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特朗普的都是怎樣的美國人?

你知道為何美國白人工人階級成了特朗普的擁躉嗎?為何他們從擁護民主黨轉向擁護共和黨?為什麼他們那麼討厭奧巴馬?

你知道從社會學角度看,人種的劃分除了生理層面外,還暗含階層和文化認同的內涵嗎?為什麼“白人”不認為“白人”是“白人”?文化隔閡如何產生的?

「聽好書」結合《鄉下人的悲歌》中的小故事,為大家整理了一些有趣的詞條, 讓你更好地瞭解美國白人藍領的生活,以及向上流動的感受。

WASP

即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英國新教徒的後裔,美國東北部信奉新教的盎格魯-撒克遜裔白人,在美國被少數社群視為控制美國社會的主流人群

一般而言,有關種族的詞彙往往與膚色有關,例如黑人(black people)、亞洲人(Asians)和白種人特權(white privilege)。但其實白人社會內部還有具體的細分,比如《鄉下人的悲歌》作者J.D.萬斯就是蘇格蘭-愛爾蘭人裔(Scots-Irish descent)。


支持特朗普的都是怎樣的美國人?

《鄉下人的悲歌》作者J.D. 萬斯

蘇格蘭-愛爾蘭人裔

美國特色最鮮明的群體之一,也是最為持久穩固、變化最少的亞文化群。當幾乎到處都是對傳統的全盤摒棄時,他們的家庭結構、宗教與政治,還有社會生活仍然保持不變,例如高度的忠誠感、對家庭和國家的狂熱奉獻,但他們也相對排外,不願意接受新事物和外來者。

對於這個群體,“貧窮”似乎成了一種傳統——他們的祖先當年在南方當奴工,然後又成了佃農、煤礦工人,在較近的年代裡又當上了機械工和工廠工人,屬於沒有大學文憑的白人工人階級。他們有時被蔑稱為鄉下人(hillbilly)、鄉巴佬(redneck)或者白色垃圾(white trash)。而赤貧、低社會流動性、家庭的不穩定性、吸毒等,使白人工人階級成了“美國最悲觀的群體”

《阿巴拉契亞奧德賽》(Appalachian Odyssey)一書如此描寫湧入底特律的鄉下人:“令中西部城市裡的白人感到反感的……是這些移民打碎了北方白人關於白種人的樣貌、言談和舉止的許多設想

……從外表上看,他們和那些在當地乃至全國具有經濟、政治和社會影響力的人屬於同一人種(白種人)。但是,鄉下人與底特律的那些南方黑人間有著許多相同的地區特色。

鐵鏽地帶(Rust Belt)

最初指的是美國東北部五大湖附近,傳統工業衰退的地區,現可泛指工業衰退的地區。在19世紀後期到20世紀初期,美國中西部因為水運便利、礦產豐富,因此成為了重工業中心。鋼鐵、玻璃、化工、伐木、採礦、鐵路等行業紛紛興起。匹茲堡、揚斯敦、密爾沃基、代頓、克利夫蘭、芝加哥、哈里斯堡、伯利恆、布法羅、辛辛那提等工業城市也一度相當發達。然而自從美國步入第三產業為主導的經濟體系之後,這些地區的重工業紛紛衰敗。很多工廠被廢棄,而工廠裡的機器漸漸佈滿了鐵鏽,因此那裡被稱為了鐵鏽地帶,簡稱鏽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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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隔閡

萬斯在《鄉下人的悲歌》中提到,即使自己在耶魯法學院讀書,有時仍感覺自己與“周圍”有些格格不入:在秋季面試(注:秋季面試計劃即Fall Interview Program,知名法律公司希望能在這個項目中找到高質量的法律人才,同時也給成功應聘者提供不菲的薪酬)的晚宴上,萬斯被侍者問及要喝哪種白葡萄酒的一時語塞、念不出酒的品種“白蘇維翁”(sauvignon blanc)時的尷尬、第一次喝“亮晶晶的水”(即氣泡水,sparkling water)誤以為這個水有問題、看到餐桌上擺著9個器皿而不知所措……顯然,和窮人相比,有錢有權的人除了錢和權,還有一套完全不同的生活準則。這些都讓萬斯感到自己是一個文化上的異客。

除了物質文化享受上的不同,文化隔閡還體現在一些更深層次的方面。許多白人工人階級之所以排斥“外人”奧巴馬,是因為他們當中極大多數人都不可能上常春藤名校,而奧巴馬竟然一連上了兩所,並且還都表現得十分出色。“他聰明、富有,說話像個憲法學教授——事實上他就是。

他無疑是社會精英,身上完全沒有一點鄉下人熟悉的地方:他口齒清晰、聲音動人、說話不偏不倚;他的履歷完美得嚇人;他在芝加哥這個人口稠密的大都市生活;他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自信,因為他深知現代美國任人唯賢的體制就是為他打造的……他是個好父親,我們很多人卻不是。他西裝革履去上班,我們穿著工裝褲,前提是我們得有幸找到工作。他妻子告訴我們不應該給孩子吃某些東西,我們因此恨她,不是恨她說錯了,而是恨她說出了大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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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網友調侃特朗普的遣詞造句能力

措辭、口音、生活方式上的種種不同使得人們產生了文化認同的隔閡。在16年的總統競選辯論上,與措辭優雅得體、代表著精英階層形象的民主黨派總統候選人希拉里相比,特朗普在競選演說中運用的詞彙是如此的貧乏和直白,但對於“鄉下人”而言,都是聽得懂、聽著親切的樸素話語。

下圖為卡耐基梅隆大學語科所(langauge technologies institute)對總統候選人演講的“可讀性”(readability)做的一個研究,特朗普的詞彙和語法表現水平明顯落後於眾人,大概是小學四年級的語言水平。但總體而言,這些政治人物在競選活動過程中,往往都採用了更簡單的語言,這或許是為了顯得更加親民和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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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現象同樣發生在英國。由於歷史原因,歐洲受舊制度影響明顯多於美國,英國被認為是社會等級觀念較重的地方,從口音上便能迅速辨別出對方的成長地,甚至是社會階層。伊麗莎白二世的口音被稱為“女王英語”(Queen's English),即標準英語RP(Received Pronunciation)。公學出身的孩子通常操著一口標準的RP,這也是BBC主持人的標配發音。因此,RP被認為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表現,並較多地和上流社會和中上階層聯繫在一起。但這種口音在英國民眾之間並不大受待見,被認為是一種比較“裝”的口音。

為了拉近皇室與民眾的距離,使原本非常高冷神秘的皇室變得更大眾化、平民化,更加的平等與親民,伊麗莎白二世的口音也在發生著變化。如果你去聽她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演講,再對比她近些年來的聖誕致辭,你會發現她的口音愈加的平民化了。

根據英國《每日郵報》公佈的一項最新研究結果顯示,如今伊麗莎白二世的英語夾雜了一些社會階層較低者的口音——倫敦腔(倫敦勞工階級的方言,倫敦東區土話Cock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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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伊麗莎白二世

言談舉止為什麼會導致文化隔閡呢?新加坡One People組織對當地一些學生做了一個調查,這些學生分別就讀於不同類型的學校:直通車課程(integrated program)、快捷源流(express stream)、普通(學術)源流(normal (academic))和普通(技術)源流(normal (technical))。來自前兩類學校的學生通常學術表現更好:一個男生說自己的目標是門門科目至少拿A,大學在NUS(新加坡國立大學)讀書。如果有機會的話,出國留學更好。

在訪談中,普通流的學生認為,直通或快捷流的學生通常看不起他們,因為“我們和他們表現得不一樣。他們在學校非常安靜優雅,不像我們,總是製造混亂。”

“有時我嘗試和快捷流的學生交朋友,但我發現那很難。因為他們說話的方式和我們非常不同。他們的英語聽起來很權威,我的英語聽起來很渣。我感到很尷尬,因為我感到他們是上等人,而我們不是。當他們瞧不起我的時候,比如對我翻白眼,我感到很生氣。”

也許正是處在這種不斷的尷尬不安、排異的敵意中,來自不同背景的人很難正常交往、建立一種更深層次的友好關係。這便導致了人與人之間不斷深化的文化隔閡和不信任。

居住隔離

體現了身份、階層等方面的地理差別。指居民由於種族、宗教、職業、生活習慣、文化水準或財富差異等關係,特徵相類似的集居於一特定地區,不相類似的團體間彼此分開產生隔離現象,比如“貧民窟”、“富人區”、“拉丁區”、“唐人街”的產生。

居住在嚴重貧窮社區的美國工人階級白人越來越多。1970年,美國白人孩子居住在貧困率10%以上的社區的比例為25%。2000年,這一比例上升至40%。布魯金斯學會2011年的一項研究結果表明,不良社區的困擾不再僅針對貧民窟,而是蔓延到了城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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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D.萬斯,《鄉下人的悲歌》

參考文獻:

J.D.萬斯,《鄉下人的悲歌》,2017

Razib Khan, “The Scots-Irish as Indigenous People”, Discover, 2012

https://www.sciencedaily.com/releases/2016/03/160316113344.htm

《鄉下人的悲歌》一書已在精雕細課APP上線,免費聽這本書講的故事,並且清華大學教授郭於華為你結合中國當下為你解讀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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