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片清涼,躁熱的身子得到了一點安慰,突然,那股清涼沒了。宋暖在渾噩中伸手抓住那清涼,用力扯著往自己胸口按去。
感覺有什麼東西僵住了,宋暖卻是不理,小手不停的往清涼處鑽。
清涼變得越發滾燙了,宋暖皺眉,有些嫌棄,抬腿用力踢了出去。
砰……
好像是什麼東西砸在地上了?
想睜眼看看,可是腦袋很沉,身體好像不受自己控制。
宋暖在夢裡掙扎著,忽然感覺自己被一塊火炭壓住了,滾燙的,沉重的。
宋暖被熱的出了一身汗,身上的重壓叫她有些喘不過氣,猛然就醒了過來。
她微睜開雙眼,觸及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龐,她立刻瞪大雙眼,停了幾秒,扭頭看向房裡的擺設,頓時傻眼了。
這是什麼地方?壓著自己的小子又是誰?
她記得自己是去研究院取樣品,然後……然後呢?
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想不起來了。
記憶一下子就跳到了此刻,頭很痛,身子很熱。
青磚瓦房,她被一名身著裡衣的陌生少年壓在床上。
硬挺的鼻樑,刀刻般的眉峰,五官雖有些稚嫩,卻是不容忽視的帥氣。尤其那一雙眼,更是深邃的叫人移不開眼。
宋暖眯了眯眼,趁他恍神,從被子裡抽手出來,勾在他的脖頸上,“小弟弟,你壓著姐姐做什麼?如果你不懂的話,姐姐教你如何?”
“教我?”溫崇正一時愣了,沒懂她的意思。
她是發熱燒壞了腦子嗎?
怎麼變成姐姐了?這丫頭明明比他小四歲啊。
“你這麼緊緊的壓著我呢?難道不是想做些什麼嗎?”
喉嚨又幹又痛,宋暖舔了舔嘴唇。
被口水潤澤過的唇更紅豔,也更迷人了……
溫崇正瞧著,頓時面紅耳赤,斥道,“小姑娘家家的,你想哪兒去了!”
這女人生病了,喝了藥卻不老實睡覺,總是踢被子,為了讓她好好發汗,他這才不得已用身子壓著她。哪像她說的那般,是有什麼企圖。
“姑娘又怎麼了?看見帥氣的小弟弟,難道還不能主動點?”宋暖可不聽他的,難得遇上這麼個又帥又嫩的小鮮肉,不調戲一下才是對不住自己呢。
她這說的都是什麼渾話!
溫崇正有點惱怒,可聽著她言語間好像又是在誇讚自己,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手勁不自覺就鬆了些,“你……你想做什麼?”
“教你啊!”倏地,宋暖眸光一緊,勾在他脖子上的手用力一壓,身子一個旋轉她就將溫崇正壓在身下,兩人的位置瞬間調了了個。
因為剛剛的動作,她脖頸裡掛著的一枚瑩潤的白色玉佩露了出來,落在她胸前,圓圓的,色澤光潤,看起來很是不一般。
宋暖自是沒注意到,溫崇正卻是盯著那枚玉佩,好看的眉峰緊緊皺著。
她怎麼會有這塊玉佩?
跟他胸口的一模一樣。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一張小嘴已經湊了過來,幾乎就要落在他的唇上。
雖說兩人已經拜堂成親,可這親吻,卻是從未有過的。
“崇正,暖暖醒過來了?”
房門被人推開,兩人齊唰唰的朝門口看去,溫老太一腳跨進房門,定睛一看,立刻哎喲一聲,急急閃身出去,“那個……崇正,你悠著點,暖暖病了幾天,這才醒過來,你溫柔一點啊。”
溫老太關上房門,一邊回房,一邊自言自語,“年輕就是好啊,這體力恢復得真快。”
這話飄進了房中二人的耳中,兩人面面相覷。
什麼跟什麼啊?
轟……溫崇正臉紅了。
宋暖的臉色卻是突然的煞白,張了張嘴,問:“你叫崇正?”
這時,她才反應過來,不僅這房子古香古色,身上那少年也是束著發,方才那老人也是一身古裝打扮。
什麼情況?不可能吧?
宋暖被自己腦海裡掠過的猜測給嚇了一跳,不待溫崇正回答,她又急聲問:“現在是哪年哪月?什麼地方?”
“召元帝十年,三月,這裡是楚國的衡城,秦縣,大石鎮,高山村。”溫崇正看著她焦急的神色,眉頭越皺越緊,心也開始不安,“宋暖,你在玩什麼把戲?”
“我叫宋暖?”
“……”聞言,溫崇正無語了,這女人莫不是在裝瘋?
“這裡是你婆家,我是你的夫君,咱們昨天成的親。成親當天你受了傷,現在還病著呢,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婆家,成親,夫君,生病?
短短的幾句話,可信息量太大了。
宋暖努力回想,可是一點記憶都沒有,頭卻是越來越痛了。
“我……我好像什麼都忘記了!”宋暖說完,一陣劇痛傳來,她兩眼一閉又暈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了很久,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吵架的聲音。
“這小賤種明明病好了,居然還睡著偷懶!”李氏嗓門尖利,“昨兒還能打人,今兒怎麼就裝金貴了?”
“這裡是我新房,不是你隨便能吵鬧的地方。大伯孃,適可而止。”
宋暖模糊間聽到男子清冷的警告。
什麼情況?就不能讓她好好睡個覺嗎?
她艱難的睜開雙眼,眼前人影晃動,溫崇正背對著她護在床前,李氏站在對面。
對立關係很明顯。
“裝什麼裝!還不趕緊起來幹活兒!”李氏扯著嗓門朝裡喊,“別想就這麼躲過去了!”
“大伯孃,你再不出去莫怪我不客氣了!”
“還敢跟我叫板了?小野種,我今天不收拾你,你眼裡還真沒我這個大伯孃了。”李氏用頭撞向溫崇正,溫崇正一個錯身避開了,只聽砰的一聲,李氏的頭磕在床沿上,血流出來。
“小野種,你是找打!”李氏嗷了一聲,又撲上去。
宋暖已經好了一些,雖是弄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但還是能感覺得到溫崇正的維護。
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往下跳,一個凌空側踢就將李氏踢了出去。
砰砰兩聲,李氏落地時,宋暖也摔在了地上。
她本就全身痛,這會兒更是痛得牙齒都打顫了。
靠!太丟臉了!一個凌空側踢居然把自己也砸地上了。
那麼多年的格鬥散打簡直白學了!
宋暖咬牙站起來,臉上一片冷肅,雙目淬冰,令人一見如同寒風襲人,一股寒意只逼心頭。
房間裡靜悄悄的,兩人都被震驚了。
剛才那個是軟包子宋暖嗎?
“滾!”宋暖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李氏頓時一個哆嗦,嚇的想轉身就跑,可轉念一想,又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指著宋暖,“小賤種,你是無法無天了吧?眼裡可還有長輩?”
“宋暖。”溫崇正上前將她扶了起來,上下打量著她,“你沒事吧?我先扶你上床休息,閒雜人等,我會幫你清出去。”
閒雜人等?
李氏一聽,火冒三丈,額頭火辣的痛都一時忘了。
她嗷嗷幾聲,伸手就往溫崇正臉上撓去,“小雜種,你是忘了我的厲害了。你吃我溫家的,用我溫家的,住我溫家的,你還敢目中無人了?給你一個溫姓,已經是恩典了。”
溫崇正冷睨了她一眼,“你姓溫?你不過是溫李氏,我吃你的米,喝你的水,穿你的布了?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現在就給我麻利的滾!”
李氏的無恥潑辣,他早就領教了。
以前任她胡作非為,軟刀子摩搓,如今,休想!
他傻一次,軟弱一次,已經夠了。
那代價太重,傷痛太沉,他絕不會再給李氏機會。
“我若不出去呢?”李氏怒瞪著雙眼。
溫崇正冷冷的勾唇,不說話,直接抓住李氏的衣領,扯著她往外拖,“你不滾,我就發發善心送你出去。”
砰!
他將李氏甩出門,再順手關上門。
李氏在外面嗷嗷大叫,爬起來就拼命往外跑,一屁股坐在院子裡,扯散頭髮,捶著胸口,拍著大腿,大哭大喊:“來人啊,溫崇正要殺人了……”
很快,附近的村民就將溫家圍了起來。
院子裡站滿了人。
“哎喲,你這是做什麼人,快起來!”村民去扶李氏,可她卻是甩開別人的手,越哭越大聲,“我不活了啊,我也沒臉活了,這小輩們都敢動手打我了,我在這個家還有什麼活頭啊……”
“誰打你了?”
“溫崇正兩口子聯手把我打成這樣,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嗚嗚嗚……”李氏越哭越得勁,任誰勸都沒用。
她今天就是逮著溫老太去鎮上了,這才去挑釁溫崇正他們的。只是沒想到一個軟包,一個無能小子,居然給她排頭吃了。
大夥一聽,面面相覷,滿目不敢置信。
這怎麼可能呢?
溫崇正是病貓,宋暖是軟包受氣包。
這兩個人怎麼可能把一向潑辣的李氏給打成這樣呢?
不敢相信!
屋裡,宋暖看向一臉淡然的溫崇正,挑挑眉頭。
溫崇正倒了杯熱水遞過去給她,“要麼上床躺著休息,要麼喝杯水。”他見宋暖盯著他不放,還不接杯子,又道:“先喝水,真要與她口戰三百回,那也得先潤潤喉嚨吧?”
“噗……”宋暖噗嗤一聲笑了,接過杯水,一口喝完溫度正適的水,然後將空杯子遞了過去,“再倒!”
溫崇正接過杯子,轉身嘀咕:“差使人起來,倒是不客氣!”
宋暖聳聳肩,豎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娘,你怎麼坐在地上啊?”溫晗從外面回來,看著李氏狼狽的樣子,不由的嚇了一大跳,連忙從人群中擠過去扶她。
李氏一看溫晗回來,哇的一聲哭了。
“晗兒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可就見不著娘了……”
“娘,你行起來,你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起來!我也起不來!那兩口子把我打成這樣,還將我從屋裡丟了出來,我現在全身都痛,我起不來……”
那兩口子?
溫晗順著李氏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明白了。
他嚯的一下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前,掄起拳頭使勁的砸門。
砰砰砰!
“溫崇正,宋暖,你們給我滾出來!傷了人就躲在屋裡裝縮頭烏龜嗎?”
“嘖嘖嘖……”屋裡,宋暖看著溫崇正嘖嘖幾聲,“他說你是縮頭烏龜,你就這樣聽聽,不準備出去會會他?”
“好像也說你是縮頭烏龜。”溫崇正撂袍坐下,一臉淡然。
“所以呢?”
“你認為呢?”
二人都問對方,四目相視,誰也不先移開視線。
宋暖勾唇,痞痞的笑了,用力按了下手指,“姐可不是個能受氣的人,門口那個亂吠的狗東西,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都不知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亂吠的狗東西?
她是在說溫晗嗎?
溫崇正眸光深邃,探究著宋暖。
溫晗可曾是她心尖尖上的人,曾經與她有婚約的人,現在罵他是狗東西?這還是宋暖嗎?
“你起來!”
“我?”溫崇正反手指著自己。
宋暖點點頭,“你是男人,當然該你走在前頭。”
“為夫體弱多病,手無縛雞之力。”
“騙鬼呢,剛才你還把那潑婦給丟出去呢?”宋暖瞪他。
溫崇正搖頭,“外面的人都知道,我從小體弱多病,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兩手一攤,一副我幫不了你的樣子。
宋暖剛才那個凌空側踢,他可沒有忘記。
他還想要再證實一下眼前的宋暖。
我去!
這小子是在扮豬吃老虎?
“宋暖,你個賤人,你快出來!”溫晗已經要氣瘋了,一向被他罵都笑著貼過來的宋暖,居然不理他?
這是怪事!
“罵你了!”溫崇正好心提醒。
宋暖四下看了看,抓起床下溫崇正的鞋子,慢慢走到門口。
砰砰砰!
“宋暖,你個賤……”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溫晗的話戛然停止。
現場寂靜無聲,良久才有人噗嗤一聲,然後鬨堂大笑。
哈哈哈!
宋暖用只破鞋子塞住了溫晗的嘴,現在那個樣子,真是滑稽!
“賤人,你罵誰呢?”宋暖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曲膝朝他襠下撞去,“啊……”溫晗慘叫一聲,滿臉漲成豬肝紅,腰彎成蝦米,不停的跳。
嘴裡的鞋子掉了下來,他的慘叫聲更是滲人。
“啊啊啊……”
現場的男人聽著慘叫,不由自主的夾緊大腿,滿目驚恐的看向宋暖。
李氏傻了,雙眼圓瞪,嘴巴微微張著。
門下,溫崇正的眼裡除了驚訝,還有絲絲笑意。
宋暖,幹得好!
“賤人,皮癢欠收拾。我再聽你罵一聲賤人,我就把揍成豬頭,打到你連你爹孃都認不出來。”宋暖拍拍手灰,冷冷的看向地上傻傻的李氏,“還有你……”
“啊……宋暖,老孃跟你拼了!”李氏總算是回過神了,爬起來抄了一把大鐵叉往宋暖身上刺去,“你去死吧!你這是想我老溫家斷子絕孫啊……我跟你拼了!”
眾人瞪大雙眼,頭冒冷汗。
這叉過去……人得沒了!
可卻沒人上去攔李氏。
“宋暖……”溫崇正大叫一聲,拉著宋暖往一旁躲去,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鬆開宋暖後,他堪堪的在離宋暖一米外停下。
李氏用力過猛,一時收勢不住,直直的往牆上刺去。
鐺!
砰!
啊……
她的腹部被木柄子一撞,痛得冷汗都出來了。可她顧不上痛,又舉著大鐵叉朝這宋暖他們刺去,“去死!”
“住手!老大家的,你幹什麼呢?”溫老太大喝一聲,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讓她從外面走進來。
李氏哪裡聽得進去,不管不顧的朝宋暖刺去。
宋暖閃開身子,正想回擊,可突然一陣眩暈,身子輕晃的幾下,兩眼一閉。溫崇正看好戲的輕鬆表情,瞬間凝重,邊跑去邊喊:“宋暖!”
風掀起她的衣角,宋暖想要閃開身子,可奈何頭重腳輕,她兩眼一閉,身子軟軟倒下去,最後一眼中全是溫崇正焦急的模樣。
身子落入一個單薄的懷抱裡,宋暖微微彎起嘴角。
這小子,還有點良心!
血滴在地上,觸目驚心!
鐺!
李氏丟下大鐵叉,抬頭看向滿目冰霜的溫崇正,心莫名的顫抖,“我……你自找的,我不是要傷你,宋暖先打傷我家溫晗的。”
溫崇正冷冷的睨著她,薄唇輕掀:“如果宋暖有個三長兩短,我與你暫不兩立。”
“崇正,暖暖怎麼樣了?”溫老太沖過來,緊張的看著他懷裡的宋暖,只見宋暖臉色煞白,頭冒冷汗。
“走!先扶她進屋。”
李氏伸手去拉溫老太,緊張的道:“娘,我肯本就沒有打到她,她是裝暈的。而且事情是她先引起來的,她出門就動手打溫晗,她這是恨溫晗啊,娘,你……”
溫老太甩開她的手,幫溫崇正扶著宋暖,“這事等一下我再跟你算賬。”
“不!娘,這事不怨我……”
“閃開!”溫崇正伸手推開他,“這事現在沒完,你且等著!”
李氏張了張嘴,正想反駁回去,可又被溫老太的一記眼刀子給逼了回去。她低下頭,搓著手,“娘,這事真不怨我,你可得一碗水端平。”
溫老太沒理她,扶宋暖進屋。
“崇正,你照顧著暖暖,我去找朱大夫過來一趟,還有你腰上的傷?”溫老太看向他的腰部,眸色漸冷,“放心!這事祖母給你們做主。”
溫崇正點點頭,將宋暖平放在床上。
溫老太轉身出去將看熱鬧的人給散了,李氏母子站在她面前,兩人似乎早已經套過詞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推脫。
李氏:“娘,這事真是宋暖挑起來的,大家都看見了,她出門就用鞋子塞晗兒的嘴,又差點讓晗兒斷子絕孫,這……這事,你還得給我們作主。”
溫晗赤紅著雙眼,臉色漲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被小姑娘收拾了而羞的。
“祖母,這事就像我娘說的那樣,我回來就看見我娘被打了倒在院子裡,我讓他們出來說個清楚,結果宋暖出來就找茬。我……我知道她恨我,可是現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難道就……”
“你就欠收拾。”溫崇正手裡拿著剛擰好的帕子,說完,砰的一聲又關上房門。
溫晗指著緊閉的房門,手指都大顫抖,“祖母,你看看他。欸,祖母……”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溫老太往院門走去了。
“娘,祖母的心全都偏著裡面的那位。”溫晗看向李氏,憤怒的道:“我才是溫家的嫡長孫,我才是那個給溫家光宗耀祖的人。”
李氏拍拍他的肩膀,“晗兒,你別多想!你是溫家長孫,這個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裡面的那位,哼!病貓一個,你不用放在心上。”
溫晗點點頭,攥緊拳頭。
……
宋暖這一暈,又是兩天兩夜,中間還發燒一次。
溫崇正尺步不離的守在床前,鞍前馬後的照顧著宋暖。他坐在床前,目光落在宋暖臉上,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小巧的菱唇。
雖然臉色蒼白顯得眼角邊的幾個雀斑更是明顯,但是溫崇正瞧著卻並不礙眼,反而覺得真實。
真實?
真的真實嗎?
他輕聲問:“你是宋暖嗎?”
咕咕咕……
睡夢中肚子咕嚕嚕的叫,宋暖摸摸肚子,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撞進了一雙眼黑白分明的眸中,她張了張嘴,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很乾,一時話都說不出來。
“你等一下。”溫崇正這才反應過來,忙倒了碗水,扶著她靠坐在他身前,“喝水吧。”
宋暖一口氣喝完一碗水。
溫崇正扶著她靠坐在床頭,又去倒了一碗水,喂她喝水。
一連喝了三碗水,宋暖這才舒服了一些。
溫崇正將空碗擱在一旁,問:“你怎樣?”
“好些了,可是又不好了。”
“不好?”溫崇正皺眉,“你……你哪裡不舒服?”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宋暖苦著臉,也只能無恥的裝失憶了。
“不記得?”溫崇正愣了下,眸光微閃,輕道:“也好,也沒有什麼值得記住的好事。”
宋暖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過了這一關,不禁奇怪的看著溫崇正,“你不會覺得奇怪?”
這小子心真大啊。
“我應該要覺得奇怪?”
好吧,被他這麼一懟,她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咕咕咕……
宋暖的肚子又叫了起來。
“你餓了?”溫崇正問。
“嗯,餓了。”
“你等一下。”溫崇正說完便出去了。
宋暖沒有看到,轉身之際的溫崇正神色變了變,好看的眉頭微蹙著。
過了好久,他才端著碗進來,“吃吧!”
宋暖看著碗裡的東西,一陣愕然。
溫崇正見她不接碗,便坐了下來,“我餵你吃吧,你剛醒過來,可能手腳無力。”
他都忘記那晚被誰壓了。
宋暖看著他夾起了東西,直覺搖頭,“我不吃這種……草。”
“草?”溫崇正低頭看向自己夾著的東西,詫異道,“這是地菜,你不會是連地菜都不記得了吧。”
“就是不記得了。”宋暖理直氣壯的道,“我是病人。”
暗示他,病人不能吃這樣的東西。
在現代,她是一個無肉不歡的人,現在讓她吃這種水氽老野菜,連點油花都沒有的,她還真的張不開嘴。
咕咕咕……肚子又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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