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红罂粟17


泣血红罂粟17


  本来那样美丽,却显得丑陋滑稽! ——选自法国诗人波德莱尔《恶之花》

第十七章 神秘失踪

别人都说红豆是一个情场老手,是一个情种,是一个有女人缘的男人,要不咋叫红豆呢?

红豆也自以为对女人看得很透,感悟得很深。他曾经出版过一本诗集《你对我的爱是一条美人鱼》。人们都说,文如其人。这本诗集共选200余首爱情诗,将对女性的爱情写得入木三分。一首首都激情四射。可他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白丽这个奇特女子的内心世界。她真是个例外,是个神秘的女子。

自从白丽到南方大酒店上班后,红豆对她的接触相对减少了些。红豆隐隐约约地觉出了点什么。不过,他不在乎,他致力于营造自己孤独的世界。希望白丽会对文学感兴趣,这就够了。眼下,红豆也在考虑如何能营造一个诗外的世界。

在一次下乡采访时,红豆不幸遇上了车祸,造成脚脖骨折,在医院住了一段。看望他的人不少。吕一民去医院看他时,悄悄地向他透露,自己快要调往宣传部了,那意思是说快当上宣传部长了。并且,他向领导推荐让红豆调往文联。听了这话,红豆心中涌动着激动的波浪。但他认为自己当文联主席的可能性极小。一是缺乏与领导层的联系,二是经济基础不雄厚。

红豆何偿不想当文联主席?但他清楚地知道,为官之道不是文人的强项。他觉得希望太渺茫了。一想起跑官的事,他就烦躁。不过,吕一民说红豆有贵人相助。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狡黠。

贵人相助?谁是贵人?贵人何时会冒出来?红豆对吕一民的话耿耿于怀。

吕一民走后,红豆的思绪之海再没有平静。人们都说跑官儿,跑官儿。再说了,现在调动工作,要找一个好单位,没个三万元还办不成呢?何况当个文联主席,虽说没权、没钱吧,好歹是个正处级。就是再人情,没有五万拿不下来。一个穷酸文人,哪儿有那么多积蓄?就是有钱,也没门路。看来,只能是水中望月了。

官位都是跑出来的,自己的脚伤了,住在医院里,打着石膏,天上会自己掉下馅饼吗?

红豆靠在床上,眼睛正好瞧着窗外的荷塘,外边细细地下着雨。若不是脚受伤,他一定会去看雨中的荷叶。此时他只好闭上眼睛,听那雨打荷叶的诗的韵律了。

有雨,粉荷色的雨。

那雨就滴滴嗒嗒地下着。

夏季的荷塘有一千面张开的小绿伞。

小绿伞的夏季,有雨就好浪漫好浪漫。

这是一种语言,这是一种夏雨的透明和伞的莹绿诉说出的彩色语言。

满塘的水面上飘动着层层涟漪,有如飘动一万双眼睛。

心里落雨的时候,你就去荷塘边,去听那些眼睛们的诉说。

听着听着,心中就长出一顶荷叶。

有一柄这样的绿伞,心中便拥有无雨的夏天。

红豆这样感悟着,马上就写下一首《听雨》的诗来。

跑官不行。写诗他红豆可是出口成章,信手拈来。

又有人来看望红豆,是白丽。她捧着一束鲜花,有金盏菊、红玫瑰、康乃馨、情人草……红豆早就盼着白丽来看他。但白丽突然站在他面前,他又感到非常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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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不是下着雨吗?白丽。”红豆惊讶地说,“下着雨你来看我。真难为你了。今儿没有班?他努力地直起腰来,以示礼貌。”

“这么说我是不受欢迎的人了?”白丽显得顽皮而可爱,“雨水能切断友谊吗?像你这样的大文豪如果有个三差两短,可是咱湖阳市的一大损失哦!你看我这嘴,该打。呸,呸,不吉利。也好,一咒十年旺。你的运气一定会旺起来。”

白丽的抢白令红豆无话可说,只有讪讪地笑。

白丽继续说道:“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如果一年之内,你都见不到我,是不是很高兴?如果一年后,我又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样?”

白丽说这话时,已经是对红豆的一种暗示。她最近由极其特殊状况,真的会在红豆面前消失大约一年的光景。可依她的性格,她不会把真情流露出来,不会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而红豆觉得白丽的话莫名其妙。但他只当是开玩笑,并未当真。他本想告诉白丽,吕一民如果能当上宣传部长,他总有希望当上文联主席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她一个弱女子,连自身都难保呢,还会是我的贵人?不提也罢。

红豆不像白丽,他毕竟有着诗人的本质。如果他激情一发,便会真情告白。也许,火候还不到,他把话题岔开了。于是,他对白丽说,想开个个人作品讨论会,可惜又伤了脚,以后再作打算吧。

这会儿,白丽根本对什么作品研讨会的事没有半点兴趣。在她眼里,那只是迂腐文人的小资情调。不当吃,不当喝,不当钱。然而,她不想打击红豆的情绪。毕竟,红豆在她情感中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片刻之后,白丽告诉他:“你好年轻,锦绣前程风光无限,人生前途要有宏大的规划。我会真心帮助你,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红豆像在腾云驾雾,难道她白丽还能帮上我什么忙?开玩笑。

两个人的谈话并不投机,似乎有点摸不着边际的味道。

白丽吞吞吐吐,话里有话。

红豆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白丽坐了一会儿,陡然心里烦躁得想要吐。她捂着嘴在痰盂边蹲下来。

红豆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

白丽忙掩饰说,“没事,可能是淋了雨,有些受风寒。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碍事。我心里有数。”

红豆情绪低落,便默默地不语。白丽要告辞了,临走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对红豆说:“打起精神来,老天会保佑你的。”

白丽走了。她真的消失了。仿佛随那场雨飘逝而去。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月。常言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之后,红豆受伤的脚痊愈了。可他到处找也找不到白丽的影子。

红豆曾到南方大酒店打听过白丽的下落。他问前台的服务员:“白丽最近上班了吗?”

前台那位女服务员摇摇头说:“先生,对不起。我刚到南方大酒店上班还不到三个月呢。”

稍等了一会儿,大堂值班经理过来。前台的女服务员说:“这位先生找白丽。”

大堂值班经理彬彬有礼地向红豆点头示意:“先生,您好。是您要找白丽吗?请问,您是她……”红豆从大堂值班经理不易察觉的神情中,已经隐约地意识到事有蹊跷。

而不远的地方,那两位保洁工也用神秘兮兮的眼光打量着红豆。两人在嘀咕着什么,红豆听不太清楚:“这是白丽的未婚夫吗?你看……”

大堂值班经理那种彬彬有礼的询问口气,在红豆的感觉中却像是在审问犯人。红豆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而执意又问道:“白丽很长时间没来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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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值班经理面现难色,搓着手说:“您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他打了电话,对方在电话中说了很长时间。之后,他放下电话告诉红豆,“先生,我已经问过了。白丽在几个月前就调出我们酒店了。”

“她调动工作了?她调到那个单位了?”红豆迫不及待地追问。

回答只要三个字:“不知道。”

红豆悻悻地离开了南方大酒店。寻找白丽下落的线索就此中断了。

难道她是为逃避我而消失的吗?红豆这样想。

现在红豆有些明白了,在医院白丽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暗示。他回想起来,觉得事情非常重大。毕竟,在他心中,他对白丽有深厚的情感。

白丽的突然消失是有原因的。但并非为了逃避红豆。其实,她仍在湖阳城内,只是与他隔绝罢了。她怀孕了。她不愿让人们知道一个未婚女子生下一个私生子。尤其,他不愿让红豆知道自己生下一个私生子的秘密。

开始,白丽想去流产。后来,她经过反复思索,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她躺在一个清静的住处,从怀孕中后期到生产,到孩子满月,约有一年的光景。她生下一个男孩,取名白玉平,并从农村找了一个小保姆帮她带孩子。

而这一切都是在白丽从南方大酒店调到新单位的时间内发生的。她在这段时间内神秘失踪,自认为将消息封锁得密不透风。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千真万确。不久,她生孩子的事已经传遍了湖阳市的角角落落。虽然,她在世外桃源般的环境里生活了一年,但湖阳城发生的事她却了如指掌。

这一年的时间,白丽清醒地认识到:“只有了解社会,才能适应社会;只有适应社会,才能驾驭命运。”

吕一民终于当上了市委宣传部部长,红豆接任市文联主席。等到白丽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她已调入市地税局工作了。转眼间,这世界的变化真是奇妙无穷!

世界像一盘棋,每个人都是棋子。各自的位置是随时而变化的。而这每一个变化,都不是空穴来风,都有着深厚的社会背景。

一年后,当邬兰得知白丽有一个孩子时,脸上的表情立时定格。那么,谁是孩子的父亲呢?白丽说,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她和孩子会不会过得更好。甚至,这个孩子比她的生命还重要。

然而,有许多人想揭开这个秘密:白丽生下的这个男孩儿,到底谁是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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