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父親、合格丈夫、暖心的領導,曾國藩原來是一位“暖男”

好父親、合格丈夫、暖心的領導,曾國藩原來是一位“暖男”

與古板、嚴苛的冷麵孔出現在歷史中的曾國藩在現實生活中是一個情感相當豐富的人。對孩子他父愛如山,對妻子他關心備至,對部下他孜孜不倦,可以說通過曾國藩的家庭可以回看到一個典型的中國傳統家庭式男人。在疲於奔命的官場生涯,在九死一生的戰場之中,這個男人一最大程度去關心家族每一個人的成長,這些至今都還保留著曾國藩溫情脈脈的體溫,讓人更清晰地看到了歷史冷峻之外的一面。


​父愛如山對孩子的愛護源於所有的人性,而曾國藩卻表現出更多的細膩和耐心。從北漂做京官後,面對高昂的租房和一家上下的生計,一度甚至發生傭人都覺得他沒什麼出息而把曾國藩炒了魷魚。

生活磨礪是曾國藩第一道關口,在他早年的日記中,詳細記載了生活中所面臨的的各種困難。“夜二更盡,內人生一女。是夜,與九弟同守一夜,不睡。兒子病,甚煩悶,哭泣不時。”常常因為兒子身體不好而嚴重影響曾國藩的心情,“因兒子不好,未嘗看書……兒子已四日不飲食。”在懂醫道朋友的治療下,孩子病慢慢好轉,曾國藩才逐漸恢復正常工作學習。有時家庭人手不夠用,曾國藩常常是:“抱護小兒一日”,在家哄孩子就是一天,分擔妻子壓力,這些無不讓人看到,曾國藩年輕就是一個顧家的好丈夫。曾國藩對孩子最大的特色就是“嚴管厚愛”,通過嚴厲的學業教導,讓孩子們逐漸在學習中獲得成長。與所有父母一樣,都希望孩子能夠成龍成鳳,曾國藩對孩子最大的期許就是做一個有用的人,但是反對他們當官:“凡人多望子孫為大官,餘不願為大官。”、“但願為讀書明理之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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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紀澤,清朝著名外交官

多年後,在外帶兵打仗時,甚至叫兒子來看看自己,父子團聚一次,或許能減少病痛,可知在內心深處,這個做父親的對孩子們的深深眷念之情。他嫌大兒子每次寫信給自己都太短:“澤兒寫信太短,以後宜長些”當時書信是唯一家人的見面方式,對孩子的來信總覺得看不夠,信函寫的越長越好,無不說明,作為父親來講,對兒子那種難言的想念。無論前線戰事多麼緊張,他也從來不敢忽視孩子的學業。甚至可以說,曾國藩是“遠程教育”的第一人。他甚至要求曾紀澤和其他曾氏家族的孩子們將作業寄到大營,親自批改。:“甲三之論、甲五之小講,已加批付回。”注重學業,更注重心靈教育。他告訴孩子讀書一定不要讀死書,要在其中尋找樂趣“得些滋味”,慢慢就會進入“怡悅之境”。並且還鼓勵他們勞逸結合,在家的時候弄弄花鳥魚蟲,出門就要學會看風景的樂處,“胸中不宜太苦,須活潑潑地,養得一段生機。”他甚至擔心孩子因為學業太重而影響成長,明確告訴夫人,如果孩子想玩就玩,別阻攔“聽其瀟灑閒適,一暢天機。”注重德行,更注重舉止氣質。

曾國藩有句話:惟讀書則可變化氣質,讀書甚至是從魚化龍的重要手段。“書味深者,面目粹潤。”他說曾紀澤“舉止過輕,說話太易”、“天資聰穎,但嫌過於玲瓏剔透。”甚至告訴曾紀澤認為:“爾之容止甚輕,是一大弊病。”並且一再囑咐他說:“以後宜時時留心。無論行坐,均需重厚。”曾國藩對孩子這一要求在今天也時常聽到,就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穩重、舉止大方,這些在他看來都是成才的外在必然要求。以至於在父子二人一生中的信件交流中,曾國藩依舊放心不下地反覆問詢:“爾走路近略重否?說話略鈍否?”、“常常記憶否?”在就任直隸總督後,清理積壓案件四萬餘件的強度工作,同時伴隨著多種老年病,左眼幾乎失明的情況下,依舊看著二兒子曾紀鴻背書:“二更後,課紀鴻背《左傳》十葉,”、“二更後,課紀鴻背書。”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這都是一位合格的父親,內心充滿著無限的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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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故居

嚴管即是厚愛,曾氏家風最大特色就是嚴管家風,絕對防止官宦子弟腐化作風。曾國藩反覆強調家教中的“世家大族”和“富貴之家”中的重大危害,解釋了 “君子之澤,三世而斬”的原因。首先,絕對禁止奢侈生活,曾國藩對他們的規定到了飲食穿衣的細節,告訴他們只有通過自我加壓,才能有所成長。“人才若不是在環境困厄的狀態中,他的心志難以被激發。”如果沒有約束和壓力,就會沾染好逸惡勞的惡習,甚至是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對此曾國藩明確告誡兒子們說:“銀錢、田產最易長驕氣逸氣。

我家中斷不可積錢,斷不可買田,爾兄弟努力讀書,絕不怕沒有飯吃,至囑。”與此同時,又進一步明確要求兒子們在家絕不可以擺少爺架子,不能大聲和僕人說話,不能坐轎子,要多鍛鍊。讓他們保持祖輩們的家風:“子侄除讀書外,教之掃屋,抹桌凳、收糞、鋤草,是極好之事,切不可以為有損架子而不為也。”用勞動改造身心,是曾國藩教育孩子們更務實更接地氣的重要辦法,讓他們在勞動中品位生活不易,樹立自立自強的人生觀。正因嚴格教育,細心呵護,兩個兒子後來在各自領域都取得了很大業績,大兒子曾紀澤成為大清早期英國和法國公使,二兒子成了數學領域的專業人才。老夫老妻 歐陽夫人是曾國藩結髮妻子,自嫁給曾國藩未曾如別的高官妻子那樣安逸享受,相反曾國藩在前線,她就在擔負起操持所有家務,帶孩子的沉重負擔。曾國藩要求自己“以廉率屬,以儉持家,誓不以軍中一錢寄家用。”歐陽夫人在家沒有零錢花,凡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燒火做飯,紡紗織布,後來到安慶總督府,竟然過起比之前過得還要辛苦。曾國藩小女兒曾紀芬對此回憶說:“先公在軍時,先母居鄉,手中竟無零錢可用。拮据情形,為他人所不諒。”甚至歐陽夫人吃油都要算來算去。“修善堂殺一豬之油,止能供三日之食;黃金堂殺一雞之油,亦須作三日之用。”清苦程度令人咋舌。據記載,他的夫人每月只有四千銅錢,摺合銀子也就是二兩,兒媳有一兩。這點錢對於一位總督夫人來說實在太少了。

在子女方面,他甚至要求不許穿著華麗。有一次看見女兒曾紀芬穿著一條彩色綢褲,曾國藩命令她立即換掉,所謂 “文正見而斥以為侈。”對於一個愛美的女孩兒來說,穿件漂亮衣服都不被允許似乎太不近人情,然而縱觀曾國藩終生家教作風,則可看出,事無鉅細,家風無論男女老少,必須全都遵守。,曾國藩的夫人在安慶花錢買了一名女僕,曾國藩知道後,大光其火,沒辦法最後被轉以別人。除此之外,曾國藩給家裡的婦人和女兒制訂了一個雷打不動的“日程表”,按照曾國藩的想法就是 “吾家男子於看、讀、寫、作四字缺一不可,婦女於衣、食、粗、細四字缺一不可”,他的日程表是這樣的:早飯後,做小菜點心酒醬之類,食事。巳午刻,紡花或績麻,衣事。中飯後,做針刺繡之類,細工。酉刻,做男鞋女鞋或縫衣,粗工。曾國藩對這件事非常重視,並且還要定期進行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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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書法

曾國藩這些家風建設的帶領著和實施者都是歐陽夫人,以曾國藩的個人修養,對此認識相當深刻,發自內心對自己老妻跟他這輩子所遭受的困苦和辛勞而心生敬意。翻閱曾國藩早年和晚年日記,寫作風格大體以簡明扼要為主,但是記載早年她夫人不容易,和晚年惦記擔心夫人身體的筆觸卻很多,甚至可以看到曾國藩簡直是“暖男”,對夫人知冷知熱,體貼關心。曾國藩深知,自己遠在天邊卻給家裡立了那麼多規矩,沒有一個帶頭執行管理的根本就是空談,歐陽夫人成了實現他治家思想的賢內助。“夫人率兒輩在家,須事事立一個章程。” 雖然終日給夫人劃定各種條條框框讓她帶領實施,在涉及二人子女重大問題時,曾國藩充分尊重夫人意見。如在給曾紀澤結婚問題上,曾國藩打算讓他取賀長齡之女,歐陽夫人打聽到賀女是庶出時,內心非常不情願,曾國藩在沒做好夫人思想工作前,不做大男子主義的決定。

曾國藩治家,完全依靠這個老妻,通過她實現“端內教”囑咐夫人也要去除“官念”不要有做官太太的想法,凡事要親力親為:“望夫人教訓兒孫婦女,常常作家中無官之想,時時有謙恭省儉之意,則福澤悠久,餘心大慰矣。”可以說,曾國藩打造的曾氏家風,沒有歐陽夫人的帶領表率,完全不可能實現,對老妻這個帶頭人作的貢獻,曾國藩心知肚明。越到晚年,曾國藩就越惦記這個老妻。在晚年的日記裡,每當夫人有病,他都會在日記中寫下:“知內人目疾日劇,殊以為慮,丸藥方至三十四味之多……”越到晚年就對老妻歐陽夫人充滿了關懷,時刻惦記著她的健康,“內人病勢沉重,殊以為慮”。曾國藩身體其實一點都不比夫人的好,嚴重失眠、皮膚病還有逐漸加重的心腦疾病,已讓他心力憔悴,這些無不體現作為一個丈夫的曾國藩一直都深愛著他的夫人,在日記裡寫下溫情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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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情化人

曾國藩屬於典型的性情中人,對朋友常常推心置腹,對下屬關懷備至,這些側面都讓人看到了以理學冰冷形象之外鮮為人知的一面。後世學者喜歡將曾國藩形容成一個心機深、駕馭人心技巧嫻熟的老官僚形象,其實這並不準確,最多也就是領導藝術。而貫穿其中的則是曾國藩的人格魅力和道德情操影響著一批批當時的將領和文官跟他賣命。他的將領大部分都可稱之為“硬漢”,在十餘年尖峰對決中,這些人都是九死一生,歷經磨難。

作為曾國藩湘軍的四梁八柱的水師將領彭玉麟是湘軍的狠角色,一生鐵骨錚錚,為人“光明俊偉”。他淡泊名利,“素志雅不欲入官場”,《清史稿》概括他:“剛介絕俗,不通權貴。”在湘軍系統中屬於骨幹核心力量,彭玉麟為人剛正,因為看不慣曾國藩弟弟曾國荃貪財,曾兩次上書曾國藩大義滅親。這引起曾國藩對他非常不滿並對彭玉麟說:“閣下在咸豐十一年和同治三年,兩次勸我殺掉曾國荃。但是我弟弟並沒什麼滔天大罪,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讓我殺他,他到底哪裡得罪你,讓你這樣仇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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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軍水師創始人彭玉麟

然而以曾國藩的道德操守和人格魅力,卻深深地征服了彭玉麟和其他湘軍將領,在曾國藩調離兩江總督去往河北任直隸總督時,彭玉麟對他戀戀不捨:“雪琴(彭玉麟字雪琴)又來餘店,久談二次,依依不忍言別。”第二天送別曾國藩又是六十五里路程,臨別之際彭玉麟“涕泗交流,餘亦悽然不忍離也。”這個被曾國藩評價為“光明俊偉”的男人,在送別曾國藩後,辭去朝廷高級任命,回家補足為親守孝的三年。

曾國藩去世後,他的秘書趙烈文非常傷心,由於在河北公務在身不能親自弔唁,甚至讓趙烈文不知如何責備自己的地步趙烈文在當天日記這樣形容自己感受“驚悉滌師於二月初四日在江都官署薨逝之信,五內崩摧,頃刻迷悶,奮力一號,始能出聲。”突然的大噩耗對於趙烈文打擊巨大,緊接著在第二日的日記裡,他這樣寫著“夜臥通夕不寐,思念疇昔,涕淚盈把。”由於相隔千里,公務在身又不能親身前往悼念,如果自己僅僅寫一封慰問函又實在難安。最大的悲痛往往不拘於形式,他與曾國藩之間的感情已經超越了世俗的形式禮法。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過度悲傷患病,卻堅持帶病工作,日記中看到,這段日子他都在打聽問訊老師去世詳情,得知老師去世前並未遭受痛苦,“吉祥善逝,安坐含笑”後深得安慰。給曾紀澤的信中曾這樣深情地回憶與滌師最後分別的場景:“憶前年送行,師尊於車馬縱橫之中,送烈至門,堅辭不可,愴然而別。情景猶在目前。每一念及,心如糜割。”他又自責在老師生病時候不能親自服侍照料,自己又受恩極深,甚至罵自己還是個人嗎?可以想見趙烈文已經悲傷到了方寸大亂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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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烈文

正是曾國藩身上的真情和作風影響了這個家族精神的傳承,在工作中,得到工作人員的不斷尊崇和懷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曾國藩用他豐富的感情,超高的原則教育著家人,感動著知己,讓後人透過泛黃的紙頁,還能感受到增老夫子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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