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臨近,網絡上已經開始流傳今年的春晚節目單。有人發現,在流傳甚廣的一張節目單裡,久違的陳佩斯和朱時茂迴歸了。而在節目單裡,一個同樣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出現在一個叫《八版“豬八戒”集體大拜年》的節目裡。他就是吳孟達!
很多人知道吳孟達,都是因為周星馳主演的電影。他和周星馳的合作,止於《少林足球》。在此之後,星爺依舊,吳孟達卻黯淡下去。偶爾,你會在某部電影裡看到他客串。他慢慢的,成為了一個路人般的存在。
吳孟達是福建廈門人,7歲移居香港。家裡靠一個藥鋪,供養了全家七口。做小生意的,整天守在店裡,無暇顧及孩子。吳孟達便出街到處混,兜裡也沒幾個子兒,他看電影,都是躲在廁所裡,趁電影即將開場時的亂糟糟,擠進劇院的大座位底下。
吳孟達書讀得不好,初中時便輟學了。他幫爸爸看店,趁大人不注意,時常偷吃一些店裡的燕窩、鮑魚、人參片,十足的小混賬。過了幾年,藥材店的生意勉勉強強,沒什麼前景。吳孟達開始感到對未來的一股焦躁。他逛大街時,看到了無線的藝人訓練班招生海報。他沒有多想,只是覺得這是個機會,自己躲在廁所裡看的那些電影,他回家後經常對著鏡子模仿表演,他覺得自己能耍兩下。
吳孟達去報名的訓練班,是第三期。那一期裡,有周潤髮。吳孟達靠著一股子機靈勁兒,和40名同學一起被留了下來。因為周潤發住的距訓練班較遠,那時吳孟達家裡,時常會出現穿著大褲衩的發哥,他和也住的較遠的日後著名導演林嶺東一起,那時都在吳孟達家裡打地鋪。晚上吃完飯,三個好兄弟天南海北的聊夢想,都想當明星。
無線的訓練班結業時,41人只剩下22人。最後和TVB簽約的,只有7個。吳孟達被天性勤奮的周潤發鞭策著,也是那7位幸運兒中的一個。但即便是發哥,畢業後的兩三年裡,還是在當龍套。吳孟達和發哥一樣,雖然簽約了電視臺,但都是沒有底薪的臨時演員。有戲拍就能拿錢,沒戲拍就得餓著。
吳孟達遇到周星馳,其實是很早以前的事。周星馳家,就在吳孟達家附近。他倆都在同一家電視臺工作,星爺做兒童節目主持人,吳孟達偶爾經過錄影棚,會和背臺本的周星馳臉對臉。兩個人笑一笑,擦肩而過。
兩個人正式結緣,是在一部名為《蓋世豪俠》的戲裡。吳孟達演周星馳的師父。在吳孟達看來,周星馳特別的會出位。劇裡一句勸人的“飲啖茶, 食個包”,讓吳孟達記住了這個腦袋靈光的年輕人。
日後有了另一個機會,吳思遠投拍《他來自江湖》,指明要吳孟達和周星馳一起進組。這下兩位演員開始熟絡了。他倆在兩家附近的咖啡館裡常坐,那個咖啡館名字叫“星期五”,倆人一坐就是一下午。
吳孟達偶爾聊起自己人生灰暗的那幾年,周星馳從來都是默默地聽,從不問吳孟達別的什麼。吳孟達要是聊著聊著低沉了,周星馳就開車載他兜風。兜幾圈,心情好些了,兩個人就一起買個200塊的鮑魚罐頭。星爺那時就會來一句:別愁啦,你看,我們已經吃的起鮑魚啦。星爺不知道的是,吳孟達小時候就常在自家藥鋪吃鮑魚了。
再後來,周星馳和吳孟達成為了黃金搭檔。他倆搭配在一起,有一種“憨父與滑頭兒”的天然喜劇感。倆人那時也特別善於吸收日常生活裡的營養,周星馳愛開車到處亂跑,他帶著吳孟達,去公園的山上找地方藏起來,聽前來約會情侶的打情罵俏。聽到好玩處,吳孟達忍不住要噴,周星馳就捂著他的嘴。
吳孟達那時40歲了,周星馳比他小11歲。吳孟達知道周星馳是單親家庭,他有時會覺得自己是一位父親。他們在很多劇組裡,都被當作是最能搗蛋的父子檔。拍《鹿鼎記》時,張敏時常看著鬼頭鬼腦的這對搭檔問:你們是不是又想什麼點子捉弄我啊?
吳孟達和周星馳的最後一次合作,是在2001年。《少林足球》裡,吳孟達飾演的教練,最終帶著周星馳成為了冠軍。領獎結束後,輝煌已逝,吳孟達轉身離開。
對於和周星馳的不再合作,坊間有太多猜測。對於吳孟達自己來說,與他口中的星仔分道揚鑣,只是時勢所致。在名利場裡,沒有人可以一輩子開車載你兜風,然後一起吃200塊的鮑魚罐頭。很多荒唐事,都是小人物才有的權利。就像經歷過人生最低谷的吳孟達,星仔不再聯絡自己,你說怪星仔嗎?人生總是有許多階段,只是現在這個階段,吳孟達沒辦法再陪星仔走下去。
事實上,吳孟達這幾年身體確實不行了。他有時上廁所,都會覺得隨時會倒下去。菸酒早就戒了,但身體還是每況愈下。星爺在《美人魚》時找過老搭檔,但吳孟達正處於心臟病的治療期,沒辦法。更早時,《功夫》籌拍前,星爺也打過電話給吳孟達。吳孟達有片約在身,沒辦法過去。在傳聞裡,林子聰飾演的角色,是給吳孟達準備的。
有時世界就是這樣。一旦有某個環節斷掉了,可能一段關係也就斷掉了。你說這是人與人關係的脆弱也好,說這是世態炎涼也罷,在當下這個誰都忙的暈頭轉向的時代,在某種高位上維持一份友誼,確實很難。但我必須要補充一句,在周星馳遭遇輿論危機時,吳孟達,沒有說一句周星馳的壞話。
小編至今還記得,自己最後一次看到吳孟達參演的電影,是2014年的《人間·小團圓》,吳孟達在裡面出演了一位在死水般生活裡掙扎的父親。吳孟達演技開始有了入骨的大師風範。
這之後,吳孟達其實片約很多。即將上映的《流浪地球》,他分了一杯羹。16年,他還完完整整的主演了《導火新聞線》。即將70歲的吳孟達,在這個不算寂寞的晚年裡,還沒有放棄表演。他人生裡的四段婚姻,留下個5個孩子。他每個月,都會老老實實、風雨無阻的給離婚後的妻兒打去一筆生活費,哪怕自己也是個高齡老人。
有時,我甚至有些感謝這些吳孟達的“親情債務”,它會讓吳孟達還保持著一種活力。就像他早年的那段破產人生,會讓他更珍惜一份安安穩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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