音,就是在看發聲“像不像”,而不是情感“真不真”

所以韓雪其實模仿就好了(當然不是說這個模仿就很簡單,而是說這個模仿相對比較外在),不存在什麼很難的“創作環節”(這個創作則是指內在創作,比如如何在拿到一個角色的時候通過自己的理解建構角色),所以她一出來,一片“哇”聲,好像是很驚豔,但實際上其實只不過是這種形式大家看得少,很新鮮罷了。

韩雪,别“作秀”了

當時的節目裡,韓雪所有配音人物情感很豐富的片段,都存在一定的問題。

比如說我當時說過的《星願》那一段,就是非常非常明顯地感覺到她在“咬字”,而不是“說話”;“說詞”,而不是“說人”。

為什麼這麼說呢?

《星願》這個片段的基調,其實是極度絕望的,原作的故事是張柏芝扮演一個醫院的護士秋男,她長期照顧著小時候因為腦膜炎而失去智力以及說話能力的啞巴洋蔥頭(任賢齊 飾),兩個人在簡單的生活裡產生了濃厚單純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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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天公不作美,洋蔥頭意外被車撞死了,秋男特別特別傷心,於是有了她對天堂的任賢齊的這番話與這段戲:

秋男對著一個布娃娃訴說自己對洋蔥頭的愛戀與思念。

張柏芝這段戲的幾個情節要點是:深夜,因為意外失去摯愛,所情感崩潰;但是面對這樣的現狀,她又無能為力,孤獨至極。她的情感是一個“充分溢出”的狀態,而這個情感的源頭是“她愛上了洋蔥頭”,因為愛,所以才對“失去”措手不及。

她是沉浸在那個痛苦裡面的。

但是韓雪在一開始就不對,她是去“找”那個情感,而不是去“生”那個情感。這很不同。我們看下片段就知道了:

第一句:“我跟你說,我剛才真的以為洋蔥頭又回到我身邊了。”

這句話背後的情感是有期待的,但是這個期待底下,依然是絕望,我們讀臺詞的同時,其實是要去讀潛臺詞,那麼這句話的潛臺詞

其實是:

“我以為洋蔥頭會回來我身邊的,我以為他沒有走,但是他卻一直都沒有回來,他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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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本質上是完全無望的,徹底灰色的,但是因為人們事實上總是在迴避徹底的灰色,所以她這樣說,其實是往那黑暗上塗一點點“希望”的漆罷了。

但是去看韓雪的演繹(不論是配音還是神情)從入口開始,就是輕鬆的、小心的那樣一個狀態,她的表演一個最致命的問題就在這裡:

她對錶演對象沒有想象能力。

更具體地說就是,在韓雪的表演中,我們很難讀到她的對手戲的信息,她說“我以為xx又回到我身邊了”,捂住耳朵去聽,感覺好像她只是跟人分了個普普通通的手,沒有內在的深層情緒作為支撐,所以總感覺她的表演情境沒有特殊性,這也就是我們所謂的“單薄”。

之後這一整段她全部都是這個調子——

好像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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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微蹙,眼眶微紅,眼睛直視前方某處(或流下一行眼淚),身體有一點輕微的顫抖,這個表演模式幾乎可以冠名為韓雪式痛苦,因為此後她不論在《聲臨其境》還是在《我就是演員》中,都是這樣套著用的。

而透過這個眼淚,這個顫抖,她究竟傳遞了什麼樣的情感給觀眾呢?

這個答案往往極度模糊。

說起來其實也是有點尷尬,韓雪出道都快二十年了,至今仍然沒有一個真正稱得上“經典”的角色。

其中的原因也是卡在這裡:

她從不賦予任何一個角色特殊性,從不賦予一個情境想象力,更無法賦予她的表演對象表演空間,所以經由她演繹的人物無一例外都是沒有生命力的。

一個死板的角色,沒有被記住的理由。

比較讓我感慨的是,前幾天看資料,大家說韓雪演過《春光燦爛豬八戒》

,這部戲我當年看過好幾遍,但是我腦子裡對此的記憶點完全就是陶虹、陶虹、陶虹,完全不記得原來她也演過,而且看著截圖我也實在不太記得起她演的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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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如果說《聲臨其境》本質上還是一檔“聲音表演”的綜藝的話,那麼《我就是演員》其實是更充分地暴露了韓雪的真實表演能力的。

韓雪不是拿了總冠軍麼?

那我們從決賽作品來說一說。

這是被稱為“神仙打架”的作品:《西楚霸王》,這幾個作品裡,塗松巖扮演霸王項羽,韓雪扮演虞姬

無論什麼影視作品,我們必須首先建立對故事和人物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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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這個人物在歷史上的記載其實並不豐富,

《史記》司馬遷寫虞姬的片段不過寥寥數語:

“有美人名虞,常幸從。”


“項王軍壁垓下,兵少食盡,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於是項王乃悲歌慨,自為詩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柰何,虞兮虞兮柰若何!”歌數闋,美人和之。項王泣數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視。”

隻言片語中的信息是:虞姬,是霸王項羽心愛的女人。

項羽,何許人也?他是見到始皇帝車馬經過,能夠說出“吾必將取而代之”並且身體力行、差一丁點就真正做到了這豪言壯語的蓋世英雄,後來他四面楚歌,窮途末路也改變不了他作為英雄而存在。

同時,正因為世人對虞姬的印象,是極大地依附於項羽的,所以韓雪去演繹虞姬,是要極大地通過她跟項羽的對手戲去建立自己的人物感覺的,加上人物的歷史信息不多,她其實有很大的發揮空間。

那麼韓雪是怎麼演的呢?

端莊出場,一種“戲劇感”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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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急切地扶起霸王,好像對他的痛苦感到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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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霸王的表演也很奇怪,他也沒有那種窮途末路感,完全不像一個英雄。

霸王原本讓手下送走了虞姬,見她出現在自己眼前,不由地喚了她一聲:“虞姬”。

韓雪,眉頭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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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從上場開始就是這樣蹙著眉頭的的,不過特寫看得清楚一點。

霸王:“我不是三日前,讓子期護你離開。你怎麼又回來了?”

韓雪,眉頭繼續蹙,這裡她沒有臺詞,但是請大家記住,看電影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看潛臺詞,這裡;演電影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也是演潛臺詞,這裡虞姬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受苦,如果她愛她,那麼她的潛臺詞應該是:

“我捨不得你,我不願意與你分開,所以我回來了,我回來是欲與君共存亡。”

——這個複雜的情緒,韓雪選擇了通過眨巴眼來表達。

韓雪開口了:“離了大王,我還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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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其實就開始體現我們前面說到的一個問題了,那就是虞姬這個角色的建立,必須依賴虞姬與霸王之間相互關係的建立而建立。

虞姬說自己離不開霸王,不是物理上的離不開,而是精神上的離不開:

你霸王,是我虞姬生命的寄託,我鍾情於你,屬意於你,甚至依附於你,離開你,我虞姬,或許都算不上呀一個完整的個體,你明白嗎?

所以,我走不了,也離不開。

言下之意,必是無盡的依戀,無盡的黏著,無盡的情感纏繞,那就是屬於那個時代的愛情:依附於廝,生長於廝。

再說得更極端一點,虞姬的生命色彩,是因為霸王而熠熠生輝的,沒有他,就沒有她。他們之間是這樣的一個關係。

韓雪低著頭說這些話,彷彿倒有某種愧疚?但是她的愛,明明應該更坦蕩,也必須更坦蕩,她需要演明白最重要的一點是:

我回來,是準備好了死。

換句話說,她這個角色此時最重要的立足點,是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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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份決心,就沒有虞姬。

但是……韓雪,一如既往地以她的輕描淡寫套到了人物身上。

可能我這麼說,韓雪的粉絲還是會不服氣,覺得大家的理解不同,不用一致;覺得她這裡也許是在欲揚先抑,覺得她是在表現失落失意等等。

如果一定要這麼解釋,也並非完全不可,但是諸位,虞姬,虞美人,是與白娘子、孟姜女、王寶釧併成為古代四大情女的,別的性格她再不去塑造,對霸王項羽的那一份愛情、那一份關切,也是她能為後世傳唱的最主要原因。

可是,除了出場時端莊地去攙扶項羽那一下,之後韓雪說詞兒的時候,都沒怎麼理項羽——

項羽:可我現在身處困境,你於我只能徒增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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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起身,塗松巖的肢體表現明顯吃力,彷彿身心俱疲,可是韓雪跪在那裡,既不伸手服他,也沒有眼神交流。

項羽屈膝、扭頭、大手一揮,對虞姬說:趕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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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希望她見證自己的落敗。

韓雪依然不看他,乖乖地跪著,低垂著頭,完全沒有絲毫的戰亂感,一副聽話的模樣。

粉絲又要有意見了,為什麼她不可以這麼演?為什麼要有你所謂的什麼

“戰亂感”呢?

各位,是這樣的:

我們人呢,在不同的環境下、不同的語境下、不同的情境下,哪怕只是很細微的差別,都會有很不一樣的反應與表現,項羽作為一個有機會成為泱泱華夏主宰者的英雄,他現在被困於垓下,幾乎沒有活著的希望,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赴死,這種人物的處境,是很惡劣也很兇險的。

用最直白的話說,這種境況下,一個人就算是“表現”得很淡定,但是她的行動,一定是與非戰亂時有明顯不同的,她的內心,也絕對絕對不可能是平靜的。

嘿。

可誰又能想到呢,偏偏韓雪就是平靜的:戰亂是啥?我不知道。

演戲雖然很重要(?),但是造型美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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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不管怎麼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評委的眼睛更加是雪亮的,《我就是演員》的冠軍必須屬於韓雪, 也只屬於韓雪。

《演員》這檔節目的冠軍,也同樣必須屬於章子怡,只屬於章子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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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韓雪究竟演得如何,我覺得大家完全可以舉一反三,自行論斷。

03

其實今天說到韓雪,我並不是要嘲諷她或者否定她。

不論怎麼說,韓雪是個認真的人,她多多少少,是有意願成為一個好演員的。但是,她到底有沒有真正地把心血投入到對於“表演藝術”的探索中、她喜歡的到底是“表演藝術”本身,還是明星所帶來的光環,這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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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認為在“韓雪奪冠”這件事情裡,更要緊的,是《演員》這個節目,是以章子怡、徐崢、張國立為主導,以陳凱歌、許鞍華等國際名導坐鎮的這個綜藝,它所傳遞的對演員的態度。

我們消費有消費觀,看待影視作品,同樣也該有影視觀。

而韓雪以不能服眾的演技奪得冠軍,並且“廣受讚譽”,這最後在說明什麼問題呢?

我覺得,這或多或少在說明:

我們市場的裁判,如今對待演員的態度,是不夠誠實的;

這檔輝煌的、壯麗的、具有開創性的演員比賽,是不夠純潔的。

就《演員》這檔節目自己來說,它淘汰的選手,比如齊溪,比如李倩,哪個在表演上的理解、在角色上的詮釋是不如韓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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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雪在最後張紀中出的即興表演題目中表演一個打劫的人,一會兒裝兇悍、一會兒裝可愛,她確定自己演的不是一個神經病嗎?

她的表現欲我看到了,但是她的邏輯在哪裡?

我真的很想問問徐崢導演,問問陳凱歌導演,從這段表演中能看得出什麼不得了的水平呢?這玩意兒到底好笑在哪裡?

這就是《演員》這個節目在最後所想傳遞的價值觀嗎?

一個虛偽的市場?一個佈滿利益的遊戲,一場自己斷掉自己後路的自欺欺人?

而真正好演員的春天,究竟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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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這些,心情其實也很複雜。

有一個婦孺皆知的成語故事,叫“指鹿為馬”

《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秦丞相趙高想篡位,怕群臣不服,便設法試探。他把一隻鹿獻給秦王二世,說是馬。二世問群臣,有的不說話,有的說是馬,有的說是鹿。趙高把說是鹿的人都暗害了。後用「指鹿為馬」比喻故意顛倒是非,混淆黑白。

如今韓雪奪冠,我腦子裡想起那一句句來自權威的溢美之詞,心裡就有這樣的感覺:

一個幾十年來沒有創造過任何經典角色的女演員,在一個表演舞臺上獲得了數之不盡的讚美,在一場高手薈萃的決戰中獲得了最後的王位,這是何其的諷刺?

面對這樣的魔幻現實,我也很好奇想問問韓雪,她所追求的表演,究竟是“做戲”還是“作秀”?

很多人都還記得,金星採訪韓雪,韓雪說自己的表演有一個“三不原則”:不拍吻戲、不把自己當圈內人、不和圈內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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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别“作秀”了

隨後韓雪又說:我覺得我自己的生活狀態,特別不像一個藝人,並且非常引以為豪。

金星也不客氣,她緊接著問出了所有觀眾都想問的一個問題:那你做這行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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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輕易對一個我們不認同的結果/結論跟風表示認同,這是一個底線問題,就好像我們不能認同迪麗熱巴《漂亮的李慧珍》打敗袁泉等人奪得視後一樣。

但是這些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資本肆虐,觀眾無力。而我腦中不由得不斷地想起李安在金馬獎之後,說的那句:

“我希望這個世界不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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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這個世界,不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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