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紀傳體史書。
《史記》誕生之前,史書體例或以年代為線索編排的有關歷史事件,如《左傳》,是為編年體史書;或以以國家為單位分別記敘的歷史,如《戰國策》,是為國別體史書。
西漢太史公司馬遷另闢蹊徑,以人物為綱,按時間順序,首創紀傳體通史,連貫地記述了各個時代史實。
太史公司馬筆下有人物傳記,含十二本紀、三十世家、七十列傳,記載的人物有皇帝、貴族、官吏、將士、學者、遊俠、卜者、農工、商賈等。
這裡面,有一個特殊群體,千百年來,深受人們關注。
即進能興人國、退能覆人國的名將、軍事家群體。
其中的《廉頗藺相如列傳》寫了廉頗;《白起王翦列傳》寫了白起、王翦;《孫子吳起列傳》寫了孫武、吳起;《樂毅列傳》寫了樂毅;《淮陰侯列傳》寫了韓信……
此外,還有附於《廉頗藺相如列傳》的李牧、趙奢;附於《白起王翦列傳》的司馬錯;附於《孫子吳起列傳》的孫臏;附於《樂毅列傳》的樂羊;附於《淮陰侯列傳》的鐘離昧、李左車等等。
這些人,無一不是響噹噹的狠角色,每一個都足以攪得風雲動盪、山河變色。
但是,史學大師錢穆卻認為,附於《孫子吳起列傳》的孫臏,其實上是歷史上不存在的,屬於虛構人物。
他在《先秦諸子系年考辯》中深入淺出地考證出:孫臏和孫武是同一人,所謂的《孫臏兵法》就是《孫子兵法》!
的確,《孫子吳起列傳》對孫武的記載只有一個真假莫辨的“吳宮教戰”故事,孫武的人物形象非常模糊。而孫臏運用兵法“圍魏救趙”、馬陵道與龐涓智斗的故事卻活靈活現。偏偏孫臏又沒留下有名字(“臏”是指他受到了臏腳的酷刑,膝蓋骨被剔),且流傳下來的只有十三篇《孫子兵法》,並沒有《孫臏兵法》的蹤影,實在沒法讓人不懷疑。
本來嘛,《漢書.藝文志》中還曾提到《吳孫子》(即《孫子兵法》)和《齊孫子》(即《孫臏兵法》)。但到了《隋書.經籍志》,《齊孫子》就不被提起了。
錢穆因此斷定,孫武、孫臏同為一個人,即孫是其姓,武是其名,臏是其外號。
該觀點一經提出,漸成史學界定論。
然而,1972年,考古人員在山東臨沂的銀雀山漢墓中出土了一批竹簡,其中有兩部書,名字赫然都是《孫子兵法》
其中一部和現在傳世的 《孫子兵法》相同,顯然是《吳孫子兵法》
另外一部則是以孫臏為主角的,當然就是失傳多年的《孫臏兵法》了。
《孫臏兵法》共16篇。第一至第四篇記孫子與齊威王、田忌的問答。第十六篇《強兵》篇也記述了孫子與齊威王的問答。第五至第十五各篇,篇首都稱“孫子曰”,其文體、風格與流傳於世的《孫子兵法》及其佚篇有著明顯的區別,所以,這些篇中的“孫子”應該是代指孫臏。
至此,困惑了人們一千餘年的迷團終於破解。
即《史記.孫武吳起列傳》中孫武仕吳、孫臏仕齊的經歷是真的,且他們各有兵法傳世。
在此基礎上,歷史學家認為,孫武是吳孫子,孫臏是齊孫子,他們分別是春秋、戰國兩個時期的人。
經過進一步考證可知,孫臏是孫武之後世子孫。且《孫子兵法》與《孫臏兵法》之間存在內在的師承關係,前者是後者的依據和基礎,後者是對前者的闡述和繼承。兩者共同構成了極具中華民族特色的“兵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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