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子說
在民國,劉文典一直是個另類的存在,他的另類在於:大多數人的“狂”靠才華撐,唯有劉文典的“狂”,靠的是文人的風骨!
1927年,劉文典出任安徽大學校長。因為學潮,劉文典和蔣介石有了正面交鋒,也正是這一次,劉文典的狂開始被世人知曉了。
罵蔣介石能算狂嗎?大概也算狂的,不過也是分人的。像劉文典的話,他罵蔣介石就不能稱之為狂,為什麼呢?因為對於蔣介石而言,劉文典算是前輩,前輩訓斥晚輩那能叫狂嗎?
即便民國的那幫文人崇尚“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有些根植於骨子裡的東西,是不會變的。比如說長兄如父、晚輩必須尊敬前輩等等。為什麼劉文典算是蔣介石的前輩呢?
1906年,劉文典赴日留學;1907年,受到民主思潮影響的他,加入了中國同盟會,算是最早的那批成員之一。辛亥革命爆發之後,劉文典回到國內,出任《新青年》的編輯,宣傳民主思想。1914年,得到了孫中山的信任,併成為了他的秘書。
能夠成為孫中山的秘書,已經在職位上壓了蔣介石一頭;出道有先後,毫無疑問,劉文典就是蔣介石的前輩。再者說了,劉文典與蔣介石的互懟有什麼問題嗎?在這次事件中,劉文典做錯了什麼嗎?民國的文人嘛,躺床上還想罵人呢,更別提他這是來找罵!
但“罵蔣介石”絕對不是劉文典被稱作“民國第一狂徒”的真正原因,真正使劉文典得此殊名的,是特殊年月裡發生的一切。
那個特殊的年月裡。過去那些足以使劉文典驕傲的事蹟,如今成了他的“罪狀”。同盟會元老、蔣介石前輩、舊式文人、桀驁不馴的性格,隨便一條拿出來,都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不可避免地,劉文典被打成了某派,並被扣上了一頂“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大帽。
彼時的劉文典,已經是雲南大學一級教授。雖然為人光明磊落,但是他特立獨行、不畏權貴的性格,還是招來諸多麻煩。
在三反五反斗爭中,劉文典甚至說了這麼一句話:在雲大,如果你不罵劉文典,那你就不是進步!
此言一出,那些畏懼權貴的師生,無不在內心為之稱讚。為什麼要稱讚他呢?劉文典的這句話,幾乎吸引了雲大的所有火力,幾乎成為校內典型右派,是鬥爭的重點目標。一時間,劉文典的罪狀如雨後春筍,瞬間遍佈了他人生的各個階段。
對於劉文典的批判,達到了什麼程度呢?僅僅是兩天時間,學校就貼了3200張大字報、羅列了800條意見;而劉文典所在的中文系還未貼出來的意見,更是高達一萬多條!唉!劉文典心心念唸的中文系啊,真是靠山山倒。
面對滔天巨浪般的批判,高傲的劉文典再次表現出了他的狂。在全校師生的鬥劉攻堅大會上,劉文典對著臺下的諸人、輕蔑的說道:
“我不會自殺的,你們批不死我的。我只有一種死法,那就是吸菸把自己吸死。”1958年,是劉文典人生的最後一年。
這一年,他雖然已身患重病,但腦子卻異常清醒。身邊人一個個背離,反而讓他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從前的光環全部暗淡了,昔日的親朋盡數離他而去了,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但這樣,他劉文典就認慫了嗎,就屈服了嗎?不,他沒變,他依舊繼續著他的狂!
而此時,支撐他狂傲的,唯有文人骨子裡的桀驁。
劉文典終究還是死了,過去的一切如過眼雲煙。校長算什麼?莊子又算什麼?連鐵骨錚錚的郭沫若都屈服了,劉文典卻站著死去。這樣的狂,我打心底佩服。
記者李滿
大凡對民國時期的歷史有所瞭解的話,劉文典則是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他不僅有著精深的學問,而且更是以其特立獨行的個性而廣為人知,由此也獲得了“民國第一狂徒”的雅號。
劉文典(1889—1958),字書雅,原名文聰,筆名劉天民,安徽合肥人。早年就讀於安徽公學,該校中多排滿反清的教師,其中最有名的莫過於劉師培。例如,劉師培考評學生就有個非常奇怪的規矩,就是凡是講排滿的學生就加幾十分,不講的就要扣幾十分。就在這樣的一種先鋒式的校園文化氛圍中,劉文典算是第一次見識到了狂人式教員的風采。
後來隨著國內革命形勢的發展,劉文典於1908年年底赴日本留學。在日本留學期間,拜入章太炎門下,聽其講授經學、小學。辛亥革命爆發後,劉文典受此感召回到國內,在上海于右任等主辦的《民立報》擔任編輯,宣傳民主革命思想。1913年,劉文典再次赴日,並在孫中山先生麾下工作,更為中山先生的見識氣度所欽佩。三年後,劉文典回國,後應陳獨秀邀約入職北大講學,從此專心國故。而此時他也只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此後,他以專著《淮南鴻烈集解》《莊子補正》等名揚天下,並受到了胡適、陳寅恪的大力讚譽。
而要說起他為何會有“民國第一狂徒”的稱號,這裡僅舉出幾個有趣的事例就可以說明一二。如他在西南聯大任教時期,就曾發表過一番驚世核俗的言論:“古今真正懂《莊子》的,兩個半人而已。第一個是莊子本人,第二個就是我劉文典,其他研究莊子的人加起來一共半個!”還有一個他在西南聯大講《紅樓夢》的趣事。當時天色已晚,劉文典走進教室就說:“寧——吃——仙——桃——一口,不——吃——爛——杏——滿筐!仙桃只要一口就行了啊……我講《紅樓夢》嘛,凡是別人說過,我都不講;凡是我講的,別人都沒有說過!今天給你們講四個字就夠了。”由此可見他對自己學識的自信。當然,最讓他一鳴驚人的則是,1928年主持安徽大學期間怒斥蔣介石的事件。當時安徽大學學生因國內政治局勢而爆發學潮,蔣介石為此很是惱怒並於當天趕到安慶,並打算向學生髮表演講,但卻被劉文典一口回絕:“大學不是衙門!”後來當蔣介石來到安徽大學視察,劉文典也是沒有出面接待,搞得蔣介石很難下臺。此後,兩人更是發生了面對面的衝突,最終氣得蔣介石大喊著讓侍衛押下去。
除此之外,關於劉文典之狂的趣事逸聞還有很多。不過無論怎麼說,劉文典確實算是一個國寶級別的大師級人物。
書房記
玉龍兄先給你簡要說一下劉文典的幾個懟人事蹟:
他參與驅趕教育總長章士釗;
他瞧不起聞一多,聞一多也看不起他;
他對沈從文更是冷嘲熱諷:“在西南聯大,陳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應該拿四百塊錢,我該拿四十塊錢,朱自清可拿四塊錢,可我不會給沈從文四毛錢。沈從文都要當教授了,那我是什麼?那我豈不成了太上教授了嗎?”
求躺著中槍的朱自清心理陰影面積……
為什麼劉文典這麼狷狂呢?大致有三個原因:
第一,劉文典師出名門。
他師承劉師培、章太炎,二十歲便名滿大江南北。他憑藉自身實力,曾經自詡:“古今真正懂《莊子》者,兩個半人而已。第一個是莊子本人,第二個是我劉文典,其他人加一塊兒算半個……”
1939年,他推出了十卷本《莊子補正》,一時轟動學術界,令當時的學術名士推崇備至。
劉文典的造型,猛一看形同乞丐。許多慕名去聽課的學生剛一見面大都失望。但等他一開講,學生又會讓人刮目相看。
劉文典在民國時期曾擔任安徽大學的校長,下面便是安徽大學校內他的銅像,畫風奇特奇特到讓你懷疑雕像水平:
等你一看他的真人照片,立刻不懷疑了,還會覺得雕塑挺寫實的。
第二,劉文典實力過硬。
除了《莊子》,劉文典講《紅樓夢》也是一絕。一次,清華國學院主任吳宓要講《紅樓夢》,劉文典就在不遠處找了間教室,也講《紅樓夢》,跟唱對臺戲似的。
這次講堂原定在一間小教室講,後因聽者太多,改到大教室,還是容不下,只好改在廣場上,學生席地而坐,洗耳恭聽劉文典高論。
在西南聯大期間,劉文典開設《文選》課,有一次只上了半小時課突然宣佈提前下課,改在下星期三晚七點半繼續上課。原來,那天恰好是陰曆五月十五,他要在月光下講《月賦》。屆時,在校園裡的月光下,學生圍坐一圈,他坐在中間,頭頂一輪皓月,興致勃勃大講《月賦》,跟《世說新語》中的魏晉人物似的。
第三,劉文典的狂不是輕狂和瘋狂。
劉文典表現出來的,是對世俗權貴的鄙夷和對於無知幼稚的嘲弄。是性情的自然流露,是才力的自然表現,其精神實質,正是魏晉風度中的“達”。
其實,狷狂之外的劉文典,學術著作豐富,又尊師重道,有一份獨特的鐵漢柔情。種種細節,讓後世看到了一個有血有肉的劉文典。也許從他身上,我們可以一窺民國學人的風貌與氣度。
個人淺見,僅供參考。同意的贊一下,讓我看到你們~
玉龍空間
劉文典是一個傳奇人物,其被稱呼為”民國第一狂人“,倒不是因為他的學問,劉文典的學問自然是極大的,但要說在燦若星辰的民國學術版圖中非常耀眼突出的話,那就言過其實了。劉文典之所以有此稱呼,主要是因為他的三件趣事,反映了民國時期那些大師的風骨。
第一件事是關於他的學問,劉文典曾在課堂上公開講,真正懂莊子的不過兩個半人,一個是莊子本人,一個是劉文典,所有的莊子研究者加起來算是半個,因為他曾寫出《莊子補正》《淮南鴻烈集解》等著作,在莊子研究方面的確有傲人的實力。
第二件事是在西南聯大的時候,日軍飛機來襲,教授和學生們都向外跑,劉文典在人群中看到沈從文,非常瞧不起。對他說,陳寅恪該拿400塊工資,他劉文典該拿40塊工資,而沈從文一個搞現代文學創作的只合4塊錢的工資,應該殺頭,沒有資格逃命。
第三件事是在安徽大學的時候,當時劉文典擔任安徽大學的校長,蔣介石來到安徽大學,希望校長能夠壓制學潮,但劉文典牛脾氣倔,不僅不迎接蔣介石,還跟他大打出手。踢了蔣介石一腳,蔣介石抽了他一耳刮子,然乎關他禁閉就再也不來安徽大學了。
因為這三件事,劉文典被目為狂生,實際上劉文典這個人學問有,就是脾氣壞,不僅跟老蔣,就是跟那些教授關係也搞不好。抗戰勝利之後,人家都回南京、北平去了,只有他留在了雲南大學,但還是入選了48年評的首屆中研院院士(81位)。
青年史學家
劉文典有多狂?“世界上只有兩個懂莊子的人,一個是我”
劉文典是中國現代傑出文史大師,著名莊子研究和古籍校勘學者。他曾留學日本,師從章太炎學習小學,精通英、德、日、意等語言,歷任北大、清華中文系教授。主要著作有《淮南鴻烈集解》、《莊子補正》等。
當年劉文典在北大當教授時,月薪僅次於北大怪傑辜鴻銘,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可他最出名的,還是他的"狂徒"形象。
劉文典有多狂?聽聽他的這些名言就知道了。
他講授紅樓夢,有一條原則"凡是別人說過的,我都不講;凡是我講的,別人都沒有說過!"
他研究古典文學,看不起搞新文學的人。有一次,有人向他提起巴金。他答道:"我沒有聽說過他,我沒有聽說過他。"他得知西南聯大要提升沈從文為教授時,十分生氣說:"陳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該拿四百塊錢,我該拿四十塊錢,朱自清該拿四塊錢。可我不給沈從文四毛錢!他要是教授,那我是什麼?"
在討論沈從文從副教授提升正教授的教務會議上,大家都舉手同意,只有劉文典表示不滿,他說:"沈從文是我的學生。他都要做教授,我豈不是要做太上教授了嗎?"
劉文典為何這麼狂?
狂徒“劉文典”
劉文典,1889年生於安徽合肥的一個商人家庭,他從小就接受到西方文化的洗禮,但因受到陳獨秀、劉師培的影響,喜愛古典文學,師從章太炎學習《說文》。
1916年,劉文典從日本回國,決意專心研究學問。陳獨秀於是介紹27歲的劉文典到北大任教。
他專注於古籍校勘和註疏學,從音韻、文字、訓詁、版本諸全方面研究《淮南子》。1923年,他的第一本專著《淮南鴻烈集解》出版,受到學術界的重視和好評,劉文典也由此確立了自己在學術上的地位。
1927年8月,劉文典受聘籌辦安徽大學,他任法學院院長兼預科主任,行校長之職。當時蔣介石有意向安大學生髮表演講,劉文典一句話回絕成了經典:“大學不是衙門!”
中國只有兩個懂《莊子》的人,一個就是我
劉文典用了多年潛心研究莊子,出版了十卷本《莊子補正》。此書一出,劉文典在全國學術界獲得"莊子專家"的美譽,他曾口出狂言道"在中國真正懂得《莊子》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莊周,還有一個就是劉某人。"
後來,一貫恃才自傲的他也以國內有名的莊子研究專家自稱。
他每次上課講《莊子》時,開頭第一句總是說:"《莊子》嘛,我是不懂的嘍,也沒有人懂!"
有人問劉文典,為什麼會選擇《莊子》研究作為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劉文典回答說:“現在國難當頭,國家存亡之際,間不容髮,我們應該加倍的努力,研究國學……因為一個人對於固有的文化涵濡不深,必不能有很強的愛國心。不能發生偉大文學的國家,必不能卓然自立於世界。”
不知為何,現在生活中多數人都存在一種浮躁之氣。沒有耐心去做一件事,才上班就想著下班;上課玩手機;不能安靜地讀完一本書;不能專心地吃一次飯……連生活都不能專注地做好,那能取得成就嗎?浮躁,浮誇,流於表面猶如浮萍。不安分,風一吹就散了。
慶幸的是,還有像劉文典這樣的人,認真不浮躁地做著自己的事,在學術上完成自己的成就。
古訓有言:“欲多則心散,心散則志衰,志衰則思不達”。簡單理解就是人的慾望和涉及面多了,心思和精力就會分散,這樣自己內心的志向就會被遺忘或衰退,而志向和目標不明確就使自己變得糊塗,這樣就很難成就一番事業!
劉文典為何是大師,也是如此吧。
一往文學
蔣介石這個人論功勞對我們國家還是有的,在抗戰時期,以蔣介石為中心,樹立起全面抗戰的戰線,今天小編來講講關於民國時期的文化發展。
這個時期的文化發展迅速,新文化和舊文化交替,尤其是各個大師輩出,有人質疑,此時整個國家都屬於文盲的階段,認識幾個字就可以算是大師,這句話我不敢苟同,一個人,一個朝代能在歷史上留下名聲,不是因為他認識幾個字,或者會寫什麼,他們在學識和文化有過人的才華,五千年曆史中,留下名聲的人也沒有幾個,如果說僅僅是認識幾個字就是大師,那麼未免有點貽笑大方了。
蔣介石屬於是軍人出身,在他掌握大權後,對於國家的教育一刻也沒有放鬆,當時一個大學教授的工資是500大洋,一個國家部長才200大洋,儘管所適逢的時代內有軍閥,外有強敵,當時蔣介石還是盡最大可能性去搞教育。魯迅這個人寫的文章特別犀利,有人舉報,魯迅反對將總統,蔣介石只是說,這件事很好,舉報者很吃驚,本來是想把魯迅給整下去,當時成為這樣卻搞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安徽大學校長劉文典在一次校慶活動中和蔣介石發生矛盾,蔣介石打了他兩巴掌,劉文典倒好直接把蔣介石踹了一腳,這件事在後來蔣介石只是以治安罪把他關押了七天,出來後繼續他的校長,這件事放在任何一個統治者身上都不能這樣算了的。之後有個軍閥知道這件事後,拉攏劉文典反對蔣介石,劉文典說,蔣介石隨不是個東西,但是現在只有他才能領導全國抗戰,劉某雖有小結但是在大局上一直支持蔣介石的。
歷史大家
過去,西人哈耶克評論說,越是文化不昌的時代,越喜歡造神。比如劉文典這尊神,就是我們集體口水造出來的。
安徽合肥劉文典,學有根底,名有見述,深究淮南,卓然成家,是過去的名教授,也是忠貞愛國有基本氣節之人,這是一個事實。但他在民國學術圈,也不過就是頂尖學者梯隊中的一般人物,我們看民國人寫下的學術史,實際很少有人稱道他,並不見得有多少特殊,他自己也缺乏可以與大家們並雄的學術資本、貢獻與成就。
所以,前些年胡文輝為民國以來學者寫“點將錄”(《現代學林點將錄》),最重要的學人列出128位,劉文典隻字未提,也可徵見後世對他學術地位的的一個評價視角。
可以明確地說,現在人口中人云亦云的“國學大師”劉文典先生,在民國學術圈實際並不異常特出。
現在時賢動輒引述的胡適、陳寅恪為他著作所寫的序言云雲,稍熟中國老派學人交往方式的都知道,書序、書信不過就是彼時一種“學術聯誼”,言語所有誇大,也是慣常寫法,並不一定要說心裡話,講出真實意見。
不但如此,恰恰相反,劉文典在民國學術圈,是新舊兩派都不怎麼喜歡的人物。論學問,他備受吳宓、王叔岷等人的抨擊,他的代表作《莊子補正》傅斯年指斥為“無窮錯誤”,認為學術水準不高 ;談為人,時人都非常鄙夷他,聞一多馮友蘭諸人均視他為“敗類”(王力張中行等人回憶文章),最後1943年西南聯大一致通過決意解聘劉文典事件,就是一個總爆發。
但是,就是這麼一原本只是很普通的學者,經我們的渲染、吹捧、無中生有、反覆翻炒,遂成為“國學大師”,成為“民國第一狂徒”,連要捧他都捧不到點上,實在挺無聊的。
(圖:1946年5月3日,西南聯大全體中文系師生合影)
所以,本人甘冒不韙,借劉文典為什麼被稱為“民國第一狂徒”這一題目,稍稍理清一 點一直堆積在他身上的幾個重點光環,至於真假,我也不敢自居絕對正確就是,只能說是來自確證的史學材料。
1,“腳踢蔣介石事件”完全是後世瞎演繹
民國數十年,也是知識分子尊嚴特張之時。章太炎怒罵袁世凱、胡適之翹腿與蔣公同坐、梁漱溟公然不認錯,以及劉文典當面與蔣介石爭執,這四件事差不多是民國粉不厭其煩稱道的。
劉文典頂撞過蔣氏是真事,但是什麼“打過總統蔣介石,差點把老蔣蛋踢碎”之類都是瞎扯。最堅實的證據來自劉文典兒子劉平章先生《“腳踢蔣介石”系演繹——被誤讀的父親劉文典》一文。
該事其實也簡單,是1928 年 11 月 23 日,安徽大學學生與隔壁女子大學學生起了衝突,當時蔣氏恰好視察安慶,聽說後找了時任安徽大學校長劉文典與女校校長程勉詢問內情。劉文典到會後堅稱此事“有黑幕”,不願合作,結果惹惱蔣,直斥劉為“新學閥”,而劉文典回罵蔣是“新軍閥”,遂被扣押,後經安徽人胡適等疏通,劉文典被釋放。
這個事情當然反映了劉文典的狂。但是他的“狂”,現在看來,也許也有些依據。一者,當時的蔣尚是剛上臺不久,威望不足;二者,劉文典恐怕也是自恃是革命老人,確實追隨做過孫中山,對“晚輩”蔣氏還存有看不上的心思吧。
到了後來,蔣氏萬人之上,劉文典就對蔣特別客氣了,歌功頌德,唯恐人後。1943年,蔣公60大壽,那篇洋洋灑灑的阿諛壽文就是出自劉文典手筆。一個聰明人的“狂”,不是愣頭青式的顢頇,而是看場合與時機的。
2,“西南聯大解聘劉文典事件”是劉咎由自取
劉文典被聯大解聘,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滑鐵盧之敗”,而且在此事件中也絲毫不見他的”狂”態,只有無奈。
西南聯合大學自從1937年11月組建到1946年5月解散,一共存在9年,在此期間,實際只發生過兩起教授被解聘事件,一起是羅隆基因為太熱衷官場被解聘,另一起便是劉文典了。就西南聯大的整個歷史而言,都是極其罕見的。
劉文典之被解聘,據我所見材料而言,推斷原因主要有二:
1,學術水準備受質疑。劉本是極有才情之人,26歲作北大教授,32歲就出版名作《淮南鴻烈集解》,很快《莊子補正》寫出,但是此後的劉氏頗有驕傲自大之心理,餘生留連花叢,使酒罵座,基本再無有分量的文章寫出,看《朱自清日記》、《吳宓日記》等即可知道包括梅貽琦、蔣夢麟在內的西南聯大內部學者群對他的資格和水準一直存在芥蒂,只因劉文典在北大前後都由安徽老鄉陳獨秀、胡適之罩著,所以勉強應付;
2,人品在當時為人所不齒。還是《吳宓日記》,直說他們都議論劉文典是“專收破爛,藏汙納垢之人”。劉文典其人,據周作人、張中行回憶錄,上課就喜歡罵人,與課學生怨聲載道;他喜歡抽鴉片,自號“二雲居士”(雲南火腿、雲南煙土),這一點是當時教授中唯一的,為時流所深厭惡;不經請假,擅自離校,惡意曠課,遠徙普洱,依附大鹽商張孟希,只為有重金收入和鴉片提供,此舉徹底激怒了當時清華大學中文系主任聞一多等人,終於在1943年5月前後聯大通過決議不再續聘。為此,在1943年7月14日的《吳宓日記》中,吳宓為此歡欣鼓舞,認為“幸得將惡劣之某教授( 典) 排擠出校,而專收爛貨,藏垢納汙之雲大則反視為奇珍而聘請之,真咄咄怪事也”。
在“此役”中,你們口中的“民國第一狂徒”劉文典一定也不狂,不但如此,他很快“搖尾乞憐”。1943年7月25日,劉文典謙恭地給時任清華大學校長梅貽琦上書,表示悔過,但是梅貽琦並沒有理睬他。至此以後,劉文典就留在了雲南,被雲南大學所聘任。
直至1947 年,當時的中央研究院開啟第一批院士評審,劉文典經同鄉胡適舉薦,列入候選人名單,但在評議會的五輪投票中,得票均為 0 票,引為笑談。
3,“劉文典狂視沈從文事件”真相辨析
現代人最喜歡的是故事。提及劉文典,他何以會如此有名,“贏得狂名五十年”,當然最大的原因是他和沈從文跑警報的那則故事有關。
這則故事在當代為人所知,最主要的來源是作家汪曾祺的一篇文章記述:西南聯大時期,日本飛機常空襲,因此一旦警報響起,師生逃離跑防空洞為常事。一次,劉文典正警報候,路遇作家沈從文,當眾出言諷刺說,"陳寅恪教授跑警報,是為留存國粹;我劉文典跑警報,是為了肚裡的莊子;學生們跑,是為了國家的未來;你沈從文跑,是為了什麼呢”。
但是,這個事情一直都只是一個傳言,並未有任何線索表明真有此事。因此,在1988年的時,西南聯大老學生、學者尹洛就曾專門發表了一篇題為《沈從文不答劉文典》的文章意圖“正本溯源”:
“在西南聯大老同學中間,尤其文學院同學夕流傳過一段劉文典侮慢沈從文的故事,劉沈兩位先生,一舊一新,都是聯大的名教授。學生們好奇,對名人逸事津津樂道也樂聞,但大抵都不甚以為意,當作趣聞傳說的為多,最多也不過持通常觀點夕認為是文人相輕一類話頭而已,這段掌故若斷若續地傳說了將近半個世紀,近年只偶而還聽人提起。忽然最近聽到Y君,他從廣州暨大到北京出差牡路過濟南來看看我,告訴我說:有一位老聯大,正編纂校史的SH君,表示應為劉沈事件正名,說過去傳說劉文典侮辱沈從文先生的事不實,沒有那回事,應予闢謠,以正聽聞”。所以,這件事不敢說必無,但也確實沒有實錘證實,我意還是取“多聞闕疑”的態度最好,但是如此,劉文典的狂,也就有點落空了。
總結
關於劉文典的狂態以及諸多圍繞他的狂名所產生的傳聞,一直以來盛傳於社會。
我們如此津津樂道劉文典及諸民國學者,很顯然,是因為在當下這樣一個急缺又迫切需要樹立起知識分子自由獨立精神的時代,闡微和表彰劉文典及其同類,某種意義上是在呼喚獨立精神傳統的重生、希冀優良學術文化系統的重建。
但是,同樣顯然的是,這一切必須是建立在真實的基礎上,而不是出於實用主義塗抹脂粉罔顧事實。現今很多關於劉文典的事蹟,多是荒誕不經的,比如流行說法劉文典曾經擔任過孫中山秘書等等,都是訛傳。根據劉文典自己所寫的 《孫中山先生回憶片斷》(《劉文典詩文存稿》黃山書社 2008 年 版,141頁), 他是“親炙中山先生”,談過幾次話,但是做過秘書云云,則完全子虛烏有。可以說,現今大部分關於劉文典的議論,要麼不符史實 ,要麼評價不夠客觀,過分拔高。
(圖:現安徽大學校內劉文典塑像)
另外還需要澄清的是,此番談劉文典,把他請出瞎話、胡話、謠言編織的神殿,並不是要否定這麼個人,他的成就也斷非我這樣一盲流所能掩蓋。比如他的《淮南鴻烈集解》一書,其校勘、考據之精湛,實難有另書可以替代,我至今也還時常拜讀;他的政評、時論文章,也時有精義迭出,他的《日本敗後我們該怎樣對他》一文,我個人以為是民國時期論日文章極特出的,所反映出的作者的日本學素養,完全不讓錢端升先生諸專家。
因此,如果本文讓一些痴迷於此的朋友感到惱火了,在此,我先表示抱歉,因為我的本意,只是希冀公共言論能夠實事求是,有一分證據說一份話,不要搞得和神漢搖籤一樣,烏煙瘴氣,混淆視聽。
2018,6,11,晚間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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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典(1889—1958),字叔雅,民國大學者。出生於安徽的劉文典,1909年曾赴日留學,1912年回國,精通英、德、日、意等國語言。他學識淵博,精通莊子和老子;他恃才傲物,看不起新文學的沈從文,聞一多等教授;他藐視權貴,曾當面辱罵蔣介石;被稱為‘民國第一狂徒’!
劉文典對莊子頗有研究,素有活莊子的美譽,所以每次開始講授《莊子》之時,第一句必然是:“《莊子》嘛,我是不懂的嘍,也沒有人懂!”也曾大發感慨道:“古今以來,真懂《莊子》者,兩個半人而已。第一個是我劉文典,第二個是莊周,另外半個嘛……還不曉得!” 足可見其狂!
劉文典潛心研究古典文學,也看不起搞新文學創作的人。有一次為了躲避空襲,劉文典和學生攙扶著大師陳寅恪逃跑,這時候看見沈從文從他身邊經過,劉的本性復發,轉身呵斥道;“陳寅恪跑是為了保存國粹,我跑是為了莊子,你們跑是為了未來,沈從文你替誰跑?”想想當時沈從文的心裡,真是一萬個尼瑪路過!
劉文典在安徽大學任校長時,因為學生運動和蔣介石當面起衝突,蔣介石大罵劉文典是土豪劣紳,而劉文典則反擊說蔣介石是新軍閥!氣急了的蔣扇了劉兩個耳光,劉也不甘示弱,直接給了蔣介石一腳。最後的結果就是在監獄被關了一個月!
劉文典學貫中西,博古通今,作為一個錚錚傲骨的學者,可惜晚景淒涼!唉,斯人已逝,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歷史拾辰
劉文典,字叔雅,祖籍安徽懷寧,1889年生於合肥,既是一位才高學廣的“博雅之士”,又是一位持才自傲的“狷介”之人。
1907年加入同盟會,1909年留學日本早稻田大學,併成為章太炎的得意門生,同時積極籌劃反清謀殺活動。
1913年,袁世凱暗中派刺客謀殺宋教仁,當時跟在宋教仁身後提包的劉文典同時遇刺,手臂中彈受傷。後劉文典再次出國日本,在孫中山先生的親自主持下宣誓加入中華革命黨,並擔任孫中山的秘書。
1916年劉文典回國後,對軍閥混戰、商業凋零的現實極為失望,決定以學問報國,不在過問政事。經過數載精鑽苦研,終以皇皇大著《淮南子鴻烈集解》和《莊子補正》十卷本震動文壇,為天下儒林所重,同時因此兩部鉅著一躍成為中國近現代最傑出的文史大家之一,堪稱國學領域唯一可與陳寅恪過招並有一拼的重量級大師,曾一度被蔣介石成為“國寶”。
1928年,因皖省學潮,蔣介石召見時任安徽大學校長的劉文典予以“訓示”,劉文典不脫帽、不行禮,昂然而坐,對蔣介石不屑一顧。後又因言語衝突,蔣介石不顧身份對劉文典狠摑兩記耳光、猛踢屁股兩腳,劉文典予以反擊,踢中蔣介石襠部。後被蔣介石抓捕,由於蔡元培、蔣夢麟、胡適、陳立夫等名流大腕出面斡旋,被關押7天后獲釋。章太炎聽聞此事,抱病揮毫了“養生未羨嵇中散,疾惡真推禰正平”的對聯相贈。並給予高度讚許。
劉文典曾公開宣稱整個中國真懂《莊子》者共有兩個半人,一個是莊子,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指馬敘倫或馮友蘭,另有一說是指日本某學者,意思是指在中國真正懂《莊子》者乃他一個人而已。
劉文典不把一般教授放在眼裡,且極端鄙視現代文學,對搞新文學創作的學者更是輕視,曾言“文學創作的能力不能代表真正的學問”,曾有學生問劉文典對巴金作品的看法,劉文典答曰“只知把他娘,不知有把妗”。
劉文典公開對眾人說:“在西南聯大,陳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該拿400塊錢,我該拿40塊錢,沈從文該拿4塊錢。可我不會給他4毛錢!如果沈從文都是副教授,那我是什麼?我不成了太上教授?”
劉文典在雲南大學對自己的弟子常說“我最大的缺點就是驕傲自大,但是並不是在任何人面前都驕傲自大”,劉文典列舉了蔡元培、陳獨秀、胡適、陳寅恪都是他敬重的人,並公開說自己的學問不及陳寅恪的萬分之一。
劉文典面對面向語言文字學家楊樹達表示敬重:“近讀《學報》大著,實屬欽佩之至。不佩服者,王八蛋也!”
當然,劉文典的狂是在確有學問的前提下,因此也就得到民國大師們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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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維雜談
劉文典一生可謂做一行愛一行,真性情地活了一生,他做的很多事,普通人一輩子估計只能做一件,說他是第一狂徒,大概有五個原因。
一是是個名副其實的反清鬥士。劉文典17歲時受到陳獨秀等人反帝反封建民主思潮影響,18歲加入同盟會,19歲留學日本(大清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送去東洋和西洋留學的學生,最終大部分都成了反清的旗手),為了民族復興積極奔走,參與反清組織,自制炸藥參加過刺殺清政府官員的活動,為革命工作受過傷,受傷後又去了日本,給孫中山同志當過秘書。天下幾個人有這樣的血性,又有幾個人能給中統當秘書。
二是才學高,真正的國學大師,有點恃才放曠。劉文典後來棄政投文,不要以為他半路出家,就像今天某些頂著博士頭銜的官員一樣,徒有虛名。他在北大、清華、西南聯大都做過教授,他通曉中國歷史,先秦文學,諸子百家,熟悉希臘、印度和日本歷史,精通英語和日語。他將莊子時,說天下就兩個人懂莊子,一個是莊子本人,一個是他。他講紅樓夢時,說別人講過的,自己講過的他都不講,他就講人們沒聽過的。他講課吳宓會去聽。他瞧不起沈從文,認為寫小說的沒學問。說他狂,主要是他當老師時常常語出驚人,但他確實有真學問。
三是打過總統蔣介石,差點把老蔣蛋踢碎。他當安徽校長期間,因為學潮,被蔣介石叫到辦公室訓斥,他自顧自抽菸,還罵蔣當兵的不懂治學瞎咧咧,將沒忍住上去就是兩耳光,一個連環腿,劉反應過來後,一腳直抵襠中央。後來,經過蔡元培等求情才把劉從牢裡放出來。
四是至死不渝愛國心。陳濟棠為了搞到蔣介石,重金邀請他入僚,他拒絕了,寫信罵陳,國難當頭大家應該精誠團結一致抗日,不能搞軍閥混戰!北平淪陷時,日本人求他加入日偽政府,他偷偷跑了,歷經磨難,一路要飯走到西南聯大。國民黨敗退時,胡適給他一家安排好去美國的機票,他拒絕了,他說他是中國人,他哪裡也不去,就在中國。
五是抽大煙,行動自由。劉有個壞毛病就是抽鴉片,這可是個高消費,在西南聯大期間,工資低,他的毒資大部分來源於為別人寫墓誌銘的報酬,因為他是名人,很多有錢人附庸風雅,他為了抽鴉片方便,盡然無故離開學校去了雲南一個偏遠地區,給一個大財主張孟希的母親寫墓誌銘,後來因為這個原因,被聞一多一劍封喉趕出了西南聯大。
這就是一個無拘無束,追求自我的劉文典。今天,又幾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