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gure创始人张悦,把野心藏在“非虚构”和“好故事”里

Figure创始人张悦,把野心藏在“非虚构”和“好故事”里

导读:短视频总播放量超过5亿次,并上线了一部院线电影。在Figure创业两年间,创始人张悦把自己在文字上的全部经验,倾注到“非虚构”的影像创作上。在短视频野蛮生长,和院线纪录片质量参差不齐的当下,硬生生地建立起一条标准线。

文 | JHR001

张悦最新的一个身份是非虚构电影《生活万岁》的制片人和联合出品人。在之前他曾任《人物》杂志主编及出版人、《Vista 看天下》副主编、南方周末资深记者。

从文字到影像的跨度上,他既带有对内容品质的执着,又饱有对另一个领域莽撞的冲劲。

Figure创始人张悦,把野心藏在“非虚构”和“好故事”里

张悦 Figure CEO兼出品人

生产好的人物故事

在张悦的工作表优先级排序中,对内容的打磨始终会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好的纪录片是有商业价值的,而且这个议价能力我已经证明了它是存在的,而且会越来越高。”

去年夏天,当《创造101》带来现象级的大众议论热潮时,Figure和腾讯视频官方合作拍摄了一部“创造101成团”30分钟纪录片《成团》。大获成功后又为腾讯VIP频道制作了另一集70分钟版本的纪录片《要有光》,70分钟里是101女孩的“人生前传”,它完整记录参加101选秀之前这些女孩未经打磨的状态,和奋身一跃的热情源自何处。

在那一个月,整个团队一共派出11个人,从30强到成团之夜,庆功宴上甚至节目制作方的摄像机都关了,他们还在拍。从杭州一直跟拍到长沙11个女孩在《快乐大本营》完成火箭少女的首秀后才正式关机。这个项目结束后,整个团队似乎看到了视频长短上更多的可能性,也激发了他关于Figure自身产品线延伸的企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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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成团》和《要有光》之前,Figure就靠那一百多个视频取得了不少的影响力。“十一的时候我们去瓜州音乐节,可能有人连我们的名字都读不准。Figure,就是叫成了个手指(finger)”张悦说,他知道我们拍过小河、周云蓬、万晓利,兴奋地倾诉说拍得可好了。说原来你们就是拍“叁叁肆”、拍小河的团队。

被誉为“互联网革命最伟大的思考者”的克莱·舍基(Clay Shirky)曾探讨过这样几个问题:随着全球用户接触互联网的门槛变得越来越低,互联网用户数量变得更加庞大,这将导致何种社会形态?在多种多样的趋势中,又该如何抓住机会,做出选择?

在张悦看来,Figure其实又不太“互联网”,因为它不垂直。在Figure的内容版图中,这些短纪录片以栏目化形式呈现,被拍摄对象既有大师、明星、匠人、游戏主播,也有具有不凡经历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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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其实就是在讲好一个人物故事。”

张悦说,中国各个领域最顶尖的人他采访过,各种普通人也采访过。“你说他们的共性是什么?我觉得首先是他们的故事值得被报道、值得被记录、值得被汲取。”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去年4月份,他亲手写了一篇万字长文的招聘启事,“我始终都很贪心,有越来越多的项目,也有越来越多自己想拍的选题,但导演这个环节是严重缺人的,可能未来发展到一百人,我还是想要这个东西更多。”

但找到合适的人并不容易,年轻人缺乏经验,有经验的人仿佛又失去热情。

张悦曾热衷于把一些纸媒的记者培养成导演,“但是你明白,这个东西很难,因为文字和影像是两套完全不一样的体系,他需要很大的代价去学习操作影像的能力。”遗憾的空隙,他顿了顿,“但如果学好了,他们对于人内心驱动力和人故事的把握,往往会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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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抱怨人还不够多的时候,往往就是你自己还没有足够好,或者还没有能力去见到这批人。”在张悦看来,这个阶段最重要的是铆足了劲去成长,和做出达到自己能力极限的作品。

“我曾经是中国最好的记者之一,为什么不能是未来中国一个好的导演?”张悦表示,他清楚创造者要什么,所以对他而言,不管是培养人,还是去做院线电影,首先“要让他们实现自己的价值”。

从“至暗时刻”活下来

2012年,当张悦还在打理《人物》时就开始做短视频时,甚至短视频这个词都被提及得少,更没有所谓风口。

在短视频刚开始兴起的那几年,它被“眼球为王”“低投入高回报”“巨大市场潜力”等评价寄予厚望,继而华丽包装。在算法重点推送等方式的支持下,各大平台相当于也默认劣质与低俗内容的流传。

“很多视频高流量,但这个东西是我所求的吗?”张悦一直在找自己的“标准”。也正因为这种“标准”的变现缓慢,让张悦对创业这件事的残酷有了新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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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子轮,张悦拿到来自真格基金和贝塔斯曼一千来万的投资。

“2017年,我们艰苦卓绝地在绝望中寻找。”张悦说,那个时候,兼具高品质(专业评价而非BP上的广告)、高传播度(非刷量)、高品牌溢价(不仅是流量生意)的互联网短视频项目鲜有先例,而他想试一下过去十几年所信奉的东西对于新媒体也同样适用。

带着《人物》的标签转身短视频战场,内容生产模式不再是在《人物》套拍那样简单了, “真正创业的时候,没有那样一个金字招牌去给你背书,需要从无到有的重新再来一遍。”

去年年初那篇《我用100期视频熬过至暗时刻》,描述了Figure第一条片子到第一百条片子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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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不到10个月的时间,Figure就完成了100个片子,在之前的2017年7月,它击败众多候选人,摘得由今日头条主办的新媒体短视频奖项“金秒奖”季度短视频、最佳导演两项重要奖项,成为该季度最大赢家,并获得10万元现金奖励。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虽然直到2017年12月,整个公司的收入几乎就是今日头条奖励的那10万元现金。但从2018年上半年开始,突然找到Figure商业合作的品牌多了起来。“虽然我们没有挣什么大钱,但扭亏为盈,至少可以养活50人左右的团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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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次坐火车,很长一段时间其实就在隧洞里头,前面几乎没有光,后面也没有光。但看到前面那一个小点就有希望,当真正钻出那个洞的瞬间,好像被黑暗分裂出来的感觉。”

2017年对张悦和Figure来说,是绝对的至暗时刻。现在呢?

随着短视频越来越精良,项目运作越来越成熟,各种商业合作接踵而至,“多媒体它是有好的商业价值的,我有责任把好的商业价值挖掘出来,虽然去年我做得不称职,今年再不称职,这个就死亡了。”

但同时他还是保持警惕,“我情愿把那个艰苦想得更长远一点,那么到时候豁然开朗带来的‘获得感’会更大。”

“非虚构”的企图心

“我内心有一个导演梦,但这个阶段不允许我这么奢侈,我的责任就是带领这个团队能够首先活下来。”张悦曾这样说。但随着院线电影《生活万岁》的上映,他似乎离这个梦更近一些了。

在过去的半年里,张悦比想象中更忙。因为除了Figure的日常运作,他还成了《生活万岁》的制片人和联合出品人。

Figure创始人张悦,把野心藏在“非虚构”和“好故事”里

从10分钟到100分钟,《生活万岁》某种程度完成了张悦期待的“布道”的工作。在互联网生态下,Figure的短视频很纯粹,符合碎片化传播的要求;在电影院中,这部非虚构电影也很纯粹,“如果你想向别人表达,向别人讲一个更完整的故事,除了电影院还有哪里能让接收方不玩手机两个小时沉浸进去体会故事。”

Figure最开始推出的作品大都在五分钟左右,“短视频它虽然短,但并不意味着可以粗制滥造,还是希望它有一个作品感,能让受众在一段时间内沉浸在里头。”但更多的时候,对张悦而言,“不能因为它叫短视频,就把它限制在某一个程度里头。当这个选题故事足够好的时候,我会放开导演,让他们去做更长的视频。”

媒体纪录片、作者纪录片或者纪录片电影在本质上是不同的产品形态,虽然中国两者经常被混淆。这部院线作品从头到尾都是按照一个电影产品去设计的,从每个镜头的运用,到审美理念的支持,它都与电视台上播放的纪录片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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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活万岁》上映前,张悦带着样片给一些圈内人看。“一位香港大导演在上海看完一场内部观影后,建议我们不要叫‘纪录片’,改叫‘半纪录片’,因为这个片子不是一般意义上大家刻板印象中的那种纪录片,这么宣传容易造成误解。”

最后的宣传口径中,《生活万岁》被定义成“非虚构电影”。

“希望借助新的媒介形式,传播我们这代人对世界的观察、理解和信念,如果说野心、企图心的话,这是我的野心企图心。”这其中也能瞥见张悦对“非虚构”的感情,“本质上是在做一样的事情,即呈现这个真实的世界和其中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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