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行倉庫僅414名守軍,謝晉元為何讓楊惠敏記錄800人名單?


四行倉庫僅414名守軍,謝晉元為何讓楊惠敏記錄800人名單?

上海四行倉庫

1937年10月,“八百壯士”在上海四行倉庫英勇抵抗日軍整整4天后,以一場拉鋸戰吸引了國際社會的注意。

這是自盧溝橋事變以來,中日發生的第一次重大戰役中的一場特殊防禦戰,一箇中國營在上海頑強抵禦日軍侵略。在為期4天的戰鬥中,88師第524團第1營與日軍精銳第3師殊死戰鬥。鮮為人知的是,這個中國營只有414人,為什麼後來會被稱作四行倉庫“八百壯士”?他們又為什麼要在這個籍籍無名的倉庫堅守到底呢?

四行倉庫,從軍事上講並沒有明顯的價值。這座倉庫,是一幢25米高的六層混凝土建築,位於蘇州河畔,屬閘北區,在上海租界的邊緣地帶。它並不是國軍撤退的關鍵陣地,卻與上海公租界隔岸相望,這意味著四行倉庫為蔣介石提供了一個獨特的公關機會——在國際視野面前展示中國的抗戰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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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煙中的四行倉庫

1937年,是日軍全面侵華的第一年。雖然抗日戰爭始於1931年的“九一八事變”,但西方世界始終不願支援中國。只有德國和蘇聯是以實際行動幫助中國抗戰的大國,第88師就是為數不多的經德國訓練和裝備的部隊。在上海保衛戰最後幾天,88師是唯一一支由蔣介石特別選中留守的軍隊,蔣介石期望通過這支部隊,爭取外國的軍事支持。

第88師由孫元良將軍指揮,其指揮部設在四行倉庫。接到蔣介石的命令後,孫元良向他的上級顧祝同提出抗議,理由是這樣的自殺性命令意味著88師會全軍覆沒。孫元良自然不想讓自己的隊伍覆滅,而顧祝同作為88師的老領導,對這支部隊也有很深的感情。最後經權衡,蔣介石同意第88師大部分人員撤退,只留524團第1營駐守四行倉庫。

88師其他部隊撤退後,謝晉元中校帶領524團第1營堅守四行倉庫。一營官兵大多是來自湖北的新兵,當兵不到3個月,他們唯一的重型武器是4挺24式水冷馬克沁機槍。414名官兵奮力加固防禦工事,用沙袋堆起防彈牆,將鄰近的建築物燒燬,形成一個開放區域。

謝晉元當然知道自己兵力火力都嚴重不足,所以故意散佈消息,中第1營標記為“第524團”,以迷惑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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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晉元

10月27日,國軍大部撤出上海幾小時後,日本第三師到達上海閘北。日軍先派了10多名偵察兵進入四行倉庫附近,探查第一營的防禦部署。這些偵察兵被謝晉元部署的神槍手精準擊斃。中午,謝晉元派出一隊偵察兵前出,遭遇日軍,雙方發生交火。之後日軍一個隊伍從倉庫西側發起進攻,有70名日本士兵進入倉庫守軍的火力死角,守軍立馬在倉庫樓上投擲手榴彈、發射迫擊炮,打死日軍7名。至當晚9點左右,守軍只有2名士兵犧牲。

當時,幾乎所有的上海市民都以為閘北的國軍已經撤離,女童子軍楊惠敏在凌晨時經過蘇州河附近,聽到了槍聲,大感驚奇。她看到附近的英國士兵往倉庫丟了一袋香菸,英國士兵告訴她,這些香菸是為倉庫的中國守軍準備的。她立即讓英國士兵在投擲香菸的時候附上一張字條,詢問守軍是否需要彈藥或食物。在她的幫助下,中國守軍聯繫到了上海商會。10月28日,上海所有的媒體頭條,都報道四行倉庫守軍的英雄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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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行倉庫外牆,密密麻麻的彈洞

第二天,日軍幾次攻擊都被擊退,中國守軍依然堅守倉庫。由於倉庫旁邊就是英國租界,日本人當時並沒有打算與西方列強撕破臉,所以日軍第三師並不敢使用芥子氣或空襲。相對於日本人的氣急敗壞,謝晉元表現從容。他在28日上午巡查防禦工事時,發現一支日軍部隊在1000米外活動,他拿起槍擊斃了一名日本士兵。下午,日軍佔領了倉庫西側的交通銀行大樓,儘管無法對佔據地理優勢的守軍作出有效攻擊,但切斷了倉庫的水電線路。

這時,整個上海都被四行倉庫守軍的消息鼓舞,所有市民都點燃了愛國激情,許多市民來到蘇州河附近為倉庫守軍加油打氣。上海商會和市民們送來了十幾卡車的物資,謝晉元還藉機請美國軍隊幫助轉運出去了10名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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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行倉庫保衛戰情景還原

“八百壯士”的英雄傳說就此誕生,414名士兵永久銘刻在歷史中。那天早上,不同的報紙爭相報道四行倉庫守軍的事蹟,但對兵力數字的介紹差異很大,從150到800不等。後來為鼓舞士氣和威懾日軍,謝晉元在安排傷員撤退時,吩咐傷員告訴外面的人:必須斬釘截鐵說有800守軍誓死守衛四行倉庫!

當天晚上,上海商會派女童子軍楊惠敏送來一面國旗,激勵守軍士兵的士氣。楊惠敏被守軍誓死不渝的作戰決心感動,希望記錄所有士兵的名字。謝晉元仍然堅持必須對外宣稱有800名守軍,遂從524團的名單中列了800個名字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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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晉元團長、青天白日勳章

在持續2天的戰鬥中,日軍沒有佔到大的便宜,日軍第3師抓狂了,調派更多的火力,發動了更猛烈的攻擊。戰鬥到中午,為掩護輕型坦克和步兵前進,日本炮兵開始向倉庫發射炮彈。猛烈地炮火雖然無法穿透倉庫厚實的牆壁,但日軍藉助炮火掩護,悄悄攻到了樓下,並開始架梯進攻二樓。

樓上的戰士們無畏日本士兵,將日軍一個一個推下樓。日本士兵的戰鬥信念開始動搖。到了下午,一名身受重傷的守軍士兵毅然決然地拉響手榴彈,從樓上跳下,和20名日本士兵同歸於盡,日軍作戰決心受到重大打擊。面對中國軍隊前所未有的堅決抵抗,日軍在夜幕降臨時,被迫停止了步兵攻擊,但繼續組織炮兵對倉庫進行轟炸。“800壯士”的倖存者後來說,,“幾乎每一秒都有炮彈落下”。

日軍的炮火威脅到了上海租界的外籍人士,而日本方面也一直給他們施加壓力,這些外國人遂來勸說中國守軍投降。29日,他們向蔣介石遞交了請願書。對蔣介石來說,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於是下令守軍於31日撤離四行倉庫。

然後,日本第3師的最高指揮官松井石根(南京大屠殺的劊子手),起先是同意倉庫守軍撤退時停火的,事到臨頭卻反悔。謝晉元見日軍如此無恥,請示上級繼續守衛倉庫,與日軍戰鬥到底,但上峰未同意。11月1日午夜,謝晉元帶一營剩餘的376人成功撤退,又擊斃了200多名日本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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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行倉庫始終未被日軍攻破,倉庫守軍最終奉命退入租界

四行倉庫保衛戰,讓租界的西方人大為吃驚,他們對中國士兵的勇敢和堅決感到驚訝。蔣介石向全世界表明,他有能力帶領中國軍隊打贏抗日戰爭,但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並沒有獲得西方國家的支持和援助。直到1941年日本偷襲珍珠港,對美、英宣戰後,中國在前線的壓力才有所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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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租界,中國官兵雖然被收繳了武器,仍堅持出操訓練

謝晉元帶領部隊與駐在英租界的第88師其他部隊匯合後,英國人馬上沒收了他們的武器,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原因是英國受到日本人的威脅:如果中國軍隊走出英國租界,對日本士兵進行襲擊,日軍將立刻攻擊英國租界。事實上被拘禁的一營士兵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依然保持軍隊作風,每天早晨升旗唱軍歌,而上海的市民也可以探望這群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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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晉元追悼會時,蔣親筆題字“浩氣長存”

這樣的拘禁生活長達4年,直到日本偷襲珍珠港,駐守上海的日軍馬上佔領了上海租界,並俘虜了這群中國士兵。他們被送到各地集中營關押,有少數士兵幸運地逃脫。而謝晉元被汪偽派出的殺手刺殺身亡,死後被追授少將軍銜。在送葬的當天,有21萬多市民前來弔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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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抗戰勝利60週年時,四行倉庫守軍倖存者、一連一排排長楊養正抱著謝晉元塑像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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