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20多年前，我最愛唱的一句歌詞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實這也不叫歌詞，是歌裡的唸白部分。唸白的收尾，就是這款粗獷豪放魔性的放聲大笑，在我大腦裡循環了一年之久！
笑聲來自單田芳（反正我是這麼以為的）。
評書大師 單田芳
歌裡完整的對白是這樣的：
稚嫩的娃娃問，刀是什麼樣的刀？老人答，金絲大環刀！又問，劍是什麼樣的劍？老人答，閉月羞光劍！ 又問，招是什麼樣的招？老人答，天地陰陽招！又問，人是什麼樣的人？老人答，飛簷走壁的人！好了，亮點來了，一個柔情百媚的女聲問道，情是什麼樣的情？
老人拖著長音答，美女愛英雄~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天，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就這一段，我跟我哥倆人，模仿了不下一百回。
這歌是《白眉大俠》的主題曲，所以我認識的第一個大俠，眉毛是白的。多年過去，我連劇情也不記得了，就記得這段歌曲。
1981年單田芳（左）在鞍山電臺錄音室錄音
片尾曲也是豪氣滿滿的，叫《我是誰》。
我是誰 我是執刀的人黑白道上走丹心 仗義斷是非我是誰 我是殺人的人兩肋插刀行俠義 為人去殺人
那會兒小學，班裡面開聯歡會，我表演節目，唱的就是這首歌。現在想想，這歌這麼暴力，我老師沒給我掐掉，要麼是沒聽我唱，要麼是真開明。
劇裡還有一個插科打諢的小角色，叫房書安，他閒的沒事兒時，常常哼一首歌。
“河裡有水蛤蟆叫，吵得大爺心裡惱，抓了幾隻下酒了，咕 呱 全跑了！”
這歌兒被房書安演繹得太過生動，讓我時常不忘，想起來就哼幾句。
《白眉大俠》是根據單田芳的評書改編的，電視劇開播的1995年，他已經60出頭了，帶著極具辨識度的嗓音，就這麼著，單田芳我是更忘不了了。
而我偶爾想起他來，就覺得刀光劍影，俠骨錚錚。
他的評書，太多英雄美人了。
《三俠五義》《白眉大俠》《三俠劍》《童林傳》《隋唐演義》《亂世梟雄》《水滸外傳》《封神演義》《楚漢爭雄》《趙武靈王》《三國演義》《古今奇案》……光是列出來，都覺得熱血沸騰。
他就是評書時代的爆款收割機。
最早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曲苑雜壇》。相聲小品魔術雜技，評書……笑話……說唱藝術。評書，就是單田芳來表演了。
我生長在南方，自感評書聽得少。大學在天津上的，這裡是相聲之鄉，天津同學耳功了得，沒事兒就愛聽聽老段子。
“關公這眼睛啊，平常是不睜開，就這麼半眯著，但凡是一睜開！那就是要殺人了……”大半夜的不睡覺，收音機裡傳來單田芳的“過五關斬六將”，聽著還挺帶勁兒。
“單田芳說話跟嘴裡含著一口痰似的”，天津舍友這麼說。很精準。
這種強烈的辨識度一聽難忘。電視綜藝節目總少不了模仿，那些年，模仿三件寶：劉歡、天王、單田芳。天王是四大天王，德華學友郭富城黎明都有特色，但都不如單田芳費嗓子。
前幾年，我愛人的爺爺腿腳不便，走不動了，躺在椅子上，手上抱著個有sd卡的收音機解悶。有次回家，他提了個要求：給我裝點單田芳的評書唄。
然後就給他裝了一大堆隋唐演義亂世梟雄。爺爺眯著眼一聽就是一天，不知年過八旬的他，聽到“橫刀立馬”“飛簷走壁”，是否仍然心中一動？
2004年，單田芳70歲時的表演，依舊豔驚四座
今天下午3點30分，單田芳因病去世，享年84歲。人們想起他，除了數不清的故事，肯定還有餘音繞樑的旋律：
“他是橫空出世的英雄 ，他有海闊天空的心胸，他是蓋世無雙的俠客 ，他有出神入化的武功，行俠仗義抱打不平 ，兩肋插刀笑傲人生，他的故事被人們競相傳頌……”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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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 | 劉 昆
副主編 | 龔孟關
撰文 | 小笑俠
※本號內容專屬於光明日報 · 觀瀾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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