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理臨終彌留之際為何召見釣魚臺警衛?

本文摘自《紅色警衛》,鄔吉成(中央警衛局原副局長)著,當代中國出版社出版。

核心提示:當時周總理已經處在彌留之際,昏迷狀態大大多於醒來時分。而就在這天中午,他醒了過來時,用含混而微弱的聲音說:“找Wu……Wu……Wu……”但究竟是“Wu”什麼,身邊看護的人都聽不清。

周總理臨終彌留之際為何召見釣魚臺警衛?

1976年是不幸和災難的一年,也是轉變著中國歷史的一年。這一年,深深印在我腦海裡的事可以說是太多太多了。

1月8日早晨,我和中央辦公廳警衛處值班室的副主任東方,民航總局的副局長張瑞靄,北京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江明,還有北京衛戍區的副司令員邱巍高,聚集在首都機場,正在開會研究那裡的現場警衛事宜。

會議剛開不久,我就接到中辦警衛處警衛值班室的電話,說周總理逝世了,要我們立即回城。聽到這個消息,當時我的心頭像被重器捶擊,沉痛萬分,沒想到他老人家就這麼突然離去。

在那一時刻,聽聞如此噩耗,全國絕大多數人的心情,都“沉痛萬分”。但我則更痛一分,這不光是在於31年前,我從一個戰鬥員轉而為一個警衛員的時候,第一次站崗,就守衛在周總理的院子門口;更因為這其中包含著一重永遠不能彌平的遺憾?

原國務院副秘書長、國家安全部部長羅青長,曾經寫文章,記敘了周總理臨終前的召見。那是1975年的12月20日,周總理在和他交談中間突然昏厥,他不忍心讓病中的周總理再增勞累,悄悄地離開了病房。所以人們多把羅青長,稱作周總理最後召見的一個人。

然而,這種說法並不確切,因為此後周總理還提出要見一個人,那就是我,當然這是讓我也意想不到的,時間在他辭世前六天,即1976年1月2日。

當時周總理已經處在彌留之際,昏迷狀態大大多於醒來時分。而就在這天中午,他醒了過來時,用含混而微弱的聲音說:“找Wu……Wu……Wu……”但究竟是“Wu”什麼,身邊看護的人都聽不清。

人們順著“Wu”的發音推測,以為周總理是要見一位姓“吳”的,而且在周總理身邊工作過的人中,確實就有姓“吳”的,例如文化大革命以後,擔任周總理值班室主任的吳慶彤。

畢竟,在中國,姓鄔的也太少了,再說誰會想到周總理在生命垂危之際,要見一個既不曾在他身邊工作過,又和周總理主管的業務距離較遠的、僅僅是從事保衛工作的幹部呢?

周總理用神情,一次次否定人們的假想後,突然聚集起更多的力量,嘴裡又多迸出了幾個字:“釣魚臺的Wu。”人們才明白他要見的不是“吳某某”,而是負責釣魚臺警衛工作的我。

但人們還不敢確定,就又詢問了一聲:“您要見的是不是釣魚臺鄔吉成?”周總理點了一下頭。於是周總理的衛士長張樹迎,馬上給我打了個電話:“你馬上到305醫院來,總理要見你。”

我立即叫上司機小王,乘車趕到了305醫院。進了醫院的樓裡,我徑直進了周恩來病房斜對面他的護士和隨身警衛的值班室,我記得當時的時間是在兩點左右。“趕緊去見總理吧。”我急於聆聽周總理的指示。

可是,值班室的人告訴我:“總理又昏迷了,請你在值班室裡等候。”我一面等著,一面猜想著周總理召我前來,究竟是要做些什麼囑託和吩咐。等啊等,一直等到大約是黃昏的時候,有人來通知我說:“總理醒過來了。要先服點藥,醫生做一些簡單的處置,你就可以進去了。”可我等到的不是進入的消息,而是“總理又昏迷了,你再等一等吧”。

又是漫長的等待,在沉沉的寒夜中。因為在這個值班室裡,老有護士走動,我怕影響人家工作,就去了樓門口處的警衛值班室。我記得當時在那裡值班的,有劉蘭蓀和康海群。

由於惦記著周總理的召喚,我怕因自己睡著了而錯過,所以在值班室裡靠一會兒,就到走廊裡轉一轉。到了約莫次日凌晨五六點鐘,我在走廊裡碰到了鄧穎超大姐,還有作為醫療組組長的衛生部長、謝富治夫人劉湘萍。

鄧大姐見我還在苦等,就對我說:“總理還沒醒過來,你已經等了太長的時間了,就別在這裡等下去了。你先回去吧,總理再甦醒過來的時候,我們再通知你來。”

“好的”,我剛答應完,就又向鄧大姐提出一個突然冒出的請求:“請讓我在門外看一眼總理吧。”鄧大姐立即點頭答應了,我走到周總理的搶救室門邊,當時的門是半敞開的,我可以看見病榻上處於昏迷狀態的周總理,他的面龐已經非常的消瘦,這難道就是我熟悉的那個精力過人,睿智超群的周總理嗎?我的內心思緒萬端,但還是盡全力抑制住悲哀,默默地敬了一個軍禮,就悄悄地離開了。

從那以後,根據醫生的回憶,周總理的“心臟在微弱地跳動,呼吸淺而短促,真是脈如遊絲”,他再沒有氣力,發出要見什麼什麼人的聲音了,直到他在五天後與世長辭。

每當回顧說起這段往事,我就抑制不住長長的嘆息:周總理為什麼會在彌留之際提出要見我?他見我究竟要囑咐些什麼?只能是個永久的、無解的謎了。我是多麼希望能完成周總理的最後囑託啊!只要周總理那個黃昏的最後一次甦醒時間再延長一點,歷史的機緣就是那麼無法由人來把握,讓我眼睜睜地看著它稍縱即逝。

此事一晃過去20多年了,可我有時還會苦苦窮究:周總理要對我做怎樣的囑咐呢?我負責著釣魚臺的警衛,而當時江青、張春橋、王洪文都住在那裡面,那是他們的活動中心。而周總理在最後一次住院前,一直與他們進行著暗中的較量。我總覺得周總理要交代的事,應與被毛主席稱為“上海幫”的江、張、王、姚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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