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盜墓賊陷害同門手足,自己卻不得善終

人為財死,盜墓賊陷害同門手足,自己卻不得善終


【1】沒有盡頭的路

“嘿,二哥,這甬道沒錯吧?我們這都走兩個多小時了。我快走不動了。”李田停下來對我抱怨。

我揚起手中的狼眼向前照了照,厚重的青石板一直綿延到視線的盡頭。我心裡也沒底,不知道是不是這條路。按理講,我和大師兄師出同門,打出來的盜洞差別不會太大,可這一路走來,卻沒有看見大師兄留下的痕跡。

“喂,李田,大師兄真的有給你留言讓你給我帶信嗎?”我的電燈照射著前方,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

其實,我們現在的盜墓賊都已經應用上了高科技,譬如,大師兄就在我的手機上留了一個APP,他的手機與這個軟件直接連線,只要他的手機一關機,這個軟件會自動提醒我。大師兄是個嚴謹的人,每次出發,他的手機都會充得滿滿的,一般待機在十天左右。所以他說大師兄被困在地下,我十分懷疑。

“二哥,你可以不信我,可你要相信大師兄的玉佩啊。”李田說的沒錯,這種玉佩是我們師傅留給我們的,世面根本沒有出售的。

我看了看手錶,距我們下來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可我們現在連個門道都沒有摸出來。

李田緊了緊揹包,“二哥,我們休息下吧,走這麼長時間有點累了。”我狐疑地望了望他。他下地的次數比我這個每天坐在那不動看店的人多得多,現在我都不覺得太累,他竟然說需要休息。

當然,疑惑歸疑惑,我們還是在原地坐下了。李田從揹包中拿出壓縮餅乾,遞給我,兩個人就著水吃著。

我將手電筒向上豎起,光線將四周全都照亮,還是一樣的青石板,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我們困在中間。李田不小心打翻了放在一旁的水瓶,水一下子洩了出來。

“二哥!你看!這水的流向!”李田幾乎是叫出來的,激動的聲音在這個逼仄的空間迴盪。

我看見水是順著青石板向左側傾斜的,也就是說,右邊的地勢比左邊高,這顯然有悖古人的思維。我相信這不是工匠的失誤,所以這應該是某些特殊構造。古人墓地選址向來背水背風,不然古墓不會保存很長時間。這樣來看的話,右邊才是墓室的所在地。

我招呼著李田背起裝備,兩人手貼著右邊的青石板開始摸索。

不一會兒,我發現了一塊稍微凸起的青石板,按下去之後,右邊的青石板緩緩開啟。

【2】棺材裡的蛇

我們順著小門進入,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墓室,四周空蕩蕩的,只有中間佇立著一口石棺,石棺的對面有一道門,連接著下一個墓室。我沒有看到任何別的痕跡,也許大師兄不是從這裡進去的,如果我剛剛的分析沒有出錯,那這個古墓的入口絕對不止一個。

李田有些吃驚地望著中間的石棺,從揹包中拿出撬棍開始組裝。我伸手攔住他,“我們這次下地是來找大師兄的,能少招惹麻煩就少招惹些吧。要是現在出現個粽子,我們的裝備又不夠,搞不好我們兩個就栽在這了。”

“二哥,哪有土夫子下地不帶東西的道理,再說我們的冷兵器也不錯啊。大師兄從軍隊帶回來的軍刺威力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我拗不過他,也不好看著他一個人忙活,只好幫他一起開棺。撬棍輕而易舉地插進了縫隙。我們拿出軍刺,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棺材打開後,裡面是看不見底的黑水。李田試探性地將撬棍伸入水中試探,他吃力地挑起了一團似下水管道粗細的白色物體。我有些疑惑,不知道這是什麼。緊接著,他又將撬棍向前挑了挑。這下,我終於看清了棺中之物,那是一條白色的大蟒,身體蜷縮在整個棺材中。

李田繼續用撬棍戳了戳蟒蛇,一顆潔白的玉珠從它嘴裡落入黑水中。突然,我看見撬棍下的蟒蛇動了動。“快把棺材蓋上!這蛇是活的!”

李田聽罷,立即手忙腳亂地與我一起移動棺蓋。沒想到我們剛剛撬得時候容易,現在把它蓋起來卻十分費勁。沒想到這麼久不下地,一下地就碰到獨龍戲珠的局,這墓主人絕對是神經病,這局是出了名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把後世的好運都聚集到墓主人身上。

水中翻動的水聲越來越大,大蟒突兀地將頭從水中抬起。沒有絲毫猶豫,大蟒像一支箭直直地射在棺蓋上,重達千斤的棺蓋就這樣被撞翻在地。

緊接著,大蟒就衝出了棺材。

【3】人蛇大戰

我們眼見形勢不利,便開始慢慢地向小門靠近。大蟒整個身體爬出了棺材,身上的水在地上留下一道水漬。

大蟒把頭偏向我們,顯然我們已經成為了它的獵物。

我們握緊手中的軍刺,和它對峙著。當然,這所謂的對峙,只是它沒有發動攻擊罷了。

大蟒再次弓起了身子,然後便像閃電一般彈了出來,一下子卷向我。我一直做好著準備,看見他射向我的蛇頭,順勢一滾翻了出去。我一轉身,手電直接照在了蛇頭上,上面殷紅的血跡在燈光的照射下,十分刺眼。顯然,剛剛它那麼用力地撞門還是受傷了。

大蟒一擊撲空,沒有絲毫停頓,縮回頭顱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著我咬來。這一次我避無可避,大腿被它咬著個正著。大蟒的咬力極大,順勢將我腰纏住,準備對我施行絞殺。李田見狀,衝了過來,手中的軍刺狠狠地插向大蟒。

大蟒當時的注意力在我身上,根本沒有料到李田這一突然襲擊,所以李田才能輕易得手。被刺中後,大蟒吃痛,咬著我的牙齒鬆開,我的腿得到了釋放。沒有猶豫,我立即調整重心,讓自己能稍微掌握平衡。手中的電燈在被大蟒攻擊時,已經掉在了地上,燈光照射著門。黑暗中,我看不見大蟒的身體,只能照著記憶摸索。我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將一直握在手中的軍刺插進了大蟒的身體。這一下,大蟒將我狠狠地甩了出去。

幸運的事情發生了,我剛好被甩在了門口。黑暗中,我聽見一聲巨大的聲響,李田小心地用手電筒照了照,只見大蟒倒在了地上,頭顱上插著我的軍刺,血液還不停地向外滲出。

李田扶起受傷的我,一起走進了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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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兵馬俑陣

門內是一條短小的甬道,燈光照到了盡頭,一道石門佇立著。這樣就可以解釋這個墓的構造。這是一個墓中墓,剛剛外面的那個應該是第一個墓主的所在地,但他卻被後進來的第二個墓主搶走了風水,再加上前面那個風水局,墓主起碼是王爺級的。

李田從包中拿出紗布等,幫我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就扶著我走進了甬道。甬道的右側有一個盜洞,我仔細看了看,是大師兄打盜洞的風格。我們這一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所以我可以肯定這是大師兄來時的路。

石門的右下角,已經被炸開了一個大洞,剛好可以容一人通過。因為大師兄來過,所以不用擔心裡面有危險,李田考慮到我的腿傷,讓我先鑽了進去。我將電筒含在嘴裡,慢慢地向內爬去。因為我是躺著向裡面爬的,所以正好可以看見洞的上部。我看見洞的上部刻著一個“田”字,我不知道大師兄為什麼會刻這麼一個字。不一會兒,我鑽進了墓室內,魚貫而入的還有躺著進來的李田。

藉著微弱的燈光,我看見墓室中站著黑壓壓的人群,不由吃了一驚。我從口中拿出電筒照向他們,發現是一排排整齊排列的兵馬俑。這些傭完好無損,手裡握著的兵刃沒有一絲腐朽的痕跡。我用燈向遠方照了照,遠處還是密密麻麻的人傭,根本望不到盡頭,不知有多少。

李田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快離開。這不符合他的性格的,我雖然不解,但還是聽了他的建議,向前一瘸一拐地走去。

李田帶著我小心翼翼地穿越這兵馬俑陣,並出聲提醒“小心點,千萬不要碰到這些兵馬俑。”

這時,我望見其中一個兵馬俑的陶瓷掉了,裡面是已經失去水分的乾屍。突然,我意識到,這些數不清的兵馬俑,是一個個活人被生生燒成了陶俑。我感到莫名的恐懼。

突然,我那受傷的腿被兵馬俑絆了一下,其中一個陶俑倒了下來。

“扯淡!快跑!”李田拽著我就跑。慌忙中,我聽見了OO@@的聲音。

【5】屍蹩潮

匆忙間,我們手中的電筒都掉在了途中,我能聽到後方不斷的坍塌聲和O@聲。“那些是什麼聲音?”我問。

我因腿受傷跑不了太快,慢慢落後於李田。我只能聽見身後越來越大的O@聲。突然,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跳到了我身上。我只能感受到這是個比較大的蟲子,長著尖銳的鉗子,因為這些鉗子此刻就插在了我的皮膚中。

疼痛開始蔓延,我能感受到又有許多的蟲子跳到了我的身上,用它們的鉗子刺痛著我。我的步伐更慢了,已經聽不見前方的腳步聲,耳邊只有潮水般的蟲子爬動的聲音。

我努力伸手從背上扯下一隻蟲子,背上的肉似乎也被拽掉。我撫摸到它們堅硬的甲殼,頭部長著絨毛。我突然意識到這些陶俑裡的屍體的作用,他們是用來養屍蹩的!而這數不清的陶俑裡的屍蹩數量,讓人心驚。

這一刻,我心底泛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終究,我們這些以古墓為生的人,還是會死在古墓裡。

越來越多的屍蹩爬上了我的身體,我索性放棄了逃跑,從口袋中艱難地拿出煙點了起來。打火機點燃的剎那,四周的屍蹩明顯向後退了幾步。這些屍蹩怕火,雖然我知道這一點,但我已不想反抗,師傅死了,大師兄也不知所蹤,現在的我也真是沒有什麼牽掛了。死在古墓裡,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咻”我聽到一道破空聲從前方傳來,緊接著是一道亮光直直地射來,隨即在我身後炸開。

“二師兄,快走!”李田從前方折返,架起我開始拼命地向前奔跑。藉著照明彈的光亮,我們一路沒有碰到什麼磕磕絆絆而能迅速地向前移動。記憶中,李田一直是個貪生怕死之輩,現在竟然願意冒著生命危險跑回來救我,箇中原因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當然,此刻從屍蹩陣中逃脫才是首要任務。

數十秒後,照明彈的光芒消失,四周再一次陷入了黑暗。李田喘著氣駕著我,屍蹩爬動的聲音又一次傳來。顯然,它們開始了又一次攻擊。

這一次屍蹩來的範圍更廣,剛剛的屍蹩只是從我們的後方追來,現在我能聽見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屍蹩爬動聲。

“李田,還有沒有照明彈?”

“二哥,還剩最後一個了,因為我們走得急,很多東西都沒有來的及配齊。”

在我和他說話的間隙,已經有屍蹩跳上了李田的身體。

“救命要緊!”說著,我從他裝備包中拿出照明槍對著身後開了一槍,意外發生了,照明彈打在了身後的一個陶俑上,於是就在離我們不足百米的地方炸開,熾熱的火浪從身後襲來。李田和我能感受到身後舐著我們的火舌,不由加快了步伐。

終於,在照明彈的光芒消失的前夕,我們趕進了甬道。

【6】血屍

那些屍蹩似是懼怕什麼東西,都在靠近甬道的地方止步不前。本來我和李田已經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手中拿著剛剛用衣服做成的火把。這下倒好,反而讓我們節省了一些功夫。

這條甬道十分狹小,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四周依然是暗青色的條石,一個接著一個,綿延到火光照到的盡頭。為了照顧我這個傷員,我躲在李田的身後,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甬道很快走到了盡頭,我們進入到另一個墓室,李田爬到牆上點起了油燈,沒想到,這些歷經幾百年的油燈依然能夠發揮它們的功能,和現在的產品簡直不能比。當然真正讓我們瞠目結舌的是隨著一個個油燈照亮的區域內發出刺眼光芒的黃金,像一座又一座的小山,分作四堆堆放在整個墓室裡。目光所及之處,滿是閃耀的金色光芒。

這時,墓室正中央的青色棺槨在這奢靡的氛圍中顯得格格不入,瞬間將我和李田的目光吸引。陪葬品都這麼奢華,那墓主人身上帶的東西怎麼也不會太差吧。這一刻,我已經被金錢矇蔽了雙眼,早就忘了自己下地的初心。

我們從一堆堆的黃金的縫隙來到了這個棺槨旁,在這地底這麼長時間,青銅做的棺槨竟然沒有生出一點銅鏽,依然光潔整齊。

李田立即將撬棍組裝起來,剛剛經歷了與那條大蟒大戰的我們依然沒有絲毫放鬆,軍刺都拿在手裡。不一會兒,在我和他使出吃奶的力氣之後,棺蓋被我們撬開。突然,墓室中所有的油燈連同火把一齊全都熄滅了。我實在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發生鬼吹燈這樣的事,這有悖常情啊。

我感覺有人在我的腦後吹氣,熱熱的,像是人的呼吸。

“噠”李田打燃打火機,我能看見他急速收縮的瞳孔。很顯然,我身後的這一位絕不是什麼善主。來不及猶豫,我將軍刺反插向身後,巨大的阻力讓我的動作突然一頓。我順勢一個打滾閃到了李田身旁。

我站起身,看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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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祭尸

這是血屍,我在師傅的筆記中看見過。以前我一直認為這種屍體不可能出現,但事情總是這樣,讓許多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這血屍也不傻,立即向我們衝來。打火機的火光因長時間燃燒忽地熄滅了,我們像是兩隻老鼠般在這些空隙間小聲地爬行。黑暗中,我們噤聲背靠著棺槨。

但我們顯然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常識問題,血屍並不會因為視線的消失而失去方向感。在聽見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後,李田從我身邊消失了。隨即,遠方傳來骨骼斷裂的聲音。意識到靠著棺槨的危險,我匍匐著身子盡力向外爬去。但這是於事無補的掙扎,血屍的目標一下子鎖定在我身上。我的肩膀被狠狠地衝撞力砸在了棺槨上,緊接著被抓離了地面,一下子舉到了高空中。

黑暗中有重重的“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我能肯定那不是我的。被舉在空中的我,沒有任何武器,揹包也因為太過沉重被我卸在了棺槨旁。我只能胡亂揮舞著雙臂,希冀能給血屍一點傷害。

說來也奇怪,這血屍只是把我舉在空中,並沒有要置我於死地的意思。突然,我被甩了出去,懷中多了一團熱烘烘的東西,外面還有黏液裹著。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血屍口中的東西。

我被甩在了一塊空地上,身下的裝備包替我卸掉了許多衝撞力。我艱難地翻起身,翻著裝備包。

脖子上突然被架上了一道冰冷的東西,我能感受到那是匕首。“別動!”是李田的聲音。

果然,就像師傅曾說過的,墓中最可怕的不是粽子,而是人心。

我發出一絲冷笑,“枉我一直把你當做是我的師弟。”

“二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他將一個布包和打火機塞在我手裡,“你知道怎麼做的。”

他將布包蘸上我的血,用刀在我背後捅了捅,示意我向前去。

布包裡裝著糯米,上面顯然已經被他澆上了汽油和我的血液。血屍聞到血液的味道,果然向我撲來。

我將糯米一下子撒在血屍身上,然後把點燃的布蓋在他身上。血屍不停發出痛苦的吶喊,燃燒發出的光,將四周照亮。李田的眼睛閃著光芒,那是貪婪的光芒。

我留下眼淚,“走好,大師兄。”我在心中默唸。

【8】真相

我們看著血屍燃燒殆盡,化為齏粉。

“在我死之前,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理由嗎?”

“將死之人,告訴你也無妨。你也知道,師傅生前是X省四大盜神之一,可是這麼多年我們也看見了,他盜來的寶物從沒拿出來過。我有一次收拾師傅的房間時,發現在他床地下有一個暗格,裡面有一把鎖。鎖芯很奇特,是圓形的。出於好奇,我將自己的玉放進去發現剛好是那個鎖芯的三分之一。我想到那肯定需要我們三個的玉佩才可以打開,所以我找到了這個墓。然後在這裡將大師兄殺掉,現在只要再殺掉你,拿走你的玉佩,我就可以打開那個暗格獲得師傅留下來的寶藏了。”

他再一次將刀架在我脖子上,“別了,二師兄。”

一道匕首刺進皮膚的聲音傳來,我轉過身,看著他帶著驚訝的眼神倒下。拔出插在他胸口的匕首,我略帶同情地看著他。

終究,他還是太幼稚了。從一開始,我就懷疑這是一個陰謀,途中的種種見聞以及他的表現將他自己的內心暴露無疑。在看見血屍的一剎那,我一切都明白了,其實那就是大師兄,那跳動有力的心臟告訴了我他的身份。大師兄故意將我扔在了裝備包前,我才可以拿出那把匕首,也才可以活下來。

我小心地收集起大師兄的骨灰,然後沿著原路爬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轟”我點燃炸藥,將一切埋在了地底。

【後記】

我將大師兄和師傅埋在了一起,每次過節都會去拜見他們。

至於師傅房間裡的暗格,我準備將它一直放在那裡,因為我手中只有我和大師兄兩人的玉佩。後來,一次偶然,我發現大師兄當時扔在我懷裡的是李田的玉佩。

暗格緩緩打開,裡面是一個木盒子,裡面躺著一張張博物館的感謝信和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師傅對我們的希望,“堂堂正正地做人”。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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