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婚姻的老夫婦相愛以沫拍成電影,老夫妻: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在2019年第一天,我看了點映場的《四個春天》,該片將於明日正式上映。細想起來,它是今年我在影院看過的最令我滿足的一部片子,沒有之一。它跟另外一部異曲同工的日本紀錄片《人生果實》,帶給了我久久不退的清美回味,充實了我在2018年對相濡以沫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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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地球最後的夜晚》上映,此前飄紅的口碑和驚人的預售,最終換來了鋪天蓋地的抱怨:一個充滿期待的跨年夜,成了一個昏昏欲睡的乏味夜晚。

我不由地想:如果把《地球最後的夜晚》和《四個春天》營銷成效以及票房互換,結果很可能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那些在愛情中半信半疑、徘徊踟躕的戀人們,在《四個春天》或許將領悟到對於愛情的啟示與鼓勵,在一年的最後一天,將收到一個白頭偕老的清新祝福。而一部好片子,也收穫了它應得的關注與回饋。《地球最後的夜晚》在沒有海量營銷的情況下,也更容易匹配到互相順眼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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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春天》,講述了一對相濡以沫50多年、恩愛俏皮的老夫婦詩意的退休生活。導演陸慶屹曾憑藉《我爸》《我媽》兩篇熱文,成為了豆瓣紅人,網友們豔羨他擁有一對如此可愛、生動、恩愛的父母。後來,他將記錄父母的方式,從筆觸換成了鏡頭,從文字換成了影像,於是有了這部《四個春天》。

《四個春天》斬獲First青年電影節最佳紀錄長片,提名金馬獎最佳紀錄片等獎項,豆瓣評分8.8,周迅、陳坤、趙薇等人傾力推薦。安利這部影片,可能是大多數看過它的人都會做的事情。“倒不是說這片子拍得多麼驚世,主要是這對老人家太令我羨慕和感動了”,這是豆瓣上一條十分高讚的短評。我的感受也是一樣,與其說導演拍得好,不如說他的父母活出大多數人心嚮往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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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不可否認導演陸慶屹的功勞。擔任臺灣金馬學院主席的侯孝賢,曾掏心窩地分享了一個創作經驗,大意是:電影不只是演出來的,一部電影成敗的關鍵在於,能不能捕捉到演員們表演之外的部分,如果抓不到,那麼整部電影就會無法讓觀眾相信,剩下的再努力也白費。

《四個春天》雖然是導演陸慶屹的處女作,但從一開始陸慶屹就選對了創作方法。看過該片的觀眾,壓根不會懷疑鏡頭的真實性。

記得有一個畫面,鏡頭從二樓俯拍一樓的母親李桂賢,李桂賢喚了幾聲導演陸慶屹,沒人應,回身卻發現陸慶屹在樓上,李桂賢笑嗔說:“整天神兮兮地躲著拍,拍拍拍。”還有一處,李桂賢夫婦精神抖擻地擺出各種姿勢,以為兒子陸慶屹為自己拍照,過了好久問:“拍好了沒有?”兒子陸慶屹在鏡頭後忍俊不禁:“我在錄像呢!”整部紀錄片的畫面,都是在這種隨意而即興的拍攝中完成的,而父母在兒子的鏡頭前也一點都不拘束,好像鏡頭不存在一樣,拍出來的畫面,都是父母真實自然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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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獎終評評審美國人白睿文看了該片以後,特地發文:“這是我在金馬影展所看的34部電影中最感動我的一部。有太多的中國獨立紀錄片,把鏡頭對準了社會黑暗的一面,貪汙、汙染、妓女、拆遷等社會議題,但這是完全不一樣的電影。”

在我看來,《四個春天》之所以是一部特別的電影,不單是因為它把鏡頭對準了生命中美好的事物。事實上,表現生命的堅韌、樂觀、善良的國產紀錄電影並不少,但鮮能贏得如此廣泛的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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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可能是《四個春天》的導演陸慶屹將鏡頭對準了自己的父母,因此才獲得了更多的信任,捕捉到了被拍攝者最無遮無掩、最掏心掏肺的生活與情感。而這是其他視角的紀錄片所沒有的先天優勢。

走出電影院去地鐵路上,片中的畫面還不斷在腦海中閃回。

父親陸運坤是一位樂器能手,擅長小提琴、二胡、笛子、手風琴等,恰好有一位愛唱歌的妻子李桂賢,夫婦倆閒來無事,就搬兩個凳子到二樓的走廊上,他拉二胡她伴唱,所謂琴瑟和鳴也不過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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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俏皮可愛是骨子裡來的。她跟老伴撐著傘,跋山涉水,在田埂上忽然起意,手舞足蹈跳幾個舞步,自己樂了一把,爽朗的笑聲在山谷迴響了很久,笑完又心滿意足地繼續走路,而父親尾隨其後,話不多說,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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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沒有母親那麼俏皮,但是找樂子的心卻是一樣的。在山間採藥,父親鞋跟掉了,他反倒引以為趣,用草繩把鞋跟與鞋幫綁起來,像孩童一樣聲音軟軟,笑個不停:“太好玩了”。母親也跟著笑了一路,莽莽天地,山谷巍峨,兩人渺小如點,卻在山坡上笑了一路,成為雄偉山嶺最有生命力的兩個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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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野田園回到家,老夫婦又奏響了柴米油鹽的歡曲。母親雙手忙個不停,父親給母親一勺一勺地喂粥,餵了一勺就頓一下,在母親埋頭繼續忙活時,他又舉起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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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樓頂,打理成了一個小花園。鏡頭裡有一幕是,鄰居給父親送來了臘梅,它表達了人與人之間的溫情,將這個閉塞的山區,滋養成了一隅鳥語花香。母親揹著澆水器,頂著太陽澆花,父親過來給母親戴上草帽,嘰裡咕嚕地說幾句話。他們無論是爬山、採藥、砍柴,還是做飯、唱歌、種花,總是形影不離。

別看他們老夫老妻,但也有“打情罵俏”的時候。母親給父親理髮,他擔心效果,就叮嚀了幾句,母親就笑說你別唸叨了。剪完了,父親心滿意足。母親一邊說“叫你念”,一邊用披布輕打父親,越打父親就笑越歡,好像佔了便宜一樣高興。那一刻,影廳裡爆發了笑聲:所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其實是一方有恃無恐的嬌,一方心領神會的寵。

在他們五十年金婚的慶宴上,女兒攛掇他們喝交杯酒,夫婦倆順了女兒的意,不熟練地喝起了交杯酒,母親白了一眼父親:“光喝,也不看我一眼。”父親笑紅了臉。子女們已笑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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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倆樸素的生活智慧,讓我印象深刻。有一天,父親開心得像個撿到玩具的小孩一樣,顫巍巍地走到母親房間,“今年燕子又來了,你看嘛”,他指著牆上在築巢的燕子。母親跟出來,自顧著說:“我喊你爸少高興一點,到時候這些燕子一走,心又灰幾天。”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老兩口雖然每天樂呵呵,有著小孩子般的心態,但生活的智慧,早春風化雨在他們樸素的言行之中,他們是經歷世事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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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婦的三位兒女,對他們而言,就像“聚少離多”的燕子。三位兒女都漂泊或定居在幾千公里以外的城市,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回到貴州老家,跟父母團聚。因此,父親在1997年用DV錄下全家團聚時,說道:“像這樣全家一起歡度春節,是很不容易的。”

這部紀錄片打動人心,除了它滿溢的愛與詩意之外,還因為它拍出了中國家庭的典型性:幅員遼闊的中國,一家人天各一方是多麼普遍存在的情況,春運人口大遷徙有多麼浩浩蕩蕩,中國家庭的這種團聚時光就有多麼短暫而珍貴。

慶偉是兩位老人的女兒,樂觀豁達,她是兩位老人的小棉襖,是整個家庭的開心果。後來,她因病去世,老夫妻白髮人送黑髮人,在送殯路上,父親像失控一般,眼淚流了又擦,擦了又流。

這對歷經世事,已經學會苦中作樂的老夫婦,彷彿上天眷顧一樣,呈現出了神仙眷侶一般的生活,但他們也有人生的至暗時刻,也會感到心如刀割。一年時間裡,兩位老人日復一日地來到女兒的墳墓前,挑水、澆灌、除草,跟女兒說話,開心了還跳幾步舞,哼幾聲曲,遠處雲霧繚繞,夫婦倆重露笑容,透出他們骨子裡的達觀與堅韌,以及對生命的熱愛與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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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父親和母親之間,愛意都滲透在了行動之中,很少有直接的感情表達。但有一次母親邊燻臘腸,邊自言自語地說:“你父親有一天跟我說,他離不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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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了很久之後的一天,母親坐在床上吃藥:“你父親老說我,人老了,就東吃西吃,他哪裡知道,只有我最清楚我的身體了,我要不在了他還不知道怎麼辦,我要身體好好的,能陪他幾天是幾天,幾年是幾年。”

我走在北風凜冽車流如梭的四惠橋下,卻渾然不覺那冷風與車流,思考著這部紀錄片為什麼“成了”。

我胡亂地想:可能對於大多數人而言,最渴望的大抵都是幾樣東西:自由、家與陪伴,而《四個春天》到底拍了什麼?正是山川、廚房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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