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長陪著護士抱著嬰兒，告訴菊香是個男孩，菊香第一反應是遲疑，緩過神來遂問道，“是不是你們搞岔了?”
“不會錯。我們醫院在這方面是一環套一環的嚴格管理。”護士有點不明白產婦的意思。在產房一般父母和家人，如果聞聽到是個男孩，肯定會笑逐顏開，甚至得意忘形，高興地滿世界去張揚。而這個產婦見了兒子，卻沒有了常見人的那樣高興。當存長低聲向護士說了老大是兒子、這次想要個女兒的情況，護士莞爾一笑，“這事由不了人麼!大嫂，你看你牛牛多心疼!”
菊香這才睜開眼，看著自己十月懷胎從身上吊下來的“肉”，小人眯著眼睛，似脫離了蕃蘺的桎梏，也許是張狂折騰乏了，此陣舒服地露出甜甜的笑。看這張臉，隨母也似父，菊香顧不上許多，把小人摟進懷裡，親吻著眉頭，使她忘卻了產後的腹痛。少許，抬起頭，說，“咋?老話有時候也不應了。存長哥，我沒爭起氣，對不住你!”
“沒事。咱以後把兒媳婦看寬，當女兒待，不一樣就有了女嘛!”存長畢竟是個男人在外面跑，看問題就比較遠點。他蔫蔫地低聲逗趣，“本來是個女兒，怪我忍不住，又來了回連二，結果那是自然而然的。”
“這是在醫院，人多，你還發貧嘴?存長哥。”菊香嗔怒地擋住了存長的趣語，一本正經的說，“這回如果生個女娃，做滿月準備好好地熱鬧熱鬧。哎!把人的性窩了。算了，不張狂了，蔫蔫地。男娃以後花錢的地方多著哩!”
“無論是男娃還是女娃，一樣對待，添人都是喜事。老二是個男娃，按農村習俗是過20天，咱還是照風俗走，只要你高興。你看咋象?”存長似在徵求菊香意見，實際上他己有成熟的主意。
“哥，我聽你的。也好，把咱平常隨出去的禮就收回來了。”
“你道想的啥些?只會摳小頭，你不會想添一個人國家拆遷要多給咱多少錢?還是現在社會好!甭熬煎，一個羊一坨草，生下來就養得了!”
“你原來是按女娃想的名字，現在是個男娃，該另起個名字?”
“陽陽的名字就不變了!我們的生活一路向陽，天天向上;我們的生活充滿了陽光……好著呢!”
“碎人醒了，又尿了!”病房裡傳出歡暢、會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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