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市公安局田龍:寒風中綻放的青春

影視劇裡的警察,常見的鏡頭是擒拿格鬥,追捕逃亡,他們以睿智和頑強博得人們的喝彩,贏得無限風光。現實中的警察未必是這樣。

高平市公安局田龍:寒風中綻放的青春

田龍畢業於江西林校,本來沒有穿警裝的想法,但他兩位要好的同學要報考公務員,一起“慫恿”他報考。他以陪考的心態報名,選擇了當時對專業要求比較寬泛的警察崗,不知是知識積累達到了這個高度,還是機緣巧合,竟鬼使神差地考上了。這對自己是一個安慰,因為他在就業的征途上已經漂泊了數年。田龍不認為同學比自己差,與人談及此事,便說是上帝眷顧。

這是2011 年的9 月,廣袤的田野上碩果累累。成為警察中的一員,許多朋友都來祝賀,田龍也是心中一片霞光。但期待與現實總有距離,經過短暫的培訓,田龍被分配到了北詩派出所。北詩西望米山,東鄰陵川,距離市區約20 公里。由於地處山區,道路崎嶇,由市區到此要翻越有關隘之險的燒石嶺,每逢大雪封山,山下的人上不去,山上的人下不來,一塊版圖隔兩段,高平人稱為東山後。分到此地,田龍有被髮配的感覺。同學朋友們越安慰,他心裡就越難受。

雖非所願,田龍卻不得不去。他躑躅許久,揹著包袱上了班,去後發現,這裡雖欠平整,但民居參差錯落別有風情。所裡也非想象的那麼糟糕,房舍儼然,草茂花香,所長、副所長對他既和藹又關心,分給他的工作既有鼓勵也有關照,他如同到了自己的家。他得到一份溫情,得到一份信任,於是沉下心來鼓足勇氣,在那裡一干就是七年。七年來,他走遍了轄區的個行政村,在74.74 平方公里的每個角落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跡。

群眾求助,再險也要伸援手

2014 年2 月,天降大雪,東山後逶迤的山嶺如素裹銀裝,白茫茫一片。按說瑞雪兆豐年,應該洋溢著喜慶,但轄區丹水村的某戶農家卻高興不起來。這家孕婦待娩,被大雪封山無法出行。孕婦已感不適,再不去醫院誤了分娩恐有生命之虞。家人僱車,鄰居們表示同情卻無人敢應。家人向120 求救,120 告知,東山後山高路險雪後打滑,救護車無法攀越。冬天夜長晝短,眼看著天色漸漸地暗下來,孕婦又隱隱地感覺陣痛來臨,家人抓耳撓腮沒有更好的辦法。情急之下,家人打了110。非搶非盜,真是迫不得已。家人並不抱太大的希望,不過是急難之中想到了人民警察。但110卻不含糊,立刻將指令下到了北詩派出所。

此時已是午夜,在所裡值班的田龍已經入睡。接到指令,他一骨碌翻身下床,立刻與孕婦的家人聯繫。電話的另一端,受話人已著急得聲哽音顫,得知警察馳援,激動得連聲致謝。田龍明白,若非情勢所迫,老百姓哪會在半夜找警察!他向居住在城裡的所長作了簡要的彙報和請示,立刻組織隊伍出發。為了確保路途安全,他讓所長的司機親自駕車前往。丹水村離派出所大約8 公里,近處比較難走的路段是翻越北詩村東邊的背上嶺。那段路路面狹窄,坡大彎多,警車掛著防滑鏈仍有側滑的危險。為了給警車助力,田龍又叫了三位警員,讓他們護送警車翻過山嶺才回所休息。

驅車到了丹水村,孕婦家人已經亂成一鍋粥。田龍建議產婦就近入住北詩衛生院,但家人說已跟市中醫院聯繫好了,那裡接生條件相對優越。設身處地地想,北詩衛生院與高平中醫院確有差距,回返北詩也不容易。田龍夜半請示所長,又與高速路郝莊收費站取得聯繫,請求放行。大雪封山,高速路已經封閉。田龍說明情況以後,得到了高速交警的理解和支持。凌晨2 點,他們載著孕婦從丹水村出發,沿高速路緩慢行進。夜間的高速公路也是白茫茫一片,既無車輛也無轍印,如果沒有兩側的圍欄,簡直無法判斷哪裡是路,哪裡是溝。他們不可快,怕車輪滑得收不住;也不可慢,孕婦已有陣痛。田龍與司機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到車速與路況之間,一路提心吊膽,到高平市區已到早晨7 點。司機剛鬆一口氣,遇前方障礙點了一下剎車,警車呼地轉了360度,把一車人嚇得心都蹦出來了。幸虧孕婦夾在中間,才沒被碰傷,總算安全運達。

途中這麼長時間,如果孕婦不是頭胎,怕早把嬰兒產在了車上。那種情況該怎樣應對,田龍真的不敢想象。

數日後,家人送到北詩派出所一面錦旗,上寫:人民衛士,一心為民。田龍笑道:母子平安,就是贈給我們最好的錦旗了。

群眾有難,再遠也須付真情

田龍到派出所最初的工作是管理治安,之後兼內務和戶籍。2016 年4 月,他在東吳莊村走訪時瞭解到,該村有位婦女,兒子已經上了初中,她還是“黑戶”。過去出行不便,她窩在村裡。現在兒子升學需要父母的身份信息,眼看挨不過了,才著急找村幹部。得知這一情況,田龍主動入戶調查。女人自稱西鄉縣人,因離家太久,本人沒有上過學,老家的村名已記不太清。就連自己的名字也只知其音不識其字。問她怎麼到了高平,她稱家裡太窮,出門乞討不知歸路,到東吳莊村被丈夫收留,就安營紮寨了。

高平市公安局田龍:寒風中綻放的青春

群眾利益無小事,田龍自然不敢消停。

初生的嬰兒,申報出生自然就有了戶口。成年人卻不行。成年人的戶籍來有源、去有蹤,不能重複申報。但其本人都不記得自己的籍貫,該怎麼查呢?

依據現有線索,田龍查詢了西鄉縣公安局的申報失蹤人員,在眾多同音不同字的名字當中認真甄別,與家人姓名核對,確認該女人是陝西省西鄉縣沙河鎮沙河村人。女人離開家鄉已經十九年,十九年前,他父親就向當地派出所報過失蹤案,但無所獲。十九年來,其家人在怎樣的思念和哀傷中度過已難描述,但那種煎熬與期待,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能夠想象得出。田龍決定帶著女人和她丈夫一同前往漢中,不僅為查清女人的真實身份還她以合法的名分,更為安撫她的家人。

西鄉縣位於陝西南部、漢中東部,距高平約800公里。遠赴西鄉縣要橫跨黃河、翻越秦嶺。好在現在交通便利科技發達,有地圖和導航相助,找起來並不困難。只是路途遙遠,走起來並不輕鬆。他們選擇了高速,早晨5 點發車,下午6 點才抵達,途中走了13 個小時。

女人的孃家迎接了遠道而來的姑娘、姑爺和人民警察,瘦弱的父親握著田龍的手好久不肯鬆開,是這位人民警察讓他們分離的骨肉得以團聚,讓他們久違的笑容重返面頰。他激動得說不出一句感謝的話,只用兩行熱淚表達了崇高的敬意和深切的感激。在那種氣氛裡,800 公里的旅途勞頓頓時融解,化為滿院朗朗的笑聲。

為女人恢復戶口兩個月之後,女人的父親帶著長子來高平看閨女,為了表示感謝,特意到北詩派出所看望了田龍。他也是800 公里車程,也是一路風塵,兩手相握印證了警民同心。田龍用他的真誠和行動對“警民一家親”作了最好的詮釋。

無獨有偶,為此女恢復戶口不久,轄區的東嶺村又發現一個“黑戶”,也是女人。她是山東曹縣人,被招婿到高平的兄長帶來,與東嶺村一男子同居。本想歡歡樂樂地過一生,哪知好景不長,犯了精神病。男人出門幹活,把飯給她送到床前,她就床上吃、床上拉,長期滾在糞堆裡。那病床與廁所無異,細菌滋生,竟把她一隻腳給爛了。這麼可憐的人家,按理當屬扶貧對象,但女人是“黑戶”,提供不了扶貧需要的信息資料,打針吃藥全得丈夫掏腰包,醫保報銷、低保待遇自然不敢想。一人犯病,全家返貧。男人被拖得精疲力竭負債累累,對她產生了厭倦。村幹部將這一情況反映給田龍後,田龍立刻找當事人瞭解情況,然後親自出馬,去山東曹縣調查。曹縣不太遠,距高平約360 公里。田龍調查得知,女人曾有前婚,因夫妻不和雙方分居。前夫起訴離婚後,法院傳喚女人不到庭,就進行缺席審理,判決其離婚。判決書已經送達給女人的兄長。田龍外調前向當地派出所諮詢已得知這一情況,讓男人出示判決書,男人卻提供不了。男人去找大舅哥索要判決書,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大舅哥拒絕給他。男人於是放狠話,不給就把你姊妹送你家來。大舅哥這才給了判決書。

戶籍信息查清,田龍給女人恢復了戶口,男人這才辦理了醫保和低保,一個瀕臨破裂的家庭得以挽救。

戶口是一個人的符號,這個符號關聯個人的合法權益,關聯著家庭的興衰榮辱,關聯著社會的和諧穩定。田龍心為民所繫,利為民所謀,服務百姓不捨毫末。山水拉得開距離,隔不斷人民警察的善良用心,田龍用樸實的情懷,向落難的民眾播撒了一片愛心。

夜半出警,再苦也不辱使命

警察的性質決定其工作的崗位不單在室內,也在室外;決定其工作的時間不單在白晝,也會在黑夜。他們工作的場所不固定,工作的對象不固定,工作的範圍不固定,工作的時間也不固定。他們不但要在固定的時間幹好固定的工作,還要在不確定的時間做好突然到來的工作。

2015 年冬季的一個晚上,時針已經指向9 點,北詩派出所接到報案線索,某團伙今晚有行動。這夥盜賊長期盜墳掘墓危害一方,群眾反映十分強烈。公安局已經將其列入“黑名單”,苦於找不到犯罪證據,無法對其進行懲治。今晚突然有行動,派出所幹警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犯罪意圖清晰:盜墓;犯罪地點明確:北詩午府臺墓;犯罪時間不定,但肯定是夜間。野外盜掘,四周空曠,想圍捕一個團伙,僅憑派出所的幾名警察遠遠不夠。為了保證警力,當晚,所長向局領導彙報之後,請求特巡大隊增援。然後分設指揮、觀察、布控和外圍組,各領任務就位司職。

月色朦朧,北風呼嘯,那一晚天冷得出奇。田龍被安排在外圍組,距離中心點大約200—300 米。他與幾位同事悄悄地埋伏在路口,既不能說話也不能抽菸,更不能跺腳、打手機,同事之間的交流盡可能使用眼神和動作,連嗆風咳嗽都得捏著嗓子小心翼翼的。

他們從晚上10 點到達指定位置,一直守候到次日凌晨,凜冽的寒風把手凍僵了,腳凍木了,臉上像被刀割一樣,但他們堅守陣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捉姦要雙,捉賊要贓,他們要等到盜賊從墓穴裡爬出來,等到贓物裝車之後才可動手。不然,即使逮著了,也是犯罪預備或未遂,起不到應有的懲戒作用。

凌晨4 時,一盜賊在地面接應,其餘盜賊從墓穴裡向外轉移贓物。本來已近火候,轉移完畢就該裝車,但那盜賊內急,解手時發現了人影。月光為警察觀察盜賊提供了便利,也為蹲坑埋伏增加了難度。盜賊問是誰?本來他想到的是另一夥,是同行,被發現的警察隨便吱一聲就糊弄過去了,但警察哪知他是這麼想,情急之下說了句我是警察,就撲了上去。伏在近處的觀察組成員只好提前動手。警察在大冷的冬天凍了六個小時,手腳僵硬已不靈活,但盜賊墓上墓下地躥,一直在幹活,身上尚暖,手腳靈便,一出溜逃脫了。田龍他們奮力追捕,卻眼巴巴地看著飛賊消失在了曠野的盡頭。

他們立刻封堵墓穴,甕中捉鱉,鑽在裡面的盜賊只得乖乖地束手就擒。

四賊抓了仨,他們連夜進行審訊。查明飛賊的真實身份後,田龍找其家人做思想工作,告知公安局已經立案,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逃亡只是暫時的,莫存僥倖心理。家人終被說服,將飛賊勸回家投案自首。經過審判,四名盜墓賊均構成了盜掘文物罪,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盜賊善在夜間出沒,警察便須夜間出手。

深秋的某夜,田龍接到果農報案,稱其果園發現手電光,懷疑有人偷蘋果。田龍立即與同事趕往果園,經圍捕逮住一位四五十歲的老漢。問他夜間來幹什麼,老漢閉口不言。看其手裡拎著一個大包,搜查發現盡是盜墓工具,還有一戰利品——酒壺,便將其帶至派出所。

經審訊,同時參與盜掘的還有老漢的侄兒和侄兒的朋友。經過技術鑑定,老漢盜掘的酒壺並非珍貴文物,而是現代普通的瓷壺,價值僅20 元。

大盜要懲,毛賊也要敲,不然如何懲惡揚善?依據相關規定,田龍分別對他們進行了治安處罰。

公安幹警,夜間出警已成常態。因為心存歹念的人,都是趁著夜幕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2016 年12 月4 日,一個寒冷的冬日,平頭村黨支部書記傍晚打電話報警,說村外有個東西燒得黑乎乎的不知是什麼。某村民晨煉時就發現那裡在燒火,以為是焚燒秸稈,不在意。田龍一聽就感覺出事了,夜間毀物,一定包藏禍心,不然何不選擇白天?田龍立刻趕赴現場,進行察看。正如所料,那堆焦黑的東西一看便知是人,全身已高度碳化,躺在路邊的排水溝裡,只剩沾地的一半臉未焦。初步判斷,是潑上汽油焚燒的。他叫支書過來辨認是誰,支書嚇得不敢靠近。田龍立刻擴大範圍搜索,發現離屍源500—600 米的位置有一輛尼桑轎車。近前一看,車窗兩邊各留一條通風縫隙,玻璃已燒成深黃色,車座被燒燬。人車同焚,又不在一處,顯然不是自焚。案情重大,田龍立刻向局領導彙報,之後矗立在凜冽的寒風中保護現場,看守屍體。

等來刑警,配合檢驗屍體,勘查轎車和現場。隨後就是排查屍源,調查線索。田龍白天查監控、訪村民,晚上坐在車裡,用大燈照著那具燒焦的屍體,陪伴死者過夜。

常人陪伴死者,多為親情不忍割捨;作為警察,田龍陪伴的死者連名姓都不知。儘管他已燒得面目全非,但田龍像對待親人一樣,盯著屍體不敢眨眼,生怕被狼拖狗拽、鼠咬狐銜。之所以要看好屍體,除保全證據之外,在田龍眼裡,死者也是一條命,同樣該受到尊重。

辛勞數日,案件得以破獲。死者系男性,陵川縣附城鎮人,慣於販賣香菸。案發前,死者談了一筆生意,準備了四五十萬元購買香菸。他是販煙老手,知道黑道上的風險,交易當晚只帶了5 萬元現金。當開車來到案發地進行交易時,看到對方車裡居然無貨,便知不妙,趕緊逃跑,卻被兇手追上下了黑手。兇手從他車裡搜得5 萬元現金,然後焚屍滅跡逃之夭夭。

此案破獲後,不單是給了死者一個說法,還拯救了另外一個人。兇手已如法炮製策劃了另一起案件,若非本案破獲,另一位煙販也將化作煙雲。

人說在行恨行,離行想行,但田龍卻不這麼認為。他是學設計的,張揚的理念和飛翔的思維讓他有凌雲之志,起初並不看好這一行,但入行後他變得沉穩、踏實,變得理性了,他現在已是業界的行家裡手,已經深深地愛上了警察職業。從警七年來,他先後處置各類警情上千件,辦理各類行政、治安案件數百起,無一差錯;同時成功調解各類民事糾紛上百件。

2017年1月擔任戶籍民警以來,為轄區群眾辦理戶口和身份證兩千餘件,解決抱養兒童等疑難戶籍二十餘人。他把維護社會公共秩序和安全、維護人民群眾的合法權益當成了自己的事業,把服務民眾當成了最快樂的享受,儘管整日櫛風沐雨,儘管常有寒風撲面。他像一枝臘梅,已經習慣在寒風中綻放。

田龍今年才33 歲,正是青春綻放的時候。什麼樣的人生才最美?當你的工作不被社會詬病,當你的行為成為社會公認的善舉,當你的努力帶給民眾的不是苦難而是愉悅,那就是最精彩、最美麗的人生!(來源: 高平新聞中心)

記者:邢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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