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族文學與佛教

刀永明(傣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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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佛教傳入帶來的文化交流,不僅促進傣文的進一步完善,同時,也加速了傣族文學的興旺,此其一。第二,佛寺給傣族人民培養了眾多的知識分子。佛寺既是傳教的地方,又是培養智力人才的學校。傣族男孩年滿六七歲,就必須到佛寺裡當一段時間的和尚,成年後才還俗回家,參加勞動生產。他們在佛寺時接受教育幾年、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直到終身。還俗的人,根據他們學習的成績,分別有“及囡”(德宏、景谷一帶稱賀)、“康朗”、“康朗竜”等職稱。“康朗”、“康朗竜”是知識淵博的高級知識分子,他們當中,有的人註釋和翻譯佛教經典、佛經故事,傳播印度文化;有的著書立說、寫故事寓言、編創文學作品、記錄天文曆法和歷史;有的成為著名的“贊哈”(歌手);有的成為官府律師、書記官、稅收官及大臣等等。

第三,佛教文化的傳入,對傣族文學起加工,整理和再創造的作用。沒有傣文之前,文學是靠口頭流傳的,有了文字以後,通過佛寺培養出的知識分子,把傣族古代文化遺產,經過加工整理而繼承下來,再創造而向前發展;通過佛教把印度文化介紹到傣族人民當中,使傣族文學在吸收外來文學精華方面增加一份養料,促進了傣族敘事長詩的繁榮和發展。

傣族著名敘事長詩《賀歡板戛千瓣蓮花》和《蘭嘎西賀》,是根據巴利文原著手抄本(散文體) ,結合傣族地區和民族特點進行改編而成的,它充滿了傣族人民生活、理想和願望,它應用民間樂意接受的詩歌體整理成敘事長詩,它繼承古代民間傳說的精華,以傣族人民的語言特點和精巧的比喻,滋潤了作品,使故事情節更能吸引人,使作品主人公更具有顯明的傣族人民心理素質和性格特徵。這些作品,在民間長期演唱,廣為流傳,集中集體智慧和力量,使作品既反映了時代社會內部的鬥爭,衝破佛教不管世俗政治的框框,也充滿了民族的生活習俗和風土人情的泥土芳香,成為人人喜愛的不朽的優秀作品。

第四,收藏和傳播作用。佛寺藏書分兩大類:一類是佛教經典,有巴利語經典、註釋經典(傣語稱剎) 、傣文經典(傣語稱我漢,即白話文)三個部分;另一類是傣文書籍,有天文曆法、地理歷史、算術和文學作品等書籍。傣語稱前者為“坦”,稱後者為“薄”。很多人常把這兩類不同性質的書統稱為佛教經文,是不恰當的。

佛寺收藏傣文書籍,起了圖書館的作用。書的來源有二:一是和尚、佛爺自己抄寫;二是教徒獻書。傣族人民為家自我解脫,修來世而獻書,傣語稱“賧薄”,他們認為賧書越多,積德求來世過好日子就越有希望。為此,每家每戶都甘願出錢請人轉抄自己或者父母生前所喜愛的那一部敘事長詩、民間故事等,拿到佛寺裡去賧,使死去的父母得以超度。佛寺則認為教徒賧書越多,佛門越興旺。我們暫且不論教徒和宗教的主觀意圖是什麼,但從獻書和收藏意義上講,佛寺實際起到了保存和傳播的作用。

當然,傣族文學書籍,在民間收藏和傳播比之佛寺更多更廣。佛寺佛爺朗讀文學作品,只限於群眾獻書,而且時間不長,聽眾不多。民間則不然,很多人家都收藏有,不僅“贊哈”長年累月,走村串寨,凡有喜事的地方,都能聽到他的演唱;平時,村子裡經常組織朗讀敘事長詩、宣講故傳說,聽眾多達幾十、幾百人,持續的時間幾天幾夜,群眾百聽不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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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是舊書原稿掃描識別,文字難免有錯漏之處,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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