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蝶,第一章:弦絲宮中藍蝶母,蝶母泣淚遂化蝶,蝶修千年終成人

傳說,東方日出之處,扶桑神木之下,有一藍蝶,長有靈目,既若秋水含情,又似懸空朗月,顧盼神飛,可觀天地,通鬼神,解人心,因此世人稱其為藍蝶靈母。後來藍蝶離開扶桑神木,棲身於飄渺水上蓬萊山,樓閣玲瓏弦絲宮。蓬萊山上弦絲宮,弦絲宮中藍蝶母,蝶母泣淚遂化蝶,蝶修千年終成人,化人便可入凡塵,感受人間萬種心。

千年前,藍蝶靈母臥倒在弦絲宮裡,美目裡留出一滴淚,淚化成蝶,留戀盤旋於聖母頭頂,自此,藍蝶靈母的美目便失了色,蒙了塵。曉夢作為藍蝶聖母流落的淚,不負千年等待,終化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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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去人間吧。”

“為什麼?”

“莫問為何,只須知這便是命運,你我的命,我的選擇,你的造化。”

“我去幹什麼?”

“經歷,感悟。”藍蝶靈母目裡似有一潭深水,嘴唇又動了動,卻沒有再說下去。

靈母盯著曉夢的眼睛說:“多麼美的眼睛,我也有一雙,曾經比你的還美。”靈母嘴角帶著笑,那是發自內心的笑。

千年以來,曉夢第一次看到她笑,不由呆了。

“你該出發了。”曉夢在靈母的催促下才收回深思。

“我走了,你保重。”

曉夢離開後,聖母那一雙原本已如枯木般的眼睛,竟泛出一絲光,隨後靈母便化為一道輕煙,消散於天地間。渡過重重山水,曉夢來到了南方,那個被人們稱為煙雨江南的地方。她要去找一個人,一個在漫天大雪裡救過她的人。剛踏入凡間的曉夢,遇到了北方的第一場大雪,天地被白色渲染得格外開闊,可又那麼壓抑。初入塵世的曉夢,不懂人世,更不懂人事,茫茫天地,無處落腳。曉夢開始後悔,可她沒有選擇,最終暈倒在雪地裡,一滴淚流下,凍成了冰晶,晶瑩剔透,埋沒在雪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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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我們快回去吧,師傅催得急,我們不可耽擱了。”一個白衣少年說。

“再等一下。”另一白衣男子說。

“師兄,大雪已經耽誤一些日子了,我們不等再耽擱了。在天黑前要趕到下一個驛站,不然眾師弟就得和我們露宿雪地了。”白衣少年紅著臉說。

白衣男子沉默一會說:“你去通知眾師弟吧。”白衣男子說。白衣少年見師兄同意了,一溜煙跑了出去。白衣男子名為東方旭,取旭日東昇之意,亦因出生之時,連綿半月陰雨驟停,日出東方。臨出發前,東方旭去了客棧老闆哪裡,給了客棧老闆一筆錢,希望老闆可以好好照顧曉夢。此刻中年的客棧老闆,正在吃點心,見到東方旭,便站起來,擦了擦油乎乎的手,笑呵呵地對東方旭說:“看那姑娘的樣子,定是凍得不輕,是個可憐的孩子,姑娘在我這,我定會好好照顧,這個公子可以放心。”

“那就麻煩老闆了。”東方旭說。

“來者是客嘛,何況你還給了這麼多錢。”接著就是一連串爽朗的笑聲,東方旭也露出了笑顏,雖然只是嘴角微揚。

“不過,小兄弟,什麼時候回來接這位姑娘。”客棧老闆拍打著東方旭的肩膀,眼睛裡閃著光問道。看東方旭的樣子就知道是著急趕路,不然也不會如此匆忙,更不會將曉夢留在客棧。

“我們不認識。”老闆這下呆住了。

“什麼,你們不認識?”老闆看著桌上的一袋銀子說。

“我在雪地裡救了她。”東方旭說著,門外的小師弟就開始催促了。

“可……明明……你們像……”老闆記得他們進來的時候,東方旭很著急,很關心地樣子,那副樣子,明明是對著心愛的人才會有的。

“那這錢……不是,我是說,這姑娘怎麼辦?”老闆胖嘟嘟的臉因著急變得更紅了。東方旭將一塊玉遞給客棧老闆。玉,晶瑩溫潤,是被養出來的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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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兄弟。”客棧老闆急忙解釋說。

“要是姑娘病好了,想走,你就把玉給她,要是在這之前發生什麼事,這就抵錢吧,應該可以應付一段時間。”門外的小師弟已經催了第二遍了,東方旭將玉放在老闆手裡,就離開了,留下老闆一人凌亂。

“哎,這都什麼事兒!”老闆邊說邊回到桌邊,拿起桌子上的點心放到嘴裡吃了兩口,忽然發出“咦”的一聲,笑容又爬上了臉。

曉夢醒了,坐了起來,床是溫暖的,屋子裡卻是沒有人的冷清,雖然她已經習慣了。曉夢躺回溫暖的被窩了,被子裡暖得像救她的那個人的雙手。曉夢記得自己緊緊握著那人的手求救,可那人卻掙扎著放開了她的手,在曉夢將要失望的時候,那人抱起了她,輕聲說著:“別怕,我會救你的。”

在曉夢梳理記憶之時,門外響起了店小二的聲音:“姑娘,醒了嗎?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曉夢剛回過神來,便又聽到了店小二說:“姑娘,醒了嗎?你要是醒了,我就把飯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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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我醒了。”曉夢說。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店小二說。

“我想問一下,救我的那個人在哪?”曉夢問。

“奧,姑娘是說那幾位公子,他們昨天就走了。”店小二把飯菜放到桌子上,退到旁邊對曉夢說:“那幾位公子騎得都是快馬寶駒,還認主人,有靈性的。”說著,眼神裡流露出羨慕。店小二想偷偷摸摸那馬兒,卻被馬兒無情拒絕,著實失望。店小二見曉夢不趕他走,也打開了話匣子。曉夢似有似無地聽著他的話,不知在想些什麼。“姑娘,那幾位公子什麼時候回來接你?”店小二忽然說道。曉夢喝著碗裡的粥,眉頭輕皺,被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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