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芷蕾:凶是外界對我最大的誤解

辛芷蕾:凶是外界对我最大的误解

「有人問我最重要的蛻變時刻是什麼?當我真正開始做自己的時候,那是我最重要的蛻變時刻,我發現從此以後好多事情就變得容易了。當你不再特意地去討好誰、去猜測別人的心思的時候,都變得容易了。你只專注自己的目標的時候,就變得很輕鬆了。」

此後的人生裡,無論謗譽,辛芷蕾都收穫了聲名,得到了曾經不敢訴之於口的東西,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做自己的自由。

秋池

圖片受訪者提供

辛芷蕾擁有一張看上去不好惹的臉。大眼睛,眼尾輕挑,很少有柔軟眼神,紅唇,抿嘴不笑的時候顯得有點兇。

但她覺得,兇是外界對她最大的誤解。拍照的時候,她喜歡哈哈大笑,攝影師會糾正她,「不許笑!快,冷酷起來。」冷酷硬照背後的她其實敏感脆弱,一開始演戲時會在鏡頭面前發抖,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下去。後來好一些,但如果一次沒演好,捕捉到某個工作人員的輕微嘆息,內心瞬間就垮掉了。

然而,這些內心的波瀾只會悄然地發生並且過去,她從不對外界示弱。沒有知名度前,她去見組,會笑著說:「你好,我是國際巨星辛芷蕾。」玩笑背後是擔心別人不認識自己的惶恐。她在採訪裡直言不諱:「我想紅。」在表達對聲名的渴望時,她從不委婉,總是堅硬直接,像是隨時準備在這個名利場裡殺出一條血路。

那看上去更像是一種逞強。「我不喜歡自己特別柔弱,因為我還有要保護的人,我自己首先弱了,我還怎麼保護別人?沒傘的孩子只能拼命跑,我又不是生下來就很讓人有保護欲的那樣一個人,都是你在保護別人。所以希望自己能更強悍一點。」

因此,她並不想扭轉長相帶來的誤解。「我挺喜歡這個狀態的,大家覺得你兇、覺得你不好惹,我覺得女孩兒應該這樣,就是更能保護自己一些吧。」

故事的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2011年,辛芷蕾被經紀公司看中,剛進入演藝圈的她經常被人告知要這樣,要那樣,要留長長的頭髮,要笑容甜美,要會說話,要讓所有的人都開心。

她統統照做了,但慢慢地,開始覺得痛苦,「別人覺得你假惺惺,覺得你這人好不真實」。事業進展不順,沒人找她拍戲,收入很低,日子看上去糟透了,「那時候我剛剛快30歲,超級焦慮,感覺自己一無所有,我在幹什麼呢?事業事業不行,什麼什麼都不行,每天這樣,看不到希望,有勁沒處使,整天就很痛苦。」

她下定決心改變「我想讓自己舒服,我想做什麼做什麼,希望自己變得開心一點,我想先取悅自己。」

人生的關鍵決定只有那麼幾個,這個是她現在想來依然會微笑的時刻。「有人問我最重要的蛻變時刻是什麼?當我真正開始做自己的時候,那是我最重要的蛻變時刻,我發現從此以後好多事情就變得容易了。當你不再特意地去討好誰、去猜測別人的心思的時候,都變得容易了。你只專注自己的目標的時候,就變得很輕鬆了。」

此後的人生裡,無論謗譽,辛芷蕾都收穫了聲名,得到了曾經不敢訴之於口的東西,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做自己的自由。極少有女演員會素顏接受採訪,在酒店房間見到辛芷蕾的時候,她穿著寬大的黑T恤,沒化妝,眼底有淺淺的黑眼圈,頭髮甚至有點凌亂。她不在意這些,一邊喝茶一邊說話,看上去是自在的狀態。

直到現在,她都清晰地記得故事開始時的那個場景,自己還在電視臺勤工儉學,當禮儀小姐,站在哈爾濱的公交車上,她抓著拉環,望著玻璃裡自己的臉,影子一晃一晃的,車子一直開啊開,她忽然有個閃念:「我要是能當個演員也挺好的。」就在那一天,那個閃念成了真,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

無論身處低谷還是舞臺中央,她都記著沒當演員之前的那個簽名:前途一片光明。「我總是跟自己說,別擔心,前途一片光明,最不好的時候,我也是說別擔心,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你要相信會好的,它才會好的,你自己都會去說,完了,我死定了,我不會好的,就永遠都不會好了。」

以下是她的口述。

造夢者

在《怒晴湘西》裡我演紅姑娘,好多網友都在問,是不是Shirley楊的外婆?其實不是,她屬於胡八一他們的先輩們。她身世特別悽慘,很小的時候就跟了陳瞎子,就是陳玉樓,是他的手下,像一個女劫匪,性格也是挺傻直愣的,很衝動但是很正義的一個女孩。

這戲拍得特別苦。六七月份在象山(拍的),超級熱,劇裡有一個扮演殭屍的,是個大boss,已經熱哭了,整天打得汗流浹背,經常中暑被抬走。我們也是,每天就在那個地宮裡面,特別髒,裡頭都是灰塵,鼻子回去全是黑的,整天咳嗽。

《鬼吹燈》我上大學的時候就喜歡看,因為這個小說我做了好多年的噩夢,整天做夢被殭屍追。我對這小說就有一點陰影,但是又喜歡,忍不住想看下去。

演的時候那個道具做得太像了。有一天我正在化妝,他們就把耗子二姑(劇裡的恐怖乾屍)抬進來了,我「嗷」一聲就蹦起來了,我說你們快抬出去,不行不行,我看不了。他們說那你這樣演的時候怎麼辦呢?我要不是演紅姑娘,我肯定嚇厥過去了。但是紅姑娘不能,紅姑娘必須得特別鎮定,常見,什麼玩意兒,一點也不care,但其實我可害怕了。

導演選擇我來演這個角色,是覺得我本身的性格特別貼這個人物。紅姑娘很正氣,很衝動,但身上沒有過多的女性特質,就是很爺們兒的那種女孩,她在男人堆兒裡頭,你也不會覺得很奇怪,不會覺得需要去被保護的一個形象,可能跟我本身就有一點像吧。

我演的角色好像都有類似的特點,就不是特別柔弱的女性形象。可能我本來也是這樣吧,選角色的時候自己也會偏重一些這類型。

前一段時間別人問我(為什麼喜歡錶演),我都會說,因為每天嘗試不同的角色啊,你能體驗不同的人生啊什麼的,其實這是一個很傳統的答案。但是你細想起來,其實電影多像一個夢啊,一兩個小時裡,就跟我們做了一個夢一樣,把咱們帶入了另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空間或者是人生裡頭。演員就像一個造夢者,在一段時間裡去造一個夢給觀眾看,我們造的這個夢是好的夢,是對別人有幫助的,那是多有意義的事兒。又有意義,自己又喜歡,就沒有想過再去做別的了,可能也不想做別的,想不到自己該做些別的什麼。

辛芷蕾:凶是外界对我最大的误解

多想要那個角色啊

入表演這行是2011年在上大學的時候,我在電視臺勤工儉學,休息的時候碰到了之前那個經紀人。他那個時候是甄子丹的經紀人,也正好自己想籤藝人,就問我有沒有興趣,我說可以啊,試試唄。

剛去的時候,挺迷茫的,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到了這兒就能當演員了,你就有戲演了。那時候每天無休止的訓練、跑步、游泳,各種唱歌跳舞。開始兩三個月的時候還覺得挺新鮮的,覺得自己渾身都有力量去做這個事,但是一兩年的時候,三五年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你就開始騙自己了,說當演員有什麼好的,你看那個圈裡頭多亂啊,各種亂,我才不要進去呢,我覺得沒勁,幹什麼我都不想做演員。人都會有這個欺騙機制,說我不想要,這事兒沒意思。試戲的時候也不好好試,跟人說有什麼好的,其實想要的不得了,多想要那個角色啊,但說自己不想演(笑),其實是根本就得不到(笑)。

那時候對錶演沒概念,只會說漂亮話,人家問你喜歡錶演嗎?啊,好喜歡啊!最愛表演,但是為什麼喜歡,你就說不出來(笑)。

剛入行的那三四年,讓我站在鏡頭前面我就開始抖。一開始真的不是因為多愛這個東西,沒有,就是覺得是個工作。你給我開工資,我能養活家,能養活自己,那我就去演唄。

我硬著頭皮去,每天化好妝,我站在攝像機面前,一直在抖,我就希望自己有個地縫能鑽進去,我也不想說話。你就感覺所有的眼睛都在盯著你,都在盯著你說話,都在盯著你做任何事。你能注意到他們的每一個表情,完了,就僵了,根本都不會演了。

那時候不知道該幹什麼,該做什麼,也想過要不要去找找別的工作。我就跟化妝老師說,我想學化妝,您教我化妝吧,我不想當演員。化妝老師說你得了吧,你別來搶我們飯碗了,趕緊去演你的戲吧。我想象不出來自己該幹什麼,好多當演員的都是做了這個以後就沒辦法做別的了,我也沒做過別的,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長江圖》改變了我。它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一部戲,那是我第一個女一號,而且是一個膠片電影,又是那樣的一個文藝電影。它讓我自己覺得,原來我是可以做演員的,原來是有戲來找我演女主角的,我是能吃這碗飯的。一個這麼大的戲,為什麼人家就能來選中我呢?

特別有意思的是,導演(楊超)一開始不是找我的,人家看了照片,根本就沒看上我,找的是我們公司另一個女孩,她去見組的時候,我們經紀人說,那你也沒事,你順便去見一見吧。去了就聊天,聊天的過程中導演發現,我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最後就選擇了我。我身上有一種英氣是他想要的,這個角色就是很英氣的那種女孩。

導演通知我來演這個角色的時候,就覺得還挺驕傲的。當時我們所有人看了這個劇本,對這個劇本的評估是很有深度的一個電影。我說這樣的一個角色能找到我,覺得我合適,能看到我身上的閃光點,我覺得自己好優秀啊(笑),對,瞬間特別自信,覺得自己什麼都行。

其實我是帶著問題來到劇組裡的,對自己就有很多疑問,這個角色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演。不知道怎麼演就硬來,跳水就硬跳啊,往長江裡走就硬走,大冬天的,凍得每天都在哭,中間經常崩潰。過了一宿,發燒了,起來第二天接著拍。我感覺導演就故意的,他就故意讓你崩潰的,因為那個角色就是一個不穩定的狀態。

有困惑的時候,導演會給你看很多書、很多電影,無形中幫我解答了很多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那段時間是我吸收關於演戲和電影最快、最多的一段時間,每天都在看電影、看書,那段時間看的書和電影比之前三五年加起來都要多,這個過程把我整個對錶演的東西提高了很大很大的一步,對電影的認知是一個提升。

現在想起來,那個過程就像一場旅行,你有好多時間去思考,胡思亂想。當時一直住在船上,有一天晚上路過一座城市,好像是巫山吧,就在那個水邊。之前還是一片漆黑,走著走著突然就看到那個城市,就感覺有一半在水裡的那一種,特別神奇,挺像海市蜃樓,像假的,夢裡頭出現的那種,感覺一切都特別不真實,就老在真實和虛幻之間遊蕩著,也不知道自己那個過程,有多少是真實的,有多少是想象的。

那段時間覺得自己找到答案了,不像以前那麼糾結了,就覺得自己很明白了。但其實慢慢走下來,又有更多的問題你想去知道,對吧,但確實那一階段對我有一個很大的幫助。

辛芷蕾:凶是外界对我最大的误解

你感覺自己一無所有

《長江圖》後來雖然拿了銀熊獎,但當時拍完,對我的現實生活沒有帶來什麼改變。我就還是跟以前一樣,就除了自己自信了以外,別的任何東西都沒有改變。還是拼命地去見組,跟人家介紹說我剛演了《長江圖》,這部戲怎麼怎麼樣。好多人都很茫然,《長江圖》是什麼呀?但有的人知道的就說,那電影我知道,我覺得很好,認的人就很認,不認的人就很不屑。

那段時間真的太難了,戲也接不到,沒有戲拍就沒有收入,演員就是這樣,沒有人能幫你。接到《繡春刀》之前都快抑鬱了。

為了能養活自己,到處試戲,就是希望能碰到個好機會,能有戲演。經常碰壁,那時候見的組多了,一年見好多好多組,但真正能用你的不多,很少。

那個時候我剛剛快30歲,超級焦慮,你感覺自己一無所有,我在幹什麼呢?事業事業不行,什麼什麼都不行,每天這樣,看不到希望,有勁沒處使,整天就很痛苦。

接上《繡春刀2》之後,狀況才好起來。那個片子上映了之後,第一次感受到被全網誇的那種感覺。我發現你處在那個階段的時候,大家對你都特別寬容。我都不覺得丁白纓演得有多好,有些地方我看著覺得還有待進步的,但是全大家都在誇你,把你誇得你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我嗎?雖然沒有很火或者怎麼著的,但是確實也是最有成就感的一次,都是在誇你。

繡春刀沒紅,真正感覺自己紅了,其實是《演員的誕生》。上完《演員的誕生》以後,關注突然一下多了。有一天下飛機,機場有好多人在拍,我當時開玩笑,我說哎呀,你們粉絲可真多呀,都來拍你們了。結果全跟著我走,都在拍我,我說啊?是拍我的嗎?我說拍我幹嗎,我是火了嗎(笑)。拍照的人說就是,我們都在等你啊,我自己都覺得很驚訝,原來我也有粉絲了。

那個節目也產生了一些爭議。那天我們還聊呢,說為什麼我們在《演員的誕生》的時候,大家都那麼衝呢?那時候節目組兩三天內把我們都聚到一起,魔鬼訓練,大家就全都精神高度緊張,因為畢竟還是一個比賽類型的,很緊張在臺上演出來,然後緊接著馬上又去採訪,每個人的心態多少都會有一些焦慮。採訪就一直問,我可能有的時候不耐煩了,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趕緊說完讓我走吧,也沒想到有那麼多人看(笑)。

網上很多人罵我,你狂什麼狂?你情商低!情商太低了這個人,怎麼做演員!好多那種評價,那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怎麼這麼多罵我的(笑)。第一次被罵得這麼慘,但那時候心態還挺好的,想有人罵總比沒人關注我強,挺好。那時候你們罵了半天,認可我的演技就行,別的不管了。

有人勸我少說話,但我就是想輕鬆一點,有的時候不想太委屈自己。很多時候其實也可以當沒看見,雲淡風輕地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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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回避慾望和野心呢?

很多人說我把野心寫在臉上,這個倒也不是誤解,我可能是直接說出來的那種人。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個不好的事,或者是一個丟人的事、不能說的事,為什麼慾望跟野心大家都要回避它呢?你每天又迴避說我不要,我其實什麼都不想要,幹嗎要去這樣呢?我希望活得真實一點,坦蕩一點。

以前跟人說我是國際巨星,其實大部分都是調侃,我這人就比較愛開玩笑(笑),就說話挺沒邊的。今天採訪你問我說,你給自己定個目標唄,未來想幹什麼,我說國際巨星啊(笑),難道說我給自己定個目標,十八線女演員嗎?我不能這樣啊。我就覺得,一部分是開玩笑,一部分就是真的是你的一個幻想,平時想,哇塞,我要是個國際巨星,像鞏俐一樣,像誰一樣,你會有這樣的幻想。憑什麼不讓我幻想?憑什麼我說出來就覺得我野心大?你沒幻想過嗎?你想都不敢想,你還敢做嗎?你做都不敢做,它怎麼能成真呢。好多事也確實是,你有了念頭了,那一念之間嘛。你現在回憶起來以前的事,並不是很真實,都是回憶而已,都是你的念頭。

首先我當演員這個事就是一個很奇妙的事,從來沒有一丁點想過,而且身邊沒有任何人去做過這個職業,突然你就去參加節目,人家就給你拉去做了個演員,你又不是學這個的。這事對我來說,就已經是一個奇遇了。

那一年其實是對我來說,改變最大的一年,覺得人生好奇妙,一切都有可能。我們去電視臺參加節目的時候,坐公交車去的,站著,還沒有座位,到現在都記著那一幕,那個車一直開過去,那個影子一晃一晃的,我看著自己的臉,我說我要是能當個演員也挺好的。從小到大,二十幾歲就那一瞬間就有過這樣一個念頭,它後來就成真了。後來經紀人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我甄子丹的經紀人,你想要當演員嗎,你想試試嗎?我覺得你很有這個潛質,你要不飛來一趟廣州。我跟我大學同學去講,沒人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他們都覺得開什麼玩笑。我跟我媽說,我媽也說騙子吧,是不是要拐賣你呀,我說人家騙我什麼呀,然後我就沒有管,坐飛機我就去了。

那時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興奮的事,自己還去翻了星座的那個,說辛芷蕾今年要有一個人生巨大的轉折(笑)。

我覺得有些事就特別怕想,我覺得,想著想著就成真了,所以我現在我什麼都敢想,國際巨星什麼的我都敢想,因為我老是好多事想著想著就成真了。

進入這個行業以來,其實遇到很多低谷。能堅持下來,其實就是對拍戲沒有完全絕望,沒有說覺得它是一個不可觸摸的東西,還是一直心存幻想。我很愛幻想,跑步跑得特別累了,我都會幻想,有一天我站在講臺上,下面迎接我的是鮮花和掌聲,我跑著就會特別起勁兒,我是那樣的人,是幻想未來的人,假如說這個階段很痛苦,但我不相信會永遠是這樣的,我相信你只要走,就像去山頂一樣,只要走,你只要不停下來,哪怕慢一點,你也會到達。如果你真的想要它,你那麼渴望它,你一定會達到的。我會先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幻想好了,然後我就努力。只要還沒有絕望到你覺得這個東西一定夠不到的時候,就有動力。

我特別喜歡梅麗爾 • 斯特里普,小時候看《廊橋遺夢》的時候,覺得哎呀,咋那麼感人,就永遠記得電影裡的情節。在柏林的時候,她上臺,全場起立鼓掌10分鐘,我真的是熱淚盈眶,那就是對一個演員的尊重。我也想成為那樣一個被尊敬的演員,哪怕我到了很大的年紀,我還尊敬我的職業,我依然熱愛它,大家也因為我的這個專業尊敬我,就是這樣。

辛芷蕾:兇是外界對我最大的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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