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鑊氣”十足的城市

“鑊氣”這個形容詞

如同武俠小說中的劍氣

菜未上,就引人食指大動



飯桌上的“鑊氣”



“鑊氣”其實是一個形容詞,主要用在吃的方面上。對吃尤其執著的廣州人,有沒有“鑊氣”,是他們評判好不好吃的重要依據。

在廣州,面試一位大廚的時候,都必須跨過幹炒牛河這一道天塹。不同於溼漉漉的其他菜色,合格的幹炒牛河,應該乾熱均勻,不沾一點水分。

油光滑亮的鍋爐,勁道彈牙的河粉,鮮嫩乾爽的牛肉 ,最後輔以一道升騰的熱氣,這才是一碟幹炒牛河合格的模樣。


廣州-“鑊氣”十足的城市



到最後,所有縈繞心神的美味,都離不開“鑊氣”。“鑊氣”就像是武俠小說的劍氣一樣,劍指廣州人的脾胃,菜還沒上桌,就能嗅到飄散在天花板的香氣,久久不散。

上桌以後,廣州人就再也忍不住對“鑊氣”的癮,熱氣還沒退散,就大開吃戒。和廣州朋友吃一頓飯,菜剛上桌就催促你“趁熱吃”,散發著人性的光輝。

廣州-“鑊氣”十足的城市


廣州飯桌上的這種“鑊氣”,伴隨著廣州人的嘴巴,從早上綿延至夜晚。

早上八點,廣州的酒家就人滿為患,夕陽紅團晨練結束後就約到這裡喝早茶。“一盅兩件”是亙古不變的傳統,點上一壺茶,兩籠點心,一天才算作開始。

午飯時分,街頭小巷的鍋爐都升騰起霧氣,無論是快餐店還是老字號,門外都排滿了飢腸轆轆的食客,他們有的來自5A寫字樓,有的是剛送完貨的卡車司機,有的是鄰里幾十年的街坊。


廣州-“鑊氣”十足的城市



深夜,人們循著大排檔的香氣轉移陣地,從CBD轉場海珠廣場的勝記大排檔、宵夜一條街的寶業路、珠江北岸海印橋腳下的西貢漁港。

城市剛剛暗沉下來,這裡正要人丁興旺,每一張飯桌上都擺滿了熱氣沸騰的小炒,和年輕人的劈酒聲交相輝映。

廣州人的“鑊氣”


和廣州的菜色一樣,廣州人也是有“鑊氣”的。

這種人的“鑊氣”,不同於炒菜時油爆的火氣,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漠然,而是一種溫和的、市井的煙火氣。


廣州-“鑊氣”十足的城市



往西華路逛一圈,會發現老字號的標配,是一個脾氣火爆的老闆。廣州人早已司空見慣,沒有一個得勁的老闆,東西怎麼會好吃。

在他們的地盤,挑三揀四是不允許發生的事情,加蔥更好吃你就不能加蒜,食客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碗裡東西吃乾淨。

廣州-“鑊氣”十足的城市


去的次數多了,老闆也會記住這個食客不要香菜,那個食客不要放蔥。那些真正的老熟客,坐下來哼唧一聲,該吃什麼老闆自然明瞭。

有時候,點菜的時候點多了,老闆還會不帶好脾氣地提醒你,點的夠多了,再點就吃不完了。

這種“鑊氣”,先有地方電視臺批評官員,後又滲入到廣州人的日常之中,比如說廣州人的粗口文化。

廣州-“鑊氣”十足的城市


但凡聽過廣州人講粗口的,都能切身感受到廣州人的“鑊氣”。

粗口,即粗鄙的口語。正常情況下,粗口應該是炒螺明那種“我心中有佛,怕你碌柒”的金句句式,押韻中帶點哲理,富含哲理又不失氣勢。

廣州-“鑊氣”十足的城市


但羊城有嘻哈,但沒粗話。對於廣州人來說,粗話更像是語氣而已。一個“丟”字,足以表達所有的不屑、不甘、憤怒、委屈。

無論老小婦孺,時常聽到粗口夾雜在交談中,帶些“鑊氣”,卻不兇猛,更平添了一絲煙火的氣息。

生活的“鑊氣”

記得在定居廣州之前,一直都在深圳生活。深圳什麼都好,什麼都新,唯獨缺了一些生活的氣息。

總有一些難捱的夜晚,想著叫朋友出來吃宵夜,打發一下時間。但大城市的人,光是上班就已經耗光了所有力氣,就連出門吃飯都需要決心。

但廣州不一樣,飯桌上的“鑊氣”漫出了邊緣,延伸到了廣州人的生活裡,久而久之,被人們稱作“人情味”。

廣州-“鑊氣”十足的城市


下班回家,樓下小賣部的老闆都會問一句,“下班啦?”有時候手提重物,街坊阿姨們會用身子頂著門,讓你順利把東西提上去。

路過理髮店,在做燙髮的阿姨在門口和老闆聊天,燙髮卷還夾著頭髮,夾成一個圈。聊阿姨留學的兒子,聊老公沒回家吃飯,也聊煲湯的伎倆。

廣州-“鑊氣”十足的城市


現在住的地方附近,有一處小方地,那裡有一位阿姨擺的拉腸攤。每天不到早上八點,那裡就已經人滿為患,沒有位置的時候只能站著吃。

阿姨家的拉腸,皮薄、餡足、肉鮮,每天吃也不覺得厭煩,那是一種出了廣州就吃不到的風味。

有時候出一趟遠門,吃別處的腸粉,如同寶馬車插上奔馳標一樣,就是感覺差了些什麼。

後來偶然聽說,阿姨靠著賣拉腸,養了一個在美國讀書的兒子,才覺得廣州的確藏富於民。儘管如此,第二天阿姨的拉腸檔仍然準時出現,廣州就是這點好。

廣州-“鑊氣”十足的城市


對於廣州人來說,生活比什麼都重要。相比於其他城市,廣州有高聳入雲的樓宇,也有街角賣5塊錢一碗的涼茶鋪。

廣州人的生活,就像是一碟幹炒牛河,儘管大火翻炒,來回跌宕,不變的是熱氣騰騰,鑊氣十足。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