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鎮強唐弱,藩鎮弱唐亡”,這句話該怎麼解釋?

益州隱士


“藩鎮強唐弱,藩鎮弱唐亡”這句話的表述是不準確的。實際上,原話是這麼說的:“唐之弱,以河北之強也;唐之亡,以河北之弱也。”這是顧炎武在《日知錄》中引用的宋人尹源《唐說》的一段話。意在說明唐朝中晚期的藩鎮割據對朝廷的影響,這其中的河北指的就是著名的“河朔三鎮”。

河朔三鎮是在安史之亂後成形的,當然其基礎就是唐玄宗為了威震四夷設立的十大節度使鎮守邊鎮制度,該制度的兵員是以募兵制的形式招募的士兵。在最初,邊鎮確實在很大程度上讓大唐海晏河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節度使開始由職業軍人擔任,他們在邊鎮形成了自己的勢力,擁兵自重。安祿山起兵之前兼任三個邊鎮的節度使,統兵近20萬,而當時的中央軍還不到八萬,這幾乎就是在玩火。

安史之亂歷時七年多,將帝國幾乎拖垮,天子也換了三個,到了唐代宗時期才最終將安史之亂壓下來,但並沒有真正平定叛亂。史朝義兵敗後,其部下大部分將領都歸順了朝廷,為了安撫這些人,唐代宗仍舊讓他們官復原職,擔任原先的節度使。張忠志(李寶臣)為承德節度使、田承嗣為魏博節度使、李懷仙為幽州盧龍節度使、薛嵩為昭義節度使等等。

唐代宗本是為了安撫人心,但是李寶臣、田承嗣和李懷仙卻繼續擁兵自重,尤其是後來吐蕃大軍攻進長安,朝廷自顧不暇,這三人盡收原先的部眾,在河北開始了部分自治,也就形成了“河朔三鎮”的局面,他們屬於半獨立的政權,割據但是依舊尊唐廷為正朔,朝廷的政令幾乎達不到河朔三鎮,包括稅收也是他們自己截留,官員的任命也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但是他們並不是完全獨立,在節度使更替的時候都要上表得到朝廷的冊封。正如李德裕所說:“河朔兵力雖強,不能自立,須借朝廷官爵威命以安軍情。”藩鎮的核心是軍隊,朝廷無法控制這些軍隊,需藉助節度使來管理軍隊,而節度使也需經由朝廷的認可達到威服部眾的效果,要知道藩鎮內部的牙兵是很厲害的,他們完全可以犯上作亂殺死節度使。

河朔三鎮節度使都是數易其姓,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削弱了藩鎮的實力,9世紀河朔三鎮的沒落就有這個原因。當初河朔三鎮成形後,朝廷完全沒有辦法,一來藩鎮實力很強,政府很難將其平定,二來強悍的河朔三鎮成為河南的屏障,震懾夷狄,從這一點來說唐廷的延續還要依靠三鎮。

但畢竟三鎮對皇權的挑戰極大,於是朝廷在全國各地設立了很多節度使,有制約河朔三鎮的防禦型藩鎮,也有保護南方稅收的藩鎮等等。藩鎮之間相互制衡,如果有哪一個藩鎮發動叛亂,其他的都能聽從朝廷的號令圍毆這個藩鎮。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自然有別的節度使效仿河朔三鎮也搞割據,但是在黃巢起義之前的藩鎮,即便是割據,也只是半獨立的。節度使們並不想取代唐廷而代之,他們只是想在自己的地盤上自治,僅此而已。

而河朔三鎮的強悍又能壓制其他藩鎮,同時和朝廷形成微妙的平衡。但是9世紀之後,河朔三鎮逐漸走向沒落,來自朝廷的打擊是一方面原因,唐憲宗時期曾花大力氣削藩,對河朔三鎮也是能分解的就分解,雖然並不能解決河朔三鎮的問題,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們的實力,並且在這一時期,他們還曾歸順朝廷,雖然後期又割據出來。

另一方面原因就是前面說的內亂,不斷出現奪權的情況,而且後期稅收減少,縮減開支,藩鎮兵力減少。河朔三鎮由強變弱,但帝國總的藩鎮勢力確實增強的。直到後來出現了龐勳起義以及影響極重的黃巢起義。

在黃巢起義之前,唐廷和藩鎮之間實際上是互相利用的一種關係,雖然互有攻伐,但到底相安無事,甚至還能有效抵禦外夷。但是黃巢起義打破了這種平衡局面,在平定黃巢起義的過程中,各個節度使紛紛獨立,早已不是河朔三鎮獨領風騷的時候了,藩鎮割據的時代真正到來。

朝廷的禁軍在這一時期幾乎被毀滅,平定叛亂還要依靠各個節度使,因此對藩鎮徹底失去控制,而朱溫、李克用、李茂貞、韓建等節度使紛紛崛起,他們在平叛過程中大肆擴張地盤,為爭奪地盤大打出手,皇帝也被爭來爭去。最終朱溫成為最強悍的所在,滅唐建梁。

倘若在黃巢起義之後,河朔三鎮沒有變弱,那麼朱溫或許只能成為一方霸主,頂多走上割據自治的道路,也就不可能推翻大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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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漢漢末年群雄割據到北宋初年宋太祖改革政治制度,在這將近八百年的歷史中,唐朝中後期的藩鎮割據格局,其實是一種最穩定的權力格局,沒有之一。


說起藩鎮割據,要先從府兵制開始說起。北魏分裂之後,由於武川軍事集團的實力遠遠弱於河北軍事集團,特別是邙山大戰後,武川派損失慘重,因此武川派的老大宇文泰開始重用關隴本地豪強,他一面給老百姓分田地,形成世襲的兵農一體制度;一面用高官厚祿對關隴當地豪強進行籠絡,並將全國劃分為若干個折衝府,讓被拉攏的關隴當地豪強對分了地的老百姓進行管理,這便是所謂的府兵制。

那麼搞這套府兵制有什麼好處呢?首先老百姓的積極性被調動了。那些分了田的老百姓有一些特權,因此打起仗來特別賣力;同時由於軍戶有自耕田,經濟上可以自立,中央也不需要承擔過大的財政壓力。最關鍵的是有利於中央集權!於是後來的北周、隋朝和唐朝中前期也都沿用了這套了制度。

但是這個制度也有一個問題,就是兵農一體的體制太僵化。比如說,府兵家庭的男性天生就有打仗義務,哪怕是這個男性打從孃胎出生就是個殘疾,他也要參軍。因此這就導致府兵到了後來,素質大大降低。並且由於唐朝中期土地兼併嚴重,府兵制的基礎均田制被破壞,很多府兵的土地被兼併,失去了經濟來源,而他們又要承擔自購武器,自帶軍糧為國家打仗的義務。這怎麼可能呢?於是府兵大量逃亡,府兵制也就崩潰了。

在府兵制崩潰後,唐朝又想出了募兵制,也就是招募職業軍人。這套制度有優有劣,優點在於募兵的素質較高,打仗不含糊,能夠維持唐王朝的統治;缺點是募兵的軍費開支太大,中央政府負擔不起。因此唐朝皇帝便想出了節度使制度,也就是給節度使一定的行政權和財政權,讓他們管理募兵,等於把管理地方的擔子甩給節度使了。

設置節度使之後,對唐朝對外的戰爭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玄宗一朝名將輩出,哥舒翰攻吐蕃石堡城,高仙芝遠征小勃律,安祿山徵契丹,唐朝都沒有動用中央軍,只靠節度使的邊防軍就取得了巨大的軍事勝利。由於節度使們將外患擋在了國門之外,戰事只限於邊境,因此內地的老百姓可以免遭戰爭侵擾,同時也不再需要承擔兵役,影響農業生產,這才創造了盛唐的開元盛世。



因此可以說,節度使是順應了唐代軍事形勢的需要,在當時有其積極的作用。只不過後來唐玄宗昏聵,過於縱容節度使,導致邊鎮兵多勢強,而唐朝中央勢弱。外重內輕的危局既已形成,形勢就不在唐廷掌控之中,才為後來安史之亂埋下了禍根。

天寶十四年,安祿山於范陽起兵。繼而,摧枯拉朽。潼關之戰後,忠於唐朝的節度使大半被殺(有的是被唐玄宗自己殺的),玄宗倉惶逃到蜀中,只留下威信不夠的太子李亨抵抗,李亨又是個沒本事的人,只會對節度使和外番奴顏婢膝,繼而導致唐朝的中央權威盡喪。等到平定安史之亂後,節度使坐大的局面形成。為了制約邊境藩鎮的威脅,唐朝中央自己在內地設立中原藩鎮,讓內地和邊境的藩鎮形成相互制約。再後來藩鎮割據尾大不掉,唐朝便承認了藩鎮的半獨立性質。藩鎮強唐弱,就是這個意思。

那麼這是不是就說藩鎮割據一定就是百無一用的呢?其實也不是。

唐朝的藩鎮割據格局,從唐肅公元757年回到長安算起,到880年黃巢進入長安,存在了123年;在這123年時間裡,大唐皇帝都是貨真價實的皇帝,雖然有不少皇帝是傀儡,但這些傀儡皇帝是宦官的傀儡,並不是藩鎮的傀儡。因此總的來說,藩鎮割據時期的唐朝皇帝都是貨真價實的皇帝。

唐朝在這個時期給人的印象,乍一看去好像皇帝都好窩囊,跟盛唐之前完全沒法比。但如果再把時間線拉長,跟東漢末年至安史之亂的這幾百年進行對比,毫不誇張的說,藩鎮時期的唐朝真的太穩固了,而且穩固的時間也是最長的。

比如三國時期的魏蜀吳三朝,都是短命的割據政權;再比如西晉、前後趙、前後秦、前後燕和北周、北齊,南朝宋、齊、梁、陳這十幾個政權,也都是短命王朝。不是亡於外患就是亡於無休無止的內訌。藩鎮割據時期的唐朝,皇權穩定性是遠超這些政權的。

對比了一些短命的,再看看享國時間比較長的東晉、北魏。東晉一共立國103年,從時間上就輸了。更主要的是,東晉的皇帝大都是傀儡皇帝,而且純24K的傀儡;北魏一共立國148年,從時間上看,略勝藩鎮格局下的唐朝。但是北魏開國之初只是塞外的割據政權,它是到了公元439年才統一北方。因此北魏統一北方的時間,其實還不到一百年時間。而且北魏死於非命的皇帝也多的去了,比如馮太后、胡靈太后專權時期,北魏皇帝就形如傀儡。 從這層意義上,北魏的皇權的穩定性,也實在不能與藩鎮格局下的唐朝相比。

對比完兩個享國時間比較長的,再對比盛唐之前的唐朝。先拋一個結論,安史之亂之前的唐朝皇帝可謂是高危職業!高祖被太宗篡位,高宗被武則天架空,中宗和睿宗兩兄弟被武則天廢掉。後來武則天被迫退位,中宗又被媳婦毒殺,睿宗也很有自知之明的禪位給玄宗。這整個136年的歷史中,只有李世民一個人算是有驚無險的熬完了皇帝生涯。

這樣一看,從東漢末年到趙匡胤陳橋兵變七八百年的歷史裡,說晚唐的藩鎮格局,是最穩定的權力格局,一點都不為過。



那麼藩鎮割據下的唐朝為什麼穩呢?其實道理很簡單。藩鎮割據之前,歷代王朝能想到的統治手段無非就是以下幾種:

搞分封,讓同姓諸侯王代為管理,結果就是諸侯王叛亂;

重用外戚,借老婆家的勢力管理全國,結果外戚專權了;

重用豪族,借豪門大族的勢力管理全國。結果權臣篡位;

重用宦官,利用宦官制衡大臣。結果宦官們又專權亂政。

儘管隋朝開創了科舉制,但當時的科舉制只能算半科舉制,隋唐兩朝對參考人員的限制要求太多了。真正做到寒門出仕子,那還要等到宋朝。所以唐朝的皇帝,其實根本沒有多少既有才,又願意效忠的人才可用。搞來搞去還是老套路。

相比於諸侯王、外戚、豪族,藩鎮割據的危害性簡直太小了。為什麼小呢?因為藩鎮本身也存在制約關係,小兵殺中層軍官,中層軍官殺節度使,節度使再殺下面的人,藩鎮內部也是亂的。所以藩鎮割據問題的核心不在那些節度使,而在節度使麾下的驕兵。這些兵痞子全無畏上之心、忠誠之念。中央供養不起,又不敢裁撤,因此地方藩鎮對唐朝的穩定起實際到了一個很好的緩衝作用。否則藩鎮的驕兵就不是整日鬧響、擅自殺立節度使,而是像五代時那樣,直接造反,動輒就奔皇帝去了。

也就是說,大多數的藩鎮其實沒有很高的政治追求。除了安祿山和朱溫這兩貨之外,根本就沒有幾個藩鎮對皇帝的寶座感興趣。藩鎮的兵痞子只關心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只要不動這些兵痞子的利益,萬事好商量。而如果有藩鎮想動皇帝,其它藩鎮也不會坐視不管,因為這會影響到藩鎮割據的政治平衡。

在這種藩鎮割據的格局下,唐朝的皇權雖然受到衝擊,屬於半死不活的狀態。但是皇帝也省去了很多煩心的事,不會受到諸侯、豪族和外戚的影響。只不過唐朝自玄宗後,繼位的皇帝大多都是庸才,導致皇權被宦官所掌控,對大臣的黨爭也管控不到位。最後一場浩大的黃巢大起義,把皇權最後一絲威嚴也給掃沒了。而黃巢起義的另一個影響就是藩鎮被削弱,藩鎮之間的平衡被打破。起義軍出身的朱溫盡掃河南藩鎮,繼而誅殺宦官和皇帝,唐朝也由此滅亡。藩鎮弱而唐亡,便是這個意思。



從某種意義上,藩鎮割據是中國政治史上的一個分水嶺。從漢朝開始,唐中期的藩鎮割據之前,歷朝歷代都是豪門貴族和皇帝共掌大權的政治格局,在這種豪門大族控制的政治格局的背景下,皇帝必須用人惟親,才能對豪門進行制約。結果就是諸侯王造反、外戚干政、宦官專權,但是不用這些人似乎也不行,因為如果皇帝不用人惟親,他隨時會被其它軍政大佬或者豪門代表利用和平演變的方式把他蹬掉。因此可以說,皇帝從大街上隨便拉出一個路人也比重用豪門的公子哥要保險。因為豪族不會感恩於皇帝,而普通人則會感激涕零。

但是從藩鎮割據之後,唐朝開始向官僚政治的格局轉化。在這個時期,唐朝沒有諸侯王叛亂和外戚專權的問題,豪門對皇權的干預也大為減輕,只剩下宦官和地方勢力這兩個毒瘤。不過趙匡胤建立北宋後,這兩個毒瘤也被一併給剷除。宋朝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真正意義的皇權至上的時期,也是中央真正實行集權管理的時期。

因此藩鎮割據,實際上是起到了一個承上啟下的作用。它上乘傳統的豪族政治,下啟北宋的平民政治,處於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政治格局的過渡階段。只不過皇權在這個階段遇到一個比較尷尬的問題,那就是軍人勢力失控的問題。

不過宋朝為了解決藩鎮割據的問題,也搞的有點矯枉過正了。宋太祖將地方行政權、財權和軍權全部集於中央,這固然是削弱了地方對中央的威脅,增強了中央集權。但代價就是外患頻繁,北宋長年處於捱打狀態。中央被三冗問題壓的透不過氣。這一現象,其實又回到了唐朝設立藩鎮之前。北宋後期為了打西夏,照樣給了武將很大的權力。從一點可以看出,在當時那種生產力水平下,要想抵禦外番,必須要給地方實權,但是給的太多了又會搞割據。大多數中原王朝不是死於外番就是死於內患,中國的歷史,其實就是在這種死循環下轉了幾千年。

總的來說,安史之亂是唐朝的區分線。安史之亂前,唐朝可以算是“後隋朝”,之後則是“前宋朝”。當帝國由擴張變為內斂,政治體制也是一定會改變的。藩鎮割據雖然不好,但卻是當時維繫帝國統治和王朝基本版圖的權宜之計。


Mer86


這句話只說了後半個唐朝,而且不準確。只看現象不看本質,像是電視綜藝節目主持人說的話,類似的話還有宦官延續了唐朝生命等等。

初唐根本不存在藩鎮,卻是唐朝最強的時期。

初唐時期採用府兵制。長安周圍有十六衛軍隊拱衛,由皇帝親信的如程知節(程咬金)等人分別統管、日常訓練,每衛常備軍2-3萬;周邊各處只有一些駐屯軍和邊防軍,這些部隊只是起到預警、鎮壓地方民變、對抗小規模外敵入侵的作用,基本上相當於炮灰。等到需要征討外敵,或者外敵大規模入侵,在朝廷中選擇李靖、李績之類的優秀將領為帥(總管),甚至李世民親自掛帥,率領數衛大軍出征。戰事結束,總帥回長安述職,各衛各回駐地。

這時的唐王朝,基本上每次出征都能達到戰略目的,軍事行動效率非常高,對整個國家財政、人力資源消耗也不大。從北方的東突厥、薛延陀,到青海的吐谷渾,再到西域的龜茲、高昌和昭武九姓各國,包括西突厥、吐蕃,都戰無不勝。

最遠的西域不過常駐軍力3萬,佔全國常備軍的比例不足十分之一。每年補充千餘人,加上有罪貶謫的罪人,對大唐壓力並不大。

到了盛唐時期,僅西域安西、北庭都護府就負責羈縻管理五十七國、十姓部落,以數萬唐軍為核心,糾集一批胡人,用胡人對付胡人。一兩萬唐軍為骨幹,就輕易能組織十餘萬大軍東征西討。

因此,強幹弱枝,高行政效率,正確的戰略決策,看似部隊調動很麻煩、且不能迅速對周邊敵人入侵進行快速反擊,卻在初唐全國尚處在恢復期的時候吊打周邊各國,創造了中國古代歷史上最強大的巔峰時期。

這時,唐朝的強大和藩鎮沒有一毛錢關係。

從李隆基開始設立十大節度使,才有了藩鎮。

實際上從初唐開始,就一直有書呆子在勸諫皇帝要收縮,認為在離長安萬里之外設置軍事重鎮是錯誤的,是勞民傷財的舉動。李世民時期,有魏徵和褚遂良,以納諫出名的李世民根本沒搭理他們;在武則天時期,有狄仁傑,武則天也不傻,同樣沒有采納狄仁傑的建議,並和吐蕃反覆爭奪安西四鎮。這都是逐漸興起的文官集團的錯誤想法,應該只是無知,而不像宋朝的對外妥協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是為了限制武將的權力。

於是,恰逢李隆基打造了盛唐,已經覺得治理國家對他沒有挑戰了,甚至想求仙問道把國事全部委託給李林甫。這種在邊境設立長期駐軍,並由節度使來掌管當地軍政大權,正好符合了李隆基的偷懶想法。

初唐的決策過程是這樣的:邊境報告敵人入侵造成多少損失,朝廷根據國家戰略和經濟情況決定是否出擊,決定戰爭規模。這樣每次對外戰爭都能有準確信息、明確計劃、戰略目標和戰前準備,打贏的概率就很大,國家也能夠支撐這種消耗。雖然反應不是很快,卻能做到穩、準、狠;

李隆基時期的決策過程改變了:李隆基不想聽到敵人入侵的消息,只想聽到敵人被消滅的消息。於是,“欲求恩幸立邊功”,從朝中大佬楊國忠之流,到地方邊將高仙芝、安祿山之流,把這種自主權用到極致,扭曲上報邊境形勢,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權力;主動挑起了一些不應該打的戰爭,有的打勝了,但加深了和周邊國家地區的仇恨(大勃律、契丹、奚);有的打敗了,造成了不應有的損失,更使周邊國家離心(南詔)。李隆基在安史之亂爆發前,已經失去了對周邊形勢的正確瞭解,更別提國家對外戰略的制定和調整了。

這是地方軍隊主動挑起戰爭改變國家戰略,與初唐時國家戰略指導軍事行動有重大差別,有點兒像後世二戰前日本的下克上。

(大唐天寶南詔戰爭死難將士墓)

李隆基設立的天寶十大節度使總兵力五十萬,按理說與十六衛中央禁軍的總數基本持平,也不算是內輕外重。但是,盛唐時期府兵制隨著土地兼併的加劇,已經起不到為唐王朝補充足夠軍力的作用,只得改為募兵制。而且最作死的是,募兵可以由各個節度使自行募兵,並賦予了他們地方財政大權。

這樣帶來的後果是,地方節度使保質保量的完成了軍隊的募集,甚至還會私藏一些軍隊;而朝廷中央禁軍兵員質量極差,募兵的錢都被逐漸腐化的行政體系貪汙了,於是,十六衛禁軍名存實亡,真正變成了外重內輕。

這種情況下,藩鎮造反只是個時間問題,沒有安祿山還會有安祿水。

(為李隆基跳這種胡旋舞的300斤大胖子安祿山會造反?)

藩鎮的危害所有人都知道,也一直在努力,但從未徹底解決。

安史之亂爆發,同時暴露了藩鎮制度的負面作用,從設立節度使制度到安祿山造反不過二十年左右時間,這種制度的破壞力如此之大、發作如此之迅速,說是最差的制度並不為過。與方便組織邊境防禦帶來的好處相比,壞處嚴重的多,整個大唐的人都意識到了這點,並一直貫穿了整個中國古代歷史。(反而是現代某些人還認為藩鎮利大於弊,不知道怎麼想的。)

安史之亂後,吐蕃入侵,唐王朝來不及徹底清算安史餘孽,讓他們繼續保留兵權鎮守地方,這才打下了藩鎮對中央政府離心的底子。同時,利用西北地區各軍鎮來對抗吐蕃。這是無奈下的決策,並採用了宦官監軍、領軍的方法來制衡。

這都是治標不治本,最好的方法是中央強大。當朝廷直屬的軍力可以碾壓藩鎮的情況下,任何人想發動叛亂都是痴心妄想。

安史之亂後經過約六十年,吐蕃的問題解決,藩鎮也在唐憲宗時期基本解決,但並未徹底廢除節度使制度,為黃巢起義後藩鎮的重新興起創造了條件。

歸根結底,中央不強,就只能利用藩鎮解決某些實際問題。

唐朝藩鎮最強的時期有兩個:

第一個是安史之亂剛剛平息的時候。河東各鎮大多是安史餘孽的藩鎮,一批悍將精兵正在提防朝廷對他們進行清算;另外西北朔方等地的節度使都是安史之亂平叛功臣,軍隊也是久經戰陣。 主要依靠郭子儀帶領的西北各鎮軍隊擋住了最鼎盛時期的吐蕃。這個時期也發生了藩鎮的集體叛亂(涇源兵變),但這是唐德宗的決策失誤,並非藩鎮的主動策劃。這個階段一直持續到唐憲宗元和中興掃平藩鎮,而且中央禁軍在韋皋等“藩鎮”的幫助下,消除了吐蕃的威脅,藩鎮強唐卻不弱,只是不足以同時對外、對內打兩場全面戰爭而已;

第二個是黃巢起義被鎮壓之後。全國四十餘個藩鎮星羅棋佈,不少在鎮壓黃巢起義過程中久經戰火考驗,還有朱溫等一批原來的黃巢手下。後來局面徹底失控,藩鎮互相吞併,朱溫最後取勝,滅亡了唐王朝。

這兩個藩鎮最強時期,一個幫了唐王朝,一個滅了唐王朝,和“藩鎮強唐弱”不挨著;

唐朝藩鎮最弱的時期是唐憲宗之後。

唐憲宗用名將李愬等人經數年苦戰,基本上解決了藩鎮問題,基本回到盛唐時期初設十大節度使的局面。雖然還保持了節度使的編制和權力,但各個節度使服從中央政府的調遣,各鎮也能接受皇帝任命的節度使。如果藉機撤消節度使設置,唐王朝後期的好多事情就都不存在了。這個時期一直延續到黃巢起義。

這段藩鎮最弱的時間內,有唐憲宗的元和中興,有唐武宗的會昌中興,有唐宣宗的大中之治,也和“藩鎮弱唐亡”沒關係。

總之,雖然唐王朝最後是亡在藩鎮朱溫手中,但藩鎮並非是決定唐王朝滅亡的最主要因素,而只是最後摘桃子的人而已。真正的原因還是歷史週期律,腐敗的官僚行政體系不足以解決近三百年積累的各種社會矛盾,這些矛盾集中爆發之後王朝滅亡是必然的,取得最後的勝利果實可能是藩鎮,也可能是農民起義軍,也可能是外族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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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工男讀歷史


因為安史之亂後,唐朝就是依靠藩鎮才得以存在,這是朝廷沒有足夠硬實力採取的妥協之舉,雖然很多皇帝都想打破這種局面恢復初唐集權,但朝廷就那麼點錢糧,辦不到的事情就是辦不到。等到這種局面被黃巢起義打破,軍閥們開始自行其是,朝廷不僅喪失財源而且失去軍政影響力,唐朝也就走到滅亡倒計時了。

接下來,我說點具體的東西。中國歷史上最黑暗的時期,近現代是民國,古代則是四個時間段:五胡十六國、晚唐藩鎮與五代十國、宋末、明末。 其它年代說的人很多了,但晚唐藩鎮卻很少有人提,甚至比五胡十六國少,那麼我就重點說說藩鎮(非五代十國)

藩鎮是什麼?藩鎮是安史之亂後唐朝地 方政權的組織形式,除了關中、東都外其它地方全是藩鎮。除了盧龍、成德、魏博這些安史降將的割據叛鎮外,其它藩鎮分別是忠武軍為代表的中原防禦藩鎮(用於威懾河北)、抵禦吐蕃党項南詔等異族的邊疆防禦藩鎮(需朝廷倒貼財政)、以及為朝廷提供大部分收入的江南財源藩鎮。

那時候,唐朝廷、藩鎮總共三百三十萬戶編戶齊民,每年三千六百萬貫左右正規財政收入,按照兩稅法中央能得三分之一。這筆錢只夠給京官發俸祿,維持神策軍日常開銷、給邊疆藩鎮例行貼補,皇帝想進攻叛鎮或者抵禦異族大規模入侵就要動用私房錢,而這些私房錢則是來自於藩鎮的每年“進奉”,日進斗金一詞就是這麼來的。唐憲宗討伐魏博,就先停掉了魏博的進奉,傲嬌地表示“我不花你的錢!”

這些進奉是如此之多,加上對宦官朝臣的賄賂,已經超過了正賦。藩鎮為了籌款,必須變本加厲壓榨百姓、豪強、商人,然後用這筆錢維持生活,打點朝廷、犒賞官兵。前兩項還可以省,最後一項卻萬萬不能,因為日常軍費開支只夠丘八吃飯穿衣,軍械修補、外出零用連想都不要想,更別說是養家眷了。沒賞賜,他們就要和家人一起餓死,而丘八們手裡有刀,是不會安心做餓殍的。

這種畸形的社會狀態,一是導致晚唐朝廷只能同時應付兩個方向的異族入侵,完全沒有能力收復失地,幸虧吐蕃、南詔兩個老對手也因為內部矛盾和氣候變化等原因衰落,不然邊防還會更加糜爛。二是平民慘遭多重壓榨,別說百姓了連豪強都活不下去,黃巢起義一呼百應。三是軍閥、驕兵成了全社會最橫最狠最不講道理的人群,兵變動亂家常便飯,燒殺擄掠就像喝水,最終結局就是唐朝滅亡,進入胡漢軍閥群魔亂舞的五代十國,什麼禮義廉恥都是狗屁,錢和刀子才是第一,為了自家富貴,賣幽雲十六州養肥契丹毫不猶豫。

上述內容比較籠統,那我舉個具體例子。陳許藩鎮的忠武軍,晚唐有名強兵,平淮西淄青立下大功,西北防秋殺的吐蕃人頭滾滾,嶺南平亂只百名精兵就控制大局,黃頭軍之名甚至嚇住了安南叛軍。但是,這麼支不負名號的忠誠藩鎮,防秋時一言不合火併友軍,平叛時燒殺擄掠無惡不作,黃巢起義時多數派站隊朝廷,秦宗權等少數派站隊起義軍,數月鏖戰殺的百里無人煙……即便是築塢自保的豪門大族,在這種環境下也不過是待宰魚肉,沒實力改變這一切、連自保都費力的唐朝廷,更是沒有絲毫懷念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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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制度決定了唐朝命運,唐朝的軍隊/稅收不在中央,在地方——藩鎮節度使手裡。

秦漢時期,消滅了分封制(宗法制),但是培養起來了另一批地方豪強——各地的刺史(地方官)們形成的士族門閥。比如三國時期的十八鎮諸侯,都是地方官。

到了唐朝,也不例外;唐朝因為有了科舉制度(不要小瞧科舉制度,西方的公務員制度就是模仿科舉制度)。唐太宗時期,天下太平,產生了一個巨大的問題——誰來養兵。

唐朝時期,中央不負責養兵,唐朝中央政府只給少量的經費,養兵的費用由地方節度使自己搞,所以地方節度使不但有兵權,還有稅收等權力。這個權利結構就相當於一個國中之國,尤其是節度使掌握著兵權。當然,這在李世民這個雄才大略文治武功都十分牛叉的皇帝這裡,各地節度使都無法做大。李世民經常把節度使們進行調防,一個節度使在一個地方不會呆太久,就被調到新的地方了,下面的將領對新領導還沒熟悉或者節度使提拔的將領還沒形成氣候,節度使本人就被李世民一道詔書調走了。所以,節度使很難再一個固定的地方紮根,形成自己的勢力來對抗中央。

唐朝的力量由三方形成:宗室、隴右士族、山東豪傑(山東指的是函谷關以東)。三方形成相互制衡的局面。

但是,這個情況到了唐玄宗李隆基晚年的時候,李隆基玩的失控了。李隆基晚年,由於之前宗室爭奪皇位,(韋皇后毒死了皇帝自立為皇帝,太平公主和李隆基平定韋皇后),李隆基大力打擊宗室。任用胡人安祿山為河北節度使。李隆基過於自信,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讓安祿山一直做河北的節度使。安祿山在自己的地盤上,通過一二十年的精英,形成了自己的軍隊和一套親信班底。

此時,各地的節度使也都差不多,很少調動。於是安史之亂爆發了,唐朝在鼎盛時期爆發了一場禍亂。由於中央沒有軍隊鎮壓安祿山,只能依賴各地節度使,甚至向羌人借兵平定叛亂。最後終於在郭子儀的帶領下,平定了安史之亂。

然而,在安史之亂中,各地藩鎮割據已經形成。唐朝的軍事上,對藩鎮嚴重依賴,唐朝中央十分弱小,藩鎮十分強大。唐朝中央無法節制各地節度使相互攻伐兼併。在唐德宗廢除了劉宴變法後,唐朝徹底成了藩鎮割據。五代十國的局面形成了。

所以,藩鎮強,唐朝弱;藩鎮弱,唐朝亡。


嘟嘟讀讀


對於這句話我有些不同的理解。下面就讓我來說說:

前半句很好理解,“藩鎮強則唐弱”。因為整個殘唐歷史就是這麼一個演變過程。安史之亂後,藩鎮割據局面形成。開始,這些藩鎮節度使們還只是觸犯其利益時與中央朝廷作對,漸漸演變為聽調不聽宣,最後變成則是殺伐決斷人人自專。最早不聽從安排的節度使僅僅是河北的魏博、成德、盧龍三鎮(此三鎮原為安祿山、史思明手下降將)。後來慢慢演變為全國各地的藩鎮皆不聽指揮。中央朝廷的政令只能傳遞到京城附近的州縣。當時的藩鎮之間如同異域,互相攻伐吞併,而各地兵源便成為重要的戰略物資。處於這麼個禮崩樂壞的時期,禮義廉恥比不上真金白銀,往往是各地節度使要做個什麼事情便先要犒賞三軍,只能無奈的截流下地方財政以供自己使用。所以,中央政府在喪失對於藩鎮控制權的同時也喪失了兵源、稅收以及官員任免的權力。而這樣的中央政府還是需要養活天下的皇族以及一整套中央政府系統,需要對抗周邊的少數民族敵人,入不敷出,自然日漸衰弱。這一切都是因藩鎮的壯大而起。譬如一棵大樹,應該是杆強而枝茂。現在枝葉養分過豐,那麼樹杆自然孱弱。



後半句“藩鎮弱則唐亡”。這半句我覺得有兩種意思。

第一種積貧積弱,無力抵抗外敵。瞭解唐朝歷史的都知道,唐是大一統的國家,可是在其的文化生態圈中除了藩鎮。它的敵人還包括農民起義以及回鶻、吐蕃及契丹等少數民族。過去的唐朝威名遠播,周邊的國家都知道唐朝的富有,唐朝衰落後,就像一個只有孤兒寡母的富翁家庭。各個勢力都想來大唐打家劫舍,做那一本萬利的事情。安史之亂後吐蕃等軍隊便曾攻陷過帝都長安。在當時的唐朝主要的抵抗力量便是藩鎮的軍隊,而藩鎮為了朝堂的官爵名譽也願意為中央充當打手。等到後來,藩鎮勢力衰弱,便再也無力抵抗這些敵人。這才讓黃巢不費吹灰之力攻陷長安,扯下了唐朝最後一塊遮羞布。



第二種強藩崛起,改朝換代加速。當時的藩鎮如同世襲。藩鎮剛剛建立。中央政府還擁有著足夠的權威去限制藩鎮之間的兼併。後來中央政府權威下降,藩鎮內部爭鬥不斷。致使老的藩鎮逐漸沒落。朝廷為了安撫平滅黃巢起義的新貴族們將這些新鮮血液放入到帝國的各個角落。這些新的藩鎮摧枯拉朽的擊敗舊藩鎮吞併他們的土地。建立起來新的秩序。逐漸便取得了結束唐朝改朝換代的實力。五代中後梁的建立者朱溫,後唐的奠基者李克用都是如此的人物。所以才說“藩鎮弱則唐亡”。



大家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歡迎與我討論。


歷史的拐點


唐朝的制度決定了唐朝命運,唐朝的軍隊/稅收不在中央,在地方——藩鎮節度使手裡。

秦漢時期,消滅了分封制(宗法制),但是培養起來了另一批地方豪強——各地的刺史(地方官)們形成的士族門閥。比如三國時期的十八鎮諸侯,都是地方官。

到了唐朝,也不例外;唐朝因為有了科舉制度(不要小瞧科舉制度,西方的公務員制度就是模仿科舉制度)。唐太宗時期,天下太平,產生了一個巨大的問題——誰來養兵。

唐朝時期,中央不負責養兵,唐朝中央政府只給少量的經費,養兵的費用由地方節度使自己搞,所以地方節度使不但有兵權,還有稅收等權力。這個權利結構就相當於一個國中之國,尤其是節度使掌握著兵權。當然,這在李世民這個雄才大略文治武功都十分牛叉的皇帝這裡,各地節度使都無法做大。李世民經常把節度使們進行調防,一個節度使在一個地方不會呆太久,就被調到新的地方了,下面的將領對新領導還沒熟悉或者節度使提拔的將領還沒形成氣候,節度使本人就被李世民一道詔書調走了。所以,節度使很難再一個固定的地方紮根,形成自己的勢力來對抗中央。

唐朝的力量由三方形成:宗室、隴右士族、山東豪傑(山東指的是函谷關以東)。三方形成相互制衡的局面。

但是,這個情況到了唐玄宗李隆基晚年的時候,李隆基玩的失控了。李隆基晚年,由於之前宗室爭奪皇位,(韋皇后毒死了皇帝自立為皇帝,太平公主和李隆基平定韋皇后),李隆基大力打擊宗室。任用胡人安祿山為河北節度使。李隆基過於自信,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讓安祿山一直做河北的節度使。安祿山在自己的地盤上,通過一二十年的精英,形成了自己的軍隊和一套親信班底。

此時,各地的節度使也都差不多,很少調動。於是安史之亂爆發了,唐朝在鼎盛時期爆發了一場禍亂。由於中央沒有軍隊鎮壓安祿山,只能依賴各地節度使,甚至向羌人借兵平定叛亂。最後終於在郭子儀的帶領下,平定了安史之亂。

然而,在安史之亂中,各地藩鎮割據已經形成。唐朝的軍事上,對藩鎮嚴重依賴,唐朝中央十分弱小,藩鎮十分強大。唐朝中央無法節制各地節度使相互攻伐兼併。在唐德宗廢除了劉宴變法後,唐朝徹底成了藩鎮割據。五代十國的局面形成了。

所以,藩鎮強,唐朝弱;藩鎮弱,唐朝亡。


道中道道而道


“藩鎮強唐弱”這句話很好理解,那就是如果藩鎮強大了,那麼唐王朝就變得弱小,其本質就是:如果地方政府強大了,那麼中央政府就會受到衝擊而變得弱小。

“藩鎮弱唐亡”這句話可能就有點難以理解了,表面意思是如果藩鎮變弱了,那麼唐王朝就滅亡了。其實這句話是在偷換概念,說這話的人應該是想表達另一種意思。

具體情況,且聽我細細道來。


藩鎮強唐弱

唐王朝在唐玄宗當政的時候達到了綜合國力的巔峰時期,甚至也有部分歷史學家認為,唐玄宗的“開元盛世”也是中國整個封建社會的巔峰時期。本來,如果李隆基晚年不過於沉湎酒色,導致奸相誤國,最終引發“安史之亂”,那麼唐王朝是不會這麼快急轉直下的。

“安史之亂”被平定之後,唐王朝由盛轉衰。而此時的各地藩鎮由於在戰爭中需要與叛軍作戰,所以獲取了很多以前無法獲取的權力,勢力進一步壯大,對唐王朝的中央政府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他們再也不會乖乖的聽中央政府的調遣了,中央政府的權威因為被極大的削弱,這就是所謂的“藩鎮強唐弱”。


藩鎮弱唐亡

我始終覺得說出這句話的人,後半句“藩鎮弱唐亡”應該是在偷換概念。不然的話,按照上半句“藩鎮強唐弱”的概念,如果藩鎮變弱了,唐王朝的中央政府應該就更容易控制地方政府了,中央政府權力加強,唐王朝只會變強,哪會變弱?

我個人對這半句的理解是這樣的:“藩鎮弱”指的不是相對於唐王朝的中央政府而言的,而是另一股能夠取代唐王朝中央政府的勢力。而這股勢力也是起自於藩鎮,只是後來發展得比其他的藩鎮強大,已經成為了一股可以取代唐王朝中央政府的勢力。

這股勢力便是朱溫,朱溫開始是黃巢的部下,後來他覺得黃巢必敗,所以就投降了唐朝,也成為了唐王朝治下的一方割據勢力。黃巢被消滅後,朱溫越做越大,比起其他割據勢力已經一柱擎天了。此時的朱溫不再是簡簡單單的藩鎮割據勢力,而是能夠取代唐王朝的一股強大勢力了。公元907年,朱溫篡唐自立,開啟了五代十國的混亂時代。

因此,此處的“藩鎮弱唐亡”的本質應該指的是:當一方割據勢力遠遠領先於其他的割據勢力,成為了能夠取代中央政府的一股勢力,那麼中央政府的滅亡是遲早的事情。春秋戰國秦國一統六國滅亡周朝是如此,東漢末年曹魏一統北方滅亡東漢亦是如此。


我的結語

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的權力分配是千古以來的歷史難題,如果解決不好,很容易造成國家動盪,政權更迭,無數的歷史事實已經給了我們慘痛的教訓。

各位親愛的網友,你們覺得呢?


老魏聊歷史


當筆者看到這十個字的時候,筆者一下子理不清楚這個問題的頭緒該怎麼解釋。如果說“藩鎮弱唐強,藩鎮強唐亡”,這樣的形容才比較正確。怎麼會是“藩鎮強唐弱,藩鎮弱唐亡”這樣的總結呢?

公元762年,持續好幾年的安史之亂終於平息。這場腰斬大唐王朝盛世,終結唐朝命運的安史之亂,留下了實在太多的隱患。


安祿山雖然死有餘辜。但是安祿山死後,安祿山手下的十幾萬叛軍。並沒有被大唐王朝消滅。對於當時的大唐朝廷來說,實在是沒有餘力,再去對這些跟隨安祿山造反的叛軍秋後算賬。也只能默認了這十幾萬大軍。在安祿山故地,形成割據的事實了。原來,安祿山所謂的三鎮節度使的地盤,此時變成了後來唐朝歷史上臭名昭著的河北三鎮。也叫河朔三鎮。其名為魏博鎮,成德鎮和盧龍鎮。

終唐一代,終於無法將這三大割據政權完全消滅。雖然幾次對這三大鎮進行討伐。然而,因為唐朝後來的衰弱表現,這三大鎮割據的事實終究無法改變。公元820年,原來魏博鎮節度使田弘正移居成德鎮,他來成德鎮,是受唐朝命令,來成德鎮當節度使,結果,沒過多久,成德鎮兵變,殺死田弘正全家,推成德鎮牙將王庭湊為節度使。在田弘正走後,魏博鎮也發生兵變,公元822年,魏博鎮將領史憲誠被亂兵推為節度使,同是,盧龍鎮也多次軍亂,先是盧龍鎮將兵驅逐唐朝任命節度使張弘靖,後來朱克融為盧龍鎮節度使。公元825年,盧龍治所所在的幽州又發生兵變殺節度使朱克融,亂兵推薦李載義為節度使。

除了三大鎮以外,一些地方的其他反正見到有這三個例子可循以後。其他地方的軍將認為也可以效法這三大鎮。一些離唐朝中央政府比較遠的地方軍鎮也有希望割據地方的野心。中唐比較大的幾次叛亂,那就應該屬於山東的李師道叛亂還有淮西地方的吳元濟,以及蜀地的劉闢還有鎮海一帶的李琦。從地理上看,希望在地方稱王割據的軍閥,分別是在山東,河南南部,四川北部,還有江蘇一帶作祟。他們會生出這樣的幻想,就是因為當時流行的藩鎮一旦失去中央控制,中央只能默認地方割據的事實,進而,這些獨立王國的軍閥,就可以在地方為所欲為了。而對於這些藩鎮,唐王朝也只能默認地方軍閥存在的現實。雖然這些軍閥後來被消滅,然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的存在,無疑是在削弱大唐王朝各方面實力的毒瘤。


在被消滅的四者中,有兩者是唐王朝必然消滅的割據軍閥,這就是江蘇的李琦還有蜀地的劉闢。這二人心生割據不臣之心的原因,大概也就是因為他們所佔據的地盤優勢。其中,蜀地不僅是後來唐朝的兩大錢庫之一,熟悉歷史的人都知道,蜀地行路難,一些險關只要派兵駐守,外地的軍隊一旦攻打,面對這些關隘,幾乎是無懈可擊。除了蜀地以外,被認為是唐朝後期“揚一益二“的稅收重地——揚州一帶。距離揚州不算太遠的鎮江軍閥李琦,自視甚高,他是唐朝宗室,又掌握地方稅收外加軍政大權。認為既然河北地方有割據的軍閥,自己怎麼不能行割據之事?

除了這兩個緊緊握著唐王朝經濟命脈的傢伙以外,李師道和吳元濟的危害也相當的大,李師道所佔據的地盤非常大,如果單和河北那三大鎮節度使相比,那三大鎮沒有一個鎮的所佔的土地數量能比過李師道,在唐朝對淮西地方進行圍剿的時候,李師道甚至派人進入長安周邊地區,殺人放火的恐怖行動就沒少幹,如果能買通皇宮的宦官,可能連皇帝也被李師道幹掉。吳元濟所佔點地盤雖然不算太大,但是,吳元濟所控制的蔡州正好是一個水陸要道,一旦淮西地方對朝廷不滿,切斷這個水陸運輸線的話,那揚州地方的財富,就別想再到達長安附近。

可以說藩鎮的存在,就是時刻威脅唐王朝命運的頑疾。雖然唐王朝也進行過幾次對藩鎮打擊,可是,隨著大唐王朝中央權勢的下降,即使對一些地方進行了打擊,在事後,將大方鎮拆除成小藩鎮,然而,還是不能從根本上解除藩鎮割據的危害。後來的黃巢起義,雖然黃巢一度攻入了長安洛陽附近,然而,此時,正是唐朝生出遍地藩鎮的時候,如果說黃巢之亂前,唐朝的中央政府還保有一支對各地藩鎮進行打擊的神策軍。黃巢之亂前後,唐朝中央失去了軍事上的優勢存在。另外,黃巢能殺入關中,本身就是淮南節度使高駢的異志導致的。在黃巢死後,唐朝徹底被藩鎮所肢解,各地的賦稅被節度使扣留用於養兵,各地的藩鎮只要不與唐朝中央接觸,在事實上又形成了不知道多少的獨立王國。


此時,如果還認為藩鎮弱的話,那可是一種不瞭解唐朝歷史的誤讀了。當時天下一些強悍的藩鎮,就比如朱溫等人,肆意攻殺,搶奪兼併不聽話的其他軍閥地盤。一旦被軍閥打敗,就退回自己原來的地盤。當時的皇帝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藩鎮打來殺去。不僅藩鎮不聽從唐朝命令,連皇帝一家的生活都衣食無著,李茂貞劫持皇帝一家後,當時的唐昭宗家族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而在更早之前,就算在唐朝可以將這些藩鎮剪除的時候。一些聽話藩鎮的危害,也是極大的,藩鎮軍閥頭子的生活,驕奢淫逸。揮金如土者數不勝數,從郭子儀到被殺的李師道,吳元濟,無一不是如此。


魏博鎮節度使王前策


唐朝的強大,不僅是經濟、軍事、外交、風氣的強大,更重要的是解決了困擾中原王朝幾百年的權利格局問題。

在唐初,“關隴貴族”一家獨大,朝堂所有的職位都被他們佔據。

李世民登基後,在承認“關隴貴族”特權的前提下,引入了“山東豪傑”來制衡,並且分封宗室,成為第三方勢力。這樣,就形成了穩定的權力格局,大唐的盛世由此開始。

這一套體系玩到唐玄宗手裡的時候,玩脫了。

唐玄宗全面打壓了宗室的力量,把王子、王孫們全部養在長安,不允許參與朝政。

而在邊塞設立節度使,重用胡人將領。他們不僅掌管幾十萬大軍,還能管當地的賦稅、人事調動。朝廷裡呢,關隴貴族經過幾代皇帝打擊,早已沒落。

一句話:中原空虛,邊塞權重。

原本穩定的三角結構,徹底崩塌了。於是,安祿山美滋滋的造反了,唐玄宗只能灰溜溜的逃亡成都。

等到“安史之亂”被平定後,朝廷意識到,要重建大唐的政治格局。

那麼,在這場遊戲中有哪些玩家呢?

藩鎮肯定是重要的一環。在“安史之亂”後期,朝廷已經沒有能力打下去了,而剩餘的叛軍也沒有能力繼續進攻,雙方達成妥協,封三個叛軍首領為節度使,史稱“河朔三鎮”。

這樣,大家名義上還是一家人。

為了防禦“河朔三鎮”,朝廷在河東、河南一帶有設置了一大批小的節度使,將河北緊緊包圍。但是時間久了,這一大批的“防禦型”節度使也產生了離心力,開始想要割據稱王。

於是,朝廷只好在江南、關中、西南等地在設立一批節度使,把之前的一批“防禦型”節度使再度包圍起來。

這樣,整個大唐天下就被大大小小的節度使瓜分殆盡。

但這個時候,大部分節度使還是聽朝廷的命令的。因為朝廷裡還有兩股勢力:宰相派和太監派。

宰相派,以出身門閥士族的文官為主,“鄭半朝”、“李半朝”都是在這個時候。他們掌握著天下的人才、經濟、輿論,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太監派,以皇宮裡的太監為主,以依附於他們的徒子徒孫為輔。他們掌握著唐朝新的中央軍——神策軍。這支軍隊有十幾萬人,戰鬥力強大。

你看,繞來繞去,唐朝的政治格局還是三方勢力相互制衡。

這個時候藩鎮很強大,朝廷沒有辦法徹底剷除,只能通過制衡來維持天下的穩定。

如果哪個節度使造反了,那麼朝廷就號召周圍的節度使一起圍毆他,不聽命令的話,神策軍就出去打那個不聽話的。所以,天下藩鎮大部分都是聽話的。

這種局面,雖然不復盛唐的聲勢,但能維持。這就是:藩鎮強唐弱。

直到黃巢起義,才把這種局面打破。黃巢縱橫千里攻入長安後,嬌生慣養的神策軍早已不能打仗,被徹底掃進歷史的垃圾桶。那些門閥士族的宰相官僚們,也被殺了一大批。

從此,朝廷的兩根支柱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熟悉歷史的我們知道,一家獨大往往就意味著改朝換代。這以後的時代,將由朱溫和李克用唱主角。

一個是黃巢餘部,一個是靠剿滅黃巢起家,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朱溫在以後的30年間,陸續平定了中原的各路節度使,李克用在河東苦苦抵抗。整個北方,朱溫一家獨大,改朝換代就提上日程了。

這就叫:藩鎮弱唐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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