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卡特,聯盟最年長的球員,本月26號即將年滿42歲。在他的第21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賽季,他收穫了來自全國各地球迷的歡呼。
在他的巔峰時期,這位“加拿大飛人”令球迷震驚不已。他因在2000年的扣籃大賽上獲得冠軍,成為了一名偶像;隨後在那年的奧運會上騎扣7尺2寸(2.18米)的法國中鋒弗雷德裡克·維斯,從此名聲大噪。四年後,經歷了賽季初沉悶的20場比賽後,多倫多猛龍隊將他交易到了新澤西,這位未來的八屆全明星重煥青春的地方。
上週,卡特隨亞特蘭大老鷹隊造訪紐約布魯克林。賽前,籃網隊為他獻上了一段致敬視頻,以及巴克萊中心球館球迷的熱烈歡迎。他們知道,這可能是卡特最後一次以球員身份來到這裡了。
卡特在週四接受The Athletic採訪時,談到了和麥迪一起在多倫多打球的經歷,如果他和麥迪一直在一起打球的話可能會如何,為什麼他在2001年東部半決賽G7前前往母校北卡羅萊納大學參加畢業典禮,以及賈森·基德如何幫助他在籃網重回巔峰。
當你想到和表弟麥迪一起在多倫多打球的時光,你會想起什麼?
這在當時很令人興奮。顯然,作為一個剛進聯盟的菜鳥,在我試著弄清聯盟的情況時,我總有人可以交流。我隊裡有一些老將:查爾斯·奧克利、道格·克里斯蒂、迪·布朗,還有一長串的名字,我可以和他們交流,但還是跟我的表弟坐下來聊天比較輕鬆,因為幾個月前他剛經歷過這些事情,這樣我可以在場下了解一些新秀視角下的日常點滴。很明顯,以他在場上無所不能的運動天賦——他正在成長為一名超巨——所以對我們兩個人來說,能一塊兒在場上解決問題真是太棒了。
當時麥迪是一個嶄露頭角的球星。在他去奧蘭多之後,你在多倫多的那些年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倆還在一起打球,可能會發生些什麼?
我們以前談過這個。這一直是每個人都會問的“如果”,但事情就像是命中註定的,他開啟了他令人驚羨的職業生涯,成為了名人堂球員。誰又敢說如果我們倆在一起,事情還會這麼發展呢?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那是人人都想知道的未知數。但沒關係,我們繼續以對手的身份競爭,這挺有趣的。
你已經隨灰熊、國王和現在的老鷹回過多倫多,收穫了熱烈的歡迎以及一些致敬視頻。這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你有沒有預見到或許某天你的球衣會被懸掛在加拿大的球場上空?
噢,這肯定意味著很多。以前那種惡性循環(噓聲)被打破了,當你走進球館時,迎接你的方式不一樣了。這幾年來,他們對我在多倫多的時光更多地報以感激。沒有比這更棒的事了。顯然,每一位球員打球的終極目標,就是拿冠軍。當你退役後,你希望走進球場時能看到你的球衣掛在那兒。如果這種事情發生了,那就太棒了,那就是夢想成真了。
我知道你還沒有決定下賽季是否會繼續打比賽,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簽下一份一天短合同或者類似的東西,從而在多倫多結束你的職業生涯?
有可能。我儘量不去想得太遠。我只是處理好日常工作然後繼續前進,對我來說,現在就去期待和擔心那些事情還太早了。
最後一個關於多倫多的問題。搶七前你回北卡羅萊納參加了畢業典禮,兌現了對你媽媽的承諾。你是否仍然會想到這件事,並想知道“如果(你沒有回去會怎樣)”?或者,你有沒有低著頭,低調地說:“我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注:猛龍在2001年東部半決賽上遇到了MVP阿倫-艾弗森率領的76人,兩名優秀的得分後衛在前6場中均打出了極為出色的表現,各自帶隊拿下3場勝利。但在第7場之前,卡特選擇了前往母校北卡羅萊納大學參加畢業典禮,隨後在當天返回費城打比賽。他在比賽中發揮不佳,僅得到20分,投丟了最後一球,最終猛龍以87-88遺憾落敗。卡特是非洲美國關係研究專業學士。出生於籃球名校北卡的卡特對於學業非常看重。提前進入NBA後,他一直沒有放棄學習,他通過自學完成了非洲美國研究專業的答辯,順利拿到學位。】
事實上,我抬起頭,我的決定讓我抬得起頭。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做。籃球成就了我,為我提供了很多機會,但我只能打這麼久。當我們以運動員的身份打完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場比賽時,我們在現實生活中還很年輕(笑)。在運動界我們可能算老了,但在那之後還有很長的生活。我在一個受過教育的家庭中長大,在家裡你會被稱為大學生運動員,而不是體育生,教育永遠是第一位的。那時候我們更是靠知識改變命運。我們總想讓這些年輕人學習,以實現自我,完善自我,自我教育。我沒有什麼不同。
我不在乎我在哪個平臺上,如果最後我沒打G7,或者到頭來我不打球,學業依然同樣重要。畢業,走上臺,接受學位證書,將同樣重要,那從未改變。兩個承諾我都兌現了,那就是走過那個舞臺,接過我的畢業 證書,我為之努力過。最終我回想起來會覺得,那個賽季我是一名運動員,我抽時間回學校做了我應該做的事。那是一種磨礪。那是一種義務。完成自己的既定目標必有益處,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我拼盡了全力,所以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這是其一。其二,我一直認為——對每一個上臺領取畢業 證書的人來說,他們花了四至五年時間修讀自己的專業。你的本科學位是四年制。四年一到,你就能走上那個舞臺。我讀了三年,然後我不得不多花幾個夏天的時間去做這件事。為了實現那個目標,我所投入的比一般人要更多一些,我為此感到非常驕傲。如果我付出了這一切,卻沒有走上畢業典禮的舞臺,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這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我無比自豪,每天回家看到我的文憑擺在那兒,我就很自豪。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且我知道,如果最後我把那個球投進去了,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我知道的。
我經常想起畢業典禮那天。
沒錯,我不會為別人而改變它。那算是我強硬的一面。保證出現在畢業典禮上,享受聽到自己名字時的那種喜悅,接過畢業 證書,這對於普通學生而言是很重要的。為什麼到我身上就不一樣了呢?當我聽見別人說“哦,你可以買一份文憑,你可以做這個或那個”,那對我來說愚蠢至極。
結束你的猛龍時期後,你被交易到了籃網。當你接到電話,知道你將會去新澤西和賈森·基德,理查德·傑弗森他們一塊兒打球時,你是什麼反應?
嗯,這有點奇怪,因為當我接到電話時——嗯……我沒有接到電話——當時好像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笑)。當時我們在印第安納打比賽,我正在打盹,醒來時就有人告訴我我被交易了。老實說,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也不知道這種交易是如何運作的。這種感覺挺奇怪的,我就坐在那兒想,“好吧,所以接下來要幹嘛?”。這是我第一次經歷這種事,當這一切發生後我才弄明白。我回到多倫多整理我的東西,而我們(籃網隊)的下一場比賽就是在多倫多的主場,所以這是一種奇怪的轉變。你被交易了,我記得當時我正在家收拾行李,但我的新東家已經到那兒了,所以這感覺很奇怪。二十四小時內我就出現在另一個更衣室了。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很困惑。我無法參加(在籃網隊的)第一場比賽,因為我跟腱有傷。我開始去了解我的新隊友以及球隊需要我做些什麼,“我該怎麼跟這些傢伙相處?我的角色會有變化嗎” 所有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記得訓練師蒂姆·沃爾什第一天就跟我說,“我們想讓你先恢復健康。這是最重要的。然後我們再考慮別的。” 我缺席的幾場比賽實際上讓我更容易融入新球隊,因為我可以去觀察和學習,看看球隊的現狀,跟(主教練)弗蘭克、基德、傑弗森交流,試著去了解每個人。顯然,這依舊是籃球,作為那種級別的球員,你只需要上場打球,但你會想要給新球隊留個良好的第一印象,因為他們為你做出了交易。這涉及到很多事情。
傑弗森在一次問與答中告訴我,他認為某種意義上是基德幫助你重回巔峰。從你的角度來看,你認為那時基德和傑弗森對你的職業生涯有何影響?
我完全同意他的觀點。基德讓每個人都打得更輕鬆了。每個人都說,“噢,你以前沒有這樣做過。你現在能這樣做了。” 我跟你說吧,當你跟基德一起打球,你需要做的就是擺脫防守,或者準備好投籃、上籃或扣籃,因為他會把球傳得恰到好處。這太與眾不同了。我很尊重所有和我合作過的控衛,但基德就是獨一檔。我記得頭幾場比賽就有一個回合,有人拿到籃板後,你剛在轉換中跑到側翼時,他已經把球傳出來,在那兒等著你去得分。對我來說,情況不同了,我不需要自己去創造投籃機會。這部分基德已經做好了,現在我只需要去終結。
當你回首你們的三人組合,你、傑弗森,還有基德,你是否認為你們已經最大限度地發揮了你們團隊的潛能?
這很難說。不論如何,我們引起了一些轟動。第一年我們一直排在八名開外,但我們想辦法擠到了第八;當時我們看起來無緣季後賽了,但後來我們做到了。那幾年我們都做到了。後來基德被交易到了達拉斯,很明顯,我們再也沒有機會去完成那些使命了。在我去籃網的兩年前,他們已經打進過總決賽。他們已經取得了成就,並且差點登頂,為球隊帶來一些特別的東西。我們想回到那個位置。但顯然,基德一離開,這就不再是原來那支隊伍了。
你知道嗎,布魯克林籃網有一位雙向合同球員叫阿蘭·威廉姆斯,他為了向你表達敬意,身著15號球衣。考慮到這一點,你是否預見到有一天你的球衣將被掛在巴克萊中心球館,你覺得你為籃網隊留下了什麼?
那也很酷。那是一個新的機會,我想利用那個機會,和一支進過總決賽的球隊一起打球。那是一支很有經驗的球隊,我可以去加入並融入他們。我記得我說過,“我只是想試著融入你們”。基德說,“不,我需要你做自己,我們會去適應你。“這真的太酷了。你去到那兒,你就會知道基德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是一位名人堂成員,你能看到他的成功;還有冉冉升起的球星傑弗森,他當時正在成長為一名攻防一體的球員;還有一個正在過渡的傢伙,我能站出來終結,我只想適應球隊的狀況。我們都做到了。
對我而言,我那時只想繼續努力打球,讓我的球迷們知道,我會做到我需要做的事情,而且我會帶回那份樂趣。我會告訴你那很有趣。那五年棒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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