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風·周南 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

嗟我懷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馬虺隤。

我姑酌彼金,維以不永懷。

陟彼高岡,我馬玄黃。

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

陟彼矣,我馬矣。

我僕矣,云何籲矣!

賞析

征夫怨婦,是中國古代生活方式中的獨特景觀,也是中國古代歌的獨特景觀。正如西方文學中崇尚個人奮鬥的英雄一樣,中國古代詩人十分關注由男女有別、男女分工而造成的男女不同的內心情懷。

男子漢不能無所作為,總得要做點什麼,才會對得起祖先、子孫。孔子所說的“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是專對男人說的。立功既可以在莊稼地裡、仕途上,也可以在疆場上。長期在外征戰的漢子,被稱為“征夫”。按人之常情,他們有剛強勇猛無所畏懼的一面,也有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一面。

照傳統的觀點,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雖然主內,但女人纏綿悱惻的情意卻足以感動詩人和剛毅的漢子。在那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年代,一個出嫁為人妻的女子,全部的希望和情感的依託,都在夫君身上。夫君出征在外,在家中守侯的“怨夫”不僅要孝敬公婆,養育子女,操持家務,還得把本該由夫君承擔的擔子承擔起來。阿內心的幽怨、苦楚、情思、想象,除了自己之外,又有誰能體會得到?

好在儒家雖然歧視女人,認為“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但他們的“詩教”卻不拒絕表達“怨婦”的內心情懷,在“怨而不怒”的=前提下對錶達女人的內心世界網開一面,因而形成了中國詩歌中的獨特景觀。也許,是他們真的體味過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或女人的一半是男人的滋味?

如今的女人當中,恐怕再也找不到“怨婦”了,詩歌因而也失去了一個獨特的品種。“歌謠文理,隨時推移”。即使真有“怨婦”,她們也擁有廣闊和自由得多的傾訴、排遣和表達的空間,與古時的女子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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