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筆下最飄逸、最浪漫的愛情,莫過於這一對

金庸筆下最飄逸、最浪漫的愛情,莫過於這一對

金庸筆下最飄逸、最浪漫的愛情,莫過於這一對

金庸筆下的痴男怨女,相遇的方式有千百種。

這當中,最飄逸最浪漫的,莫過於這一對。

他的三師哥遭人陷害,自己又無辜捲入一門血案,為了調查真相,一路追尋到錢塘江邊。

天邊新月如鉤,她正在舟中撫琴,邀他上船來子夜遊湖。

碧紗燈籠照映之下,認出她是一位女扮男裝的妙齡麗人,他一片錯愕,登時倒回岸上。

她不動聲色,在輕舟緩緩離去之際,撫琴而歌,留下這麼幾句詩:

今夕興盡,來宵悠悠。六和塔下,垂柳扁舟。彼君子兮,寧當來遊?

他是飽讀詩書畫藝高超的風雅俊才,怎能不知這“彼君子兮,寧當來遊”,其實是從《詩經》變化而來。

這,頓時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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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在一番血雨腥風的惡鬥之後,忽然遇上這等飄忽旖旎的風光,尤其那撫琴而歌的還是一位絕色佳人,立馬讓他心神不定,“悄立湖畔,思如潮湧”。

這就是張翠山與殷素素的初次相遇,充滿了詭異與柔情,也浪漫到了極致。

而他們倆人,一出場就是對立的身份。

一個是武當七俠之一,玉樹臨風,儒雅倜倘,江湖人稱“鐵鉤銀劃張五俠”;

一個是天鷹教紫薇堂堂主,貌若天仙,凌厲狠辣,是武林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魔教妖女。

翌日,張翠山如約而至。

雖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絲絲小雨,但卻渲染出了一種朦朧飄渺的意境。

殷素素看張翠山站在雨中,隨手擲過去一柄油紙小傘。

張翠山一打開,頓時被驚豔到了。

只見那把傘上是一幅淡雅的山水之畫,還提著“斜風細雨不須歸”七個字,雖然微嫌勁力不足,但也清麗脫俗。

張翠山心中頗為欣賞,一路加快腳步,跟上緩緩遊動的船隻。

而此刻的殷素素,頭戴斗笠,佇立船頭,風雨之中衣袂飄飄,猶如凌波仙子一般。

他們兩個人,一個在岸邊,一個在船上。

由傘上的書法聊起,不知不覺就走了十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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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風細雨,才子佳人,吟詩對話,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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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這裡,幻想那個畫面,都覺得這是金庸武俠裡最富有文藝氣息,也最為動人心絃的一幕。

聰明絕頂如殷素素,當然也知道此番天時地利不容錯過。

於是娓娓道來,將誤傷俞岱巖後託龍門鏢局護送回武當,後來又被人假扮武當六俠劫走之事相告,還坦誠龍門鏢局七十幾條人命的滅門慘案正是她所為。

張翠山是俠義之士,聽得殷素素此番話,記掛著生死未僕的三師哥,又想起那屍橫遍野的慘劇,頓時怒髮衝冠縱身一躍跳上船來。

殷素素在頃刻之間又換裝束,成了一個少年書生,對著張翠山輕聲細語地說了句:“寒夜客來茶當酒”。

張翠山也是聰明之人,一看殷素素的這番打扮,立即明白為何少林那幫僧人會誤以為是自己將龍門鏢局滅門的了。

面對張翠山的質問,殷素素卻露出少女的靦腆之色,低下了頭,輕輕地道:“我見你到衣鋪去買了這套衣巾,覺得穿戴起來很是···很是好看,於是我也跟著偷了一套。”

在此之前,殷素素可是一個蛇蠍美人,殺伐果斷,手腕凌厲。

可遇上張翠山,她一貫的堅硬如冰,也開始變得柔軟似水。

這其中緣由,無非是愛。

只是,當時情竇初開的她,還未曾料到,一時興起穿著同樣的衣裳竟然交錯出一段十年姻緣,而一時誤傷俞岱巖的過錯竟然為最終的慘劇埋下了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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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張翠山一心想追查真相,也想過對真兇嚴懲不貸。

但當他翻身上船,見到殷素素,看她中了梅花鏢,卻又心軟替她解毒療傷了。

這一番相處下來,殷素素已然從“張五俠”改口成了“張五哥”,最後還細心地替他縫補衣裳。

如若故事按照一般的套路推進,以張翠山跟殷素素兩人的戶門立場,再加上夾雜著那麼多的矛盾糾葛,恐怕兩個人縱然彼此有意,也是難以修成正果的。

關於這一點,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

原著裡,在冰火島上,他們有這麼一段對話:

殷素素道:“倘若咱們是在陸地上,沒經過這一切危難,倘若我也是一般一心一意要嫁給你,你也仍然要我麼?”張翠山呆了呆,伸手搔搔頭皮,道:“我想咱們不會好得這麼快,而且,而且···一定會很多阻礙波折,咱們的門派不同······”

正邪之分,門戶之見。

他們兩個之間,所愛隔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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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老天爺替他們安排了一場大風大浪,硬是將山海推平了。

在揚刀立威大會上,金毛獅王謝遜前來奪取屠龍刀,後將殷素素跟張翠山兩人擄走。

不料,他們遇上了山呼海嘯,一路輾轉漂泊到了冰火島。

其實,在這海上漂泊的期間,張翠山的內心是無比掙扎的。

他作為名滿江湖的武當派張五俠,對是非曲直看得很重,對濫殺無辜也很痛恨。

所以,當謝遜口出戲言,稱他們倆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便在島上成了夫妻,生兒育女,豈不美哉?

他的第一反應是拍桌而起,大怒喝止,叫謝遜不要胡說八道。

而殷素素呢,卻是含羞低頭,雙頰暈紅。

那個時候,或許張翠山已察覺到自己對殷素素動了情,只是他顧著江湖道義與血海深仇,強迫自己要自控。

真正讓兩人拋開一切真情流露的,是在狂風巨浪洶湧而來之後,他們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噓唏。

殷素素倚在張翠山懷中,湊在他耳邊說道:“張五哥,我倆倘若能不死,我要永遠跟著你在一起”。

張翠山心情激盪,道:“我也正要跟你說這一句話,天上地下,人間海底,我倆都要在一起”。

山呼海嘯,沒有你根本不想逃;

脈搏心跳,沒有你根本不重要。

緣分讓他們相遇在亂世之外,命運卻要他們在危難中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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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這場風暴,讓相愛的兩人,暫時拋開正邪殊途,暫時放下了重重顧慮,霎時之間,兩心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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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冰火島之後,他們其實有機會可以逃脫。

那一次,張翠山與謝遜打鬥,百般暗示殷素素用暗器相助,只要打傷謝遜,他們就可以趁機脫身了。

可是殷素素始終沒有出手。

張翠山初始以為她是怕誤傷自己,可殷素素後來卻坦白,她其實是怕兩人逃回陸地之後,就難以在一起了。

如果說那一場浩劫,是上天的安排。那荒島的十年相守,其實是她的苦心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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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仁得仁,種瓜得瓜。

他們在冰火島上以天地為證結成夫妻,後生下張無忌,度過了十年的美好時光。

縱然風餐露宿,茹毛飲血,但能跟深愛的人相依相守,至少也能琴瑟和鳴,歲月靜好。

轉眼間十年已過,張無忌逐漸長大成人。

作為父母,張翠山與殷素素多了一番憂慮。

他們可以在荒島上安穩度日,可是總不能讓孩子孤獨一生吧?

於是,他們選擇迴歸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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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場更甚當年的血雨腥風。

在張三丰的百歲壽宴上,江湖各路人馬齊集武當山。

他們被逼問謝遜與屠龍刀的下落,被討伐當年龍門鏢局的血案。

這段正派俠士與魔教妖女之間的姻緣,更是被天下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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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敵當前,來勢洶湧。內患掀起,覆水難收。

為了抵禦外敵,武當六俠想使用“真武七截陣”,眾人建議由殷素素代替癱瘓的俞岱巖。

殷素素前去向俞岱巖討教武功招式,不料被俞岱巖認出正是當年用暗器打傷他的人,無奈之下,她也只好坦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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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翠山全身發抖,目光中如要噴出火來,指著殷素素道:“你···你騙得我好苦!”

殷素素拔出佩劍,倒轉劍柄,遞給張翠山,說:“五哥,你我十年夫妻,蒙你憐愛,情義深重,我今日死而無憾,盼你一劍將我殺了,以全你武當七俠之義。”

比起張翠山的震驚,殷素素這番求死之言反倒顯得平靜深遠。

或許這一幕,她在回中原的路途上早已想過了千百遍。

當年鑄下的大錯,終究是要償還的。

這十年的夫妻情深,更像是她向命運的一次豪賭。

她愛張翠山,也瞭解張翠山。

知道在同門俠義與江湖恩怨當前,他絕不能袒護妻子,更不能讓武當蒙羞。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重重壓力之下,張翠山選擇一死了之。

而殷素素的這場豪賭也終於有了答案。

夫妻情斷,愛人已死。

以她剛烈的性子,又如何願意苟活?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她也選擇殉情,悲壯又決絕。

冰火島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愛情的美夢也隨之破碎了。

金庸筆下的感情世界裡,女子總是要比男子勇敢。

英雄們大多瞻前顧後優柔寡斷,但姑娘們卻是刀山火海一往無前。

殷素素就是這樣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遇上張翠山之前是何等的凌厲與孤傲,可遇見之後卻低到了塵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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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殺伐果決,從不眨眼,可是與張翠山結為夫妻之後,卻痛改前非。

冰火島上的那段誓言,更是令人動容。

日後若得重回中原,小女子殷素素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隨我夫君行善,救人苦難,努力補過,決不敢再妄殺一人。

從踏進中原那一刻起,有多少宿敵前來挑釁滋事,有多少江湖人士質疑謾罵,可她都不曾再殺一人,因為她在深愛的人面前發過誓,那便願意為了他改變自己。

如若不然,按照以往的行事作風,面對張翠山被逼自殺,恐怕她早已悲痛入骨,憤而殺機四起,勢必要攪得江湖不得安寧。

可是她終究是選擇默默承受這一切,選擇與他共赴黃泉。

只不過,她到底還是聰明絕頂的,故意要把謝遜的下落透露給空聞一人,卻是在臨死前佈下的一個障眼法罷了。

最後在殉情前,她給張無忌留下一句話:“你長大之後,要提防女人騙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

年少時不懂,為何她在那麼悲情的一刻,會留下這麼一句話。

如今想來,這何嘗不是她的自嘲啊。

這一生,她騙了張翠山一次,一騙十年。

她曾以為這善意的欺騙能夠換來平靜的相守,沒想到十年夫妻情深在真相揭開的那一刻千瘡百孔。

所以,她願賭服輸,用最決絕最悲壯的方式,斷送了自己的性命,也替那段愛情畫上一個悽美的句號。

日後的江湖裡不管風雲聚散,與她再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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