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期間有一句話流傳很廣:
不必出門,在朋友圈,我就遊覽了全世界。
魚叔就納悶了,這麼酸的話都能有人信?
悶在家裡從高分辨率屏幕裡窺見的世界,終究很虛;
但若只是匆忙到各個網紅景點打卡,又流於表面。
最近有一檔全新的國產綜藝,為你呈現「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正確打開方式——
《鏘鏘行天下》
老粉們看到這個名字,大概就能知道是哪波人在搞事情了。
豆瓣評價很高了,9.2分。
然鵝,我問身邊的 95後小朋友,《鏘鏘三人行》裡你們最喜歡哪位嘉賓?
他們一臉呆滯,紛紛疑惑地抬起頭,用一種嗅到奇怪味道的皺眉聳鼻的表情反問「鏘鏘什麼鬼?3P?」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這就是傳說中「暴露年齡的時刻 」。
《鏘鏘三人行》是史上播放時間最長的節目之一,前前後後總共 19 年,而且一週五更的頻率。
算下來,得有千把來期吧,你品品這個量級。
總的來說,它就是一個油膩的主持人,帶著一幫文青啊知識分子啊扯閒篇、嘮嗑,家事國事風月事全都嘮。
主持人名叫竇文濤,自稱靠著黃段子起家。
有網友精準地把他描述為「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色情小主播」。
別看網友這麼損他,能跟「高級感」女神俞飛鴻搞點緋聞的,也就他能排的上號了。
其他常駐嘉賓有:容顏 20 年不變的文青教主梁文道、對張愛玲特別有研究的香港嶺南大學教授許子東、 話絲毫沒有進步跡象的專欄作家馬家輝等。
娛樂圈裡的明星,如果想要沾點兒知識分子氣質,也比較願意去這檔節目。
馮小剛、姜文、周星馳、賈樟柯、徐靜蕾想要做新片宣傳,竇文濤這一站是少不了的。
馬東曾在許知遠《十三邀》裡提到過一個 5% 理論:世界上的精英只有 5%,有願望積累知識,瞭解過去,其他 95% 的人就是在生活。
按照這個標準,《鏘鏘三人行》裡的嘉賓大概就屬於
那個 5%。雖然來的嘉賓也是各界大腕兒吧,經費卻寒磣到不行。
19 年如一日簡陋的綠幕攝影棚,看的我這個老粉有點心疼。
(看起來是這樣)
(實際是介樣)
本來它該進入第 20 個年頭的,卻在去年 9 月份因一些眾所周知不可描述的原因,戛然而止,且大部分視頻突然被下架。
有的節目說不清哪裡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啊。
正當大家沒有下飯視頻犯愁的時候,竇文濤開起了《圓桌派》。
按照季播的形式,經費確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上漲,背景畢竟是實體房間了嘛,不過第三季在今年 5 月份完結之後又沒信兒了。
粉絲們嗷嗷待哺,老夥計們帶來這檔全新的「邊走邊聊」節目,名字延用了「鏘鏘」二字,變成
《鏘鏘行天下》。不僅把背景搬到戶外,還去國外旅遊,經費在燃燒!!
旅行真人秀,一般快速走馬觀花把歐美地標打個卡嘛,但我從未見過哪個節目播了整整 6 期,每集 50 分鐘,都還停在一個城市走不了的。
這就是《行天下》獨一份兒之處:
深度遊,深到異國的經脈裡。看其它旅行節目,我腦袋裡冒出的想法通常是:趕緊掙錢去;
看完《行天下》,不一樣了:出門之前,還得多往肚子裡裝點兒墨水啊,不然白去一趟,不划算。
他們旅行計劃如下圖,景點大多數都算蠻冷門的。
第一站,土耳其的首都伊斯坦布爾。
你看他們是咋安排行程的:
因著《東方快車謀殺案》,追到阿加莎·克里斯蒂寫作時常駐酒店;
因著諾貝爾獎獲得者費利特·奧爾罕·帕慕克《純真博物館》,到了當地的「純真博物館」裡參觀;
跟帕慕克對談;
在許蕾姆蘇丹浴室裡搓澡;
逛土耳其「小義烏」平民集市大巴扎;
例行逛逛聖索菲亞大教堂、藍色清真寺等地標;
這份 Schedule 裡涵蓋了土耳其的東西文化交融史、宗教和世俗之爭、傳統與現代衝撞、帝國昔日與現代化、經濟和商業理念等各個方面,聽起來頭都大了吧。
嘿嘿,這些內容到了竇文濤手裡,都會變出花兒來。
在阿加莎曾經睡過的床上,以河北農民炕上盤腿的姿態上演一出間諜「床戲」;
在澡堂子高興地滿地打滾;
間或調戲一下許老師;
轉身跟帕慕克稱兄道弟...
色情小主播不是浪得虛名啊。
徐子東老師也出手不俗,骨子裡精明的上海男人手把手帶你瞭解伊斯坦布爾兩室一廳的房價。
開車也是猝不及防。
不過就是在這麼簡簡單單一個房間裡,竇文濤、徐子東、周軼君三人那是海闊天空地聊天呀。
聊間諜。
為何人人都愛看間諜的故事?
007、《碟中諜》、《諜影重重》、《卡薩布蘭卡》輪番把間諜的故事講了一遍又一遍,咋人們就是聽不厭呢?
因為間諜,出軌了。
不是出婚姻的軌,而脫了身份的軌,在兩個政治陣營裡周旋編織謊言,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屬於哪裡。
「不知昨天從哪裡來,明天又不知要向何處去」,這種出離感令間諜的情感世界異常糾葛。
聊約翰·列儂。
列儂和大野洋子曾經把床當做行為藝術「為和平而臥床」的發生地,1969 年兩人在床上躺了整整 7 天,開著房門,並且以床上的裝束,接待記者和政治人物的訪問。
宣傳反戰「要做愛,不作戰」(make love, no war)。
聊米蘭·昆德拉。
《笑忘錄》的主線就是一對男女約在酒店想鼓掌,但就是止不住地笑場,最後沒幹成事兒。
你看,就這麼一趟,就睡出這麼多故事和經驗感悟來。
再到帕慕克的「純真博物館」,這地方是因同名小說建立的實體博物館,裡面存放著小說女主芙頌所用過的成千上萬的小物件:裙子、皮鞋、寶寶、耳環,甚至掐滅掉的 4000 多個菸頭......
小說裡講的是一個男人苦情單戀的故事,文濤就特別感慨這人世間的各種錯過。
他們就一手拿著小說,尋找博物館裡對應的物件兒。
反覆品味這段純真的、錯綜的、心頭像被巨浪撲打了一樣的驚豔愛情。
後來,他們又去跟小說作者帕慕克聊文學觀。
帕慕克向鏡頭展示他的魯迅藏書、莫言文集、三國演義,以及他自己模仿中國山水畫的筆觸創作的圖畫。
(帕慕克得意的小眼神兒)
他聊純真,就算在科技技術的侵蝕下,
他依然堅信人們的本性並不膚淺。反正,你根本無法把這個當做一檔單純的旅遊節目來看,甚至在看之後,會趕緊想要惡補昆德拉和帕慕克的書。
如果說朋友圈裡的旅行照會引發觀者的醋味和虛榮心,那麼《行天下》給人帶來的則是一種生理上對於知識的飢餓。
你會產生懷疑:貌似,好像,也許,我還不配旅行?
阿蘭·德波頓曾在他非常繞口的《旅行的藝術》一書裡說過:
「我們從旅行中獲取的樂趣,或許更多的取決於我們旅行時的心境,而不是我們旅行的目的地本身。
什麼是旅行的心境?感受力或許是它最主要的特徵。
我們懷著謙卑的態度接近新的地方。對於什麼是有趣的東西,我們不帶任何成見。」
當我們不再對內心世界走馬觀花的時候,才能真正觀賞到大千世界真正的美妙之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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