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外傳——顏淵問天

顏淵問天。子曰:“月繞地行,地繞日行,日復一日,此為天也。”

孔子外傳——顏淵問天

孔子和顏回

孔子帶著小辮子、小雀斑兩個小朋友一路說說笑笑來到顏回家。顏回自小家境貧寒,但非常聰明,而且生性樂觀,孔子曾稱讚他說:“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在孔子的研究所拿到哲學博士之後,顏回在哲學及文史學方面頗有些建樹。加之跟魯哀公關係不錯,經常一起打星際爭霸,因此評上了社科千人計劃領軍人物,經濟條件大為改善,自己蓋了房子不說,還娶了媳婦,按下不表。

魯哀公是狂熱的天文迷,經常半夜三更下令全城都燈,然後架上赤道儀和天文望遠鏡拍照,不少照片還匿名發表在《天文愛好者》上,獲得過不少獎。只是他不便領獎,每次都讓一個小太監去。魯哀公的妃子們開始聽過說他看星星,以為很浪漫。凍了幾個晚上以後受不了,慢慢背後都開始罵他神經病。

孔子外傳——顏淵問天

齊白石作品——魯哀公觀天

顏回經常跟魯哀公在一起,也受其影響,喜歡上了天文,進而研究興趣逐漸從哲學轉向宇宙學。

孔子來到顏回家,因為太熟悉了,直接推門進去,看見顏回正雙腳搭在茶桌上,手裡捧著一本薩斯坎德寫的《黑洞戰爭》,聚精會神地在看。

顏回聽見們響,轉頭一看,見是孔教授帶著兩個小孩走進來,趕忙將腳從茶几上放下來,站起身整理衣冠,對孔子深深一揖說到:“孔教授光臨寒舍,怎麼不先通知,我好準備一下,讓老師看見我這副樣子,實在不成體統。”

“哎哎,別整那些沒用的,”孔子說,“前幾天聽你說有今年的大紅袍,泡點來喝喝,一會兒子路也來。”

顏回趕緊說:“好的好的,這大紅袍就專門留著等您來喝呢,老師您請坐。這兩位小朋友是?”顏回看著小辮子和小雀斑,疑惑地問。

“哦,忘記介紹了,這就是列子寫的兩小兒辯日裡面那兩個小朋友,剛才路上碰到,看他們對科學也挺感興趣,就帶著一起來了。來,快叫顏回哥哥!”

“顏回哥哥好!”兩個小朋友齊聲說道。

“你們好啊,歡迎光臨寒舍!”顏回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精緻的茶葉罐,倒出一些茶葉在玻璃壺裡面,按下全自動電茶爐的按鈕。

“喲嚯,小顏越來越有品位了哈!”孔子一邊笑一邊坐到茶桌邊上。小辮子和小雀斑也分別坐下。

“顏回吶,”孔子先開了口,“這兩個小朋友剛才跟我在路上討論了關於早上和中午的太陽哪個更近的問題,我跟他們做了解釋,他們已經明白了。不過他們好奇心很重,聽我我說地球繞著太陽轉,覺得很奇怪,跟每天看到的太陽繞著地球轉直覺不一樣,想弄明白怎麼回事,我特地帶他們來請教你哦。”

“哎孔老師您折煞我了,我怎麼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顏回說道。

“無妨無妨,我也聽聽你現在天文學方面水平怎麼樣了,因為我正在考慮讓你去帶帶天文系本科生的基礎天文學課。”

“哦,這樣啊,那太好了,我一定努力,不辜負教授的栽培,代課費您看著給,不比講歷史課低就行。兩位小朋友,你們想知道什麼呢?”顏回問到。

孔子外傳——顏淵問天

顏回跟孔子談代課費的事,孔子表示有點為難

“顏回哥哥,剛才孔教授說地球是繞著太陽轉的,但我們每天看到的是太陽從東邊升起,從西邊落下,這不是說明太陽在繞著地球旋轉嗎?”

“是啊是啊,不光是你們,所有人的第一直覺都是這樣。”顏回把剛燒開的水倒進茶壺,熟練地泡著大紅袍。果然是好茶,水剛倒進去就香氣四溢。

“你們先看看外面”,顏回指著落地窗外面。顏回蓋的房子在海邊,是海景房,窗外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你們看出去,覺得海面是平的嗎?”顏回繼續問到。

“當然是平的!”兩個小孩齊聲說道。“我們還學過‘水平如鏡’這個成語呢,就是說水面跟鏡子一樣平。”

“這就對了,古代的人不僅認為太陽是繞著地球旋轉,而且還認為大地是平的。”顏回一邊將茶倒在四個工藝非常考究的青瓷茶杯裡,一邊對小朋友說道。

“啊?難道大地不是平的嗎?”兩個小朋友驚奇地看著顏回。

“是啊,”顏回一邊將茶遞給幾位客人一邊說道,“古時候幾乎每個文明都以為大地是平的,天空是圓的,這就是所謂的天圓地方說。”顏回隨後分別介紹了古希臘、古巴比倫、古埃及以及古代中國關於宇宙結構的學說。

古希臘的人認為大地是一塊無限厚的堅實平板,而天空是一個半球形穹頂,日月星辰就在這個穹頂上繞著大地旋轉。古巴比倫和古埃及的宇宙觀比較相似,認為宇宙是一個方盒子,大地是一塊方形的平板,四周有四條巨大的柱子支撐著穹隆形的天空,日月星辰都在天空行走。

孔子外傳——顏淵問天

印度教的宇宙結構,鷹嘴龜下面是啥不清楚

古代印度認為平坦的大地託在四頭大象背上,而四頭大象站在一隻大烏龜背上,大烏龜在海里游泳,至於海下面是啥阿三兄弟就沒說了。

中國的宇宙觀主要有蓋天說和渾天說。渾天說則認為宇宙像個雞蛋,大地是平的,處於在蛋黃的位置,而天象蛋清一樣包著蛋黃。而蓋天說認為大地是一塊平板,漂浮在無邊的海洋上,天就像一個倒過來的鍋扣著大地,日月星辰就在鍋裡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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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蓋天說和渾天說

“真有意思”小辮子說到,“那人們是什麼時候知道大地不是平的呢?”

“這還得說是古希臘人的功勞,他們很早就通過類似遠處的船先看到桅杆再看到船身這樣的現象推測地球是圓的,”顏回說道,“就像孔教授為代表的中化文明在‘禮’方面是世界頭號權威一樣,古希臘文明在‘理’方面是當仁不讓的鼻祖。”

“哎哎,別拍我馬屁,代課費學校有規定,不是我說了算。”孔子喝了一口茶,變吐茶葉邊說道,“嗯,不過這茶確實不錯。你該說畢達哥拉斯了吧。”

“老師明鑑,正是要說畢教授了,聽說您跟他是朋友是嗎?”

“是啊,畢教授雖然比我小一些,但學術成就很高,而且跟我很聊得來。上個月我們在范蠡贊助的物理學年會上還在巴黎見面來著,白天他做完暗能量的報告,晚上就拉著我和李老聃院士去紅磨坊喝酒。”孔子說道,“不過畢教授酒量真不行,比李院士差遠了。李院士一口氣能喝一升啤酒!”

“李老聃院士酒量這麼大!”顏回吃驚到,“去年年底所裡聚餐他竟然還說不會喝,看來是看不起我們這點小酒量。”

孔子外傳——顏淵問天

李老聃院士和畢達哥拉斯教授

“畢教授差不多是最早提出地球是一個球體的著名學者。他不僅提出了地球是個球體,還認為地球圍繞著一團中央火在運轉,這團中央火併不是太陽,而是宇宙的祭壇,我們永遠也看不見。”孔子說。

蘇格拉底教授的老師叫柏拉圖,而他有個學生叫亞里士多德。這三人並稱希臘三賢,地位就好比孔子、孟子和荀子在中國的地位。

“亞里士多德進一步發展了蘇格拉底的思想,他認為地球是一個球體,而且是宇宙的中心。月亮、太陽和星辰依次排列在不同的軌道上。”孔子繼續說道。

這時候子路提著兩個大袋子推門進來,一進門就說“孔教授好,顏回師兄好!”一邊說著一邊從袋子裡依次拿出了奧利奧、德芙、瓜子,最後拿出三杯星巴克分別遞給孔子和子路,自己拿了一杯坐下。

“你們在討論什麼呢,還沒進門就聽見你們聲音了。”

“孔教授和子路老師在跟我們說地球是圓的!”兩個小孩搶著說道。

“你們在討論宇宙啊,真好,這也是我很感興趣的。我剛看完托勒密寫的《天文學大成》”子路說道。

顏回挑著眉毛斜眼看著顏回,不解地問:“你怎麼看起這麼老的書來了?托勒密的核心思想是地心說,後來被天主教會奉為神聖不可侵犯的標準學說,並因此嚴重阻礙了科學的發展。”

孔子外傳——顏淵問天

托勒密

子路說:“感興趣而已,前一陣不是863課題結題了嗎,新的課題申請也不太順利,方案沒有競爭過冉求那小子,所以也正好有點時間讀點書,瞭解一下我們這個學科從古至今的來龍去脈。讀完之後我覺得雖然托勒密地心說的基本思想是錯誤的,但托勒密的思想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他經過了詳盡的思考,試圖對金木水火土等幾大行星反常的運行規律做出合理的解釋,而沒有像咱們一樣一句‘天道使然’就敷衍過去了。這還是很值得咱們學習的。”

孔子外傳——顏淵問天

托勒密地心說

“說得好!”孔子一拍大腿,“子路,說得好啊!按輩分小託比咱們晚很多,但他對於自然運行規律的思索比我和我的三千徒弟加起來還多啊。以前我帶你們周遊列國這麼多年,天天晚上都抬頭看星星,但從來就沒想過星星是什麼?它們有多遠?為什麼會發光?為什麼每天東昇西落?金木水火土為啥跟別的星星運動不一樣?這些我們從來都沒想過,就認為那是老天的意思,現在想起來,真是一種偷懶的做法。”

“孔教授,我們班主任說您是中國最偉大最勤奮的教育家,是最厲害的老師,您怎麼還說自己偷懶呢?”兩個小孩不解地問。

“孔教授這是謙虛”顏回說道,“孔教授的學問非常深,治學嚴謹,學識淵博,而且還虛懷若谷。如果孔教授還偷懶,那就沒有勤奮的人了。”

“咳咳”孔子咳嗽兩聲,“得得得,顏回你小子又來了,拍我馬屁也不能多給你代課費,我跟你說過了。其實不瞞你們說,我幾十年來兢兢業業勤奮學習,絲毫不敢懈怠,加上你們班這七十二個學生個個都很優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學術成就,中原各國也都不斷請咱們講學,因此我曾一度有點自滿,以為咱們懂得很多。”

孔子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後來往西方跑得多了,跟柏拉圖、亞里士多德、歐幾里得、伽利略、牛頓、麥克斯韋、愛因斯坦、狄拉克、費曼這些人都成了好朋友。跟他們交流越多,我越意識到咱們知道的非常有限。其實西方那些著名學者在跟我交流以後也有同樣的感慨,也說咱們的中國思想拓寬了他們的視野。”

孔子外傳——顏淵問天

1927年孔子參加范蠡贊助的物理學會議

子路和顏回聽了頻頻點頭,兩個小朋友也聽得入神,雖然並不很清楚孔子在在說些什麼。

“孔教授,您還沒告訴我是誰發現地球繞著太陽轉的呢!”小辮子打斷了孔子的話題,繼續追問到。

“兩位小朋友,你們的媽媽喊你們回家吃飯了!咱們以後再說吧,時間有點晚了哦。”子路笑著對兩個小朋友說。他們一起抬頭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竟然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黃昏,於是兩個小朋友起身向孔子、子路和顏回分別深深作揖道:“孔教授告辭,子路哥哥告辭,顏回哥哥告辭!”隨後拿著奧利奧,嘴裡塞了一塊德芙巧克力打開門哼著《大王派我來巡山》走了出去。

送走了兩個小孩,師徒三人坐下來各取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慢慢回味。這時孔子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墨子凝聚態物理實驗室主任墨翟打來的電話。孔子按下接聽鍵,話筒裡立刻傳來墨翟洪鐘一樣的聲音:“孔教授啊,有個好消息,昨晚跟劉慈欣喝酒,他送了我一摞《流浪地球》的iMax電影票,晚上咱們帶上幾個學生一起去看看?”

“老炭團就是給力!我看過小說,正想看這電影呢!子路,顏回,Let’s go!咱們看流浪地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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