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我看到過有關長影演員朱德承的一篇文章,他直言不諱說過這樣一段話,大意是:有些記者說我樂意在銀幕上當配角,那是寫在報刊上的客套話,作為演員都想當主角,誰願意當配角?我連做夢都想當主角!不過,咱有自知之明,就我這模樣想當主角,確實有一定難度,哈。俗話說,“紅花還得綠葉扶持”,用這句話來比喻影片中主角與配角關係的話也是非常貼切的。觀眾欣賞主要演員的表演,也欣賞配角演員的表演。從某種意義上說,演配角比演主角更難,因為主角戲多,一場戲演得不夠理想,可以在另場戲中多創造,進行彌補;而配角表演時間受到嚴格控制,全片只有幾個鏡頭,別說重拍,有時連試戲的工夫都沒有,拉上來就上,短短的一點戲,還要閃現出人物的光彩。演戲中又不可喧賓奪主,在這種情況下要完成人物創造,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難度是相當大的。沒有充分的準備,沒有一定的基礎,真是談何容易。一些著名配角演員的精彩表演,即使人們記憶中對影片故事已經模糊,但他們的表演仍可歷歷在目。比如今天小編要回顧的長影老演員賀汝瑜,就是這樣一位著名配角演員。
我們從銀幕上看到的賀汝瑜個兒矮小,臉兒也稱不上英俊。據說1942年底,他考入“滿映”第一次登上銀幕時曾發生過這樣一件趣事,他在周曉波導演的表現藝人落魄的悲劇片《晚香玉》中演一個戲臺管演員們的老闆角色,與浦克配戲。表演結束後,他找個角落坐下。可是由於他個子矮,鏡頭角度又高,攝影師沒有看到他,一問他,他說演完了,引得大家鬨堂大笑,只好重來一次。賀汝瑜名字也可能不是家喻戶曉,但提起他扮演過的角色,我們當會十分熟悉。《雲霧山中》的灶神爺,《虎穴追蹤》的小特務,《平原游擊隊》狗腿子,《車輪滾滾》敵兵,特別是《劉三姐》中那個在老財面前象條狗,在農民面前象只狼的莫管家,給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因此獲得第二屆百花獎最佳配角演員的榮譽。
賀汝瑜(1920—1987年)是湖北江陵縣人,生於黑龍江齊齊哈爾一個破落的文人家庭。上有姐姐、哥哥,共姐弟三人,姐夫曾是馬占山部下的小軍官。他在中學讀書期間,哥哥、父親相繼病故,在親友的接濟下,勉強讀到畢業。班主任是個日本人叫佐藤,因為賀汝瑜平時喜愛文學、戲劇,活潑好動,引起了佐藤的注意,建議賀汝瑜去考滿映。賀汝瑜因家境窘迫,為了餬口,是這樣子走上銀幕的。賀汝瑜在銀壇度過大半生,一生參演過四十多部影片,從來沒有演過主角。滿映期間就演小角色,如他在擅長導演喜劇片的王心齋導演的一部科幻喜劇片《征服天界》中飾科學家助理;在王心齋導演的另一部近似鬧劇的影片《夜半鐘聲》中飾店住客;在表現伐木工人生活的影片《大森林》中飾一個伐木工人。後來,他入金山領導的長春電影製片廠(長制)任演員,演的也是小角色,如《松花江上》礦工、《小白龍》衛兵,《飛紅巾》(王府僕人,此片未完成)等。
幾十年的配角生涯,他幾乎演遍了士農商學兵各行各業的各種各樣的人物。不論是演重要的配角如《劉三姐》中的莫管家,還是次要的配角如《探親記》中的飼養員,甚至是在《紅孩子》《瘋狂的小鎮》中演個走過場的匪兵、更夫,在《白毛女》中演個只顯露一個側影的農村老漢,在《武當》中演個只有一句臺詞的酒保,看得出他都是全力以赴在演。影片中他大多扮演反面人物,由於表演樸實、自然而又富有喜劇色彩,這些人物在銀幕上往往有強烈的個性,常使觀眾發出會心的笑聲。有人稱讚他的表演“渾身是戲”,寫了這樣一首“四十年來演配角,堪稱影壇戲一絕。無意爭名春常在,願為百花添顏色。”來詩讚賀汝瑜。無意爭名,我想大概跟他樂觀性格和淡泊名利有關。賀汝瑜在長影期間曾任生活委員, 他做事跟演戲一樣認真,把一些瑣碎繁雜,別人視為不屑一顧的工作搞得很出色,熱心為大家的生活服務,可是他自己卻結婚很晚,1978年才當上新郎,經方化介紹與吉林省政府辦公廳的工作人員孫玉峰相識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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