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終於可以解脫了,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了!”

“滴滴——”

玉澤看著手腕上閃著紅光顯示任務成功的手環,終於勾起了唇角,他又抬頭看了一眼馬路對面已經亂成一團的大廈,迅速隱入了茫茫夜色中。

出了小巷,他壓低戴在頭上的黑色棒球帽,但往前路過另一個巷口時,他的手被握住了。

那隻手他握過無數次了,早已沒了任何防備。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他也知道,對方伸過來的手也是毫無猶豫的。

畢竟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是生死搭檔。

他們從記事起就被關在一間陰暗的房間裡,那個房間裡最開始有很多小孩子,具體有多少個玉澤已經忘了,而他和唐執就在其中。

那時候他們還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那裡,又需要做什麼。

直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房間裡,他們如噩夢一樣的生活開始了。

那個房間裡每天都在死人,承受不住壓力的,訓練不過關的,生了病熬不過去的,漸漸地,只剩下了他和唐執。

那時他和唐執才剛剛十三歲的年紀,但他們終於可以脫離那個房間了。

“你們終於可以解脫了,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了!”

這些年,他和唐執從未走出那間房間,睡覺在地上,吃飯有人送,房間的角落有個小隔間,就是衛生間了。

走出房間的那一刻,他們卻只感到後背發涼,因為他們發現他們是待在一個巨大的地下室裡的,而地下室裡,有無數個那樣的房間。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他們即將離開這裡。

然而離開並不是結束,他們接受了新的訓練。

這時候,他們也才明白自己的狀況。

他們是訓練出來給某大型集團賣命的,但他們是集團中最陰暗的那一部分,做的是不為人知,卻驚險萬分的黑色任務。

知道這些後,他們並沒有反抗過,畢竟,再不聽話,也都在那個房間裡磨完了。

儘管這樣,他們手上還是被戴了隨時要他們命的手環,還有一踏出那間房間就如影隨形的監視者,他們甚至不知道身邊究竟有多少個監視者。

活著很累,可是去死,又那般不甘心。

畢竟,他們不是一個人活著,他們還有對方。

十年了,從十三歲踏出那間房間,已經十年了,數不清多少次站在死亡的邊緣,是隻需轉頭就能看到那看不到盡頭的深淵的距離,卻又無數次被對方拉回溫暖的懷裡。

世界於他們來說,是冰冷的,只有對方身上那一點溫暖,是怎麼都舍不下的。

今天,終於是他們的最後一個任務了。

他們沒有一起死在那無數個任務中,所以決定從這一刻開始一起生。

他們再次回到那間陰暗的房間裡,那個曾經訓練過他們的男人沒有立刻幫他們取下手環,而是說道:“你們是這麼多年我見過最優秀的孩子,你們活得很有價值。”

男人又道:“但很遺憾,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你們也清楚,集團要洗白,已經開始清理曾經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了,而你們,必須消失得不留一絲痕跡。”

“你們終於可以解脫了,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了。”

都到現在了,他們明白,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你們終於可以解脫了,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了!”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啊,從一開始就從來沒想過讓他們活著。

所以任務結束了,他們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玉澤轉頭看了一眼唐執,唐執眼裡閃著光,也在看他,而對方那些藏在眼底的情緒,他都看懂了。

他們從來沒有一天是為自己而活的,男人口中的價值,對於他們來說,從未有過。

那這一次,就為自己活一次吧。

他們相視一笑,都讀懂了對方心裡的想法。

所以接下來他們做了一件瘋狂的事,沒有去在意手腕上一直不停閃著紅光的手環,而是搶了男人的槍,先解決了男人。

然後又一起解決了湧進房間,那些從前一直躲在暗處的十幾個監視者,那也是經過層層訓練的能手。

但他們倆可是搭檔了十年,沒人比他們倆更默契的了,再難,他們也不會失敗。

此時房間裡瀰漫著難聞的血腥味,終於只剩下他們倆了。

唐執一如每次任務結束一般握住玉澤的手,手環也碰在了一起,紅光還在閃,“滴滴”聲卻比任何一次都要響的急。

緊接著整個房間都開始響起這樣的聲音,讓人心生恐懼。

但他們並不懼,儘管那聲音開始變慢,儘管他們明白不遠處那道門再也打不開,但他們並不懼怕,因為他們始終站在一起緊緊握著對方的手,足矣。

“你們終於可以解脫了,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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