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斷澳門,長篇,持續更新(轉載羅城阿甘3)

阿文拿出兩個十萬的籌碼,我和徐敏各五萬,一齊推到了閒上。

荷官是個扎著馬尾的少婦,一臉雀斑,語氣很是友好。

看我們把籌碼都疊在一起,她笑著問我們哪位看牌,

阿文和徐敏都說讓我來,我直接讓她把莊家兩張都打開。

一張A一張4,合計5點,我先拖開一張,是一張7,

迅速的掀起另一張的角,空了,再換個方向,沒有頭。

“好,一槍過...”

“都系咁強,犀利...”

“碼寶吧,怎樣?”我看了看他倆。

碼寶就是過關的意思,1萬贏了變成2萬,2萬繼續推,就是4萬,再推贏了就是8萬,

這種打法最漲士氣,也是迅速達到最大盈利的方法;

已是末路賭徒的我在感覺來臨的時候最喜歡這樣,

不過這是一把雙刃劍,順的時候大殺四方,衰的時候分分鐘讓你兩手空空。

賭徒某些時候的默契不用言語,大注開門紅,他倆都沒有撤回盈利,

稍作整理後都壓在閒上。

莊家開牌,點數比上一手還小,3點,我先後翻出兩張4,氣勢如虹一槍過。

閒四口了,開始就想好了要賭它與莊齊頭,都沒有猶豫,繼續碼寶,贏了我就快接近100萬,機不可失。

這次莊家開出了一張5和一張2,合計7點,我有些緊張,先開了一張,是個A。

節奏很慢,直到第二張牌三個方塊的邊露出來,我才鬆了一口氣,只贏不輸了;

換個方向,小敏和阿鋼拼命的在一旁鼓勁,可惜任他倆施盡渾身力氣,

也沒有把這個三邊頂出一個圖案來,這是張6,和了。

一番糾結,決定飛一把,結果真的是莊贏,我們都暗暗慶幸。

繼續飛牌,又飛出一口莊。

大家不約而同把之前撤回來的籌碼都壓在莊上。

閒家兩張合計4點,我先開出一張公,也翻出一張4。

閒補到了一張8,莊不用補牌了,再下一城。

有驚無險過了三關,無限美好的開局,好運似乎要降臨,我們心情大好,也放鬆了神經。

我全然忘記了這次來的目的,來之前,聯繫的了老家一個高利貸,偷偷的用家裡的土地證和戶口本作抵押,

借了20萬,承諾一週還23萬,大約10個小時後,是我到期還款的最後時間,我再也籌不到一毛錢了。

廣發、交通、平安、中信以及光大的信用卡都逾期了半年以上,合計40餘萬,已經起訴,

如果我這個時候停下來,先解決了這兩個問題,至少就還有機會再遭受輪迴的蹂躪。

上述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我根本停不下來,目標是200萬,200萬才可以讓我有重生的希望。

甚至在上一手牌一點險勝的瞬間,我又改變了想法;

如果衝到200萬,我要留50萬在澳門繼續博,我已經開始轉運了,

久違的大勝,強烈刺激了我的神經,我要拿回我失去的所有,還要加倍。

慾望的膨脹加速死亡的步伐,魔鬼張開了它的爪牙,沒有下限的賭徒不值得憐憫,

我根本沒想到,連續的三把勝利,竟然是我在賭檯臨死前的 迴光返照。

我更不會想到,把自己的小家葬送之後,喪心病狂的我即將讓父母也沒了安身之地。

“五莊四閒而家又三個莊啦,點打?”

“順著來吧,打閒...”

我表示同意徐敏的意見,不過我只下了5萬,阿文選擇20萬平推,徐敏下了10萬。

雀斑荷官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沒等我開口,直接打開了閒牌,

一張9一張小人兒,這樣的牌令我沒有了看牌的興趣,直接翻開,8輸9。

“飛牌”我有點惱怒的朝她喝道,她沒有任何表情。

又開了一個閒,繼續飛,飛出一個莊,再飛,是個閒,我讓她停下。

“跳了,打莊!!!”徐敏率先下了10萬。

阿文繼續平推20萬,我也跟了5萬。

我讓她不要開牌,讓我先看,兩張3,只有6點,其實也不小了。

然後她無比犀利的直接翻出一張7和一張公,叉燒了我們。

好好的單跳才幾口又變了,我感覺很不好,想停一下,

阿文和徐敏都選擇跟閒,開牌又被莊贏了。

“飛幾口看看,別上頭”我瞪著雀斑荷官,她面不改色。

“好吧,這他媽的,耍猴啊,狗日的..”小眉很是鬱悶。

連飛四口,居然都是閒,我想跟閒,阿文表示再看一下,

徐敏看了看下路,則認為閒不會繼續了。

有分歧那就繼續飛,結果又飛出一個閒。

我不想看著好牌就這樣飛走,果斷下了10萬閒,

阿文狠推了40萬,徐敏只跟了5萬,

閒真的贏了,繼續平推跟一把,居然又斷了。

“莊唔連,打閒”阿文怒氣衝衝的又推了80萬上去,我也推了20萬,小敏下了10萬。

阿文說這把他來看,穩穩的翻出兩張合計8點,結果又讓我們傻了眼,莊家一張4配5,又他媽的8輸9。

轉眼間沒有了盈利,這讓我們十分惱火,繼續飛牌,卻又飛出了三個閒,飛的我們三直搖頭。

沒有損失本金,大家暫時還能自控,徐敏和我都只下了五萬跟閒,阿文還是20萬。

閒贏了,不過我們一跟又他媽斷,它又出現了,恐怖的輪迴。

反覆幾次,斷斷續續,贏一把輸一把,碼寶就死,牌局到了四十多手,

我只剩了30萬,幾乎打回原形,徐敏只剩了20萬不到,阿文折了一半。

都不想打這局牌了,趁雀斑女洗牌的間隙,我抽了支菸,順便去洗了把臉,

坐在廁所的蹲便器上暈了一會神,告誡自己一定一定要穩住。

等回來時已經開了十來把牌,臺上換了箇中年男荷官,面相儒雅,這牌局看起來路子很不錯,

開局單跳了三把後又是三莊兩閒三莊,不過他倆在上一輪的被殺的有點畏手畏腳,

目測並沒有多少收穫。我有點惋惜,為什麼沒等我,剛才還告誡自己要穩住,

瞬間沒了耐心,不想被心魔左右;這口牌看規律是拍拍連了,打閒,他倆已經重注,

我也不甘示弱,一狠心下了三分之一,妄圖拉下兩個閒,靠這兩手牌一轉頹勢。

徐敏自告奮勇要開牌,她很有氣勢的直接拍開一張,是個9點,

然後讓莊家開兩張,大喊一聲 小小 ,如她所願,

莊家合計2點,她很有自信的慢慢掀開另一張。

不是公也沒有腿,是張2,

補牌,補到一個6,合計已經7點不小了,我們都很淡定,似乎勝券在握,

這時荷官很陰險的從牌靴抽出一張和小敏一模一樣的花色點數6,莊家贏,一點絕殺了我們。

瞬間又都懵了,我再一次感受到胸腔憋氣的窒息,有些絕望。

接下來老天再也沒有憐憫我們,不管我們多麼謹慎,該死的荷官總是變著花樣開出我們意想不到的牌,

連續近十把沒有一把贏,很快我們都幾乎空袋,三個人木訥的趴在臺上,沒有了交流,眼神無比空洞。

徐敏看好了一口莊後,率先鼓起勇氣,憤怒的把剩下的籌碼全拍了上去,

我雙手發抖已經不敢下注,阿鋼也沒有動彈。

她很惱火我倆畏畏縮縮,讓荷官不等我們,直接開牌。

閒兩張合計1點,她咪牌也是1點,閒補了張公,

她居然補了個四邊,任她百般乞求也沒有頂起,氣數已盡,先我們一步,陣亡了。

不過她不會孤單,很快,我和阿鋼前赴後繼,全部葬身在魔鬼的腹中...

兩日後...

“不要睡,不要睡,起來..起來了…”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我迷糊的睜開了雙眼,他們換班了。

好難得才睡了這兩小時,地下負二層的冷氣真的可以凍得死狗。

我試著想伸個懶腰,卻感覺使不上勁,四肢告訴我,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醞釀了有足足一分鐘,終於我一個趔趄翻起了身,狠狠的瞪了一眼眼前這個身材魁梧、稜廓分明的惡煞;

而他只是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冷笑,簡直就是在鄙視我“看看你這幅狗樣…”

我頓時沒了底氣,此情此景的我和一條狗有區別嗎?

說實話,這副模樣,狗也未必願意和我一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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