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不能當碼農?你怕是忘了ENIAC女團


女生不能當碼農?你怕是忘了ENIAC女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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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孫 萍


一提筆,我感覺自己要為XX技校開啟一篇廣告軟文了。其實,我是想在這裡跟大家分享一下性別和編程的那些事。開始之前,想問問大家,你覺得性別和編程有關係嗎?如果有,有啥關係?可能有人會說:現在市面上大部分程序員都是男生。此話不假,但是,你可曾知道,在歷史上,女性與編程有著密切的聯繫?下面這些事情大部分人可能不知道,我來給大家科普一下:

世界上第一個程序員是女性。沒錯,就是愛達·勒芙蕾絲(Ada Lovelace)。愛達是何許人也?她是詩人拜倫的女兒。就是寫《唐璜》的那個拜倫。參與世界上第一臺計算機運行和維護的是一群女性程序員。這臺計算機叫做ENIAC(Electronic Numerical Integrator And Computer),這群女性程序員的名字值得被記住,她們的名字是Kathleen McNulty,Frances Bilas,Betty Jean Jennings,Betty Holberton,Ruth Lichterman,和Marlyn Wescoff。
從計算機發展伊始到20世界中期,編程一直被認為是一份更適女性從事的工作,因為女性更具備認真、細緻、執著、堅韌的素質。



女生不能當碼農?你怕是忘了ENIAC女團


Google為紀念Ada Lovelace生日推出的塗鴉


驚不驚喜?好不好奇?從20世紀後期,技術話語一直是男性主導,誰能想到,在歷史上,女性竟然跟編程緊緊地綁在一起。那麼,為什麼會出現曾經“女性-編程”的親密捆綁?又為什麼女性在現代技術話語體系下銷聲匿跡?這中間經歷了怎樣的歷史變化和權力關係變革?

二戰中的程序員“女團”


詹妮弗·萊特(Jennifer S.Light, 1999)在《當計算機為女性》(When Computers Were Women)一文中詳細地講述了那段不為人知的女性編程史。

二戰期間,同盟國和協約國戰事緊張,雙方在人力物力的才藝比拼之下,都在軍事計算機領域投入了大把金錢。由於各國對於大規模彈道導彈射程分析的需求日益增大,計算機領域就業需求不斷增加。而女性耐心、專注、堅持的品質被認為非常適合從事編程工作。於是隨著戰事的推進,女性大規模地加入IT領域。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前文所提到的“ENIAC女團”(ENIAC Girls)。ENIAC被譽為世界上第一臺計算機,而“ENIAC女團”則是世界上最早參與到研發計算機編程中的女性群體。


女生不能當碼農?你怕是忘了ENIAC女團

二戰中的“ENIAC女團”


說到這裡,我其實是有點想繼續把她們誇耀成女生們心中的“科學女神”形象:從事高精尖複雜科技的女性科學家。那麼,實際上是不是這樣呢?是,又不是。從“是”的層面講,她們在當時經過了美國軍事教育學校嚴格的計算機科學和數學算法課程的培訓,可以稱得上是該領域的專家。例如,由於當時的計算機龐大無比(約170平米),這幫女性專家主要負責晶體管運行和調配,即現今的程序研發和代碼寫作。

而從“不是”的角度講,二戰期間的計算機領域依舊延續著既有的性別不平等結構,並存在父權制的等級分工。這是什麼意思呢?在當時,整個計算機技術團隊被劃分為男性“科學家”和女性“操作員”。按照規定,男性“科學家”是指揮者,主要負責計算機軟件的整體設計和操作體系的建立,而女性“操作員”是命令執行者,要在前者的帶領和指揮下進行計算機運作處理工作。這種二維關係之下,男性科學家被認為是“腦力勞動者”和策劃者,而女性操作員則僅僅是手工勞作者和負責硬件調配的服從者。非常明顯的是,這種性別分工全然忽視了女性對於計算機領域的貢獻。詹妮弗·萊特認為,當時“ENIAC女團”所負責的晶體管運行和調配正是現今IT行業最核心的工作之一——編程。

計算機業的發展與程序媛的消失


而隨著二戰的結束,大批男性士兵開始退伍復員,對戰後安置工作提出了很大的挑戰。加之當時在很多國家,女性外出工作仍舊屬於違背傳統的做法,於是,這種給男性們“讓路”的思路使IT領域出現了女性大範圍撤退的景象。與此同時,因為戰爭結束,政府叫停了大量計算機研發相關項目,女性“計算機操作員”就業崗位也開始減少。至此,女性開始在編程領域出現第一次大規模的“消失”。

而自20世紀中期開始,軟件編程和電子數據處理(electronic data processing,EDP)的重要性在各國發展中日益凸顯,其商業化趨勢也日漸明顯。在此環境下,女性計算機“操作員”重新出現在市場環境中。與此同時,“程序員”一詞開始流行。根據以往文獻統計,20世紀60到70年代的女性程序員佔到了計算機領域就業人口的30%-50%。但值得注意的是,儘管女性程序員大規模存在,她們也僅僅被冠以“高級勞動力”的稱謂,而非“工程師”或“科學家”。在1969年,美國男性程序員的年均收入為13149美元,而女性則只有7763美元(Hacker, 1989)。同工同酬依舊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女性程序員人數逐漸減少,漸漸被男性取代。箇中原因很多,有人歸罪於現代社會對男性和女性的預設教育,即在孩提時代,男生被鼓勵探索、冒險、嘗試編程等新事物,而女性則更多地被給與了芭比娃娃和維尼小熊。

也有人問責現代化體制中對編程的“專業主義”建構,而這種建構實際上一種男權預設下的話語不平等,包括對於“死宅”“宅男”“碼農”等性別身份的創立。通常來說,技術主業主義的話語建立帶有明顯的男性主導預設,如超時工作、技術宅、痴迷代碼、不善社交等IT男性所表現出來的特徵會被組織機構統一化和概括化,化身一變成為“專業精神”的代名詞。這種專業精神完全忽略了女性在家庭、婚姻和日常生活中的“表徵特徵”,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人一想到編程,都會聯想到男性程序員,而非女性。

近些年,根據我的觀察,越來越多的女性又開始加入編程,相關的團體和社群不斷興起。這會不會又是一個歷史的輪迴?這一次,女生可否有自己更加獨立自主的選擇?如果你恰巧是想學編程卻又猶豫不決的那個女生,我想說,你身上具備學習編程的良好素質,至少歷史上曾經證實。所以,加把勁,你可以!

女生不能當碼農?你怕是忘了ENIAC女團

Ensmenger, N. (2010). Makingprogramming masculine. In T. J. Misa(Ed.), Gender codes: Why womenare leaving computing (pp.115-141). John Wiley & Sons.

Light,J. (1999). When computers were women. Technologyand Culture. 40(3), 455-483.

Abbate, J. (2012). Recodinggender: Women's changing participation in computing. MIT Press.

Griffiths, M., Moore, K., &Richardson, H. (2007). Celebrating Heterogeneity?: A survey of female ICTprofessionals in England.Information, Community and Society, 10(3),338-357.

Hacker, S. (1989). Pleasure,power, and technology: Some tales of gender, engineering, and the cooperativeworkplace. Boston: Unwin Hyman.

Hall, E. J. (1993). Smiling, deferring,and flirting doing gender by giving “good service”. Work andOccupations, 20(4), 452-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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