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網上亂買套套,它可能變成你體內的毒藥

魔宙所發的是半虛構寫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現代的都市傳說

大多基於真實社會新聞而進行虛構的報道式寫作

從而達到娛樂和警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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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生理不適的東西有很多,比如屍體。

我上初一時,學校辦過一次交通安全的板報,不知哪個骨骼清奇的老師設計的——在教學樓的宣傳板上,貼了幾十張車禍現場的海報。

那傢伙死得,一個比一個慘,作為一個12歲的孩子,我第一次看到了腦漿的顏色、也第一次看見大小便失禁的樣子。

那晚回家的路上,我又遇見了燒烤店殺鴿子——燒烤師傅抓著一隻活鴿子,用它的頭使勁撞向馬路牙子,頭直接飛了出去,滾到我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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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燒烤店的鴿子,都像這樣被關在籠子裡

加上白天的交通宣傳,我噁心的兩天都沒咋吃飯,直到今天,我都不怎麼吃鴿子。

我成年之後,雖然沒變禿,但承受力變強了——類似的場面,再不能讓我生理不適。

但2018年4月發生的那件事,即使現在想起來,也太噁心了。

3月26日,有一個人發微信給我,說自己是國內一家知名的物業公司的人,有件事想讓我幫忙,可以給20萬。

我以為是假的,讀完就沒回,沒想到過了幾天,這家公司的官方微博發私信給我,又問能不能幫忙,有高額報酬。

問什麼事,那頭說見面聊,給了我一個“馮經理”的聯繫方式,約我第二天上午10點,在光華路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第二天上午,我的助手周庸開車來接我,往過走的路上,他說徐哥,物業公司找咱幹啥,物業費取暖費啥的收不上來了,找咱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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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業公司在微博上聯繫我


我說我也不知道,但給錢挺多的,到那看吧。

到了嘉味咖啡廳,我打了個電話說到了,一個穿著西裝的哥們站起來,拿著電話揮手打招呼,示意我過去。

在他對面坐下,我和周庸點了兩杯意式濃縮後,這哥們迅速進入了正題。

他們在國貿附近,有一個挺高檔的小區,叫豐瑞達,周庸有幾個朋友也住那——地下停車場裡,基本都是150萬以上的車。

豐瑞達小區,是這家物業公司的門面小區之一,但最近倆月,這個門面快保不住了。

在靠近大門口的4棟公寓樓,總有高空墜物,非常危險——但這個高空墜物,除了危險外,還有其他特別之處,就是味道大。

從樓上扔下來的,是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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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月以來,偶爾一泡天降大糞,讓樓下的煲仔飯店,以及的要出門的住戶、清潔工都非常糟心。

飯店老闆、物業的人,都監視過這棟樓,但扔屎的時間很不規律,白天晚上都可能扔,總是一不注意,屎就落地了,防不勝防。

他們也安了監控,把攝像頭對著樓拍,但這棟樓有30層,監控根本拍不清屎從哪兒被扔出來的。

這是他們公司的門面小區,一平米20來萬,一個40平的開間,月租金都上萬,裡面住了很多有錢人,現在很多人從大門走都怕踩屎,遛狗也不敢往這邊走怕狗吃了。

當然,最擔心的是萬一砸頭上,可能就不想活了。

因為屎,物業這倆月接到幾百個投訴電話。

周庸的濃縮就開始喝了一口,從馮經理講到屎以後,他就沒再拿起來過。

我考慮了一下,說就這事兒20萬啊,可以可以,先付2萬訂金,我幫你找到誰扔的屎,後面的我還用管麼?

他說不用,找到誰扔的就成:“訂金微信或者支付寶行麼,我現在就轉給你,咱能不能快點開始?”

我說成吧,我先回家取點工具,下午過去。

下午2點,我和周庸先去建國路附近的辣府吃了火鍋,然後開車到了豐瑞達小區,站在靠近大門的4棟樓下,掏出一個12位編碼超高清4K的監控設備——可能是市面上最牛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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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屎下面說吃火鍋的事不好,但我確實吃了

但我試了以後發現,如果作為固定監控,也就勉強能拍到17、8樓,再往上就拍不清了。

正在想怎麼辦,忽然砰的一聲,掉下來一個東西,我本能往後跳了一步,發現一泡屎砸在地上濺的哪兒都是,還粘著一些白色的衛生紙——做夜行者後,我見過屍體、化糞池、集體宿舍等很多能引起生理不適的場面,但都能冷靜面對。

只有這一次,我是真的很噁心,好像回到了初一那天。

周庸都懵了,一直罵艹:“我的埃米納姆聯名鞋,艹艹艹!”

我挺著噁心,說你tm慌啥,反正你有錢,沾屎就扔了唄,再買一雙。

他說艹,關鍵是買不著啊,這雙還是點好正趕上,託朋友在美國拍的:“徐哥,就算不為了20萬,為了我,咱也千萬得把這孫子找著。”

我說用不著,為了20萬就成。

點上煙冷靜了一會兒,我去了趟物業,跟馮經理商量,說能不能他們出錢,找個外牆清洗公司,有那種蜘蛛人高空作業服務的,讓清潔人員從上到下簡單清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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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清洗的“蜘蛛人”

主要是幫著注意,哪層有屎漬。

他說對啊,早咋沒想到呢,然後挨家貼了一個要清洗外牆的通告,提示拉窗簾。

第二天中午,清潔公司的兩個“蜘蛛人”就到位了,他們仔細的檢查到了晚上,什麼都沒找到。

我說那隻能慢功夫了,把4號樓四個單元最近倆月的電梯監控,整吧整吧給我一份,我看能不能有點線索。

馮經理說沒有倆月的:“我們的監控都是一個月一清理,上個月15號清理的,現在只有最近19天的監控。”

我說成吧,讓周庸回車裡取硬盤,全都拷了下來,開車回了家,告訴周庸去客臥休息,儘量睡會兒,晚上加班,我也回房間眯著了。

晚上11點,我還是沒睡著,就起來磨了半罐咖啡豆,把電腦連上投影,點了些披薩和炸雞,叫醒周庸,快進看起了監控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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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投影儀

凌晨三點多時,我倆終於找到了一點的可能是線索的東西。

有個住在3單元27樓,穿一身黑的大哥,在3月29日凌晨1點多,拎著一黑色的大塑料袋出門了。

第二天差不多同一時間,他又拎著個黑塑料袋出門了,身邊還跟了一穿超短裙高跟鞋的姑娘,她一直背對著大哥,遠離塑料袋捂著口鼻,好像這個袋子裡面的東西,有股很難聞的味道。

第二天下午,我倆睡醒後,拿著這段錄像,去找物業的馮經理,問清潔工有沒有印象,這兩個黑色的垃圾袋裡是什麼,是不是屎?

他說不知道:“我們每個單元門口都有垃圾桶,但都包給了垃圾站,他們的垃圾車每天早上5點準時來收,我們小區的清潔工,肯定不知道里面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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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站的車正在收垃圾

周庸這時插話,說徐哥,昨天咱來的時候,我看見小區裡有人翻垃圾箱撿紙殼什麼的,好像每個小區都有這樣的人——找他們問一下,是不是能知道點啥?

我說你這想法挺好,但估計不成。

那哥們兩次拎著黑色大垃圾袋出門,都是凌晨1點多,垃圾站凌晨5點來收東西,誰能凌晨2、3點翻垃圾桶啊?

周庸想了想,說也對,問我接下來咋整,我說沒別的辦法,上樓看看吧。

我倆坐電梯上到27樓,剛出電梯,我一把拽住周庸,反身又按住電梯,小聲告訴他,假裝走錯了,回電梯。

周庸跟著我,又進了電梯,門一關上,他問怎麼了。

我給他解釋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剛才到27樓,我一出電梯,就掃到了4個監控攝像頭,無死角的照著27層走廊,我估計銀行金庫的監控,可能也就這樣了。

他嚇一跳,說擦,裝這麼多監控幹嘛,是物業弄的麼?

我說肯定不是啊,物業瘋了麼,幹這費錢又不討好的事兒,再說1層都沒有監控,27層放這麼多監控幹嘛?

住這層的人,不是心裡有鬼,就是被迫害妄想症,才會安這麼多監控。

4號樓3單元都是大戶型,每單元兩戶,都是三室兩廳的。

我從馮經理那拿來戶主電話,假裝房產中介打過去,詢問房子是否出租,收到的答覆都是已經租出去了。問方便透露租給哪家中介了麼,有一人沒說,直接把電話掛了,另一個戶主告訴我,是小區附近一家叫超大地產的中介公司。

找到中介公司後,他們當然不告訴我,4號樓3單元的27樓是租給誰了,我只好叫來物業的馮經理,威脅了他們一下,以後不允許他家中介進小區——中介公司的經理考慮了一下,怕得罪馮經理,把4號樓3單元27樓的租房信息給了我。

然後我發現,27層的兩套房,都被一個叫吳峰的人租走了,我跟中介確認了一下,是同一個人租的麼。

他說是:“這人當初找到我們,就要租挨在一起的房子,說公司的福利,租房給員工住,在同一個樓層比較方便。”

當時正好這倆房子都在出租,就租給了他。

我問幹什麼的公司,中介說不知道:“客戶的事情我們儘量不多問。”

管他要了租房時,吳峰提供的身份證複印件,跟監控裡那哥們對比了一下,好像不是一個人。

想要調查他們,得特別小心,警惕心都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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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房人的身份證複印件

知道房子都是一個人租的,我重新看了一下最近20天,所有27樓上下電梯的監控——然後我吃驚的發現,每天下午到晚上,都有很多不同的男性分別來到這兒。

拎黑袋子下樓的哥們,會下去接對方上到27樓,然後過兩三個小時後,這些男的再自行離去。

周庸問我這是什麼情況,我說我大致明白了,但需要驗證一下。

我用手機查了一下,跑到雙井廣渠路附近的一家服裝租憑公司,花300塊錢租了兩套輕鬆熊的人偶服。

然後我倆又去雙井地鐵口,攔住一個拿著一摞傳單,正跟別人說“游泳健身瞭解一下”的小夥,問缺不缺發傳單的,一天多少錢。

他說拉過去一個二十塊錢,充會員了提一百五。我塞給他一包雲煙,小夥帶我去了附近一家健身房,領了一沓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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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房的人,正在把傳單遞給我

然後在他詫異的目光下,我揣著傳單,上了周庸的M3,又開向了豐瑞達小區。

到了地兒,我倆先跟馮經理確認,別讓小區保安把我倆攆出去,然後穿上輕鬆熊的套裝,拿上傳單,告訴他,看著點3單元電梯的監控,只要27樓下來人,就通知我們。

過了十分鐘,扔黑袋子那哥們,下樓接一戴眼鏡的男的上樓,我和周庸攔住他們,問游泳健身瞭解一下麼,他直接把我倆推開了,跟那個一看就比他小几歲的眼鏡男說:“哥,這邊兒。”

等他倆上樓後,我和周庸也進了3單元,一層一層的按電梯上樓,把傳單塞在每家的門縫裡。

一直塞到27樓,我在塞傳單時,假裝把傳單弄掉了,彎腰撿時,往2701防盜門的門縫下,粘了一枚硬幣竊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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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幣竊聽器

然後我倆又坐電梯上樓,一直髮到30樓,回到車上脫了人偶服,周庸說擦,悶的一身汗:“咱倆至於麼徐哥,穿這玩意兒從1樓發到30樓。”

我說至於,不穿這玩意容易被看見臉,而且他那監控能拍到電梯樓層數,萬一看咱倆直接從1樓上的27樓,不就暴露了麼。

周庸說那這就不懷疑了,哪有穿這玩意兒塞傳單的?

我說所以讓他們在樓下看見咱倆一眼,才上的樓,這樣能減少點猜忌:“別逼逼了,快回去連竊聽器。”

硬幣竊聽器是藍牙的,為了連上它,我倆回到3單元,上到26樓,躲到樓梯間裡,通過控制程序,用手機連接上竊聽器的藍牙。

從下午5點到晚上10點,我聽到的都是類似“歡迎貴賓裡面請”、“哥你喜歡哪種類型的“之類的話。

我終於徹底確定,這是個比較高級的賣淫窩點。

晚上10點,我和周庸攔住了一個下樓的“顧客”,問他是不是從27樓剛下來,讓他別怕,說我們不是警察:“剛才看你跟那個人上樓了,就想問問怎麼樣,黑不黑,我倆怕是黑店,一直沒敢上去?”

他琢磨了下,說價格有點高,得兩千多塊錢,但北京啥都貴,這價格也還算合理。

我問有經理什麼的聯繫方式麼,是不是能便宜點,他掏出手機,給了我一個微信號,說是部長。

不知為什麼,中國大多數這種場所的經理什麼的,都叫部長。

他查微信時,我看了一下,這個“部長”給他發微信說,新茶到了,歡迎來品嚐。

這是一句暗語,意思是到了新的姑娘,如果哪天你男友什麼的,收到這樣的短信或微信,千萬別以為真有人找他去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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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有姑娘提出了個問題,真替她難過

我加了部長的微信,沒一會兒就通過了,我說朋友介紹的,兩個人,問什麼時候過去比較合適。

他說現在來就成。

跟周庸在樓下抽了兩支菸,我跟他說我倆到了,那個扔塑料袋的哥們下樓來,帶我倆又來到了27樓。

我和周庸帶了便攜的紫光燈,抓機會在屋裡照照,看有沒有屎尿的痕跡,高空墜屎是否和這個窯子有關。

雖然是微型的,但這個紫光燈一點不亞於LP-365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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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光燈能找出來指紋、精斑還有血

到了27樓進門,他們在門口裝了個玄關,擺了倆沙發,我和周庸坐著換了拖鞋,進門有兩個一看就是打手保鏢類的角色,給我倆鞠躬:“歡迎二位貴賓,裡面請。”

我坐在客廳觀察,屋裡全是門——應該是把客廳也分割成了單間。

帶我們上來的大哥,問我倆喜歡什麼類型的,我們說類型不重要,靠窗戶就成,我倆都有點密閉空間恐懼症——不靠窗戶沒法扔屎。

大哥先讓我們交了手機,然後分別帶我們進了一屋,雖然有窗戶,但因為拉著窗簾,還是有點暗。

房間裡坐著個姑娘,在這樣的光線下,感覺長得還行,我湊近了一看——她就是那天在電梯裡,捂鼻子的姑娘。

她問我需要去別的屋看看麼,我說不用,就是你了。

她讓我等下,去拿工具,我趁機拿紫光燈照了一下,在床上床邊,發現了許多精斑,但晃到地上時,嚇了我一跳——在紫光燈照耀下,有一大片暗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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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的暗棕色痕跡

這不是糞便,只有血液,會在紫光燈下呈現暗棕色的,我用紫光燈繼續照四周,牆上也有濺上的血跡。

這麼大的出血量,最少有一個人,死在了這個房間。

這時聽見腳步聲回來,我關了紫光燈,姑娘讓我脫衣服,說先洗澡——屋裡有個獨立的淋浴房,但沒有衛生間,她告訴我如果想要小便,可以一邊淋浴一邊解決。

我說那什麼,咱先聊聊,其實我是陪朋友來的,他非要請我,盛情難卻,我現在有點緊張。

姑娘坐過來,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又拿我的手去摸她,告訴我不用緊張,我抽回手說要不這樣,等我朋友出來,我就和他一起走,錢我照常給,我有恐艾症,實在不敢瞎玩。

姑娘看著我,忽然問:“你是不是記者啊?我看電視上播那些暗訪的新聞,每次記者到關鍵時刻,就找藉口離開了現場。”

我說我真不是,而且那些記者也不一定真離開了現場,有可能是口頭離開,但這事兒沒法證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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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她說你要不是記者,就把衣服脫了。

我說怎麼跟你掰扯不明白了呢,我說不是就不是,我怕得病,是陪朋友來的,你要好好的咱該多少錢多少錢,再嘰嗝我就直接出去等人,一分錢都不給你。

姑娘想了想,說成吧。

過了半個小時,我的手錶上收到條短信,周庸讓我出來,我出門到大廳換上鞋,去走廊的另一個房子裡,進了其中一個房間,對方把手機還給我們,讓我們交四千塊錢。

掃完碼下樓,回到車裡,周庸賊激動,說徐哥,這次可是我查出來的。

我讓他先說,他說他一進那房間,就覺得有點味兒,然後趁姑娘出門拿工具箱時檢查了一下,發現地上有暗色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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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姑娘回屋,周庸說自己也住豐瑞達小區裡,剛才看見地上有屎的痕跡,問姑娘每天扔下樓的糞便,和她有沒有關係。

姑娘一下情緒崩潰了,跟周庸敞開心扉,說了怎麼回事——不知道為啥,姑娘都容易和他敞開心扉。

她們的頂級服務,是包含各種工具和sm的,有一次客人下手太重了,導致她肛門括約肌受損,經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大便。

但屋裡又沒廁所,她又怕被其他“姐妹”或“部長”嘲笑,就每次控制不住,都用紙包起來,扔到樓下。

我說那你怎麼說的?

他說我勸那姑娘去做手術,這麼挺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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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說挺好,物業的事收收尾,差不多就解決了,但我剛才發現了另一事兒。

周庸問什麼事兒,我說我去那屋裡死過人,可能還分屍了——那個黑塑料袋裡,裝的是什麼,我可能猜到了一點。

扔大便的事,我暫時沒跟物業的馮經理說,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兒,需要我去確定一下。

我和周庸在門口蹲點,一直等那個讓我脫衣服的姑娘出門——她總不可能一直不出來吧。

結果等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3點多,這姑娘才和另兩個姑娘從裡面出來,說笑著,不知道要去幹嘛。

我在大門口攔住了她,說想和她聊聊,另兩個姑娘警惕的看著我,我湊到這姑娘耳邊說,我真是個記者,昨天的對話什麼的,我都偷錄下來了,只要她單獨和我聊聊,我就保證不把那段視頻傳出去。

她猶豫了一下,讓那倆姑娘先走,說沒事,等會兒就去找她們。

我帶她上了車,姑娘問我想幹嘛,我說沒啥大事,就是想問問,你那屋死那人怎麼回事。

姑娘臉一下白了,問我們是警察麼,我說你別管我倆是啥,你就說怎麼回事吧,你要是不說,我們只能開車帶你去派出所了。

姑娘直接嚇哭了,說和她沒關係。

我問那和誰有關係,姑娘猶豫了一下:“我說她是自己死的,你信麼?”

周庸說擦,真死人了,誰死了?

我踢了他一腳,說信不信,等你全說完,我再判斷。

姑娘磕磕絆絆給我講了一下:

死的是她一個叫蘭蘭的“姐妹”,在所有姐妹裡,和她關係最好。

蘭蘭前段時間接了個“大活”,陪一個“精瘦精瘦,跟猴似的客人”去泰國玩一週,六萬塊。

3月29日的時候,蘭蘭忽然臉色慘白,神智不清的回來,一直傻笑,自言自語,說有人想害她。

怕影響客人,部長讓她把蘭蘭扶到她那屋照顧,她好像忽然清醒了點,一直叨叨咕咕,說避孕套,有避孕套,把避孕套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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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咕沒一會兒,忽然開始全身抽搐,很快就死了。

她趕緊去找部長,部長也懵了,給老闆打了個電話,做這買賣,也不敢報警,最後說要不然自己處理了吧。

那天晚上,部長也有點慌,傻逼呵呵在她屋裡就開始分屍,她很害怕,讓他把蘭蘭的屍體帶到別的房間去,部長說不行,怕人看見,硬在她房間裡,把四肢和頭都切下來了。

最開始沒想好拋屍地點,就把屍體藏在床下,結果很快就開始發臭了。

部長沒辦法,趕緊想了個地點,分兩次把屍體扔了,第二次她還跟著下樓,就是想送蘭蘭一程。

我問知道屍體扔哪兒了麼,她說不知道,她就跟著到了樓下,剩下的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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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種黑色的大垃圾袋,我的心裡總是有點想法

為了讓我相信她,她還拿出手機,給我看了一段視頻——蘭蘭死前她錄的。

確實像她說的,蘭蘭一直唸叨著避孕套,把避孕套拿出來,被避孕套害死了。

我問她,蘭蘭死的那天,隨身都帶了什麼,有避孕套麼?

她說有,都被我放在樓上了,我們正常都發傑士邦和杜蕾斯,她那天帶回來的,是岡本的,不是我們這兒的避孕套,可能是在國外買的?

我讓她上樓取避孕套,拿出錄音筆,警告她,剛才說的話已經都錄音了,不要對部長或任何人透露,否則屬於包庇行為。

她點點頭,上樓取來了避孕套。

我摸了摸包裝,又看了下條形碼,拆開一包摸了摸,又聞了一下。

周庸都懵了,說臥槽,徐哥你幹嘛呢,表演變態呢?

我說別瞎逼逼:“這幾盒岡本是假的。”

中國的避孕套都有條形碼,前三位數字分別是690 691 692 693 694,但這個避孕套的條形碼前三位是347,肯定不對。

而且包裝做工粗糙、劃手,避孕套本身潤滑油不夠,味道又很刺鼻,肯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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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避孕套工廠裡的場景

周庸一拍我肩膀,說太牛逼了徐哥,這知識你都懂?

我說那當然,看套真假,我有四招——望、聞、問、切,回頭教教你。

這套不是“公司”發的,寫著漢字,明顯也不是在泰國買的。

根據她“姐妹”的說法,出門那天早上,蘭蘭是叫了個滴滴去的機場——應該不會有人在去機場途中停車買避孕套,而首都機場是城市的臉面,不可能有假套。

所以只有兩種可能:

1、這是她上車之前,在小區附近買的避孕套

2、這是帶她去泰國的“客人”,拿的避孕套

我決定現在小區附近找找線索。

然後我發現,除了超市和便利店外,小區附近還分佈著3臺情趣用品販賣機,賣點避孕套以及其他小玩意兒。

這讓我有點奇怪,一般小區什麼的附近,放一臺情趣用品販賣機就成,這小區附近咋放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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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趣用品自動販賣機

結果還是周庸給我解釋了一下——需求量大。

之前說了,這小區環境好價格高,周庸有好幾個朋友住這兒,但也正因為如此,很多有錢有勢,還有家庭的大哥大嫂,在包養年輕的姑娘、小夥子時,也會選擇這個小區。

這幫人也不天天來,但一來就有這種剛需,所以這些情趣用品賣得特別好。

我找了一個牆角的售貨機,掃碼買了盒套,拆開一看——是假的。

如果沒猜錯,蘭蘭的避孕套,應該就是跟這兒買的。

周庸問我,蘭蘭說那些關於避孕套的話,到底什麼意思,是胡言亂語,還是避孕套就是線索?

我說不知道,只能先順著這條線索跟:“咱先蹲點守在這,看看這玩意是誰送來的。”

躲在車裡聊了一會兒,大概晚上七點多鐘,一個小貨車開過來停下,下來倆哥們,從車上往下搬貨,打開自動販賣機,往裡面裝了一次貨。

我和周庸開車跟著他們,又去了二十幾個地方送貨——有販賣機、便利店、情趣用品商店,甚至有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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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著這個小貨車,去好多地方送了貨

周庸都懵了,說臥槽,這麼多地方都賣假貨啊?

我說你還沒看在網上的呢,假貨更多。

晚上9點多,他們終於送完貨,從廣渠路輔路上了四環,然後走G,朝著河北方向一直走,開了大概二十多公里,從一個路口下了道。

我和周庸跟在他們身後,來到了一個村子附近的廠房。

他們把車停在廠房門口,有說有笑的下車步行走了。

怕離太近被發現,我倆把車停在下道口不遠處,步行遠遠的跟著他們,發現倆人回了廠房附近的一個村子,各自回了一所房子,有個人還抱起一個在門口玩的小孩,親了一口。

我們觀察了一會兒,看起來,倆人像這個村的村民。

商量了一下,我倆又偷偷回了廠房,趁門衛抽菸玩手機時,偷偷溜到側面窗口,往裡面看。

裡面擺著幾個特別大的桶,散發出那種噁心難聞的味兒,我隔著窗戶都能聞到,一群人帶著手套,說說笑笑,從桶裡撈出幾十個避孕套,甩甩扔到旁邊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有幾個人拿小板凳坐著,圍著這座避孕山,撿起放在覆膜機上覆膜,然後再手動裝進杜蕾斯、傑士邦、岡本的盒裡塑封好。

有個人聊著聊著天,還一口痰吐在避孕山上。

周庸都要吐了,說這也太tm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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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正常,根據國家衛計委藥具發展中心的數據,2014年中國人用了71億個避孕套,有好幾億都是假貨——很多人都用過假的,而且不知道。

中國假避孕套的產業很發達,涉案金額上億的,已經查出好幾件了。

前段時間,山西警方剛查了一家做假避孕套的工廠,也和這個一樣,把裸套倒進劣質硅油桶,浸泡後撈出來放在覆膜機上覆膜,按一盒一毛錢的加工費,僱傭附近村民給他們包裝。

但假、不好用也就算了,這些用劣質硅油泡出來的避孕套,能破壞女性生殖系統,引婦科病,還能讓男的發炎甚至不孕不育。

而且還經常漏,起不到一點“安全”的作用,不僅沒有避孕的功能,性病和艾滋也都防不住了。

我和周庸商量了一下,悄悄離開了工廠,報警舉報了。

回到車上,周庸問我,說這事兒感覺和蘭蘭沒關係啊,她去的是泰國,又不是郊區一週遊,怎麼可能和這工廠扯上關係呢?

蘭蘭死前,這麼惦記這些避孕套呢,難道包她的客人是幹這行的,被她發現,下毒滅口了?

我說應該不能吧,但我也想不明白了,咱現在只剩一個線索——找到帶她去泰國的客人問一問。

周庸問我怎麼找,我說先回豐瑞達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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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避孕套的新聞一搜一大堆



到了小區,我們把那個蘭蘭的“姐妹”找出來,問這姑娘,是否知道包蘭蘭出去玩的客人信息?


她說具體聯繫方式不知道,但原來是常客,只能記住長相,就是我剛才和你說那個,精瘦,跟猴似的。

她又想了想,說我們部長可能有他的聯繫方式,他之前訂房都是通過部長。

我說那你先上去吧,什麼也別說,這個錄音先放我這兒,她點點頭上樓了。

周庸給我遞了根菸,說徐哥,現在咋辦,我說等那部長下來,咱倆把他截住,逼問一下他,那個客人是誰,屍體藏哪兒了,然後把他送警局去。

周庸說成。

我們回到小區蹲點,這時已經晚上11點了,天黢(què)黑。

過了一會兒,部長下樓了,但不是一個人,後面跟著個挺瘦的男人。

周庸眼神好,看了幾眼,說徐哥,不對啊:“那人的手咋一直抵著部長的後背?”

我仔細看,發現他倆經過路燈的時候,部長背後有反光——那人手裡有刀。

他推著部長來到大門口,上了一輛五菱麵包車。

我說操,壞事兒了,那傻逼部長被劫持了,咱倆趕緊跟上。

周庸趕緊跑過去,把車開過來接上我,跟上了那麵包車。

麵包車走了順白路,往馬泉營方向前進,我和周庸遠遠的跟著,往紅磚美術館方向,一直開到了孫河西路附近,特別荒的一個地方,他們停下了車。

幾個人架著“部長”下了車,手裡還拿著鐵鍬,周庸說艹,他們是要把“部長”活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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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開始挖坑,不知道要幹嘛

我說不知道:“你看最開始劫持他那人,又瘦又佝僂,像不像那姑娘說的那個客人?”

周庸說還挺像個猴的:“是他嘛,他想幹嘛?”

我說他們人這麼多,不管想幹嘛都夠嗆了,給你表姐打電話報警吧,這麼多人不是咱倆能解決的。

報完警,我倆靠邊把車停下,拿了甩棍,偷偷摸摸往過湊,用紅外望遠鏡一看,發現這幫人確實在挖坑。

他們挖了大概二十分鐘,沒埋“部長”,從坑裡拽出半個人——沒有胳膊腿和頭,只有軀幹部分,應該是蘭蘭的一部分。

然後他們拿出刀,開始解剖這這具屍體,從裡面掏出像腸子一樣一截截血淋淋的東西,離得很遠,我們都能聞到那股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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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圖是我拿紅墨水和避孕套做的,不是真的

周庸看不下去了,說艹,太tm噁心了,這幫孫子到底幹嘛呢,咱不阻止他們麼?

我說咱只要上去,就jb是送菜,還是等警方到吧。

過了大概五分鐘,幾輛警車到了現場,周庸的表姐鞠優下車給我打電話,我讓周庸過去,帶著他們過來,十幾個警察一擁而上,把這幫人按住了。

這個時候,我終於有機會看清,他們在蘭蘭肚子裡掏出來的,是幾個鼓起來的,血淋淋的避孕套。

有一個已經漏掉了,白色的粉末撒在地上,像雪一樣,混著暗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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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粉末裡粘著血,當然,這個現場也是我偽造的

後來的事,是鞠優告訴我的。

蘭蘭陪著客人去泰國,回來時,對方讓她人體帶毒,先把毒品裝到避孕套裡,再吞下去帶回來——900g的海洛因和900g的象牙棒(高純度冰毒),在泰國就值幾萬塊,帶回來分銷出去,可能就是上百萬。

那個“猴一樣的客人”承諾,這一次就給她30萬,結果她出發前,樓下買的假避孕套質量不好,有一袋裝著冰毒的,吞到胃裡後,快下飛機時候破了,冰毒到了胃裡。

她冰毒中毒,在機場的時候就神智不清,沒和接頭人匯合,迷迷糊糊回了豐瑞達小區,臨死之前,就一直惦記著把避孕套拿出來。

販毒的人都被判了刑,部長和那個叫吳峰的老闆,因為組織賣淫罪入獄,那幾個姑娘,刑拘之後不知所蹤。

我跟馮經理說,扔屎的事,我處理乾淨了,他可以等兩個月,看沒有問題,再給我打尾款。

不愧是大公司,一個半月18萬就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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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我和周庸去悠航喝酒,聊起這個案子,他說徐哥,你說這案子哈,好像根本就沒有兇手,又好像包括蘭蘭自己在內,每個人都是兇手。

他喝了一口酒,說明明是簡單的扔屎案,怎麼又變成了殺人案,然後碎屍拋屍案,然後販毒案,真tm神奇。

我說齊奧朗在《苦澀三段論》裡寫過:“並非所有人都在同一時刻走上犯罪,故事也並非永恆不變。”

在犯罪故事裡,任何慾望都可能成為動機,任何詭異的事都能發生,但表面上看起來再不可思議的犯罪,揭穿真相後,剩下的也基本只是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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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在東南亞調查一件案子時,在一個礦泉水瓶裡,發現過一個活著的,會動的大眼睛,大概有人眼的兩倍大,一直在轉動。

但這事兒的真相,非常簡單和令人作嘔,我都懶得講了。

周庸說艹,你不是人啊徐哥,說話說一半,哪兒哪兒都得爛。

我說這是幾年前和一個廣東夜行者搭檔,去東南亞調查時遇到的事。

這哥們特有意思,我打算寫點關於他的事發在魔宙上——你等著和大家一起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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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從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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