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歲時節令|小寒: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敦煌歲時節令|小寒: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小寒三候:一候雁北鄉,二候鵲始巢,三候雉始雊。禽鳥能夠靈敏感知氣候變化,小寒時陽氣萌動,大雁從南方啟程向北遷徙;喜鵲感應到陽氣開始築建巢穴;雉雞也因陽氣生長而早醒鳴叫。

   天氣寒冷不假,天地間陽氣卻是漸漸在上升了。

   圍爐煮酒,秉燭夜談,大概是最契合此時的節目了。如果只是聊天難免有些單調,不如邀幾位好友,擺一盤棋局,來一次對奕。

敦煌歲時節令|小寒: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傳說圍棋源自堯時,晉代張華《博物志》雲:“堯造圍棋,以教子丹朱。”

  春秋戰國時的文獻中有“弈棋”出現,漢代許慎《說文解字》中說,“弈,圍棋也。”

   晚唐詩人皮日休以圍棋“有害、詐、爭、偽之道”而贊成圍棋源於戰國而非堯時。

   “以子圍而相殺,故謂之圍棋。”的確在不少人看來,圍棋都更貼近於兵法,認為它是適應戰爭的需要、模擬戰爭的形式而創制的一種智力遊戲。

   不計其數的著名軍事家,亦是圍棋高手。華佗為關羽刮骨療毒,見者全都震驚失色,而關羽本人面不改色,依舊氣定神閒和馬良對弈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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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摩詰經變·弈棋 莫高窟第454窟 宋

敦煌歲時節令|小寒: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唐代帝王們可以說是圍棋的忠實粉絲了。

  唐高祖李淵早年擔任隋朝太原留守時,常和晉陽宮副監裴寂對坐弈棋,通宵達旦,樂此不疲。唐玄宗也是痴迷圍棋。當年李泌因聰明過人,被玄宗所知,將時年7歲的他召進宮中面試。當時玄宗正與張說觀棋,便以圍棋“方圓動靜”為題命他做賦。張說道:“方如棋局,圓如棋子;動如棋生,靜如棋死。”李泌答:“方若行義,圓若用智;動若騁材,靜若得意。”唐玄宗為之大悅,嘉賞李泌。

   關於唐玄宗棋局上的趣事還有一件,一次玄宗與親王對弈,在一旁觀棋的楊貴妃也是精通棋藝,眼看棋局對玄宗不利,貴妃故意放哈巴狗跳上棋桌,破壞棋局。如此伶俐,也難怪唐玄宗對她“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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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棋仕女圖 新疆阿斯塔那唐墓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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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文獻S.5574 《碁經》

  作為唐時經濟文化重鎮,敦煌自是少不了留下圍棋的印記。

   敦煌文獻S.5574《碁經》中將兵法的戰略戰術巧妙運用在圍棋上,“貪則多敗,怯則多功。喻兩將相謀,有便而取……”被認為是中國現存最早的圍棋理論著作。

  不僅有相關文獻,還有實實在在的棋子現身。

   20世紀70年代末,唐代敦煌郡壽昌縣古城遺址北門處發掘出土了66枚圍棋子,棋子多為花崗岩石製成,有少量為玉石質地,外形美觀、磨製精細、光澤宜人。棋子形狀呈圓餅形,中間凸起,中圓直徑為1.2釐米,中厚為0.75釐米,重量12克左右。

  這大概還是唐高祖李淵熱衷圍棋的功勞,李淵登基第一年,就下詔全國各郡縣上奉貢品,令敦煌郡貢圍棋子20具。敦煌壽昌縣或許便是棋子的生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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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摩詰經變·弈棋 莫高窟第7窟 中唐


  回溯圍棋的故事和趣聞,便按捺不住想要圍爐烹茶、弈棋取樂,在這寒涼的冬天。

  這是“有閒之士”的娛樂方式,既有智慧的搏殺,又有精神的較量和心性的修煉。

  棋局裡的一動一靜、一招一式皆有智慧,舉棋、落子之間,便是可以咂摸思索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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