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富平作家劉忠虎作品:滿坡杏花

渭南富平作家劉忠虎作品:滿坡杏花

杏花,杏花,杏花……

滿坡都是杏花!

驚蟄過後十天左右,富平曹村鎮馬家坡就成了杏花的天下。

站在坡底遠遠望去——坡堖、埝畔、房前、屋後……一樹樹的杏花競相開放。陽光從坡頭滾落,草色還沒一丁點綠意,那一樹樹的杏花則尤其奪目。整個馬家坡就像穿了件綴滿大紅花的老者,光彩照人。

一陣暖暖的春風吹過,泥土的清香夾雜著杏花的芬芳沁人心脾。整個馬家坡的杏花好像都向我撲來。看到這樣的情境,我忽然想到了一句唐詩:“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上了坡,我迫不及待地細讀這一樹樹的杏花。

渭南富平作家劉忠虎作品:滿坡杏花

先讀眼前這樹上的杏花吧!這顆樹上的杏花已經是十分的紅豔了。嫩紅嫩紅的杏花開滿了杏樹伸展開去的三股粗枝上。隨便一朵花,我如果用手去觸摸,說不定它能染紅我的指甲呢!我終於沒有那樣做,因為對於孕育了一個冬天的杏花,我知道花開得不易。那就讓我的臉龐貼近它吧,我覺得我的臉頰泛起了紅暈。

再去讀讀西邊那顆樹上的杏花吧!這顆樹也許在某個時候睡了個懶覺,錯過了最佳的授粉期,整樹杏花粉裡透著白,只有在花蕊的周圍有一圈紅暈。一娘所生,長得相似,朵朵杏花白裡透點紅,倒也另有一番情趣——清純、素雅。

這時,我不由得想起幾句古人讚美杏花的詩來:“春物競相妒,杏花應最嬌。紅輕欲愁殺,粉薄似啼銷。”

來到陰坡,遠遠看去,竟然有幾顆杏樹還沒開花,只見紅紅的花蕾綴滿枝頭。近前細看,哦,花已然是開了,就像小雞剛剛破殼,花兒也睜開眼了。陰坡的杏樹,常年不見陽光,比陽坡的同伴遲開那麼三五天,倒是很正常的事啊!

從陰坡的花蕾,到陽坡的白裡透紅,再到紅得奪目,不出馬家坡,我彷彿看見了杏花的前世今生!

有點累了,歇歇腳吧!

不遠處,杏樹底下有位鋤草的老人,我便湊上去。“老者,這幾顆杏樹是你家的?”我邊問邊給老者遞煙。“你抽,我有旱菸。”老者放下鋤頭,從身上摸出他的旱菸袋,不緊不慢地給旱菸鍋鍋裝煙。“是的,都是我老祖先留下的。”老者和善地答我的話。“老者,你這幾顆杏樹都多少年了?”我一路順著坡走著、看著,整個馬家坡,有許多杏樹身子低矮,埋得好像很深,斜出的枝幹粗大,並且伸得很長。我猜想,這滿坡的杏樹恐怕長得時間都不短了吧?出於好奇,我便問了老者這句話。老者指著相對較小的一顆杏樹,慢條斯理地說:“這顆樹是我大(父親)在世的時候栽的,那時候我還是碎娃。我今年都快七十啦!”老者看出了我的驚訝,我也看出了老者的自豪。老者用菸袋鍋鍋指了指那顆最粗大的杏樹對我說:“你看那顆樹,我是碎娃的時候就那樣子,我估計百十年不止!”我更加驚訝了!

人常說:“千年的槐樹問老柿”。極言柿子樹的生命長久。我見過我村的杏樹,那身子不過茶碗粗,也就十幾年的樹齡。百年的杏樹,我還是頭一回聽說,也親眼看到了!“你們的祖先真了不起!在那個食不果腹的年代,也不佔用本來就很少的平地,就在這坡堖、埝畔、房前、屋後,因地制宜,栽種了這麼多杏樹!”我有點激動地對老者說。“那時候人恓惶,我大(父親)把杏擔到山外賣錢換東西哩。現在也不靠這賣錢生活。先人手裡留下來的樹,咱後人還得好好務弄哩!”老者用眼掃了一遍他家的這幾顆杏樹,感嘆地說!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馬家坡的春色是不用關的,也沒有誰去關。這眾多的百十年的杏樹,早已經受了太多的烈日炙烤、風吹雨打,它們知道包容;這眾多的百十年的杏樹,也擁抱過春風,沐浴著細雨,它們知道感恩。馬家坡的杏樹是大氣的、包容的。這裡的杏花年年開放,給馬家坡增光添彩,熱情地歡迎著遠方的來客!

渭南富平作家劉忠虎作品:滿坡杏花

你看,滿坡的男男女女,嬉鬧在杏花樹下,拍照留影的,攀樹折枝的,杏樹那乾枯的粗枝給他們依靠,杏花和他們都友好地笑哩!

天色不早了。我告別了老者,向坡下走去。頭腦卻想著和老者的對話。老者話中包含的深意,這不正是真真切切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麼?杏樹雖老,卻被馬家坡人務弄得枝繁葉茂、杏花怒放,這不正是生命不止,奮鬥不息的精神傳承麼?

來到坡底,我忍不住頻頻回頭,依戀地仰望馬家坡!

杏花,杏花,杏花……

滿坡都是杏花!

渭南富平作家劉忠虎作品:滿坡杏花

劉忠虎,生於1969年6月,中學高級教師,中共黨員,渭南市作家協會會員,富平縣詩詞楹聯協會理事,富平縣書法家協會會員。愛讀書和思考,堅持寫作記錄,感悟人生,著有詩集《心雨流年》。所寫散文,詩詞,教育論文發表在省,市,縣相關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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