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俠柯洲:我已經做了20年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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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優秀創始人的成長體系

筆記俠柯洲:我已經做了20年記錄 | 舵舟

院校:武夷學院

出生日期:1983年5月18日

地域:北京

融資輪次及估值:Pre-A,一億

團隊規模:32-50人

行業:新媒體/在線教育

導語

舵舟是一家關注頭部創業家成長體系的平臺,我們的使命是,梳理並沉澱未來三十年商業思想,通過教育傳遞給對此有需求的用戶。在這個並不熱鬧的行業,我們也有同行者,我們相信這件事,並願意把自己最寶貴的時間投入在其中。

據國務院的數據,中國的內容產業規模是8萬億,是一個很大的盤子。但是你要問生存於內容這個產業裡的人,“不賺錢”是關鍵詞之一。誕生於2015年10月的筆記俠,從一開始就給人一種濃濃的不賺錢的氣質。但是經過三年半的發展,他們看到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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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筆記的人

舵舟:我們好像是2013年見的,當時我就覺得你這事兒好苦啊,怎麼掙錢?

柯洲:我們應該是2015年見過,因為筆記俠的公司是2015年成立的,我們才有機會認識。2015年做新媒體筆記俠之前,我是一個基本在福建泉州待著的廣告人(泉州GDP連續19年領跑福建省各設區市,堪稱福建的“經濟引擎”,擁有建材家居、紡織鞋服、石油化工、裝備製造、食品飲料5條千億產業鏈,不過我們當時服務的客戶遍佈沿海各省,包括福建、浙江、江蘇等,覆蓋鞋服、快消、零售等,2009年曾來北京闖了一年,服務了一個上市的互聯網項目,北京人才太多了,團隊水土不服,2010年又回去了,但心裡開始裝著創業的事)。

2011年微信出來,我一直在上面關注一些公眾號,36氪、虎嗅等等,慢慢感覺到移動互聯網應該是一個機會點。經過長時間的學習和思考,後來就選了幾個方向:O2O、移動商城、移動互聯網品牌策劃,前兩者真的去探索和摸索了,但是沒什麼效果。

當時公司做了一個小公眾號(叫“念念迴響”,那時候還沒有“筆記俠”),我就把自己出去外面學習的內容放在上面,還挺有人看的。這事一開始就是不賺錢的事,當時在做其他一些賺錢的事來養這個。後來諮詢了一些人,包括行動派琦琦和混沌大學曾興曄社長:我們還要繼續做這個事情嗎?她們說“分享”是互聯網的基本精神,而且也聚集了人氣,可以做。所以這件一直不賺錢,就因為它有價值,一直繼續做。

舵舟:確定方向如此簡單,就因為你喜歡做筆記?

柯洲:我在學校,是一個成績起起落落,但是愛讀書的人。我甚至在上課的時候,會蹺課去閱覽室和圖書館看各種雜誌和書籍,有科幻類、商業類、散文類、歷史類等,大學暑假的時候,我可能每天離開家,去我姐家,因為她家在山上,比較清淨,我可以安心看書。

一開始我閱讀內容也有痛苦,感覺自己有閱讀障礙症。一整句話,每個字我都認識,但連在一起,我就不明白為什麼要有這句話,這句話在這裡有什麼意思。我就一直在那揣摩,看內容的速度非常慢。這就給了我一個成長的機會——我買了《新華字典》和成語詞典,我把每個字的意思和每個詞或成語的典故理解一遍。經過各種練習,到現在,我看書非常快。

基於我大量的廣泛閱讀,現在正常一篇2萬字的文章,我最快的速度可以十幾秒看完。我主要看這個文章的結構,因為很多知識和案例我都是知道的,就不需要看細節了。

除了喜好閱讀,我在出社會之前,可能比較內向,不太喜歡跟人聊天。我經常覺得聊天挺沒有意義的。

舵舟:你覺得什麼有意義?

柯洲:有思想的東西就有意義。我很早就看紀伯倫的《先知》,普希金的散文詩《葉甫根尼·奧涅金》,還有歌德的《少年維特的煩惱》。我還喜歡拜倫等歐洲浪漫主義時期的一些詩人。還喜歡看明代文學家徐渭的戲曲,他的雜劇集《四聲猿》、《狂鼓史漁陽三弄》、《玉禪師翠鄉一夢》、《雌木蘭替父從軍》、《女狀元辭凰得鳳》)我都看了,他從女性解放的角度來講花木蘭,他還能講一個和尚被妓女引誘犯了色戒,然後轉世為妓女後才悟道了的故事。

我受此影響,所以在大學課堂上,還站起來就為妓女辯解,我說妓女也是有高尚靈魂的。我喜歡看《水滸傳》、《三國演義》,喜歡金庸、李敖,高中的時候,我把李敖很多書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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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智慧自由的人

上世紀90年代是廣告行業的黃金年代,所以我2003年畢業後,也想成為一名廣告人,那時我只關心一件事情,就是如何生存,所以看書我只看跟商業和廣告有關的,把以前喜歡的文學類歷史類等全拋棄了。直到工作了六年之後,也就是2008年,我挺後悔的,那時候我27歲,我開始第一次覆盤過去和規劃未來時,感覺前幾年就跟荒廢了一樣。

整整一年,我想搞清楚這輩子我要做什麼樣的人,未來我要做什麼,首先,我認為財富自由不是我最想要的。

舵舟:因為我們搞不到。

柯洲:我對錢沒那麼大的興趣,當然也是因為搞不到。我就想,我這輩子到底要怎麼過,我才能心甘情願地覺得過得值了?我後來想明白了,我想要的終極追求是智慧自由,我希望我是一個對這個世界比較理解的人。

我想要成為這樣的人,但在現代社會,沒有時間和金錢的前提保障是不太能保證我能夠一直想對獨立地去求知和思索的,但如果我只一直為金錢和時間自由而煩惱,我就沒有辦法好好追求智慧自由了(很多有錢人後來也是被困著的,沒有時間去研究智慧,我很佩服我們的一位投資人,他在人生最頂峰的時候,急流勇退,然後去做他想做的事)。除非直接出家,有大量的時間追求智慧自由,不過當和尚,現在的要求也是很高的,那我還是要先追求一下財富自由和時間自由。

這輩子要賺錢,但賺錢不是目的,於是,我給自己做了一個定位,叫做文化商人,去做自己喜歡同時又能賺錢的事兒。第一個創業想法是做文化創意。不過,到今天,文化創意在中國依然沒有好的氛圍,在當時就更不可能做下去。同時,我也意識到,我還不夠具備商人的一些要素,所以我要求自己多跟會做生意的人在一起。

當2011年微信出來以後,經過3年左右的不斷觀察和思考,2013年,我開始說服我的前老闆一起去做和移動互聯網有關的事情(前後花了一年左右時間做說服工作)。他後來同意了,2014年,我跟他一起合開了一家公司,去做移動互聯網項目。但是,在泉州當地,當時沒有幾個人懂移動互聯網,所以即便我想成長,我都不知道如何成長,或者我的朋友想幫你,都不知道能幫我什麼。為了探索,總得先活著吧,所以一邊繼續做廣告賺錢,然後一邊去摸索移動互聯網項目,去找人。

又整整一年過去了,2015年,我們合開的這家公司,我前老闆一直沒去註冊,因為他對這個事情不是特別看得懂。

我現在懂得一個道理,如果一個人跟你在一起,然後他做得很好,這個功勞跟你沒關係,因為他本身就夠可以。如果他跟你在一起,然後做不好,跟你一定有關係,要麼你跟他沒搭配好,或者你沒有說清楚,要麼沒選對。不能怪別人。這是我以前沒有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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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創立筆記俠

柯洲:在廣告公司長達十年的工作期間,我有個習慣,就是開任何內部會議和客戶會議,我都會做會議紀要。到今天翻開我的移動硬盤,都可以翻到10年前我每一個客戶的會議紀要,而且是按年、月分好文件夾的。做完會議紀要,我會給我的總監或客戶確認有沒有問題。

人有沒有天賦呢?我覺得有些人是有的,但我沒有。我就是靠練習。包括跟人交流,我都會習慣性地去聽其中結構化的東西。你現在問我一週前跟某個人聊天的內容是什麼,我還是能記住,這得益於長期的練習。

我大學讀的是秘書專業,秘書的核心職能是上傳下達,核心能力要有內才和外才,內才就是寫作,外才就是口才、書法和聯絡溝通等。雖然秘書專業的學習,並沒有沉澱下什麼和後來從業有直接關係的能力,但是我很重視“傳達”。在中學起,我就有記錄的習慣,一旦有了“記錄”這個開頭,很多事情就好辦了。因為你沒有記錄,又何來整理,何來輸出呢?

我以前是怎麼提高自己跟客戶溝通的能力呢?我比較笨,於是就把前老闆跟某個客戶溝通的話都記下來,然後改幾個字,在QQ上發給其他客戶,當作是我說的話,顯得我好像水平提高了。之前做移動互聯網項目,總是需要說服別人一起共建,而且最後的成效還不可控,所以當時間到了2015年,我下決心,乾脆和另外一位合夥人借錢,把公司弄起來,自己做主幹,證明給他們看,移動互聯網是可以的,是有用的。當然,自己做這個決定還是很難的,因為當時也沒什麼積累,不然也不需要經常去說服別人合作了。

當時就思考,新媒體應該去哪個城市發展最合適。這個事如果繼續在泉州,應該成果不明顯的。諮詢了很多朋友,最後選定了北京,然後老婆孩子都跟過來了。

如果捫心自問在哪個城市適合生活,我自己都會選泉州,多好啊,這麼多朋友,有海鮮吃,有自己的房子住,幹嘛傻傻的跑來北京?有時候想想,我真的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沒有太考慮家人的感受,不過家人真挺好的,比較支持我。無知者無畏。當時33歲了,再次出發來到北京,還有四個同事一起過來。

舵舟:大家願意跟去北京,你還能借到錢,你太有人格魅力了。

柯洲:人格魅力不怎麼有吧,可能更多的是我們想一起出來闖一闖,見見世面。創業之初也不需要多少錢,而且後來投資人給我們投了一些錢。

做筆記俠這件事,剛開始收到很多外界善意的反饋,有人說,這個事情沒有門檻,誰都可以做,也有人說,做這樣的事情有什麼用呢?還有人說,居然還有人做這個?太搞笑了。還有人表示認可,不過可能是基於面子表示認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們還是決心傻傻地做。

每年年底都會覆盤一下,過去十年、五年、三年、一年幹了什麼,未來要幹什麼。每年覆盤思考的時候,也都恰巧是出國遊學的時候。

舵舟:都有錢出國,說明業績不錯。

柯洲:跟業績沒關係,在學習方面,還是很願意花錢的。就像2014年,每週都會出差學習,每次學費一兩千,機票住宿一加上就是四五千,一個月也要2萬左右,也還是堅持學習。所以,每檔年底覆盤的時候,2016年剛好去了以色列,2017年去了美國,2018年去了印度,每次也都會想看看,是不是可以通過這些國家做點什麼事情。

在沒有清晰想透商業模式的時候,那就堅持做好手頭必須要做的事情,天天做筆記,不管賺不賺錢,一定要把筆記這件事做下去。雖然離錢遠,但是有人看,有人需要,也有人說好,當然可能也只是說說而已,但我們相信筆記俠的存在是有價值的。我們的公眾號從2015年10月起步,到2016年6月有13萬左右用戶,到2017年年底30多萬,到2018年年底80多萬,2019年預計可以做到150萬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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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俠的內容產業鏈

舵舟:筆記俠怎麼做用戶增長?

柯洲:增粉有三種,一種是黏著式增長,一種是付費到其他渠道投放引流類型的廣告,一種是裂變,後兩種我們都不會,我們創業有先天的大缺陷——沒有互聯網從業經驗,很悲哀的,所以運營上都沒什麼動作,有時候甚至排斥運營,認為運營來的用戶都不精準,所以就靠內容做黏著式增長。內容靠什麼?做爆款,做獨家首發,做速度。

剛開始差不多是自己親自在做筆記,隨著發展,我就不能只做這一件事了,就有編輯夥伴一起做,然後是整個編輯團隊來一起做。

舵舟:你們的融資能力很強。

柯洲:也不是很強,我們和不多的投資機構聊,我們的投資人甚至之前都沒見過。他們覺得這件事有意義,認為這是個新物種。在早期,筆記俠一直沒有商業模式,只有內容和用戶。

這麼多年的努力和積累,終於形成了不錯的用戶信任度。信任銀行是真實存在的,你需要一直通過好的內容和口碑,往這個銀行裡不斷存下信任。

舵舟:你現在做在線教育就比舵舟要容易,你都存了三年多銀行了,我們才一年多。

柯洲:這個我能理解,我們有了一點點基礎。

舵舟:你們現在發展了多少個筆記俠?他們願意跟你們合作的動力是什麼?

柯洲:全國分佈了2000多個筆記達人。筆記達人們的動力主要來源於學習意願和社群力量。在整個學習過程中,筆記達人的受益程度僅次於老師,比讀者和聽眾的受益程度要高。

在原來的媒體裡,生產、整理、發佈,這三件事可能全集於記者一人身上。我們最早有一個判斷,如果光靠優秀記者,第一,培養慢;第二,你培養好了,他可能離開了。所以,如果在一開始要靠投入大量記者去做這樣一件事,週期太長太慢。優質內容的生產想要規模化,一定要分工。亞當斯密的最大貢獻就是提出了分工。為了能夠持續地生產好內容,所以我們就就把記者的功能拆分了一下。第一,生產,為什麼只有記者能生產?那些企業家、教授、專家不能生產嗎?第二,整理,為什麼只有記者能整理?全中國會整理的人非常多;第三,發佈,為什麼只有記者能發佈?找到擅長選題、懂用戶、會做標題和視覺以及數據運營的人,他們來完成發佈的專業性、用戶滿意度。

正常一個公眾號,如果單靠優秀記者的生產,5個人1個月可能就產出10篇優質好內容。現在用分工的方式,我們每天都能產出高質量的商業乾貨。在還沒有找到商業模式的時候,我們就天天琢磨內容和內容產出這個事情。我們團隊對於內容是有潔癖的,不好的內容,我們不想要,好的內容,我們就想方設法讓更多人看到。

我們嚴守內容關,只發體系化的、實戰落地的乾貨。在乾貨內容生產發佈這一塊,我們有優勢。

通過一整套動作,我們就把筆記做成了一條供應鏈,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裡有好內容,同時擁有更強的分發能力,漸漸形成了正循環。

以前,我很認可錢鍾書先生的話:“假如你吃了個雞蛋,覺得不錯,何必要認識(此處,錢鍾書說的“認識”是指“拜訪”)那下蛋的母雞呢?”所以,之前我的大量時間是不出門做拜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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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俠:名師和商學院的在線化

舵舟:筆記俠的發展轉折點是什麼時候?

柯洲:今年,我們啟動了在線的新商業實戰學堂,我們怎麼做呢?

首先,講課的名師,必須在線上線下都有經驗才行,而且能夠提煉成體系的理論和方法論,這樣,互聯網公司聽了有用,傳統企業聽了也要有用;第二,直接找商學院合作,和它們一起把在線下證明成立、最受歡迎的老師和課程搬到線上,我們負責精煉和專業運營。最近,學費68萬元的高山大學科學商業年度課,線上化交給了我們,我們做線上再造和服務。

去年下半年,和高維學堂合作的《馮衛東昇級定位24講》,定價399元,給了我們信心,我們自己賣了5000份,全網賣1萬份以上。這個課,外部的合作售課夥伴必須有保底才能代理,因為這個課是真得好,也很專業實戰,目標人群也比我們想象中更廣,合作雙方都有信心。

這個課做到2萬份以上應該沒問題,因為用戶口碑好。有位拿了三個億融資的創始人,給我們留言,說春節期間連續聽了兩三遍,要是早聽到,也許很多坑就能避免掉了。

第二,三四線城市有巨大的市場,但是很多在一二線受歡迎的新商業乾貨文字,到了三四線城市,即便大家再喜歡,可能都用不了,他們受不了長文章,不太習慣閱讀長文字。他們對於視頻和音頻是接受的。所以,我們的線上課程也會重點開發視頻課,積極拓展和服務三四線城市用戶,覆蓋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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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之大者

舵舟:你覺得你在金庸裡的角色是什麼?

柯洲:楊過吧,而且我也很喜歡小龍女。

舵舟:客觀一點吧。

柯洲:郭靖,比較笨。我很喜歡郭靖的理念,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他雖然笨,但在大是大非上,他是清楚的。他對人的關注也很純粹,比如他和黃蓉初識,認為對方是個很可憐的小兄弟,他可以把自己寶貴的東西都給黃蓉。周伯通的左右手互搏,郭靖也能學會做到,但黃蓉做不到,因為郭靖夠純粹。我們公司的企業文化是七俠精神:仁、義、禮、智、信、勇、法。

舵舟:做筆記俠,你有啥成長不?

柯洲:這麼有價值的一件事情做到現在,不管是個人還是筆記俠的每一員,我相信都是有一些成長的,當然,我感覺成長還可以更快一些。以前的我,害怕一切我不擅長的,害怕業務(因為不擅長),害怕運營(因為不擅長),害怕技術(因為不擅長),害怕打交道(因為不擅長)。這一點很受廣告從業生涯的影響,那時候,真正在做創意的人,一般都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就喜歡沉浸式的思考,如果遇到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和碰的人,怎麼辦?讓別人幹,自己躲開,然而,最後你是躲不開的。

現在不怕了,沒那麼複雜,去幹一干,拆一拆,無非就是犯錯吃虧的問題。以前覺得技術好可怕,我們不做技術。去年,我們開始做了,雖然也走了彎路,離做得很好還差很大距離,但也不怕了。

另外,我的學習能力也越來越超強,可以說,筆記真的是人的第二大腦,如果不是時常在做筆記和梳理,面對海量複雜的信息,我也受不了。這也讓我的記憶力很好,聊什麼都能記住,實在是和平時的筆記習慣和刻意練習有關係。效率也變高了。

總而言之,我的成長是更果敢了,更高效了,更重視反饋了,不再讓自己在那裡瞎磨蹭,琢磨半天,也許一點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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