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我是魔鬼,还是受害者?

顾城:我是魔鬼,还是受害者?

一.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想擦去一切不幸,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

这是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里的一句,现在读来,仍旧可以感受得到他对未来的希冀,以及对现实的失望。有生活的人,才能写出好的诗,这话送给顾城,倒是担当得起。他在最曲折的年代里,开启了创作生涯。却又用一种最残酷的方式,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顾城很真。他的真并不需要刻意的伪装,只是那闪亮的眸子里,便散发着朴实的光芒。有的诗,是需要朗诵的,比如汪国真的《热爱生命》。那样的磅礴气势,只有读出来才觉得精彩。而有些诗,是需要想象的。顾城应算得上是一个代表。那样细腻得笔触,那样纯真的氛围,只要沐浴在阳光下,听着风声和鸣,便觉有无限魅力。

顾城给人们留下最深的印象,莫过于他“戴高帽”的形象。有的人说,这是他对自己的尊崇,幻想着自己是诗歌城堡里永远的王。现在斯人已逝,究竟是何寓意,我想再多的争论也都只能是猜测吧。我倒以为那帽子,不过是逃避现实的一个伪装。把自己的头颅永远的放在帽子里,旁人从此只能看着,却无法触摸。

顾城:我是魔鬼,还是受害者?

二.

用孩童的眼光去看世界,用成年人的笔触去写诗,这是顾城作品最大的特征。他幻想着自己还是那个在树下静静地听风儿吟唱的小孩,不必担忧许多,也不必惆怅更多。日子只是阳光,蓝天便十分美好。而他的现实,却又曲折得如同一部悲惨世界。在深夜,只能独自的听心里某个角落碎裂的声音。他把自己锁在独处的乌托邦里,内心却渴望着多一分的温暖和陪伴。我们在掌心睡着,像小鸟那样,相互做梦,四下是蓝空气,秋天,黄叶飘飘。这画面,静谧而美好,甚至于完美得不现实。可这才是顾城啊,生活在现实里,脑海中却住着一个最幸福的人。

三十岁的顾城,仍旧是他十二岁的模样。这话倒没有错。岁月更改了他的容颜,却让他的思想永远的停留在那个不谙世事的年代。他过分的羞赧,不善言辞,更不擅交际。热闹的市井,你总也寻不到他的身影。即使在那个《黑眼睛》被众人推崇的年代,我们也只是透过那些文字,才可以瞥见他外表之下掩埋着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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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那想用一道银河划开我们的人,不知道,于辉光相映的星辰,和葡萄架下热烈的孩子,夜夜都是七夕。呵,七夕,爱情,这熟悉的字眼总会在顾城的诗里出现。可这个让人怜爱的人啊,最后却也搞不清什么才是好的爱情。

相濡以沫,这生活他也曾体会过。在那个朦胧诗派被多方批判的年代,谢烨给了他太多的支持。他感激着这个女人,但很多时候这样的感激与爱情无关。而英儿的出现,却好像让他在黑暗里看到了一盏灯。他发现这个女人于他,是如此的契合。他以为爱情便只是爱情,只要有一颗真心便足够。而他不知道,一切的付出都要求个回报,而这回报他并不给得起。英儿离开之后,顾城开始陷入了痛苦之中。他脑海里的罗曼蒂克开始渐渐的崩塌,露出了生活所赐予的那现实而阴暗的一面。他有些手足无措,是啊,一个孩童似的人,又怎么能理解得清这复杂的世界。而更可怕的是,谢烨也开始疏远了这个被爱情抛弃的男人。所以,他在1993年10月8日这一天,用那一种极端的方式,给了自己一个解脱。

顾城:我是魔鬼,还是受害者?

四.

我一直都觉得,顾城很单纯。他的文字,他的爱情,他的生活,一切都在昭示着他那种思维方式,纯洁,没有杂质。他不善言谈,孤独而寡欢。他像是被世俗遗弃的人,却又在自己的世界里渴望着重生。

今天,我在的城市飘起了小雨。阴霾了许久的天空,也回归了蓝色。站在窗前,看见几个孩童,穿着雨靴,在跑来跑去。那笑声,在这不大的天地间,回荡,久久不能消散。我想,如果没有那一年那个悲惨的午后,现在的顾城怕也会是微笑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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