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飄過一片雲,擋住了月光,院子內的光線,陡然暗淡了幾分。
身後傳來粗重的喘息聲,我緊張地回過頭,見到王胖子一臉害怕,站在身後。
我瞪了這慫貨一眼,腳步輕的跟貓似的,剛才差點嚇了我一跳。
剛回轉過身,一隻手拍上我肩膀,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我握著勾玉劍,向身後刺去。
王胖子怪叫一聲,向後退了幾步,瞪著我喊道:“你幹什麼,差點一刀捅死胖爺。”
“活該,無緣無故,你拍我肩膀幹嘛?”我憤憤瞪著那慫貨。
“我什麼時候拍你肩膀了?”王胖子一臉莫名其妙。
“剛才不是你在拍我?”我神色一愣,覺得這事出了鬼。
“剛才我站在後面,沒見到有人拍你肩膀啊?”王胖子有些疑惑地說。
我心裡咯噔一下,剛才絕對有人拍了下肩膀,這不可能是幻覺。
“你肩膀上面,好像有血跡。”郎英舉著手機,小心翼翼走過來,神色凝重盯著我肩頭。
我側臉向肩膀上看去,見到一個鮮紅的掌印,出現在肩膀位置的衣服上。
“到底是什麼邪祟在作怪?”我緊張打量四周,覺得每一件緊閉的廂房,看著都十分可疑。
石牆後面院子裡,那鐵鏈的聲音,忽然消失了,四周靜寂下來。
我們圍在一起,面面相窺,從進入老宅起,一路走來,接二連三遇到詭事,可細查時,卻又什麼都沒發現,這種感覺,太讓人難受了。
“走,後面還剩最後一間院子,我們過去看看。”朗行松沉聲說。
走進最後那件屋子,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
“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臭?”王胖子捂著鼻子,張望著四周。
“你們快看那邊的石牆。”郎英用手機照著前方。
那石牆上面似乎釘著東西,光線不好,我向那邊走近幾步。
郎英有些緊張跟在後面,舉著手機,為我照亮。
“鐵鏈!”看清石牆上的東西,我瞳孔遽然收縮。
那是兩根斷裂的鐵鏈,上面還沾染著血跡,鐵鏈下方,一片狼藉,大便和泥土混合在一起,臭氣熏天。
郎英捂著鼻子,秀美微皺,女人對於骯髒的東西,天生會感到厭惡。
一陣尖利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刺得耳膜生痛。
我渾身汗毛倒豎,悚然回頭,見到一個渾身纏滿鐵鏈的身影,站在身旁,用神經質般的目光,死死盯著我。
郎英驚叫一聲,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顫抖著手臂,用手機照著那身影。
那身影披頭散髮,身上血跡和汙漬混合在一起,散發著一股怪味,臉上沾滿泥土,讓人看不清面相。
“鬼!你身體內有隻鬼!”那傢伙似乎是個瘋子,拍了拍手,表情誇張地指著我。
我吞了口唾沫,緊握著勾玉劍,神色戒備地盯著對方。
那瘋子拖著鐵鏈,叮叮噹噹走近幾步,神經兮兮盯著我,說:“別怕,我幫你把鬼抓出來,好不好?”
瘋子說完,也不等我回答,自顧自向我撲來。
我下意識揮出勾玉劍,向著對方砍去,火星四濺,勾玉劍砍在對方身上鐵鏈上。
那瘋子力氣大的出奇,我手臂發麻,眼看著要被對方抱住,趕緊後退一步。
郎英嬌斥一聲,丟出一把匕首,不過被對方身上鐵鏈擋住,匕首彈開,掉落在地上。
瘋子正準備向我追擊,被郎英丟出的匕首,轉移了注意力,僵硬地扭過脖子,直勾勾盯著郎英。
郎英被那瘋子詭異的目光,盯著渾身不自在,小跑到我身後,躲了起來。
瘋子怪叫一聲,一拍巴掌,跳了起來,伸手指著郎英,說:“你是蛇精轉世,看我降妖除魔!”
朗行松匆匆向這邊跑來,用驚疑不定的眼神,打量著對面的身影,試探著問了句:“張伯?”
我正準備擲出勾玉劍,聽到那瘋子,有可能是張伯,動作一頓。
“大伯,他就是照顧二叔公的張伯?”郎英有些緊張地問。
“聽聲音很像,臉上太髒了,看不清。”朗行松有些不確定的說。
那瘋子對“張伯”兩個字,毫無反應,轉瞬注意力,被朗行松吸引,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王八精,你是王八精轉世,騙不了我。”瘋子指著朗行松,大聲叫嚷。
“噗嗤!”縮頭縮腦,向這邊走來的王胖子,忍不住笑出聲。
朗行松一臉糗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有些氣惱地盯著那瘋子。
本來凝重的氣氛,被那瘋子胡攪了幾句,變得輕鬆了幾分。
“豬妖,你這隻豬妖,趕快現出原型!”瘋子大叫一聲,怒瞪著王胖子。
正跑來的王胖子,一口氣嗆在喉嚨中,用力咳嗽起來。
站在身後的郎英,實在忍不住,彎腰大笑。
“呔,你們這些妖魔鬼怪,看本天君降妖伏魔!”瘋子大吼一聲,揮舞著手臂上的鐵鏈,衝了過來。
“儘量活著制服,他有可能是張伯。”朗行松急急交待了一句。
郎英走前一步,緊握著匕首,點了點頭。
“妹的,說胖爺是豬妖,倒要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王胖子一臉憤憤,掄著王八拳向瘋子衝去。
“小一點,他力量很大。“我不放心叮囑。
王胖子仗著身寬體胖,有幾分笨力氣,沒有把我的叮囑,放在心上。
那瘋子本來是向我這邊奔來的,半途被王胖子攔住,厲吼一聲:豬妖放肆!
王胖子氣的雙眼圓睜,掄起王八拳,向著瘋子腦袋打去。
別看那瘋子痴痴傻傻,動作靈敏的很,躲過王胖子攻擊,一揮手臂,鐵鏈帶著尖銳的呼嘯,向著王胖子砸去。
“小心!”我為王胖子的魯莽,捏了一把汗。
王胖子嚇得怪叫一聲,也顧不得姿勢是否狼狽,向著一旁翻滾躲避,肥碩的身子,如一隻球。
那瘋子似乎發了狂,彎著腰,口中發出怪叫,瘋狂舞動著鐵鏈,緊追著王胖子不放。
那鐵鏈鏽跡斑斑,差不多有小孩手臂粗,若是被掃在身上,絕對會把骨頭都打斷。
我擔心王胖子被鐵鏈擊中,摸出魂玉鈴鐺,在手中輕輕搖晃起來。
那瘋子恍惚了一下,似乎被鈴鐺聲吸引,站直了身子,疑惑打量四周。
朗行松趁機跑了過去,想要制服瘋子,瞧瞧對方究竟是否是張伯。
王胖子好不容易擺脫危險,屁滾尿流,向這邊跑來。
魂玉鈴鐺中,馨月還在沉睡,她受創不輕,估計要休息許久,才能恢復過來。
失去了器靈加持,我只能使用,一些魂玉鈴鐺的基本功能,效果要打個折扣。
瘋子注意到,手持魂玉鈴鐺的我,抓了抓亂糟糟的地頭髮,怪叫著向這邊跑來。
朗行松與對方錯身而過,迴轉過身,飛起一腳,踢在瘋子身上。
瘋子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鐵鏈擊起一地塵土。
我抓住機會,衝了過去,把這傢伙按在地上。
瘋子嗬嗬怪叫,死命掙扎著,不斷用手拍著地面,身上鐵鏈嘩嘩作響。
“郎大哥,這傢伙力氣太大,快過來幫忙。”我吃力的喊著。
朗行松一腳踩在對方背上,大聲招呼郎英,讓她找一條毛巾過來。
那瘋子身上髒兮兮的,與對方糾纏時,惡臭不斷湧入鼻孔,讓我想要嘔吐。
王胖子噔噔跑了過來,踢了瘋子一腳,小心眼的嘟嚷,說瘋子才是豬妖,全家都是豬妖。
我瞪了那慫貨一眼,讓他快點過來幫忙,瘋子力氣太大,兩個人都無法按住。
王胖子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磨嘰了半天,才捂著鼻子,用腳踩住瘋子左邊肩膀。
郎英也不知在哪,找到一跳破爛毛巾,匆匆跑了過來。
朗行松接過毛巾,胡亂在瘋子臉上擦著,對方臉上的泥土,被擦掉一部分。
“真是張伯!”朗行松一臉震撼,手上一鬆,差點被瘋子掙脫。
“張伯瘋了,那二叔公怎麼樣了?”郎英有些擔憂地說。
我望了眼另一邊,石牆上斷裂的鐵鏈,說:“他之前被人鎖在牆上,會不會就是二叔公做的?”
“不應該啊,二叔公是一個挺和藹的人。”朗行松皺眉。
“那難道出了鬼,這宅子還有第三個人不成?”王胖子在一旁嘟嚷。
我心中一動,想起了外面院牆上,用鮮血寫得一行字:它一直跟著我。
難道這個老宅,除了二叔公和張伯,還真有第三個未知者?
我趕緊把這個猜測,向身邊的同伴,說了說。
“我的媽呀,你別嚇唬我,用‘它’來形容,那玩意兒絕對不會是人。”王胖子一縮脖子。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朗行松苦惱地抓了抓頭髮。
瘋子張伯,被我們死死按在地上,口中不斷髮出嗬嗬怪叫,神智混沌,無法溝通。
朗行松蹲了下來,大聲說了幾句話,想嘗試與對方交流,可對方只是不斷掙扎,根本不理會朗行松。
咬了咬牙,朗行松揮出一拳,將對方打暈,皺眉站起來。
頭頂傳來翅膀的撲閃聲,我抬起頭,見到黑壓壓一大片烏鴉,飛了過來,停留著房頂。
這棟老宅,本就氣氛陰森,那群烏鴉過來後,咕咕怪叫聲,更是平添了幾分鬼氣。
郎英丟出一顆金色圓球,驅散了那群烏鴉,扭頭向四周張望,企圖發現別的線索。
“麻煩大家再找找,看能否找到二叔公的下落。”朗行松向著一邊廂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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