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冰冰說岳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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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冰冰說岳飛(二)

“小順,這岳家兵法交給你了,務必要好好的保存,好好地流傳下去,看著我的眼睛”岳飛鄭重的說道“能做到嗎!”

“嶽爺,小的定不負你所望,書在人在!”槐順望著嶽爺,斬金截鐵道。

“還有這個軍令,你交給傳令兵就好了,我有點累了,你去吧” 岳飛遞過自己以血寫的血書。

黑牢囚居,心境蕭索,再沒有金戈鐵馬沙場廝殺,再不用頂風冒雪奔波於前線。除了接受提訊之外,岳飛有了大把時間,讓他回憶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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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之夜,一彎冷月從高牆小窗之中灑落進來,照的地上枯草斑斑駁駁,岳飛靜靜地躺在枯草之上,心潮起伏、思緒萬千。

鐵血長河冷,蕭蕭金戈涼,銀槍出鞘錚錚響,英雄叱吒起一方。

他想起自己,孩童之歲,苦讀詩書,少年師從張桐,拉長弓硬弩,閱孫吳兵法,讀左氏春秋,終習得一身本領。

他想到去參軍入伍離開家鄉時岳母的叮嚀,師傅那期望欣慰的雙眼。

他想到了宣和四年,單騎護送劉韐出使金國,不卑不亢,以一身本領震懾粘罕,是何等豪壯!出於義憤,槍挑小梁王,宗澤老帥保全了自己。

尤記得年近古稀的老帥背疽發作,含恨離世,臨終前仍然高呼:“過河!過河!過河!”。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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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丹心耀千古,“過河”兩個字更是刺進了心裡,即使睡夢之中,尤不敢忘,這是生死的託付,這是正義的吶喊!

老帥走後,自己爬冰臥雪,躍馬殺敵,收復建康,平定遊寇叛亂,收復襄陽六郡,岳飛兩個字從此名動天下,四次北伐,挺進中原,鑄造了鐵血岳家軍,撼泰山易,撼岳家軍難!

十二道金牌,老帥的託付言猶在耳,千斤重擔卻敗給了現實,十年之功,廢於一旦!

想到了好兄弟楊再興,楊家鐵槍。武功卓絕,勇毅過人,血戰小商河,慘烈而死。

高寵,武藝高強,力大無窮,卻死在了鐵滑車之下。

張憲,有計謀,有膽識,生死之交。

牛皋,直爽義氣夠朋友。

……

人生有一群好兄弟,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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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的家人,孝娥,此生最對你不起了,陪著我顛肺流離,擔驚受怕。

還有我的孩子,雲兒、雷兒、霖兒、震兒、霆兒,安娘、銀瓶,爹無愧於天地,卻不是一位好父親,沒有好好陪著你們,照顧你們,爹愧對你們啊!

岳飛想到自己慨然赴死妻子兒女們又是怎麼樣的命運,不禁黯然神傷了好一陣子,方覺兩行清淚打溼身下枯草。

牢內一片死寂,只有罪犯的呻吟之聲,使得牢房更加顯得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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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大地一片蒼白之色,彷彿病人的煞白的臉,也更加顯得寒氣逼人。

“兄弟們,韓世忠韓帥現在沒有動靜了。看來朝廷真的是要把嶽大哥給殺了!你們是岳家軍的,你們是漢子的,就跟我上臨安,找那個昏君奸相討個說法!”

臨安城外百里,一個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聲若巨雷,勢如奔馬的大漢正對著岳家軍訓話。雖然下著大雪,但是軍容嚴正,絲毫不見凌亂。

“上臨安,討說法!。。。上臨安,討說法!”岳家軍群情激奮為義所請,都像一頭頭怒吼的雄獅,咆哮的老虎。

“兄弟們。。。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都不能去”一個說話中氣不足顯得有些猥瑣的中年男子有點生氣,又顯得有點心虛,此人正是王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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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霸兒,你不能去,你這是去送死啊”

“你放屁,找死又如何,啊,反了又如何!你怕了?!”牛皋十分鄙視的推了一把王貴。

“枉費大哥對你的一番兄弟情義,你這個膽小鬼,滾開!”牛皋極為鄙視的打量了王貴一眼,極為厭惡的一把推開他。

“兄弟們,跟我走!”牛高一聲吼,岳家軍群體響應,大家熱血澎湃。

“你們不能去。。。你們都給我回來。。。回來”王貴聲嘶力竭的吼叫著,有點像一個可憐的小丑。

眼看著一場兵變就要發生,突然大隊眼前出現了一匹奔馬,馬上下來一個人,急忙把血書交給牛皋。

“蒼天了,你不公,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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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傳令兵傳過來的血書,他額頭青筋暴突,低沉的聲音,彷彿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字眼,每一個字都說的很用力,後來終於抑制不住怒氣,咆哮起來,那一刻彷彿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在眼前嘶吼。

傳令兵被他威勢所震懾,不由得後退幾步,只見那血書上赫然寫著:

岳家軍舊屬聽令

好生惡死

天下常情

若臨大難而不變

視死如歸

非忠義之士有所不能

孔曰成仁

孟曰取義

若要不導致唐末五代那樣

天下大亂

生靈塗炭

舍飛一命

勢在必行

你等切不可妄動

此乃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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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妄動,就是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啊!”牛皋跪在雪地裡以頭撞地,臉上都是鼻涕混著血淚。

大哥啊!為什麼!為什麼下這樣的軍令啊!

身後岳家軍肅穆莊嚴的跪著,沒有一絲聲音,似乎每個人都能理解將軍!讀懂嶽帥!

“岳家軍聽令!全體回營!”牛皋咬破舌頭混著血的嘴裡吼出了這句話,身體幾乎站立不住,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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