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歲,醫學博士,我從三甲醫院離職了……

38岁,医学博士,我从三甲医院离职了……

導讀

這次,我卻不想再忍了。

我是一名醫學博士,38歲,普外科專業,畢業於山東最好的高校“世一大”。在高考大省從小考到大,一直是別人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然而就在去年,我離開了某省級三甲大型綜合醫院,前往美國的某個小研究所,進行動物手術、實驗等工作。

有很多人問我: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要走?

的確,夫妻兩個都是所謂的正式編制,一個是省級醫院的外科大夫,一個是省級單位的公務員,怎麼就辭職不幹遠走他鄉?

這個問題若要解釋起來,真得坐下來好好聊聊,總之這個選擇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和反覆權衡的。誰不願意過得輕鬆愜意?故土難離,鄉音難改,寧可放棄很多東西也要走這條路,必定是有出走的理由和新的期望。

涉及太多,三言兩語說不完……

我2008年碩士畢業,2011年獲得主治資格,2012-2016年讀博,在讀博期間,國家正式出臺了關於住院醫師規範化培訓(所謂“規培”)的政策。於是,在博士如期順利畢業之後,我被告知,要進行規培。

我自問:我稱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大夫,業務能力能夠過關;在職業生涯的各個階段(上學、工作、進修等),上級醫師都願意把病人交給我;我也始終在醫護團隊和病人中,擁有不錯的評價和口碑。

同時,我也自知:我並稱不上是天賦過人的手術者,而且走過很多彎路,註定無法達到導師那樣的成就,所以我更加註重點滴之間的磨練和積累,也願意“從頭開始、慢慢來”。

然而長達三年的規培生涯,尤其是在讀博四年耗盡了全家人的心力之後,我不能接受。

一個剛剛畢業的本科生,執業醫師資格都還沒有,規培時間是三年;一個在讀的碩士,三年期間可以一邊上學,一邊考執業醫,一邊規培;而一個有工作經歷、有中級證書、已畢業的全日制博士,規培時間也是三年!情何以堪?像我這個年資,本應該處於“努努力爭取晉升副高”的階段才對。

規培涉及的人員太廣,素質更是良莠不齊。

有一次聽培訓的講座,講心肺復甦。一個年輕的規培生主動要求發言:“便攜式監護儀太好用了,那次我見到心率從100降到了90,我就馬上捏皮球,後來又恢復到了100,太好了。”一屋子人都懵了,授課老師也是很久才反應過來:“哦,你說的是血氧飽和度吧?”這哥們面不改色:“哦,那是飽和度啊,我還以為是心率呢。”

這位兄弟,你是哪裡畢業的,怎麼畢業的?如果那真的是心率,請問心率和球囊有什麼關係?水平差就算了,膽子還挺大,當真是無知者無畏。

當時我就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規培”,簡直太可笑、太悲哀!

我規培,別人也尷尬。我在自己科裡參與帶教,帶出來的“徒弟”轉眼都成了“師兄弟”,而各個科室負責帶教的,大都跟我差不多年資,有些乾脆就是親同學,他們也張不開嘴指使我幹活。

科主任很理解,科裡也需要我,但誰說了都不算,都要聽政策的。儘管像我這種特殊情況,真的細究起來,政策(在當時)其實並不明確。官方的做法自然不可能給一個人開綠燈,保險的辦法自然是寧枉勿縱,而

個人的吶喊根本無從發力,拔劍四顧心茫然。

如果從踏入大學校門開始算起,我的醫學生涯已經將近20年。彈指一瞬,從當年那個拿著課本在校園裡轉幾圈就能背下來、天天打球不覺得累、一夜不睡依舊是生龍活虎的青少年,早已成為了如今靠紙筆才能記住密碼、打一次球膝蓋疼了幾個月、上個夜班必須補覺卻一吵就醒然後睡不著的大叔。

醫路艱難,然而從未想過退縮。早已習慣了臨床工作的艱辛,習慣了遇到問題看書、查文獻,習慣了三餐無常睡眠顛倒,習慣了年復一年的各種考試、考核,習慣了全年無休、24小時開機,早已把臨床之外的時間還要做科研看作是理所當然,早已把治病救人當作崇高的理想和事業,但依然會因患者病情的好轉或病人家屬的感激而充滿成就感。

收入與付出不成比例,可以忍!媒體的抹黑加重了醫患矛盾,可以忍!但這次,我卻不想再忍了。

壓死駱駝的稻草,不是第一根,也不是最後一根,而是中間的一根又一根啊。

回頭看看,當年離開校園多年,能考上博士重返校園並不容易,而讀博更是辛苦,無論是從經濟壓力,還是從心理壓力。

記得有次問一個消化內科的同學:“我最近總是腹瀉,好像是腸易激了,有啥好辦法嗎?”同學說:“現在沒辦法,等你博士畢業就好了!”事實也證明的確如此……

但是至今並不後悔,不管如何選擇,都要感謝當時的付出,像以前說的那樣,感謝當初那個靜坐、苦讀、冥思的自己。不僅是因為與優秀的師兄弟們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更重要的是,這段經歷讓我得到了大幅的提升、沉澱和飛躍,也讓我有了這個“出去還是留下”的選擇權。

數月前,聽聞國內假疫苗的消息,家鄉大山東“首當其衝”。感到震驚、憤怒和心痛的同時,也慶幸自己能夠選擇藍天白雲下的健康食品和安全疫苗。誠然,哪裡都不是地獄,哪裡也都不是天堂,然而,在某種意義上,我寧可選擇面對明槍的危險,也不願擔心從角落裡射來的暗箭。

世界本就多樣,追求各不相同,每個人都在守自己的道,走自己的路。一個人的嗤之以鼻,也許正是他人的遙不可及,只需對自己的選擇認真負責,無權對別人的生活妄加干涉。

道路必定艱辛,已做好準備。

前路漫漫,願未來可期;天地廣闊,盼大有可為。

38岁,医学博士,我从三甲医院离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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