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書為了準備今天帶蘇輕戈回去見父母的事情,已經想了三天。
大切後面的後備箱裡面已經裝滿了給父母買的禮物補品。
一邊往回走,殷墨書一邊對著她囑咐:“回去之後,我媽問起來,你就說那些東西都是你買的。”
“我一毛錢都沒花。”
“沒關係,這些從你的銀行卡上劃給我就可以了,這樣就算是你買的了。”
蘇輕戈聽見他的話,皺眉看向他。
殷墨書看見她皺眉瞪著自己的模樣,微笑:“乖乖聽話,聘禮給你加倍。”
“五百萬?”蘇輕戈問他。
殷墨書唇角勾了勾,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去拉住了她的手指:“你是要陪我睡一輩子,五百萬還少了一點,多要點吧。”
蘇輕戈將手指從他手中抽開,然後冷漠道:“不用了,我不想嫁給你。”
殷墨書聽見她這句話,眼神中的暖意瞬間流走:“那也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
蘇輕戈抬眼看他。
殷墨書只是眼睛看著前面的路,並沒有解釋什麼。
但是,也沒有生氣。
好像已經習慣了蘇輕戈這種本能的抗拒。
但是,蘇輕戈覺得,自己這種口頭上的抗拒,對他一點壓力都沒有。
因為殷墨書現在把她牢牢的攥在手心裡面。
她要想要跟他撇清關係,兩不往來。
只能等著殷墨書對她的新鮮勁兒過去,然後玩膩了,再說分手。
她不覺得自己能跟殷墨書長久的走下去。
因為,她不喜歡殷墨書。
甚至是,討厭他這樣的人。
蘇輕戈看著前面的交通燈信號,眯了眯眼睛,掩蓋住眼眸中的憎惡,轉頭看向了窗外。
她的心事,牢牢的壓在心底。
沒從眼眸中暴露給殷墨書半分。
但是不自覺的,車內的氣氛就變得僵冷沉默起來。
甚至,安靜的久了,讓人覺得有種劍拔弩張很不自在的感覺。
蘇輕戈的手指放在腿上。
纖細白潤。
整個人就像是感覺不到車廂裡面壓抑的空氣一樣,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
最後,殷墨書還是爆發了。
他猛地將方向盤一打。
蘇輕戈嚇了一跳,好在身上繫著安全帶,身後也沒什麼車,這才沒出什麼意外碰撞。
但是蘇輕戈去看殷墨書的臉的時候。
卻發現,他側臉上都是冰冷陰驁的氣息。
下意識的覺得不好。
忍不住擰緊了眉,嚴陣以待。
殷墨書將車子停穩在路邊之後,傾身過來,一下子被她吻住唇瓣。
他的唇瓣火熱,蘇輕戈被他這樣吻住,手指立刻就去推他的胸膛。
殷墨書眼神陰暗的就像是千年古井一樣,他手指牢牢握著她的肩膀,唇瓣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喘息有些急促。
像是在極力壓抑什麼不能發洩出來的怒氣。
蘇輕戈看著他,全身緊繃,等他衝自己發火。
畢竟,她是一個不順著他,又嘴硬脾氣壞的女人,而他,是個成年男人,也是個要什麼就有什麼的二世祖。
如果耐心磨沒了,想要對著她動粗。
她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惹他生氣,故意跟他對著幹,其實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但是,她沒有辦法去服服帖帖的順從。
因為打從一開始,她就是被強迫著跟這個男人交往的。
他哪裡都好,也哪裡都不好。
所以,她掙脫不開,只能去壞脾氣的豎起自己僅有的幾根刺,像個刺蝟一樣處處跟他作對,扎的他就算是把她給吃到嘴裡面,也刺的肉疼。
殷墨書的脾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因為蘇輕戈跟他交往半個月,覺得他是個不容易看透的複雜男人。
僅有最清楚的瞭解,大概就是在床笫之間,他有什麼喜好。
但是,一想到床底之間的事情,蘇輕戈就加倍的上火。
殷墨書眼神陰驁,怒氣四散吻了她,有盯了她半天,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然後有些無可奈何一樣,點了根菸,然後抽完了之後,才重新開車上路。
他抽菸的時候,將窗戶都打開了。
所以重新上路的時候,車上沒有菸草味道。
他知道,蘇輕戈不喜歡聞煙味兒。
所以,有意也好,無意也罷,總是去顧及她幾分。
到了殷家老宅的時候,蘇輕戈看見軍區大院外面站崗的士兵,深深吸了口氣。
殷墨書聲音冷淡的對著她道:“第一次去我家,禮貌一點,不要求你很熱情,但是不許頂撞我媽,我妹的話你不用聽太多,她從小就是個毒舌,毛病也多。”
她嘲諷的一笑:“你家的人,我都會順著的。”
蘇輕戈這句話,讓殷墨書有些另眼相看。
他看向她,覺得她冷靜從容的過分。
但是,她肯配合,也是一件好事。
殷家住了一動老式的小二層樓,有些年頭了,但是小洋房當初就設計師的很有時代韻味。
所以,就連已經枯掉後掛在牆上的爬山虎葉子,都讓這棟二層小洋房覺得有些肅穆跟威嚴的氣息。
蘇輕戈從銀色大切上走下來,就仰頭看了看這棟小樓。
殷墨書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襯衣,外面是一件黑色高定的男士羊絨大衣,鼻樑上架了一副無框眼鏡,頭髮也疏的充滿了精英氣息。
他這樣的長相,穿著,十分符合他醫生的氣質。
在別人看起來,他英俊,沉穩,禮貌而不失冷漠。
但是在蘇輕戈看來,這也不過是一個假象而已。
她始終覺得,床上那個霸道的永遠握著主動權,跟野獸一樣讓她難以反抗脫逃的男人,才是他的本性。
蘇輕戈站在小樓前面看二層的小窗戶。
殷墨書從車子的後備箱裡面將買好的禮物都拎出來,然後走到蘇輕戈的身邊:“還算喜歡嗎?”
“不喜歡。”
蘇輕戈聲音冷淡,從殷墨書的手裡面將禮品盒接過去。
殷墨書看她表情平靜的讓他猜不透,這才同他一塊兒去門口。
剛到了門口。
呂芬就像是跟兒子心有靈犀一樣,把門給打開了。
一看見兒子手裡面拎著的禮品盒,跟站在她身邊的蘇輕戈。
呂芬就怔了一下,然後,看見蘇輕戈臉上沒有什麼討好的溫柔笑容。
馬上就冷了臉,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怎麼才過來?墨萱等你好久了,她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也沒接?怎麼回事兒?”
呂芬這個給殷墨書當媽媽的只顧著跟兒子說話,除了最初打量了蘇輕戈一眼之外,就像是直接把她當成了空氣一樣,完全給忽略掉了。
殷墨書給呂芬拉著進家門。
蘇輕戈跟在殷墨書的身後,受到冷遇也不生氣,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根本沒放在心上。
進了家門。
殷墨書的妹妹就穿著一件粉色小短裙跟白毛衣,抱胸走了過來。
一副生氣的樣子:“哥,我給你打電話你幹嘛都不接的?我還想問你今天想吃什麼菜的。”
說到一半,殷墨萱就看見了蘇輕戈。
蘇輕戈今天穿了一件咖色外套,內搭了一件白毛衣黑色小裙子,看起來很乾淨利落,但是不夠隆重。
“咦,這就是哥你新交的女朋友?”
殷墨書開口:“叫嫂子。”
殷墨書一說,殷墨萱就撇撇嘴,不太滿意的開口:“長相雖然過得去,但是比起媽給你選的那些好在哪裡?哥你還沒跟她結婚,還是考慮考慮,我以後再叫嫂子吧。”
說完之後,就去拉殷墨書的手:“哥,你跟我去廚房,嚐嚐我煲的豬腳湯。”
殷墨書捕捉痕跡的避開妹妹伸過來拉她的手,然後把禮品盒都放在了牆邊,接著去拉蘇輕戈的手:“媽你已經見過了,我帶你去看看我爸。”
殷墨書面對自己的老媽跟妹妹,並沒有多正式的介紹給蘇輕戈,這讓呂芬跟殷墨萱多少覺得有些沒臉。
而殷墨書之所以不正式介紹給蘇輕戈,也是因為自己老媽跟妹妹的態度並沒有必要讓蘇輕戈去正式認識。
蘇輕戈面對殷墨書這樣的態度,微微動容。
殷墨書將她手裡面提著的東西也都接過去放下,然後才帶著她去客廳裡面見自己的父親,殷江。
殷江知道兒子今天要帶女朋友過來,自己的媳婦兒跟女兒好像又不待見這個未來兒媳,所以,就沒跟著女兒媳婦兒一塊兒閒聊。
這會兒正在客廳裡面看下午的新聞播報。
聽見聲音,就往玄關進客廳的地方看。
一下子就看見在兒子的身邊,有一個穿著咖色外套的漂亮女孩子。
殷江看見蘇輕戈,倒是不像自己的妻子女兒那樣不待見,甚至微笑了一下,開口:“墨書,這就是你跟爸提起過的那個姑娘?”
“是,爸,這是蘇輕戈。”殷墨書先把蘇輕戈介紹給了父親,然後才對著蘇輕戈道,“輕戈,這是我爸。”
蘇輕戈也不是不講人情的人。
看見殷江對待自己的態度跟殷墨書的母親妹妹完全不同,便微笑了一下,跟殷江問好:“叔叔好。”
“你好,輕戈,坐下吧,墨書跟我提了好幾次要帶你回來了,這次終於算是帶回來了。”
的確,殷墨書在跟她交往三天的時候,就要帶她回家見家長。
但是被她拒絕了。
之後又提了一次,也被她用各種理由給搪塞過去。
第三次,她覺得躲也躲不過,不如見見就是。
但是,這一趟,她改變了原本的心意。
這是她自己之前都未曾料想到的。
殷江跟殷墨書是父子,眉眼之間是有七分相似的。
殷墨書那雙凌厲的眸子總是喜歡戴上一副眼鏡來軟化一下給人的冰冷疏離感。
但是殷江不一樣,即使歲月給了他一臉的滄桑皺紋,但是,他的雙眼卻帶著飽經世事的沉穩跟凌厲。
殷江在部隊很多年,面容堅毅。
而殷墨書要年輕很多,所以,面容是青年的流暢英俊。
不過,年輕時候,這對父子必然是很相像的。
殷江看著蘇輕戈,微笑著跟她說話:“我聽墨書說,輕戈你是律師?”
“是。”蘇輕戈點頭。
殷江又問:“擅長什麼官司?”
“刑事辯護,婚姻家庭,合同糾紛,財產糾紛,公司勞務。”
蘇輕戈說完。
殷江就點了點頭,然後微笑著道:“工作幾年了?”
“五年。”
“中間跳級了?”
“是,高中的時候生病在家耽誤了課程,所以自己複習開學後直接跳了兩級,小學時候也跳級過一次。”
殷江很滿意:“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墨書的眼光我一直信得過的。”
蘇輕戈微笑了一下,笑容並未到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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