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幫,真的消停了嗎?

黑社會是“地下社會”,有系統性。曾幾何時,“山口組”、“三K黨”等世界著名黑幫,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現在,關於他們的消息日漸稀少。在新的時代,新的環境下,他們真的消停了嗎?

黑幫,真的消停了嗎?

山口組,是日本最大的“指定暴力團”。所謂“指定暴力團”,亦即根據日本都道府縣公安委員會在1992年3月1日施行的《暴力團對策法》,合法存在的暴力團。當時,日本根據黑社會團伙的規模,以及有犯罪記錄的成員比例、對社會的危害程度等,指定了一些合法的暴力團,其目的是加強管制。據統計,目前在日本,被指定的暴力團成員已佔日本所有暴力團成員的九成。

從山口組的歷史來看,神戶乃其老巢。這一如今東亞乃至世界上最具歷史和規模的幫會組織之一,於1915年在神戶市創立。因當時的大佬叫山口春吉,故而百年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曰“山口組”。

隨著日本經濟的發展,山口組先在碼頭工人中發展勢力,接著在早市鮮魚、乾貨零售業中通過收保護費等方式覓財。當時的山口組遠沒有20世紀中後期那般威風。他們在通過非法渠道斂財的同時,還要給更老牌的黑幫大島組納金,亦即類似上交保護費。

後來,由於經濟危機,山口組沒錢交給大島組。大島組本想團滅山口組。沒成想,已經繼承山口春吉大位的山口組二代目山口登(山口春吉的兒子),對大島組的制裁頗不以為然,並一舉擊破之。

因介入演藝事業,山口組逐步發達起來。隨著二戰戰敗,日本民間陷入一種彷徨之中。山口組則愈發活躍。特別是1947年民間貿易重開,山口組似乎尋求到了發財之路。然而,1948年,駐日盟軍總司令部經濟科學局民間運輸課,發佈禁止港口裝卸業務的專包及二次轉包,山口組的業務遭到重創。

山口組於是以組織工人罷工的模式,一舉轉型成功。原本其只在神戶一地的碼頭工人中較有影響力,此後發展為企業化的黑社會組織,枝枝蔓蔓發展到日本全國。許多日本人至今聞山口組色變。原因是其暴力屬性一再迸發,並且在黑幫火併中屢屢勝出。

然而,目前的山口組名義上是個合法組織。打開“山口組株式會社”網頁,你會發現,這一登記在長崎縣佐世保市天滿町的公司,主營業務竟然是鋪裝、土木、造園等建築裝修領域工作,甚至還獲得了一些專業獎項。今年2月23日和3月1日,山口組株式會社在福岡和長崎兩地連續舉行企業說明會,主推建築裝修業務。

就日本政府來說,對黑社會組織採取的措施,從1960年代通過“頂上作戰”打擊、取締,到採取《暴力團對策法》,讓山口組等黑社會組織合法化——實則類似“招安”。

但這並沒有完全讓黑社會安生下來。據統計,僅2011年,日本以福岡縣為中心,就發生了29起襲擊企業等案件,但最終查處罪犯的僅有3起。為此,日本修訂了《暴力團對策法》,將仍然使用黑社會手段的暴力團伙定性為“特定危險指定黑社會”。《暴力團對策法》規定,黑社會成員若對受害企業等提出任何不當要求,警方可以立刻對之實施逮捕。

招安一批,打擊一批之後,日本黑幫勢力逐步衰退。最致命的就是——目前其缺乏年輕人加盟。在《暴力團對策法》修訂實施後,據日本警察廳統計,日本全國黑社會組織成員和預備成員到2012年末為6.32萬人,比對策法修訂案實施前減少7100人。截至2017年底,日本黑社會人員已減少至3.45萬人,繼續創歷史新低。其中,涉及到山口組者,已經下降到萬人左右,照這個下降勢頭,明後年,山口組成員可能將不及萬人。

根據2017年底日本警察廳公佈的全國統計數據——黑道成員超過四成年齡在50歲以上。在老齡化日盛的日本,一些黑道組織的活動基地,甚至大有淪為“老年活動中心”的勢頭。

黑幫,真的消停了嗎?

比起日本來,同樣是黑幫歷史比較久遠的美國,卻仍顯示出方興未艾的特徵。三K黨、黑手黨、愛爾蘭幫,還有近年來頻頻掛在美國總統特朗普嘴邊的MS—13,還有黑人黑幫、日本山口組分社、華人黑幫等等,層出不窮,令人眼花繚亂。

以最近一段時間在美國爆紅的MS-13為例。其縮寫源於西班牙文,“MS”全名為“Mara Salvatrucha”,英文可大致譯為“野蠻薩爾瓦多人”,“13”有多種解釋,其中一種解釋是指該組織最早的老巢——洛杉磯市第13街。

在今年初特朗普於華盛頓國會大廈發表國情諮文時,特別點名MS-13。特朗普提及MS-13兩年前在紐約長島殘忍殺害兩名少女的行徑。在此之前,特朗普甚至在視察長島時稱:“MS-13這些拉丁裔黑幫畜生殘害少女,將美好和平的公園與寧靜的社區變成血腥的戰場。他們綁架、勒索、強姦、搶劫,還將幼兒當做獵物。他們凌虐毆打被害人,這些人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特朗普如此渲染MS-13的惡劣行徑,旨在為他的移民政策尋找證據支撐。比如他要說服美國人理解——為何他要在美墨邊界扎籬笆“造長城”。

然而,在本身即是移民國家的美國,並非只有西班牙後裔才有黑社會。早期更著名的是“三K黨”。

三K黨英文寫作“Ku Klux Klan”,縮寫為K.K.K.,是美國曆史上存在時間較長且至今存在的一個民間排外團體。其奉行白人至上和歧視有色族裔主義。

早在特朗普競選美國總統期間,三K黨大佬戴維·杜克就公開表示,三K黨徒如果不支持特朗普當選總統,就意味著背叛。搞得特朗普當時唯恐避之不及。然而,在特朗普當選後,發生了弗吉尼亞騷亂事件,3K黨大佬戴維·杜克公開向特朗普叫板:“我建議你照照鏡子,是美國白人把你捧上總統寶座,而不是極端左翼分子。”

事實上,美國黑幫存在與興盛的源頭,在於“經濟不穩定引起的社會無秩序”。以三K黨和MS-13而論,其在美國再次沉渣泛起時,恰恰是國際金融危機以後。原本,三K黨已經沉寂多時,但近十年來,美國社會遇到經濟低迷、失業率上升、非法移民問題等,給三K黨以死灰復燃的土壤。

另一方面,由於美國是移民國家,如今風靡世界的意大利麵,是由西西里的黑手黨帶到北美再加以改良而逐漸流行起來的,黑手黨在美國從來不缺新鮮血液——有意大利等老歐洲來的新移民,亦有其他大陸投奔過去者。

在特朗普上臺後,美國黑社會越來越不消停,甚至大有與種族主義團體合流之勢,由此帶來了黑手黨的復甦。

黑幫,真的消停了嗎?

提及港澳臺黑幫,總有人拿電影來說事。作為20世紀最重要的大眾娛樂傳播工具,電影究竟反映了多少真實世界,這一點確實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但毋庸諱言,港澳臺黑幫,不完全是一些電影中所表現的那般。

在香港,黑幫曾長期控制電影產業。諸如影星陳惠敏本身既是黑幫14K的一員。影人向華強的父親向前是國民黨少將,1940年代在香港創立幫會新義安。如今仍常被人念及的事,則是劉嘉玲被綁架事件。1990年4月的一個晚上,影星劉嘉玲在前往友人家打麻將途中,被人拖下車綁走,三個小時後被放回。幾天後,有媒體稱,劉嘉玲因不肯和黑社會勢力合作拍片,惹惱了黑幫人物,因此才被綁架。

比起電影產業來,黑幫歷史悠久的營生是販毒和賣淫。2015年6月15日至9月18日,粵港澳三地警方聯合開展代號為“雷霆一五”的打黑行動。香港警方在行動中一共搜查約7500多個場所,包括的士高舞廳、遊戲機中心、按摩院、夜店及住宅等,共拘捕4343人。這些人許多與“三合會”有關,涉嫌的罪行包括與毒品有關的各種行為、管理色情場所及違反逗留條件、非法賭博、刑事毀壞、傷人、管有及發放色情物品等。

當年的港澳臺黑幫頭領中,如今名氣比較大且經常拋頭露面的,臺灣地區的張安樂算一個。但他的身份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從“竹聯幫”總護法,變身為“中華統一促進黨”總裁,在臺灣社會堅定主張和平統一。

同在1960年代,香港的黑幫也在出現變化。從1950年代以14K為主,發展到多個黑幫“群雄並起”。所謂14K,本是一個名叫葛肇煌的國民黨軍統特務發起,聯繫了13個骨幹分子合成14個人發起的14K。K是國民黨英文名稱KuoMinTang的第一個字母。14K依附於“三合會”,亦即洪門。洪門,可上溯到清朝的天地會。被清廷禁止後轉入地下且改名並延續至今日的港澳臺等地。

到了1960年代,香港主要的黑幫,除了14K以外,還有“和記”、“潮幫”等。特別是潮幫,又發展出新義安、福義安、義群、敬義等幾大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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