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灰色的貓

最近,搬了新住處,每到晚上,對面便傳來陣陣貓的哀嚎,仔細一看,不知誰家陽臺上,蹲著一隻孤寂的身影,小小的腦袋望著窗外,像極了籠子裡的金絲雀。心中不覺一沉,思緒回到多年前,回到無憂無慮的小學時代,貓作為兒時的小夥伴,佔據了我的整個童年生活。

(一)初相逢

記不清是小學一年級還是二年級(很恐怖,一回首,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某天,爸爸對我和弟弟說,最近家裡老鼠有點多,讓我們倆去海叔家捉一隻貓回來,並遞給我四塊錢。是的,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我能都把那四塊錢記得清清楚楚。

到了海叔家後,大門是開的,我倆走進去叫了一聲,沒人應。左側的房間門也是打開的,我倆往裡望,那個場景嚇得幼時的我頭皮發麻:粉紅色的蚊帳內,倚臥著一隻肥碩的貓,眼神懶散,又充滿敵意,幾隻小貓崽依附在她周圍,齊刷刷的目光望向我們。當時的我,腦海中一下子閃現出聊齋中的狐妖形象(很奇怪,那個時候我居然知道聊齋),正倒吸一口冷氣的時候,海叔出現了。我倆兢兢戰戰的說明來意後,海叔二話不說,徑直走向那片粉紅色的蚊帳,很隨意地抓起一隻貓,放下,又抓起另一隻,遞給我,我猶豫要怎麼接,海叔又遞給弟弟,弟弟也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接住了,畢竟我倆都是第一次接觸貓,是敵是友還未分明。

回家的路上,那隻小貓崽似乎很乖,特別安靜,也沒有亂動。但我能感覺到,我和弟弟依舊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快到家時,碰到了鄰居家的大哥哥,他看到我們,特別興奮地說,哪裡來的貓,好可愛,快給我抱抱。一邊說,一邊把我們的小貓崽抱在懷裡,輕輕地撫摸那隻小小的身軀,還一邊哼著歌曲。正是他這個動作,改變了我此前對貓的認識:原來貓並不可怕,更不會傷人。我像一個沉悶已久的葫蘆一下子炸開了,也學著大哥哥的樣子,把小貓崽抱在懷裡,輕輕地撫摸。

從那以後,我便再也沒有怕過貓,她像一個親密的夥伴,朦朦朧朧走進了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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