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攝“鬼”!北京一起離奇的鄉村故事!

本文是作者繼《放羊驚魂》之後原創的第二個故事,根據真人口述改編。更多精彩故事敬請關注“薇父私房”的原創作品《西村異聞錄》。

(一) 西村古井

古井攝“鬼”!北京一起離奇的鄉村故事!

(一)鬼子來了

這是大鵬小時候聽村裡的一位太爺講的。

那是抗日戰爭快結束的時候了,因為那事沒過多久,鬼子就投降了。

那一年這位太爺也就7、8歲的樣子。那時候北京還有不少鬼子,只是大部隊都在重要關隘地區進行把守,對於平原地區的村落兵力相對較少。西村因為就坐落在京張鐵路線旁邊,因此也偶爾會來一些鬼子駐守在鐵道邊。

不知道哪一天,村子裡突然來了一隊日本鬼子,把村子的鐵道口都給封鎖了。幾個日本兵在鐵道兩邊一邊兩個分別把守,不時的向鐵路遠處眺望,一輛正要去鐵道西拉棒秸(玉米秸稈)的驢車也被他們給攔住了。

趕車的有點懵,趕緊下車問怎麼回事,那日本兵卻不搭話,只是左手拄著槍,右手揮動著,示意他退遠一點,趕車的白了他一眼,卻又不敢惹日本兵,只好剎住車,坐在路邊抽起了旱菸袋。

街上的人們見狀,也都聚攏了過來,議論著這是要幹嘛。

有的說:這是要抓人。

有的說:這是要過火車。

還有的說:這是鬼子炸火車道。

大家正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卻聽見一陣低沉的震動聲正在從遠處傳來。以前火車道上過火車,都是咕咚咕咚的一陣,很快就過去了,但這次的聲音明顯低沉、緩慢許多。

於是,膽大一些孩子和村人,都溜到了鐵道邊上,想看看究竟。

幾個日本兵見來的人越來越多,就端起了槍警戒起來。大家知道分寸,也就不再靠近,而是在距離鐵路十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朝著火車來的方向眺望。

那轟鳴聲雖然仍舊低沉,但是卻聽得出來是在行進著。

大約又過了10多分鐘,人們才終於看清了,果然是有一大列火車正在向這邊駛來。

臨近道口了,蒸汽火車的汽笛“嗚嗚”的嘯叫起來,持續而劇烈的震感讓站在十幾米外的村人都真切的感覺到了。

不多時,一列滿載著坦克、大炮和一車皮一車皮的不知道是什麼物資的火車,終於緩緩地駛過了村口,並繼續向西直門方向緩慢駛去。村裡的孩子們都聚到了鐵道邊驚奇的看著這些大傢伙,車上的鬼子有的端著槍一絲不苟的警戒著,大多數則是沒精打采的癱坐著、面容沮喪的發著呆,個別的略顯年輕的鬼子則不時的向鐵道邊的人們揮手打招呼,並嗚哩哇啦的喊著什麼。

這列火車開過村口足足得花了一袋煙的功夫。

當在火車駛離後,人群也逐漸散開了。這時有個消息靈通的村人突然神秘兮兮的說:“哎,看見了麼,這是鬼子準備撤了,這些都是從南口撤回來的。”

“撤?撤哪去?”

“這我哪兒知道!愛去哪兒去哪兒! 趁早滾蛋。”

“對,趁早滾蛋!”

不知是誰家的孩子在人群裡大聲應和了一聲,大人趕緊把他拉到懷裡捂住嘴,然後下意識的瞄了瞄仍在鐵道口警戒的幾個日本兵。

好在,火車的噪音很大,他們也似乎沒有聽到。

火車駛離後不久,在鐵道口把守的4個日本兵也走了三個,於是就只剩下了一個留下來善後。

這個善後的日本兵一開始並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還給村裡的孩子們一些彈殼玩,但是村裡的孩子大多膽小不敢去拿,膽子大些的剛要去拿,日本兵則拿著槍假裝“呯”的一聲,一下把孩子嚇唬哭了,這時候,天也差不多快黑了,孩子們就趕緊撒丫子跑回家了。

(二)午夜驚變

到了半夜,不知道幾點了。

就聽得村裡的狗突然開始狂吠,間或傳來嘰裡呱啦的叫喊聲,緊接著就是“叭”的一聲槍響,頓時把睡夢中的太爺給驚醒了。太爺一聽,似乎是從街上傳來的聲音,他剛要起身,卻一把被他爸爸給按住了,示意他不要亂動。

此時,外面卻沒了動靜,突然安靜下來了。可是大家誰也沒了睏意,都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熬著熬著,天終於亮了。

太爺趕緊起身,跑出家門到街上打聽。卻發現街上已經聚攏了不少人,他趕緊跑過去,想聽聽到底出什麼事了。

可大家七嘴八舌的也沒有個來龍去脈,大致聽到的無非就是昨晚那個日本鬼子來抓人了,隔壁老張家的張大個也不見了,一宿沒回來,他老孃正哭呢。

一大早起來從鐵道西過來的人也說:“那站崗的鬼子走了,鐵道口沒人了。”

太爺當時就想:難道鬼子是把張大個給抓了?那張大個難道是八路?要不然抓他幹什麼呢?

正當大夥七嘴八舌的議論時,一個人卻不由得驚呼:“媽喲!這不是張大個麼!你,你,你哪去了!?”

眾人聞聲一看,果然,人群外張大個正一身土腥味,氣喘吁吁、魂不守舍的站在那。

大夥連忙圍上去問:“怎麼回事?鬼子是抓你了麼?”

張大個像是失了魂似的,上氣不接下氣,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沒底氣地說:

“死了……”

“死了?誰死了?鬼子死啦?”

“死了,掉井裡了。”

“啊?到底咋回事,你彆著急,慢慢說!”

張大個盯著一圈人看了個遍,然後又一字一句地說:

“那個鬼子,掉進井裡了!”

“井裡?哪的井啊?”

“高粱地!”

“高粱地?老趙家怹家那高粱地?”

“對!”

“怎麼掉進去的?鬼子幹嘛追你啊?你招他幹嘛啊?”眾人仍是不解,繼續你一句我一句的問著。

直到村裡輩分極高的老劉頭髮話,大家才安靜下來。

“你們別吵吵了!聽大個自己說完。”

大個不答話,而是接過街坊遞過來的饅頭和水碗,經過這麼一宿,他確實餓壞了,可嚼了兩口饅頭卻怎麼也咽不下去,似乎是不吐不快。於是他索性一口氣把碗裡的水“咚咚”喝完,然後抹抹嘴,大嘆了一口氣,終於開始道出原委。

(三)回村遇鬼

哎!操!昨天我媳婦非要回孃家,我就送怹孃兒倆兒回去。晚上她媽非要留她住一宿,我看那也沒地方睡,就自個回來了。到村兒裡時,天都黑透了,我就緊趕著往家走。沒想到進村的時候,有個人正站在村口,我也有點納悶,按說嫩麼晚了,應該都是睡覺的點了,可天兒太黑我也瞅不出來是誰,就沒言語。

結果,沒想到剛走過去,那人竟朝我喊了句“站住,你,幹什麼的。”

我一聽不是咱本地口音啊,也就沒多想,以為是哪外地逃荒過來的二愣子,就沒好氣兒的衝他罵了句:“滾蛋!”

結果,他衝我嘰裡哇啦的叫了起來,我這才反應過來是個小日本,可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心裡一慌神兒竟然撒丫子跑起來了。

那鬼子見我跑了,就開始追我,一邊追一邊喊著日本話,後來好像還他媽開了一槍!

(“對啊,我聽見槍聲了。”太爺也附和道。)

是啊,我當時也懵了。不知道該往那跑,就想著趕緊躲起裡,就順著馬路朝鐵道西跑去了。

我想那鬼子追不上我還不就得了,沒想到丫挺的還追的挺緊,我就趕緊往高粱地裡面鑽,還特意一個勁的蹚著拉拉秧走,想讓拉拉秧把那鬼子的腿給絆上,讓他跑慢點。然後我一邊走一邊琢磨著,這該往哪跑,怎麼辦啊?不成想一腳沒踩穩,踩著了地頭的壟上了,一下把我腳給崴著了,我這個疼啊,心想這回完了。

這時候,我一抬頭藉著黑看見了前面杵在地裡啊,有一棵大柳樹,我就想我就是撞樹撞死也不能死在小日本手上啊,就忍著腳疼朝樹跑去,跑過去之後我實在是一點勁都沒了,發現樹下正好有一個土包,我就往土包上一靠,心想,媽的,完了,這回真是土地爺掏耳朵——崴泥了!媳婦,我對不起你們孃兒倆啊!

正想著,突然“呯”的一聲槍響,幾乎同時就聽到是子彈硬生生鑽進了身後的土包,後面的高粱地裡也隨即傳來了急促的摩挲聲,媽的,沒想到鬼子這麼快就追來了。

我那時候嚇壞了,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簡直就是等死了。只聽見那鬼子從高粱地裡鑽出來,“咔嚓”的一聲再次拉響了槍栓,然後,朝著我這邊就走了過來,邊走邊說了句“八嘎那喲~~”,

可是這句“那喲”還沒說完,”卻緊接著傳來“啊”的一聲慘叫,然後就是“噗通”的一聲落水聲和嘰裡哇啦的叫嚷和拍水聲。

我當時正想著是拼了還是求饒呢,卻一下被這後面動靜給驚住了,隨即立馬意識到,臥槽,鬼子不會掉井裡了吧!這棵樹下面有井!?

我連忙探出了頭,雖然摸著黑,但是藉著月亮地還是能看清四周確實已經空無一人,而那‘噗通噗通’的拍水聲和呼喊聲卻正從前面的一個黑窟窿裡傳來。

果然是掉井裡了!

(四)古井攝鬼

我當時也是完全暈了,不知道是該跑、該救還是該怎麼處理,最終就繼續趴在土包上悄默聲地貓著,直到撲騰的水聲慢慢的停了。

雖然安靜了,但我仍然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更是不敢到井口查看,於是又趕緊摸進了高粱地地深處貓了起來,生怕那個鬼子爬出來找我玩命。

這一宿,我也沒敢閤眼,一直縮在高粱地裡貓著,熬到天已經全亮才慢慢的挪動出來。

這一宿沒動,崴的這隻腳都已經不聽使喚了。我就一瘸一瘸的向大柳樹那挪去,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響動。

眼看就快到大柳樹下了,我停下來在高粱地裡繼續瞄了瞄,又仔細的聽了聽,直到確認沒人之後,才從地裡鑽出來。

只見那柳樹下是個墳頭,而墳頭不遠處,竟真的是一個井口。

柳樹、井口、墳頭竟形成了一個三角的樣子。

我靠!我也不自由自得驚呼了一聲,這誰家的地?幹這邪門兒事!

(“嘿嘿,老趙家的。”旁人揶揄道。)

不過此時,我也顧不上別的了,先確定下情況再說吧。

我忍著腳疼慢慢走近井口,在距離井口還有一步多遠的時候,我蹲了下來,側著身,左腳在前,右腳在後,然後繼續一步一步的墊著腳向井口蹭去。到了井口邊緣,我沒敢直接探頭,而是撿起一塊土勒坷(土塊兒),朝井裡扔去,只聽“噗通”一聲,土勒坷入水發出了一聲悶響,隨後是一陣水花兒的回聲。

我一邊聽著聲響,一邊盯著周圍的高粱地,在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回過頭來,朝井裡望去。

這一望,把我嚇了一個機靈,身子猛地往後一縮,結果腳上一疼竟一屁股蹲兒坐地上了。

原來,那鬼子真的掉井裡了,他泡在水裡雙目圓睜地望著井口,我往裡這一看正好跟他看對眼,所以把我嚇壞了,但我又不確定這鬼子是死是活,就發了狠,從高粱地壟上刨出一塊稍大的石頭,然後慢慢的挪到了井口邊。我雙手握著石塊,猶豫著又探出頭往井裡望了一眼,只見那鬼子還浮躺在井水裡,身子和臉一動不動,眼睛直愣愣的瞅著井口,似乎想拼命逃出去一樣。此時,我才確定,這鬼子應該已經死了,就索性把石頭丟到了一邊,一邊後退,一邊拍著身上的土,直到退進高粱地,才轉身跑起來。然後就一溜煙的從村北頭的地頭摸出,一瘸一拐的穿過鐵道回了村。

(五)古往今來

村民一聽,都驚歎不已。

“真的假的?”

“嘿,我說,你小子真是命大啊!”

“要是真的,你真得謝謝人家老趙家挖這口井啊!”

“這小鬼子也真是該著,沒想到是這麼個死法兒。”

等大家議論完,終於有人恢復了理智。

“你確定追你的就一個鬼子麼?”

“啊,我就看見一個。咋了?”

“咋了,你想啊,這鬼子死了,要是還有其他鬼子,這找不著人,估摸著肯定會回來找啊。你呀。趕緊找個地方躲躲吧。”

大個想想也是,萬一鬼子回來找,這一查有嘴不嚴的我可跑不掉啊,於是就趕緊回家拿了些衣服和盤纏,往西山那邊找地兒躲起來了。

事後,那塊高粱地的地主老趙家也聽說了這事,生怕惹出事來,就趕緊找人連夜把鬼子撈出來了,然後找了一個隱蔽處連同鬼子的槍一併給就地埋了。

而此後其他鬼子竟然也沒有再來找過他,過了幾天大家才知道日本已經投降了,當地的鬼子都已經撤走了。而這鬼子到底是何來歷,屬於哪個部隊,留下來做什麼,誰也不知道。

這鬼子也就由此成為了一個無名鬼,化作了高粱地裡的一塊肥料。後來,這塊地幾經更迭,莊稼長了一茬又一茬,土地耕了一季又一季,從解放一直傳到了改革開放,慢慢的誰也記不清埋鬼子的地方到底在哪了,而這口淹死鬼子的水井卻始終平靜如初,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不管風雲怎麼變幻,依舊黑洞洞的注視著田野上的天空,笑看雲捲雲舒,直到後來慢慢荒廢。

而現如今,這口古井,早已化為了中關村生命科學園東路隔離帶裡的無名一隅,井口也已被土石填埋,而井邊的那棵大柳樹雖然已乾裂中空,卻依舊是每年春來染綠,傲骨常青。

古井攝“鬼”!北京一起離奇的鄉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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