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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電影《黑天鵝》的影迷朋友,應該對導演達倫·阿倫諾夫斯基的暗黑驚悚風格印象深刻。
比如女主角撕掉手上的倒刺,拿起玻璃碎片狠狠扎死莉莉的幻覺,為了演出硬生生掰開了腳趾,等等。
在阿倫諾夫斯基執導的另一部影片《夢之安魂曲》中,這種暗黑風格更是得到淋漓盡致的表現:它對吸毒生理反應的描述可謂既真實又觸目驚心,每個人都想著努力改變命運,卻無能為力地滑向暗無天日的深淵。
看過這部影片的網友多用“絕望”、“壓抑”兩個詞來評價,今天皮哥懷著沉重的心情,來談談這部《夢之安魂曲》。
《夢之安魂曲》丨2000
Requiem for a Dream
導演:達倫·阿倫諾夫斯基
主演:艾倫·伯斯汀 / 傑瑞德·萊託 / 詹妮弗·康納利 / 馬龍·韋恩斯 / 克里斯托弗·麥克唐納 / 露易絲·拉塞爾
影片以一段現場氛圍狂熱的電視節目開場,緊接著呈現了不太和諧的一幕:一個叫哈里的年輕人毒 癮發作,闖進母親莎拉的家裡打算把她的電視機搬走,拿到電器鋪換錢買毒 品。因為母親把電視機鎖上了,哈里衝母親大喊大叫,莎拉只好躲在房間裡。
在兒子又是詰問又是威脅的一番“攻勢”下,莎拉心一軟,把鑰匙給了哈里。
於是哈里和同是癮君子的好友泰倫一起推著電視機,在本片憂鬱的主題曲中,走過漫長的街道,找到電器鋪老闆換錢。
很快他們就得到了毒 品。然而毒 癮是無窮無盡的,哈里和泰倫又是無業遊民,怎樣才能搞到更多的毒品?哈里想到了以販養吸。
另一邊,莎拉去贖電視機,電器鋪老闆讓她勸勸兒子,不要老是當電視機了。
原來這樣的事情反覆發生了很多次。莎拉無奈地笑笑,說她也只這麼一個兒子,由得他吧。
兒子有毒癮,母親的身心也不大健康。
莎拉沉迷於電視真人秀節目,酷愛甜食。當她接到電視節目邀請的電話,情不自禁地激動起來。
她回想起多年前的自己,有著豔麗的紅髮和曼妙的身姿,那時候丈夫還未去世、兒子年輕有為。為了在電視上大放光彩,莎拉染了頭髮,決心節食減肥以穿上昔日那襲迷人的紅裙子。
哈里的女友瑪麗安也是毒癮纏身,以至於和家人斷絕關係。
她有個小小的心願:開一間時裝店。可是兩個人都沒有正式的工作。哈里以為,毒 品賣的越多,能幫女友更快達成心願。
莎拉的減肥歷程並不順利。各色各式的食物總是盤旋在她的腦海裡,即便上床睡覺也無法擺脫。
她從電視上看到有人靠藥物減肥,打算去找醫生開減肥藥。
減肥藥的效果比節食要好,為了快速減肥,莎拉加大了藥物的劑量。
一天哈里專程來探望莎拉,發現她處在精神極度亢奮的狀態中。
哈里擔心母親對藥物上癮,莎拉卻對體重的變化很滿足,毫不在意。
秋天來了,幾個人物的命運如同枯葉一般墜落。
泰倫捲入了當地黑幫爭鬥引起的謀殺案,被警察追捕。當地大毒梟死去,毒品很難買到了。
為了搶到外來兜售的毒品,哈里讓瑪麗安去找她的心理醫生借錢。
心理醫生趁火打劫,提出一夜情的要求。
過多的減肥藥使莎拉出現幻覺。
她聽到冰箱發出巨響,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看到電視裡的人跑出來,她的家變成直播現場,所有人都對她本人和她的房子評頭論足。
因為沒買到毒 品,瑪麗安和哈里大吵了一架。
寒冬來臨,影片步入高潮,所有人都遭到了命運的無情打擊。
飽受幻覺折磨的莎拉跑到電視臺,希望工作人員能讓她上電視,語無倫次,被當成瘋子送進精神病院。
醫生用餵食、電擊等簡單粗暴的方法治療莎拉。
受盡虐待後,莎拉已經神智不清。她的朋友來探望,看到她麻木的神情,心痛不已,相擁而泣。
哈里和泰倫開車到弗羅裡達買毒 品,在回來的路上哈里的手臂感染潰爛了。
在醫院裡哈里和泰倫雙雙被捕入獄。泰倫和其他犯人一起被派遣去做苦工。而哈里手臂上的傷口惡化嚴重,使他昏了過去,醫生切除了他的手臂。
獨自在家的瑪麗安毒 癮發作,通過之前哈里留下的電話號碼找到了有毒 品貨源的黑社會大哥,以身體換毒品。
黑社會大哥告訴瑪麗安,週末他們有一個很好玩的聚會,瑪麗安可以在這個聚會上得到更多的毒品。等不到哈里的毒品,瑪麗安不得不入了局,成為一群富豪圍觀下性遊戲的玩物。
這一段導演出色地運用剪輯和配樂,使絕望達到了頂峰。
平行剪輯將不同空間中四個人物的境遇次第呈現,節奏鮮明的電子樂糅合了人物的痛苦,情節、情緒隨著逐漸加快的音樂節拍遞進。
莎拉接受電擊、醫務人員冷漠的臉、泰倫搗動的鏟子、昏迷中的哈里、瑪麗安滿是汗水的臉等鏡頭錯亂交接,癲狂至極,也駭人至極。
影片末尾絕望的餘波仍在震顫。樂聲漸起,哈里、瑪麗安、泰倫、莎拉都以胎兒蜷縮在母體中的姿勢睡去。
哈里夢到了在海邊的瑪麗安,走近了卻是一場空,退後又墜下萬丈高樓。
瑪麗安緊緊攥著毒 品,設計畫稿散落一地。泰倫想起了兒時的心願,他對母親許諾以後要出人頭地。
莎拉在腦海中補全了上電視的幻想,她穿著紅裙子,妝容精緻,為大家介紹她的兒子,受到觀眾的熱烈歡迎。
只可惜,這些美夢不可能成真了。
儘管這部電影給人帶來如此沉重壓抑的觀感,但它仍然不失為一部佳片。
從《夢之安魂曲》的鏡頭、剪輯、音樂都可以看出導演阿倫諾夫斯基手法的嫻熟,極富個人特色而又足夠凌厲、暗黑。
為了凸顯主題,導演在影片中多次表現人物的吸毒行為,以一連串快速切換的蒙太奇高度還原了吸毒的動作和生理反應:點火、加熱毒品、瞳孔變大、嘴唇抽動、打針、毒品在血液裡流動……
這些鏡頭如此具有衝擊力,觀眾好像能感覺到某種異物正來勢洶洶地侵入自己的身體。
阿倫諾夫斯基非常擅於將人物的內心世界外化。
一方面,他用晃動的廣角鏡頭跟拍人物臉部的大特寫,人物絕望、失落的神情躍於屏幕;另一方面,他把人物的想象、幻覺與現實世界並置,超現實的風格讓人為之驚愕,也加深了觀眾對人物的同情。
大家可以很容易地看出影片的主要目的:警示人們注意到毒品的危害。
除此之外,影片可供解讀的角度也不少。
如莎拉這一人物,她之所以對電視節目上癮,是因為現實生活中的她沒有家庭的依靠、不重視友情,導致精神空虛,沉溺於過去的溫馨時光,寄希望於上電視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在減肥過程中莎拉又不顧實際情況,操之過急,造成了藥物上癮。
影片中對電擊療法的刻畫絕非誇張,是當時確實存在的治療精神病人的一種方法。
對於影片中的四個人物來說,上癮就如同溫水煮青蛙。
當他們沉迷於電視、毒品、藥物中,甫一開始能得到極大的愉悅,卻不知這種愉悅等同於飲鴆止渴,慢慢地侵蝕著他們的身心。等到他們意識到自己的變化,想要擺脫這種狀態時,才發現自己早已喪失了逃離的能力。這是整部影片中幾乎所有角色的可悲之處。
對於觀眾來說,這麼極端戲劇化的經歷在生活中仍然是相對少見的。
但值得我們注意的是,當下能讓我們上癮的事物也並不少,網癮、網購成癮、減肥成癮甚至喝咖啡上癮、吃甜食上癮,或多或少會存在我們自己或身邊每一個人身上。
學會支配自己的慾望,做慾望的主人而非奴隸,才不至於讓我們的生活陷入混亂失控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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