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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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民二十五歲了,第一次接觸女人。

一陣瘋癲之後,阿梅坐了起來。她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對阿民說:“現在我已是你的人了,也該談談結婚的事了。”

聽了阿梅的話,阿民突然爬了起來。他撲向阿梅,摟著阿梅死命親了幾口後,連聲說:“好!好!好!一定!一定的!”接著像士兵要接受長官命令似地張著嘴愣在那裡等著阿梅發話。他知道結婚前女方是要講條件的……

“我沒有過高的要求,就想你在城區買套房子……”阿梅並沒有猶豫上身衣服穿好後,她開出了條件。

“這,這……這不是有了嗎……”阿民用嘴朝床下的地撅了撅。

“這是啥房子啊?臭轟轟的,這地方能用來過日子嗎?我不要!”阿梅很堅定。

“可這城裡的房子,都八千多一平米了,一套房子要八十多萬,我一個收廢舊,哪來的這麼多錢啊?就是把我賣了也買不起,我手中只有十多萬……”

“沒房子,就別想娶我!你.....你就和這些垃圾過吧!”說著阿梅加快了自己的動作,衣服還未穿妥貼,人就下了床。襪子沒穿,腳就插進了鞋子裡......

“別,別,你別走啊,我的姑奶奶……”阿民見阿梅真的要走,央求著阿梅,說著就伸出了手。阿梅走得堅決,阿民只拽到她的一個衣角,被阿梅掙滑了。阿梅快速地離去,阿民顯得很沮喪……

阿民是個苦孩子。五歲沒了爹,十二歲時沒了娘,靠撿垃圾要飯度過了十多年艱難的歲月。二十二歲時用拾荒賺得的一點積蓄,在陽湖城郊區買了兩間破舊的房子。他就以此房子為基地,做起了收購廢品的生意。由於阿民肯吃苦,肯出力,三年就賺了十多萬元錢,生活也得到了改善。正因為這樣,兒時一起拾荒的夥伴,也是孤兒的阿梅,和阿民好上了,她今天還跟阿民上了床。有了這層關係,阿梅向阿民提條件,要阿民在城區買套過日子的房子。這並不算高的條件卻難倒了阿民,其實對於這事阿民早就想過了,也付於了行動。他到過城裡售樓的地方,對他這類沒戶口又沒有體面職業的人來說,開發商當然不敢為他牽線以按揭的方式買房子的,沒有身份銀行根本不會和你談這個事。自己要買房子就得一次性交清房款,最小的房子也得五十萬,可阿民身上只有十多萬元,離買到房子的錢還差一大截。望著阿梅遠去的身影,想到開發商對自己那個荷刻的購房條件,阿民深深地嘆了口氣…….

騙術(小說)

“大哥.你這裡收長頭髮嗎?”起床後,阿民沒有正式開門,院門只是虛掩著,阿民站在院內正為阿梅離他而去在發堵,一個外地口音的人,推開他家的院門,對阿民說。

“不收!”阿民不好氣地說。

“大哥!你不要就算,發什麼火的汗?就像俺少欠你什麼似的!”那人見阿民有著火氣,後退了一步。

“去!去!去!不要就是不要!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囉嗦?”

“哎呀,大哥,我走,我走,我就走!哎......這......這是我的名片,假如有人要長頭髮我那兒有很多,二十元一斤,很便宜的……”阿民很煩,接過那人送來的名片,順手放在了一堆破酒瓶上。

第二天阿梅也沒有來找阿明,阿民也沒有開院門營業。他在院內的一堆廢紙箱上,從八點一直坐到了近晌,想著昨天阿梅臨走時說的話,一臉的無奈。

“長頭髮,小辮子!”外面傳來這樣一個悠揚的聲音,由於無聊,阿民也跟著這好聽的聲調學了起來:“長頭髮!小辮子……”可阿民只隨和著學了兩句,就見他像觸電似的從坐著的廢品堆上跳了起來。開院門後,發瘋似地向家院外面跑去......

“哎!哎!同志!你收長頭髮......”阿民追到了喊“長頭髮!小辮子!”的那個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是啊!你有嗎?”

“有!”阿民說著就向那人伸出了手,示意跟他走。

“東西呢?”到阿民家院內,那人漫不經心地問道。阿明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快速向屋內跑去。回來後,面帶笑容的阿民,手拿著香菸,快捷地抽出一支菸遞了上去,並小巧地為那人點著了火。

“東西呢?”收長髮的人,狠命地吸了兩口煙,抬起頭吐著菸圈,待那些菸圈散盡變成煙霧時,他再一次問阿民。

“明……明,明天就有了”阿明向那人陪著笑臉。

“這是什麼話!?沒有貨為啥喊我?這不是眈誤我的生意嗎……”那人很生氣,吐了口中的半截煙,拔腿往外走。

“別,別……別!不是要到吃飯時間了嗎!?反正你要吃中飯的,中飯我供了。酒桌上我們慢慢談,貨是有的,而且挺多。這不還沒談價錢嗎,又怎麼看貨呢?”在阿民的半推半就下,收長頭髮的人和阿明進了離阿民家不遠的一個小酒館。

兩冷兩熱一瓶老酒,兩人相對而坐,喝了起來。喝酒時收長頭髮的人向阿民介紹說,他受青島一家貿易公司的委託,專門出來收長頭髮,是出口日本做假髮用的。最小長度是十五釐米,越長越好,每斤價格二百一十元。聽說陽湖美女多,準備在陽湖縣先收兩千斤。當聽說這長頭髮收購價是二百一十元一斤時,阿民的心激動得都要跳了出來。因為昨天想賣長頭髮給他的那個人說,他的長頭髮才二十元一斤。如果自己能收購兩千斤,搗賣給這位老兄,一下子就能賺它近四十萬元錢。有了這四十萬元錢,去城裡就能買最小號的那房子,阿梅就能娶回來了。酒宴上收購長頭髮的人和阿民說好,留兩天時間給阿民組織貨源,臨走時還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

“長頭髮!小辮子!”酒足飯飽,走出酒館,那人口中又發出了這個叫買聲。聽著這個聲音,阿民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暢感,當這個悠揚的聲音逐漸遠去時,他便快速地跑回了家。

阿民直奔那堆破酒瓶,找昨天丟那張名片,想盡快聯繫到昨天那個說有長頭髮的人。可是,儘管阿民把那堆酒瓶翻了個遍,還是不見那張名片的影子,阿民都急出了眼淚。破酒瓶堆處沒有名片的影子,阿名並未死心。他心想,畢竟他家院子有院牆,名片是飛不出這圍牆的。近兩天由於因阿梅提買房子的事,自己為沒錢買而鬱悶,沒有開門對外收東西,也少有人到院子裡來。他脫去身上的外套,準備在院內進行了地毯式搜查。首先,清理出一塊場地,然後,將院內所有廢品以塊、張、只、個為單位,一件一件地向這個清理出來的空場地轉移、集中。

下午五點半,經過五個多小時不停搬運,阿民整個身子累得幾乎散了架,院內所有物件都清理完畢,但就是沒有發現那張價值連城的名片。當最後一個破紙箱被拎到那待定的位置時,阿民真的有點絕望了。一種空虛感突然向他襲來,四肢一點力量沒有,身體軟軟地癱倒了在地上。稍許,阿民傷心的哭了。

騙術(小說)

沒了那名片,就聯繫不到那個賣長頭髮的人,財就發不了。發不了財就買不到房子,沒房子就娶不回阿梅。他恨自己命運不繼,恨自己沒有好好接待昨天那個賣長頭髮的人,恨自己平時不修道德不懂禮貌,遭到命運的懲罰,是活該的。

哭了一會,躺在地上的阿民無奈地坐了起來。天色漸晚,覺得身體有點內急,他起身走向了圍牆……

“噠,噠,噠……”是阿民解褲放水,小便落在牆根發出的聲響。阿民覺得這聲響似乎和過去有所不同,至少是音調不一樣。阿民顧不得自己的尿還沒有撒完,身上那物件還不停地向外冒水,就彎腰低下了頭。他發現,自己的小便衝開了地上的灰塵,灰塵下有一個小紙片,剛剛那不同以往的聲音正是自己的尿和小紙片相互碰撞的結果。儘管由於身體姿勢的變動尿已打溼了他的褲子和鞋子,也沒有在乎這些,他快捷地向小紙片伸出了手。小紙片著實讓阿民興奮,它至少像他要找的那張名片,白白的,也是長方形。

儘管小紙片是面是自己剛尿出的尿,且有一股難聞的尿臊味,他還是迅速地把它拿了起來。天色近晚,為了看個清楚那紙片上是否有字或是有什麼字,阿民把那個疑似名片的東西幾乎拿到了與自己的嘴平齊的位置。

看過紙片,阿民突然地跳了起來。接著他把那粘滿自己尿跡的東西送到嘴邊死命地親了一口。因為紙片正是昨天那個賣長頭髮的人遞給他的那張名片。

阿民拿著名片不顧一切地向大門衝去。他要把他的喜悅告訴給阿梅,要和阿梅一起來分享即將到手的橫財而刺激起來的一種快樂。打開院門,阿民發現他的腳下又出現了一張似名片的東西,他彎腰拾起,還是那個賣長頭髮人的名片。看到從地上剛撿起的那張名片,阿民伸出手狠狠地向自己的嘴上抽了兩下,責怪自己在院內翻找,沒有將搜查範圍擴大,害得自己既損力氣又傷了精神。他真沒有想到,昨天的那個人還在自家的門外,也丟了一張名片……

阿梅家的門外,阿民向那個賣長頭髮的人撥了電話,叫他第二天一早送兩千斤長頭髮到陽湖縣縣城,那個人很爽塊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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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賣長髮的人,就出現在阿民家的門前。他們交割後不久,阿民接到收長髮的人電話,聽阿民說已為他備好了貨,收長髮人很高興,說最遲晚上就來陽湖城把貨取走,而且說了許多感謝的話。然而,直到第二天早晨,收長頭髮的人,還沒有出現。阿民撥他的電話總關機,心裡只發忤......

三天後,阿民才真正覺得自己是受了騙,因為那個收長頭髮的人電話已經停機了。回過頭來,阿明再看看那堆長髮,忙從身上掏出打火機,當阿明點著一把長髮,卻沒有頭髮燃燒時的那個“吱吱”聲,發出的是一種難聞的氣味。所謂的長髮,原來是化學材料做成的假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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